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好像发现了,又好像没发现。篮球友谊赛结束后,她依旧是没死心,去给楚彦递水。

    苏晴就在那,她怎么想的?

    果不其然楚彦绕过了她,旁边的人开始八婆的议论起来,好像让别人尴尬能让他们身心愉悦。

    包括同班的男生。

    “我去,这何葎脸皮还挺厚的啊。”

    我心里堆着一股气,睨了那人一眼,哼笑出声,“还好吧,没你厚。”

    说完,我走上去,顺势接过她手里的运动汽水。

    碳酸饮料?她就真没想过给我喝。

    我气得拧开盖瓶,仰头就一口,果然不如果汁的味道好,但我偏要喝。

    希望通过这次她能清楚的知道楚彦不喜欢她这件板上钉钉的事。

    没想到苏晴转学去了国外让何葎又燃起了希望,她斗志昂然誓要考上和楚彦一样的大学。

    说实话,她成绩还行,只是上课不够认真。

    她要我帮忙补课,我答应了。

    高考是人生的一次转折点,不管她是因为谁,但为了她好,我都能答应。

    期末的成绩她考得一塌糊涂,因为考试当天她有点低烧,导致很多题目涂错了答题卡。

    这件事不怪她,可是我必须拿来反复刺激她,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意识到高考的重要性。

    我问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何葎异常坚定的回答,“顾笙,我一定要考上北河大学。”

    她再次用行动告诉我她有多认真,之后的那段时间,她的心里唯一想法就是学习+考上北河大学。

    学校保送考试我以生病为由没有去参加,窝在家里帮何葎整理笔记。

    高考我故意压着分数线,考了661分。

    所有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也确实如此。

    得知成绩那天,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他的声音和机械一样没带半点感情,“你要不要来法国进修?”

    我言简意赅,“不去。”

    电话那边似乎并不意外,像例行公事说,“你再考虑会,万一后悔。”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我简单回话后,去开门。

    挂掉电话抬头就见何葎一脸踌躇的模样,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假装随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饭桌前她小心翼翼的问我考差的原由。

    当然是因为你啊,傻子。

    我瞟了她一眼,“考砸了呗。”

    我也是个傻子。

    她好像相信了这个理由,就像一直以来都乐意信任我说的话。

    “你要不干脆和我一起报北河大学得了。”她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就像当初她说要考北河大学一样认真。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那双眼睛还隐隐约约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既然如此,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好,那就报北河大学。”

    当天晚上,我问父亲,能不能将那个去法国进修的名额给楚彦。

    苏晴也在法国,这种面包和爱情双结合的机会,我想他会很乐意去接受的。

    与之交换的是,我要在大学期间学习他布置给我的任务,学习如何去管理一个公司。

    整个大学时期,除了应付挤满电子邮箱的信件和该进修的数多课程,一有时间我就到何葎面前刷存在感。

    大学四年,如我所愿,她根本没有心思谈恋爱。

    许是因为还没忘记楚彦,又许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令她变得懒惰。

    毕业后,她留在了北河市找工作,我答应父亲暂时接管当地的分公司,做为交换我要离何葎公司最近的那栋楼盘改装成出租楼。

    没几天,何葎就过来找我,“顾笙我跟你说,这里租房贵的很,我一看你就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对不对。但没关系,我找到了,那个地方不是很贵,地点位置也是极好,如果两个人合租的话就更加划算。”

    大城市的房价都很高,何葎选择与我一起合租,地点就在我买下的那栋楼盘里。

    我竭力压制心里的激动,装出一幅被她说动的样子,点头,“也行吧,毕竟房价太贵了,我......穷。”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比了个胜利的姿势,但如果她回头,此时绝对能看到我脸上挂着窃喜的笑容。

    但万万没想到,才工作了两个星期,她又有新目标了。

    她那个同事长的与楚彦有六分相似。

    说到底还是没忘记楚彦。

    周末来家里帮忙补习功课的顾笙,正好瞥见我吞药的一系列操作:“你吃什么呢?”

    “你有毛病?”

    我[呸]的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敬,“你才有毛病呢!”

    话音刚落,也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两条细长的腿一迈,三步做两步跨过玄关,伸手拿走了我手里的药瓶。

    “复合维生素......钙片?”

    早在拿到的时候,我机智地把全部的药物倒到了剩的空瓶里。

    笑话,难道还能留着药瓶吗?爸妈要是知道不得直接来一套男女组合拳?

    “啧,还我。”我重新从某高个的手中夺回我的追汉法宝,“怎么的?我就不能吃钙片了吗?”

    顾笙狐疑,“你吃钙片?”

    我杨眉,“吃钙片长高啊,撒比。”

    我状似不在意的拉开抽屉,把药瓶丢了进去。

    瞧着这一套行如流水的动作,顾笙勾了勾唇角,拖着腔调揶揄:“哟,你还信这个?”

    当然不信——

    所以我选择了嗑药。

    “你管我!”顾笙狐疑,“你吃钙片?”

    我杨眉,“吃钙片长高啊,撒比。

    3

    俗话说的好,爱情使人盲目。

    明知道是智商税,我还是不死心地嗑了两个星期的药。

    先不说身高有没有长,一向身体倍棒的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胃痛。

    硬撑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咬着泛白的下唇,蜷着身收拾课桌。

    “葎葎,你没事吧?你脸色看起来白的很。”

    同桌是个热心肠的妹子,她上手帮忙整理,一边关心的问候道。

    我有气无力,“没事......”

    ——个屁啊。

    一抽一抽的绞痛简直是要命。

    我有点站不住脚,跌坐在课椅上,头抵着桌檐,双手捂着胃部,疼的汗流浃背,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葎葎?”

    “何葎!”

    耳边传来一男一女混杂的惊慌失措声,还有急促的脚步由远即进。

    脑子一片晕乎,有人扯过我的手挂在他的肩上,手肘拖着腿部,蹭的用力将我背起。

    我的下颚搁在那个人肩上,前胸挨着他背脊,那里因跑得太快心脏的震动声上下起伏着。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比脚步更焦急的声音,好像是在喊我的名字。

    之后......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校医室。

    睁眼看到的就是有道裂痕的天花板,胃绞痛过去后就剩空虚。

    那个广告词是什么来着......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尝试着伸展略微僵硬的四肢,一扭头又撞进了顾笙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他先是楞了两秒,紧接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校医老师,她醒了。”

    涉及到身体的健康,在校医的询问下,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为了长高而嗑药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乱吃药引发了急性肠胃炎,近期不要碰生冷刺激性的食物。”

    校医的嘱咐,我自然满口答应,尝过痛楚后到底还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作赌注的。一番折腾下来,晚自习已经快结束了,离开校医室时,脑袋还有点懵。

    夜晚平静无风。

    我时不时瞟向顾笙,他全程绷着一张脸,不急不徐的走在身侧。心底有点发虚,伸手戳了戳他垂在身侧的手,“别告诉我妈啊,我怕她知道了抽我。”

    他瞅都没瞅我,冷笑,“呵,呵!你乱吃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阿姨知道后会抽你。”

    那一字一顿的两声冷笑,大夏天的都冷到我了。

    我搓搓手,尬笑,“嘿嘿,想是想过,但这不是为了长高嘛。”

    那时心腔有一股热血在喷涌,人就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话刚说完,顾笙脚步顿了顿,停住了。

    我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路灯扑朔迷离的包裹着他,细碎的刘海柔柔贴在额前遮出一层阴影,他微垂了眼睑,长睫挡住了眼里的情绪,黑夜里让人看的不真切。

    他抬起眼皮,眼里翻滚的情绪依旧是让人看得不真切。

    他定定的看着我:“因为楚彦?”

    疑问的肯定句。

    我心底瘆得慌,嗫嚅的动了动嘴皮,点头,“嗯。”

    “何葎。”顾笙没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眼底淬了冰,“你,简,直,是,疯,了。”

    一字一句,话里字间的咬牙切齿。

    一路上,我们之间的气氛冷到了极点,他沉着脸不开口,我也不敢吱声。

    蝉鸣声响彻在小巷,这个夏天真是又冷又热。

    上楼前。

    看着站在门前掏钥匙的顾笙依旧是一幅我不跟智障说话的模样,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只能认命的上楼。

    “我不会告诉阿姨的。”

    脚刚踏上阶梯,身后就传来不带任何起伏的嗓音。

    我惊喜的回头。

    我眉头微蹙,脑袋突地袭来一股胀痛感,周遭轰鸣,眼前一阵眩晕。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娘娘......”

    “不必说,我知道,现在是辰时八刻,再过两个时辰外加一炷香的时间殿下就该下朝回来了。”

    顾笙手腕一转,打开了房门锁,“还有——”

    ......

    这不可能!!!

    没有片刻的犹豫,我抬脚走出凉亭,任风乱翻石桌上的账目,头也不回。

    偏差

    侍女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想来也是,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殿下出征三年归来,太子妃难免有些激动过头也实属常态。

    疾步走在前头的我自然不知道后面人心里的想法,我现在心里狂掀一阵惊涛巨浪,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绪的。

    不一样了,怎么会不一样了呢?

    穿过歪扭的过道,回廊一转......

    身着白衣锦袍的少年垂在他身侧的右手中是一具獠牙鬼面,他面对着府门而立,风拂过他的发梢,吹动了他的衣摆。

    我微喘地立住了脚步,胸口处上下起伏着,走得太快气有些不顺。

    我认出了他固发的簪子,有些恍惚,怔怔地,一步一阶梯,短短几阶像被我走出了天路那么长,终于到了平地才不可置信地轻唤,“殿下?”

    少年身形好似一怔,恍然回过身,视线相交,我怔愣地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顿时袭涌上心头。,,

    他眉峰如峦,目若星河,那张脸应该是老天最大的杰作,恨不得把最好的都容纳进去,可又偏生的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刚刚好。一双柳叶眼内角微勾,外角上翘,生而带媚。他生得好看,怕镇压不住三军,所以常带着鬼面上战场。

    恍惚中,那一袭白衣锦袍与秋猎时相重叠。

    他真的提前回来了?!

    我张着嘴,心胸堵着一股气,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再喊一声“殿......”后面的字被卡在了喉间,瞳孔骤然一缩“分清晰的恼怒,幽幽道,“就算你长到168,楚彦也不可能喜欢你。”

    “砰”大门合上,只留我一个人呆呆站在楼梯道口。

    第二天回到学校,同桌拉着我问东问西。。

    “放心吧,真没事了。”我深受感动的回应。

    “对了,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你和顾同学怎么回事?”

    我:黑人问号脸。

    什么怎么回事?

    同桌疑惑的睁大眼睛,“你不知道吗?昨天顾同学一路背着你跑到校医室,本来我也想陪着你的,但他让我回去帮你请假,说自己守着就好。”

    我比她更疑惑,追问,“他跟他的老师请假了吗?”

    要是不请假,那可算是逃课啊,要被通告的。

    顾笙怎么能逃课呢?通告是要记过的。

    我越想越怕,从课椅上弹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他班主任说明清楚。

    同桌:......我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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