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赔钱是公司的，分红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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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一家律师事务所内，今年五十一岁的律所主任孙进豪拿起了手机。
他开的这家律所当然不是什么红圈所，名气也不是很大，但你要知道，帝都这个地方，真的是藏龙卧虎。
能在这地方开律所，而且还能一直做下来的，那手上基本都有几把刷子。
这年头律师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内卷极其严重，以至于那些上岸的律师们都在呼吁，说现在的法考通过率太高了！
认为司法局应该把通过率再压缩一下，不需要那么多的律师。
前几年的通过率最高时候甚至到了百分之二十三，报名人数都已经接近一百万人了。
至于上岸的律师们要求以后更严一点，那也正常，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大家都想着竞争小一点，收入高一点，无可厚非。
孙进豪已经接通了电话：“喂，潘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边，会计师事务所的潘志远赶紧开口道：“孙主任，这会儿不忙吧？有个事想和你咨询一下。”
“如果不忙的话我现在过去？”
孙进豪看了看自己的安排，随即道：“潘主任你过来吧，我今天上午有空。”
大家一个是律师一个会计，都是靠着自身职业技能吃饭的，肯定是不会在手机里这么直接“问问”。
律师是最讨厌“问问”的群体了，就靠着这个吃饭的，你上来问一问，别人上来问一问，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况且，这样的案子，必须得把相应的材料拿过来让对方看，不然再怎么专业的律师也不可能给出咨询结果。
挂了电话，孙进豪就在律所等着，他上午其实还有别的事，但潘志远专门要过来咨询，那肯定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很快通知助理把其他事都推了。
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潘志远跟着助理走了进来。
“潘主任来了，来来来坐，先喝点茶！”孙进豪站起来笑着招呼道。
潘志远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坐下来抿了口茶，随即从一边的包里掏出了材料：“孙主任，你先看看这个。”
也就是现在，会计师事务所可以做成“有限责任”的公司形式了，放在以前，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一样，都是“合伙”形式。
这两种形式有什么区别呢，有限责任会计师事务所，理论上那叫“公司制度的事务所”，但其实就是有限责任公司。
情况就和公司一样，你只能找公司要钱，很难牵扯到股东身上。
但是“合伙”不一样，这个是采用“无限连带责任”的，就是说律所赔钱，如果钱不够，那律所的合伙人就得赔了。
所以为什么这几年很多律师都在那里呼吁，说律师事务所也要学习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改革，旧的那一套已经不能用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呼吁，那当然是利益相关了。
对面的孙进豪把材料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收费的问题就不用说了，律所咨询都是按照时间收费的。
孙进豪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潘主任，您这可是运气不太好啊。”
潘志远苦着脸道：“孙主任你说的太对了，你说我这好端端的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现在被罚款也就算了，还要被这样起诉，孙主任，你是专业的，你说说，这事还能起诉我们？”
“我们这就是一个做审计的，那审计报告都是根据公司提供的材料来做，人家故意糊弄，我们也没办法的。”
孙进豪沉吟一番这才道：“潘主任，你之前应该也看到了，对方请的律师是京州那个很有名的唐方镜。”
潘志远闻言点点头：“我看到了，正因为那是唐方镜我才着急啊，孙主任你也知道，唐方镜这个人，那恨不得天下大乱。”
“他现在帮着一个人告，那后面其他人如果也想告，就麻烦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公司那边能想到，会计师事务所这边也能想到。
主要是老唐这操作已经做得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都还不太懂，但现在，大家只要看到他的操作，那都门清。
更不用说老唐之前还专门在视频里仔细讲解了如何来操作，怎么样通过个案来撬动整个事件。
就是要在做个案的时候，把里面的法律关系都给理顺了，保证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能获胜，然后才开启集体诉讼。
但知道归知道，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人家都已经把所有的操作方法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都不是什么阳谋了，就是直白的告诉你，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正如同教员当初的《论持久战》一样，对方知不知道，当然知道了，但知道也没用。
孙进豪接着说道：“潘主任，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这份起诉状的水平很高，如果按照唐方镜的这个逻辑来看，确实是能起诉你们的。”
啊？听到这话潘志远顿时傻眼了。
“孙主任，对方是以虚假陈述为理由起诉的，可是我们又没有参与对方的虚假陈述，凭什么也要作为共同被告被起诉啊？”潘志远表示不太理解。
孙进豪开口道：“潘主任，我现在也不方便给你解释这些，我只能说，对方这么起诉是有法律逻辑的。”
“至少，法院直接驳回诉讼请求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你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潘志远没辙了，只能说道：“那孙主任，如果请你来做这个案子，怎么收费啊？你看……能不能做个风险代理？”
听到前面那句话，孙进豪顿时开始高兴了起来，又有大案子了。
只是听到后面那句话，孙进豪马上开始摇头：“不可能的潘主任，这案子没法做风险代理，至少我这肯定不行。”
对面那人毕竟是唐方镜，唐方镜喜欢做风险代理，那是因为他是个疯子。
自己稳稳当当的赚钱多好，接什么风险代理啊。
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愿意做风险代理的律师越来越少了，就算是一些红圈所的律师，现在也更愿意安稳赚钱。
风险代理虽然可能拿到更多的钱，但一个不慎那就是一切白干。
老唐毕竟是开挂的，那些案子他就不是为了赚钱，穷鬼的钱有什么赚头，当然是谁有钱赚谁的了。
看看之前腾飞公司那个案子，那一个案子他直接赚的飞起，得刮多少个穷鬼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唐老爷心善，赚了有钱人的钱，用来补贴穷鬼们……顺便自己赚点寿命。
潘志远闻言也只能点点头：“那就正常收费吧，唉，孙主任，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孙进豪笑了笑，接着说道：“潘主任，你还没和鑫达公司那边联系吧？”
“没呢，收到法院寄的这些东西我就直接来找你了，而且这事都怪他们，我这事务所开的好端端的……”
孙进豪没有再听对方说这些，再次说道：“那还是联系一下对方吧，看看他们那边打算怎么解决。”
潘志远也没办法，开口道：“行，我之后让人问问那边。”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京州，鑫达公司这边同样已经在联系律师了，是魔都证券领域的一位知名大状，叫蒋华。
当然，这个案子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知道唐方镜准备怎么干，老唐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准备怎么干。
所以对于贺浩宇来说，出庭打官司那是最后一步，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想打官司。
于是在和公司的法务总监等商讨之后，又经过了董事会，终于定下了调子。
那就是，在这个阶段不惜代价也要调解！
只要能调解结案，那唐方镜就不能再继续做文章了。
董事长办公室内，贺浩宇看着面前的法务总监道：“怎么样了，沟通的如何？”
法务总监点点头道：“和中院那边沟通的还算比较顺利，中院愿意出面帮我们协调。”
“毕竟我们是能满足对方诉求的。”
鑫达公司想调解，但是又不想自己出面找唐方镜，于是便找中院出面。
中院这边，案子已经到了民庭法官那里，法官对这个案子同样为难。
按照新的《证券法》和相应规定，判决鑫达公司赔偿责任倒还好，难点主要在于会计师事务所。
以前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案例。
所以能调解就调解吧……
不是每一个法官都想出名，都想做那些其他法院没做过的案例。
很多人只看到了被列为指导案例或者是典型案例的情况，但这方面的案子，一旦判决没做好，那后面就很很麻烦。
有时候对方把案子打到最高法，然后最高法全面把你的判决否定，那可是直接成了反面的典型案例。
对没错，不管是指导案例还是典型案例，都会一审二审再审的所有情况都写出来，包括上级法院是因为什么理由纠正的……
这些同样都会被其他人看到。
正好，公司这边愿意调解，而且诚意很足，那自然是以调解为先的。
听到法务总监的话，贺浩宇稍微放心了点，随即道：“那准备之后的调解吧，满足对方的诉求下，再起诉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另外，帝都那个会计师事务所联系我们，你就把情况和他们说一说，这个钱肯定不能都由我们出。”
法务总监闻言道：“那如果会计师事务所不愿意出钱调解怎么办呢？”
贺浩宇犹豫了一下才道：“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如果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先解决，完了再和他们算账。”
没办法，咨询了很多律师，律师们的意思都是，会计师事务所不好说，但是根据现在新的规定，鑫达公司这边败诉的可能性很大。
“那唐方镜发视频这个……怎么办？按照以前的那些情况来看，这个他肯定不可能答应的。”法务总监再次开口道。
他到时候可是要去谈判的，所以还是把情况说清楚比较好，不然容易背锅。
贺浩宇闻言想了想道：“到时候这样，先提一提，如果对方明确表示反对，那就让他发吧。”
“你问我，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再说。”
确实是无解的，在这样的当口，鑫达公司是无法阻止其他了解情况的客户起诉。
所以还是要根据情况来看。
法务总监得到了肯定答复后离开，贺浩宇随即通知财务总监，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分红。
虽然面临诉讼，但分红肯定是要分的，先分了再说。
公司的债务和投资人有什么关系，我们拿分红是应得的。
举例的话又要说到某房地产公司了，一直到债务爆雷之前，依旧在不断给各个股东和高管进行巨额分红。
什么？我们欠了好多钱？那有什么关系，欠钱是公司欠的钱，分红是给我们自己分的。
到了这个时候，公司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人”，身上已经爬满了吸血鬼，正因为都知道要爆，所以都趁着没爆之前能多拿就多拿。
除此之外，趁着债务爆雷之前捐赠给其他地方的基金会等等……这样的操作层出不穷。
至于现在，贺浩宇倒是还没有其他想法，反正就是先分了钱，然后再根据情况来决定。
法务总监回了办公室，首先还是打电话准备和帝都那边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沟通。
“喂，潘主任，我是郑俊辉，这会儿忙不忙？”
电话另一边，潘志远笑道：“郑总啊，不忙，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之前他已经让下面的人和鑫达公司联系过了。
“潘主任，是这样的，你们之前询问怎么解决，现在我们这边已经有了结果，准备和那个居海清调解。”
“调解？这样行得通吗？”潘志远有点疑惑道。
“暂时来说只有这个办法，潘主任您肯定也咨询过律师，要么就得应诉，到时候胜诉了还好，如果败诉了……情况会很不妙。”
“现在呢就是说，因为是我们鑫达和你们事务所承担连带责任的，贺总的意思，调解的这个钱，我们两家一起出，一边一半，也就四十多万而已。”
听到这话，潘志远顿时火大：“我们也要出？不是，郑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事务所在这里就不应该承担责任的。”
“你说的连带责任，那是对方提出来的啊，我们事务所是不承认有这个责任的，现在是你们要调解，和我们没关系。”
这不是钱的问题，潘志远是不能认这个事，虽然调解中的行为不能影响到后面的庭审，但是传到网上会感觉他们事务所真的认了一样。
在之前被处罚之后，鑫达公司就已经通过决议解聘了他们事务所，现在两家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上市公司解聘作为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同样需要开董事会，而且要让事务所进行陈述……总之就是，你解聘需要正当理由。
法务总监老郑皱起了眉头：“潘主任，你这意思是，你们事务所不打算出一分钱对不对？”
潘志远没说话，这个问题他不会在电话里肯定或者否定。
“行了潘主任，那就这样吧。”
老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但是，他们公司又不可能真的让对方起诉，所以现在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
另一边，居海清再次开始发消息。
“喂老哥，我是那个炒股群的蕾姆我老婆，咳咳对，我记得你之前也买过那个鑫达公司的股票对吧，有个好事……”
而这样的消息，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发了不少。
那些人原本还对他说的好事比较怀疑，但是在知道是唐方镜帮忙做案子的时候，直接表示了同意。
没什么可说的，这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本来在亏了钱之后就没打算能拿回来。
现在有唐方镜出面，那还有什么怀疑的。
而且在很多人眼里，就算拿不到钱，让唐方镜帮忙打一次官司，也已经值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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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司法局应该把通过率再压缩一下，不需要那么多的律师。
前几年的通过率最高时候甚至到了百分之二十三，报名人数都已经接近一百万人了。
至于上岸的律师们要求以后更严一点，那也正常，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大家都想着竞争小一点，收入高一点，无可厚非。
孙进豪已经接通了电话：“喂，潘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边，会计师事务所的潘志远赶紧开口道：“孙主任，这会儿不忙吧？有个事想和你咨询一下。”
“如果不忙的话我现在过去？”
孙进豪看了看自己的安排，随即道：“潘主任你过来吧，我今天上午有空。”
大家一个是律师一个会计，都是靠着自身职业技能吃饭的，肯定是不会在手机里这么直接“问问”。
律师是最讨厌“问问”的群体了，就靠着这个吃饭的，你上来问一问，别人上来问一问，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况且，这样的案子，必须得把相应的材料拿过来让对方看，不然再怎么专业的律师也不可能给出咨询结果。
挂了电话，孙进豪就在律所等着，他上午其实还有别的事，但潘志远专门要过来咨询，那肯定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很快通知助理把其他事都推了。
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潘志远跟着助理走了进来。
“潘主任来了，来来来坐，先喝点茶！”孙进豪站起来笑着招呼道。
潘志远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坐下来抿了口茶，随即从一边的包里掏出了材料：“孙主任，你先看看这个。”
也就是现在，会计师事务所可以做成“有限责任”的公司形式了，放在以前，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一样，都是“合伙”形式。
这两种形式有什么区别呢，有限责任会计师事务所，理论上那叫“公司制度的事务所”，但其实就是有限责任公司。
情况就和公司一样，你只能找公司要钱，很难牵扯到股东身上。
但是“合伙”不一样，这个是采用“无限连带责任”的，就是说律所赔钱，如果钱不够，那律所的合伙人就得赔了。
所以为什么这几年很多律师都在那里呼吁，说律师事务所也要学习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改革，旧的那一套已经不能用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呼吁，那当然是利益相关了。
对面的孙进豪把材料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收费的问题就不用说了，律所咨询都是按照时间收费的。
孙进豪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潘主任，您这可是运气不太好啊。”
潘志远苦着脸道：“孙主任你说的太对了，你说我这好端端的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现在被罚款也就算了，还要被这样起诉，孙主任，你是专业的，你说说，这事还能起诉我们？”
“我们这就是一个做审计的，那审计报告都是根据公司提供的材料来做，人家故意糊弄，我们也没办法的。”
孙进豪沉吟一番这才道：“潘主任，你之前应该也看到了，对方请的律师是京州那个很有名的唐方镜。”
潘志远闻言点点头：“我看到了，正因为那是唐方镜我才着急啊，孙主任你也知道，唐方镜这个人，那恨不得天下大乱。”
“他现在帮着一个人告，那后面其他人如果也想告，就麻烦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公司那边能想到，会计师事务所这边也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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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已经把所有的操作方法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都不是什么阳谋了，就是直白的告诉你，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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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进豪接着说道：“潘主任，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这份起诉状的水平很高，如果按照唐方镜的这个逻辑来看，确实是能起诉你们的。”
啊？听到这话潘志远顿时傻眼了。
“孙主任，对方是以虚假陈述为理由起诉的，可是我们又没有参与对方的虚假陈述，凭什么也要作为共同被告被起诉啊？”潘志远表示不太理解。
孙进豪开口道：“潘主任，我现在也不方便给你解释这些，我只能说，对方这么起诉是有法律逻辑的。”
“至少，法院直接驳回诉讼请求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你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潘志远没辙了，只能说道：“那孙主任，如果请你来做这个案子，怎么收费啊？你看……能不能做个风险代理？”
听到前面那句话，孙进豪顿时开始高兴了起来，又有大案子了。
只是听到后面那句话，孙进豪马上开始摇头：“不可能的潘主任，这案子没法做风险代理，至少我这肯定不行。”
对面那人毕竟是唐方镜，唐方镜喜欢做风险代理，那是因为他是个疯子。
自己稳稳当当的赚钱多好，接什么风险代理啊。
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愿意做风险代理的律师越来越少了，就算是一些红圈所的律师，现在也更愿意安稳赚钱。
风险代理虽然可能拿到更多的钱，但一个不慎那就是一切白干。
老唐毕竟是开挂的，那些案子他就不是为了赚钱，穷鬼的钱有什么赚头，当然是谁有钱赚谁的了。
看看之前腾飞公司那个案子，那一个案子他直接赚的飞起，得刮多少个穷鬼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唐老爷心善，赚了有钱人的钱，用来补贴穷鬼们……顺便自己赚点寿命。
潘志远闻言也只能点点头：“那就正常收费吧，唉，孙主任，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孙进豪笑了笑，接着说道：“潘主任，你还没和鑫达公司那边联系吧？”
“没呢，收到法院寄的这些东西我就直接来找你了，而且这事都怪他们，我这事务所开的好端端的……”
孙进豪没有再听对方说这些，再次说道：“那还是联系一下对方吧，看看他们那边打算怎么解决。”
潘志远也没办法，开口道：“行，我之后让人问问那边。”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京州，鑫达公司这边同样已经在联系律师了，是魔都证券领域的一位知名大状，叫蒋华。
当然，这个案子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知道唐方镜准备怎么干，老唐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准备怎么干。
所以对于贺浩宇来说，出庭打官司那是最后一步，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想打官司。
于是在和公司的法务总监等商讨之后，又经过了董事会，终于定下了调子。
那就是，在这个阶段不惜代价也要调解！
只要能调解结案，那唐方镜就不能再继续做文章了。
董事长办公室内，贺浩宇看着面前的法务总监道：“怎么样了，沟通的如何？”
法务总监点点头道：“和中院那边沟通的还算比较顺利，中院愿意出面帮我们协调。”
“毕竟我们是能满足对方诉求的。”
鑫达公司想调解，但是又不想自己出面找唐方镜，于是便找中院出面。
中院这边，案子已经到了民庭法官那里，法官对这个案子同样为难。
按照新的《证券法》和相应规定，判决鑫达公司赔偿责任倒还好，难点主要在于会计师事务所。
以前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案例。
所以能调解就调解吧……
不是每一个法官都想出名，都想做那些其他法院没做过的案例。
很多人只看到了被列为指导案例或者是典型案例的情况，但这方面的案子，一旦判决没做好，那后面就很很麻烦。
有时候对方把案子打到最高法，然后最高法全面把你的判决否定，那可是直接成了反面的典型案例。
对没错，不管是指导案例还是典型案例，都会一审二审再审的所有情况都写出来，包括上级法院是因为什么理由纠正的……
这些同样都会被其他人看到。
正好，公司这边愿意调解，而且诚意很足，那自然是以调解为先的。
听到法务总监的话，贺浩宇稍微放心了点，随即道：“那准备之后的调解吧，满足对方的诉求下，再起诉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另外，帝都那个会计师事务所联系我们，你就把情况和他们说一说，这个钱肯定不能都由我们出。”
法务总监闻言道：“那如果会计师事务所不愿意出钱调解怎么办呢？”
贺浩宇犹豫了一下才道：“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如果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先解决，完了再和他们算账。”
没办法，咨询了很多律师，律师们的意思都是，会计师事务所不好说，但是根据现在新的规定，鑫达公司这边败诉的可能性很大。
“那唐方镜发视频这个……怎么办？按照以前的那些情况来看，这个他肯定不可能答应的。”法务总监再次开口道。
他到时候可是要去谈判的，所以还是把情况说清楚比较好，不然容易背锅。
贺浩宇闻言想了想道：“到时候这样，先提一提，如果对方明确表示反对，那就让他发吧。”
“你问我，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再说。”
确实是无解的，在这样的当口，鑫达公司是无法阻止其他了解情况的客户起诉。
所以还是要根据情况来看。
法务总监得到了肯定答复后离开，贺浩宇随即通知财务总监，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分红。
虽然面临诉讼，但分红肯定是要分的，先分了再说。
公司的债务和投资人有什么关系，我们拿分红是应得的。
举例的话又要说到某房地产公司了，一直到债务爆雷之前，依旧在不断给各个股东和高管进行巨额分红。
什么？我们欠了好多钱？那有什么关系，欠钱是公司欠的钱，分红是给我们自己分的。
到了这个时候，公司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人”，身上已经爬满了吸血鬼，正因为都知道要爆，所以都趁着没爆之前能多拿就多拿。
除此之外，趁着债务爆雷之前捐赠给其他地方的基金会等等……这样的操作层出不穷。
至于现在，贺浩宇倒是还没有其他想法，反正就是先分了钱，然后再根据情况来决定。
法务总监回了办公室，首先还是打电话准备和帝都那边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沟通。
“喂，潘主任，我是郑俊辉，这会儿忙不忙？”
电话另一边，潘志远笑道：“郑总啊，不忙，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之前他已经让下面的人和鑫达公司联系过了。
“潘主任，是这样的，你们之前询问怎么解决，现在我们这边已经有了结果，准备和那个居海清调解。”
“调解？这样行得通吗？”潘志远有点疑惑道。
“暂时来说只有这个办法，潘主任您肯定也咨询过律师，要么就得应诉，到时候胜诉了还好，如果败诉了……情况会很不妙。”
“现在呢就是说，因为是我们鑫达和你们事务所承担连带责任的，贺总的意思，调解的这个钱，我们两家一起出，一边一半，也就四十多万而已。”
听到这话，潘志远顿时火大：“我们也要出？不是，郑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事务所在这里就不应该承担责任的。”
“你说的连带责任，那是对方提出来的啊，我们事务所是不承认有这个责任的，现在是你们要调解，和我们没关系。”
这不是钱的问题，潘志远是不能认这个事，虽然调解中的行为不能影响到后面的庭审，但是传到网上会感觉他们事务所真的认了一样。
在之前被处罚之后，鑫达公司就已经通过决议解聘了他们事务所，现在两家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上市公司解聘作为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同样需要开董事会，而且要让事务所进行陈述……总之就是，你解聘需要正当理由。
法务总监老郑皱起了眉头：“潘主任，你这意思是，你们事务所不打算出一分钱对不对？”
潘志远没说话，这个问题他不会在电话里肯定或者否定。
“行了潘主任，那就这样吧。”
老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但是，他们公司又不可能真的让对方起诉，所以现在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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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居海清再次开始发消息。
“喂老哥，我是那个炒股群的蕾姆我老婆，咳咳对，我记得你之前也买过那个鑫达公司的股票对吧，有个好事……”
而这样的消息，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发了不少。
那些人原本还对他说的好事比较怀疑，但是在知道是唐方镜帮忙做案子的时候，直接表示了同意。
没什么可说的，这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本来在亏了钱之后就没打算能拿回来。
现在有唐方镜出面，那还有什么怀疑的。
而且在很多人眼里，就算拿不到钱，让唐方镜帮忙打一次官司，也已经值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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