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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回、情虐

    钟离简回身扯住那死掉丫头的手臂,在地上拖曳,然后命道:“都小心给我伺候着,否则就跟她一起喂狗。”那几个丫头连连点头答应着“是”。

    钟离简拖着尸体出门,吴茱萸仍未回神,不过是一瞬间,刚刚还跟自己说话的小女孩就命丧黄泉了,吴茱萸一阵后怕,这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在家认识的那个爹,她认识的爹虽然严肃但对自己百依百顺,而不是现在这样杀人如麻,取人性命如碾死一只蚂蚁。

    吴茱萸一时难以接受,那个叫黑燕子的说的兴许没错,钟离简善变,说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亲女儿杀了也未可知,吴茱萸想要跑,但又往哪里跑,整个七里山像一座迷宫,不是门中弟子,根本找不到出路,就算飞鸽传书也恐怕无法传给李公子。

    谈到李公子,吴茱萸心中一软,眼泪就流了下来,心中苦叹:“无双公子美名扬,外人不知李公子钟情的其实是小茱萸,只不过他自是个腼腆的人,又不懂的如何向小茱萸示好。好久不见,不知道李公子现在如何,一定害了相思病,等我出现,才能得治。”吴茱萸越想越美,竟将刚刚的杀人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晚间,钟离简为吴茱萸铺好床,叫吴茱萸休息,吴茱萸不敢违拗,忙不迭躺在了床上。

    钟离简看着女儿满脸疤痕的小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离开家前,一定知道家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吴茱萸抬眼看到钟离简的眼神和缓,少了白天的那份锋芒,也不再令自己胆寒惧怕,吴茱萸垂眼想了想,方才如实说道:“那个贱人用刀刮花了我的脸,又将我母亲杀了,我挣脱绳子,夺刀将她反杀,然后逃跑了。”

    这场景在吴茱萸的内心烙印太深,每每提起都不再结巴。

    钟离简微皱了下眉,疑惑道:“你们本过得那么和谐?”

    吴茱萸一听此话,来了精神,半支起身,气愤道:“那是你看到的,不是我看到的······”钟离简见吴茱萸情绪激动,忙用手掩住吴茱萸的口,说道:“小心隔墙有耳,好在石墙严密,另外,你此后在门中只与我师徒相称,否则对你不利。”

    吴茱萸缓了口气,方小声气道:“你常年不在家,怎知我们娘俩过得如何,你早该在我娘发现她的时候,就把她杀了。”

    钟离简听后默默无语,吴茱萸继续道:“她满肚子坏心思,憋着害我们娘俩,我娘气不过打了她一顿,她竟然在水中下了毒,把我们迷晕,又把我们分别绑在了屋内的两根木柱上,一刀刀划伤我的脸给我娘看,又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娘,你就可以想象,她的心有多歹毒。”

    钟离简心情沉重,看了看女儿脸上气红的伤疤,自责道:“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从今而后,你便安生的在这里生活,谁也休想伤害你,你也勿偏听偏信外面人的说辞,一切都有我呢。”

    从这一番话中,吴茱萸终于在钟离简身上看到了父亲曾经的影子,她认识的那个父亲似乎从未改变,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切杀戮都是假象。

    吴茱萸安心的睡下后,钟离简仔细掩好房门,转身去到隔壁,黑燕子正在房中思绪万千,难以入眠,忽听得屋门转动,黑燕子警觉的支起身子,将一柄短锏横在胸前,黑燕子在幽狼门是唯一被允许,无任务仍可携带兵器的弟子。

    钟离简闪身进来,黑燕子一见是门主夜访,眼神由机警转为幽怨,收起短锏,不情愿的爬下床,带着浑身的伤下床叩拜。

    钟离简一改白日的严厉,忙赶上前扶起黑燕子,把黑燕子安置在床边,随眼一看,黑燕子身上皆是淤青,钟离简顺势与黑燕子并肩而坐,解释道:“白天我情绪失控,打伤了你,事后追悔莫及,特地带了药来,为你医伤。”

    说着,钟离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取了一粒红丹,递向黑燕子道:“神木派的治伤奇药,有助于你恢复,你吃一颗吧。”

    黑燕子大而灵动的双眼看了看,并不伸手去接,赌气道:“这算什么?现在关心起我的伤,打我的时候可是不留一丝情面。”

    钟离简不由分说,一手突然钳住黑燕子下颌,另一只手将药粒投进黑燕子口中。

    事发突然,黑燕子未及反应,药丸已送入喉咙,黑燕子捏着喉咙咳了几声,愤恨的将目光投向钟离简,钟离简淡漠的狼眼同样回看着她。

    随即,钟离简猛然揽过黑燕子的脖子,疯狂的吸吮黑燕子的双唇,黑燕子被啄的生疼,加上撞击的浑身伤痛,黑燕子奋力挣扎将钟离简推开,望向钟离简,质问道:“那女孩到底是谁?”

    钟离简眼中突然寒光大放,冷声道:“这不该你问。”黑燕子水波一样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钟离简的狼眼,怨道:“我的命是你捡的,我也理应为你效犬马之劳,但我不是畜生,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有感受。我视你为神明,你视我为猪狗······”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钟离简随手一个巴掌打的黑燕子眼冒金星,紧接着又被钟离简一掌推倒在床上,牵动着浑身的伤痛,黑燕子忍不住要喊出声来,钟离简单手盖在了黑燕子的口鼻上,另一只手解开了黑燕子的衣服,整个人横跨在了黑燕子的腰间。

    黑燕子口不能言,呼吸憋闷,周身皆痛,仿佛沦入十八层苦刑炼狱,黑燕子咬着牙根忍受着这一切,眼泪顺着眼角滚烫而下。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黑鸦盘旋,夜枭独鸣,不知时辰几何,钟离简起身穿衣,侧头对半梦半醒的黑燕子命道:“从今夜起,你搬到隔壁与吴茱萸同住,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一旦有门中弟子暗杀,你有权先斩后奏,解决不了的人,也要坚持到我出现,明白吗?”

    黑燕子头发蓬乱,双眼失神,整个人如一摊烂泥,残花败叶般散落在床上,听到钟离简之命,仍是提起精神应道:“弟子明白。”

    随即钟离简闪身出门,再也没有回来。

    黑燕子眼睛空洞的望着虚空,只叹自己命比纸薄,身世凄苦,进退都身不由己,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段暗情,终有一天会修成正果,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救命恩人泄愤的工具,师徒也好,情人也罢,在他钟离简眼里,黑燕子到底是错付了感情,本以为的独一无二,现在不过是草衣敝履,随时都可能被丢弃。

    黑燕子挣扎着爬起身,穿好衣服,拖着伤病,走到一块石砖旁,在石墙某一处凸起使劲的敲了一下,那块地砖“和和”地沉下去,脚下赫然出现一条暗道。

    黑燕子蹲身跳了下去,不一会儿石砖又“和和”地顶了上来,与周边所有石砖融为一体。

    黑燕子轻车熟路的走在暗黑的地道中,不过几米,地道变矮,黑燕子蹲身抬手,在头上抽出一块木板,然后蹬着石墙爬了上去,然后头顶着一只衣箱的木盖,黑燕子看到了屋中的一点烛光,床上躺着熟睡的吴茱萸。

    这间石洞屋,本来属于门主钟离简,但是吴茱萸一来,钟离简立马为其腾房,致使门中上下疑心更重。

    屋中墙角罗列了几只衣箱,黑燕子从最边上的一只衣箱跳出来,又重新放好箱底的木板,轻手轻脚合上箱盖。

    黑燕子大不情愿的挪步到吴茱萸床边,只是站在床边幽怨的望着床上的丑姑娘,黑燕子心中惆怅:“无论你是他的什么人,总之是再亲近不过,我以为我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温暖,见到你我才知道,他真正温暖起来,也可以到如此地步。”

    黑燕子在被橱中拿出一床被褥,随意的铺在地上,然后整个人缩进了冰凉的被窝,但此时黑燕子并不感觉冷,不是因为夏日的关系,而是发自五脏六腑的温热,黑燕子知道应该是钟离简喂给她的治伤药起了作用,黑燕子忙爬起身借着药劲运功,只觉从内到外的舒缓,浑身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次日天光大亮,钟离简回来三次都见吴茱萸深睡不醒,黑燕子也只在地上盘膝打坐,钟离简不肯打扰,便几次三番的出门办事。

    日上三竿,吴茱萸终于抻起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地上盘坐的黑燕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心中冷笑:“这个女人也是心地宽广,白天还像吓破了胆,也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晚上还能睡得这么踏实。”

    吴茱萸睁开惺忪的睡眼,向屋中一望,屋中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女人,吴茱萸呵欠打了半个,“啊”地一声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才知是黑燕子,仍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那里干什么?我爹······”一个“爹”字没完全说出来,吴茱萸忽想起钟离简昨晚交代,在门中只与他师徒想称,否则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吴茱萸又改了话音道:“我定——定然是睡糊涂了,不知——不知这屋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师——师父呢?”吴茱萸结巴着说完。

    黑燕子撑起身子站起来道:“我奉门主的命令,昨晚就已经进来保护你了。”

    “昨晚?那我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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