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宋法官：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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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州城市开发建设管理公司内，负责法务等部门的副总李忠达正在办公室坐着，今天对于大家来说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结果就在此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中院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不要觉得奇怪，虽然城开这边的级别高，但是你毕竟也是在吕州呢，平日里总得和吕州这边的各个机关打交道。
就算你不需要，那你的家人你的亲戚也总得有办事的，所谓的圈子就是这么来的。
只要是人就无法避免，你总有需要求人的时候。
手机接通，李忠达笑道：“咋了这是，这会儿打电话干嘛啊？”
手机中朋友的声音响起：“李总，我们院的一个民庭法官有事要找你们公司，和我问了伱的电话，一会儿要给你打过来。”
“有事找我？行，你让他直接打就行，我今天没什么事。”李忠达很快便道。
关系一层套一层，一個地方会有很多的圈子，不认识没关系，找朋友打听打听，总会有认识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李忠达很快接通。
“喂，李总是吗？我是中院的宋建岳……”
“宋法官，你好你好，老张都和我说过了，大家都是朋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李忠达很快便笑道。
电话另一边的宋法官也笑道：“李总，确实有个事，你们公司之前是有个案子对吧，一个离职的员工要奖金的案子。”
李忠达仔细想了想后便道：“哦对，是有这么个案子，一审我们赢了，对方应该是上诉了对吧。”
宋法官接着说道：“是，我是这个案子二审的法官，现在就是说，对方请了京州腾达的那个唐方镜过来……”
什么？李忠达闻言顿时愣住了：“唐……唐方镜？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唐方镜吧？”
宋法官闻言道：“李总，咱们汉东有几个唐方镜啊，肯定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李忠达这会儿突然也有了之前宋法官一样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
在老唐大闹林城之前，其实很多地方的领导并不知道他，甚至在那之后，也有不少人不知道老唐。
像是之前魔都的符少飞，他就是不知道，人家级别高，根本不可能关注一个律师。
吕州城开这边，那也是因为都是本省的，所以才比较了解老唐。
说白了名声这个东西，那都是一步步起来的。
以前老唐就算把普通人送进去再多，对于领导们来说也就那样。
真正让领导们关注的，是因为老唐把其他地方的领导给送进去了一堆……
林城那其实还不算什么，大部分都是退休的，真正算得上大事的是天延市那次，以及西平市这次。
现任的领导，分分钟就留置起诉，这才让老唐的名头真正打响了。
不然放在以前，李忠达根本不可能理会老唐这种小人物。
哪怕他名声再大，他也依旧是个小人物。
“不是，那个谁，唐方镜会接这种案子？这……他不是一向只接那种当事人很穷的案子吗？”
这也是现在很多人的看法，唐方镜现在只帮穷人打官司……
而苏业平这样的，能坐到一家国企的部门负责人的位置，肯定不是穷人。
怎么想都感觉唐方镜不会对这样的案子感兴趣。
宋法官再次开口道：“李总，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就是说，对方确实请到了唐方镜，委托合同我都看了，确实没问题。”
“所以我给你这边通知一下，你和高董事长也商量商量，看看要不就走调解吧，毕竟那是唐方镜……”
宋法官的话也没说透，事实上他打电话通知这边也是正常情况，是按照法律规定来的。
《民事诉讼法》第六十条规定，诉讼代理人的权限如果变更或者解除，当事人应当书面告知人民法院，并由人民法院通知对方当事人。
李忠达随即道：“行了，宋法官，我和高总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尽快给你答复……最迟明天晚上六点之前，肯定给你答复，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
挂了电话，李忠达开始头疼了，他记得辞退的那个人叫苏业平来着，怎么就把唐方镜这个瘟神请来了！
现在，相关部门不说，最起码各地的这些国企都不喜欢唐方镜。
在大家看来，唐方镜就是那个顶级的刺头，关键是这根刺你还捏不断，硬的吓人，真要是用大手段给捏碎了，不用想，你这边也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大家都在等一个勇士出来，但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勇士，都指望着别人看不惯唐方镜动手……
还有人盼着对方病死，想着花大价钱获取老唐的检查报告。
结果后面发现，老唐每次检查完之后，检查报告都会公布，癌症是真切存在的，可是有的人熬的自己都要没了，老唐依旧不死。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局面，老唐还是和之前那样活蹦乱跳的到处搞事，偏偏没有人敢做什么。
还是先和领导汇报一下吧，但愿领导这边能说的通。
很快事情汇报到了集团董事长高文堂这里。
“高总，情况就是这样了，对方请到了唐方镜，宋法官的那边的意思，咱们尽量调解了吧，别让唐方镜再惹麻烦……”
高文堂闻言摘下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苏业平那个案子是吧，那个案子我们一审不是胜诉了吗？”
听到这话，李忠达顿时有点无奈，但还是说道：“高总，你看就是说，唐方镜那人脑子不太正常，咱们也没必要和他硬刚……”
高文堂戴上眼镜看着李忠达道：“那意思是，只要唐方镜接了案子，我们就乖乖给钱就行？那还要法律干嘛啊？”
“唐方镜怎么了，唐方镜就能罔顾法律了吗？”
李忠达不知道怎么说了，他这领导平日里经常把一些比较空的话挂在嘴边，这没什么。
毕竟人家是一把手，那也只能奉承着。
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么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高文堂话锋一转：“但是调解也不是不行，那个苏业平对吧，他毕竟也为公司出过力。”
“考虑到他的情况，确实可以给发一部分奖金，明白吧。”
“但最关键的是，这个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李忠达闻言道：“可是高总，唐方镜在做完案子之后一向都会发视频的，这个就没人能让他放弃过。”
高文堂瞅了一眼：“其他人不行，那我们公司就不行吗？谈都没谈，怎么就知道不行啊？”
李忠达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很快出了门，李忠达直接喊来了法务部门的几个人，将任务告诉了他们。
甩锅嘛，在公司里干的时间长了，这都是本能。
没这本事的根本在这混不下去，领导一句话，下面就得跑断腿，但有的事就算跑断腿也没用。
只不过领导才不在乎，反正工作做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
法务部的人听了后人都傻了，那是唐方镜啊，你以为那是谁，那个人软硬不吃的！
然而李忠达不听解释，反正任务已经告诉你们了，这点事都办不好，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宋法官这边得到了答复，随即打电话通知苏业平。
“调解？”
“对就是调解，你看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宋法官在电话中问道。
苏业平想了想后开口道：“我有时间，没问题，那下午我直接去法院对吧？”
“恩你直接来就行，来了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
挂了电话，苏业平也是有点惊讶，他可是知道的，公司之前很硬气，特别的硬气。
他们是公司，奖金给不给你发，那是人家的权利。
两个项目都亏钱了，你还好意思要奖金？做梦吧你！
反正那意思就是说，宁愿花一百万和你打官司，也不可能把这一百万给你。
结果现在，突然之间就要调解了？
不是，你们这有点变得太快了吧，唐律师的威慑力这么大的吗？
不过对于他来说能调解也行，为了要这些钱，他也是身心俱疲，维权难，维权太难了。
很快苏业平拨通了老唐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老唐笑了笑道：“要调解是吧？我肯定没问题的，这个你放心，下午是吧，行，我准时到。”
现在名声越来越大，老唐甚至都有了想法，是不是能在一些比较麻烦的案子上挂名。
他一个人能力有限，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很多被告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委托书上就会想调解。
那挂他的名字是不是会帮更多的当事人快速维权呢？
没办法，实在是现在维权这个事真的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填平原则之下，你维权半天可能就只能拿到你原本该得到的利益，但为此你可能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金钱。
有时候老唐甚至都想着，这样的立法之下，结合维权的实际情况，都有点鼓励侵权的感觉了。
这真的不是他瞎想，而是做了这么多年案子下来，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自己的名字能帮到其他人，那也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很快到了下午，老唐拎着手提包出了门，一路来到了吕州市中院。
这个法院说起来也是他第一次来，算是又点亮了一个法院。
老唐的打算就是，慢慢的把全国法院都点亮……
到了门口和苏业平汇合，两人一路聊着到了三楼。
“来了是吧，行我马上出来，这里这里！”
走廊上，老唐和苏业平很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喊他们。
中年男人正是宋法官，他为了这个案子才是真的殚精竭虑，主要是他这边不好判。
一审的判决是能说得通的，但这样会留下一个巨大的bug，只要用人单位恶意不审批，那劳动者的利益几乎无从保障。
但改判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这样争议很大的案件。
所以还是调解比较好，能调解尽量调解……就比如现实中那个调解六次，每次都至少几个小时的案子。
那就是一审法院挖了坑，二审法院眼看着不好弄，就想着走调解。
不然但凡打过官司的都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二审法官这么热衷于调解的……那是因为真的不好判啊！
但凡能维持，那根本不需要犹豫直接就维持了。
尤其是说理部分，这是最为彰显法官能力的地方，好的判决书看着就感觉厉害，争议概括很准确，逻辑严密，法律适用准确。
而有的判决书那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说理特别勉强，人家的理由很充分，结果这边直接一句“与本案无关”或者“于法无据”就能不采纳。
所以稍不留神那就是某位王姓法官的下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想着能调解就调解了。
也就是刑事案件实在不能调解，不然你就会发现法官们的骚操作有多少了。
宋法官这也是没办法了，他很想调解的。
老唐和苏业平进了调解室，宋法官随即笑道：“这位就是唐律师了吧，久仰大名啊，唐律师可是我们汉东法律界的标杆。”
你瞅瞅，这刚刚见面，好话便一箩筐一箩筐的递了过来，宋法官是真的难……
老唐笑了笑道：“宋法官，您过奖了，争议怎么解决最终还是要落在法院的，所以我觉得，法律界的标杆应该是各位法官才对。”
这话说的……宋法官只能笑道：“那两位先坐，城开公司那边的人也很快就来。”
老唐的意思也很简单，别扯那些虚的，说再多那最终还是要法官来判，所以你该咋办咋办就行。
又等了一会，城开公司的人到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年纪稍微大点，姓刘，剩下两个都是年轻人。
见到这一幕，宋法官顿时有点头疼，这城开公司好像没什么调解意愿啊，居然连一个领导都没来！
这是觉得唐方镜不配吗？
不是，这人都闹出过那么大的事了，居然还不重视？
不过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开口道：“人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唐律师，还有苏先生，你们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想法吧。”
老唐闭目养神，身边的苏业平开口道：“我们的诉求就是起诉状里那个，把钱给我就行。”
宋法官闻言看向了城开公司这边：“刘主任，你们的想法呢？”
刘主任随即道：“宋法官，我们来之前领导已经交代过了，首先，钱可以给一部分，不可能都给。”
“其次，调解协议中要对案件信息进行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向外界透露案件情况，这也是避免损害到公司的名誉……”
前面的那个要求说完还好，第二个要求提出来，宋法官顿时感觉眼前发黑，胸口发闷！
不是，你们哪来的勇气提出这个要求的，这分明是在给唐方镜上眼药啊！
谁不知道他这人从来不接受保密方面的条款！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位高总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老唐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宋法官赶忙道：“刘主任，你们领导确实是这么说的？唐律师的视频也不行？”
刘主任看了看老唐，随即道：“宋法官，还有唐律师，这个确实是不行的。”
“现在大环境普遍不好，如果引起舆论，那对我们公司的影响不好，所以领导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老唐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结果宋法官又一次抢先了。
“影响不好，这有什么影响，唐律师的视频都是很客观的，没有夹杂半点个人情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啊？是觉得唐律师会抹黑你们？如果行为没问题的话，那担心这干什么啊？”
听到这话，老唐顿时愣住了，他是真的处于懵逼之中。
这位……宋法官，怎么感觉有点像自己的嘴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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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就无法避免，你总有需要求人的时候。
手机接通，李忠达笑道：“咋了这是，这会儿打电话干嘛啊？”
手机中朋友的声音响起：“李总，我们院的一个民庭法官有事要找你们公司，和我问了伱的电话，一会儿要给你打过来。”
“有事找我？行，你让他直接打就行，我今天没什么事。”李忠达很快便道。
关系一层套一层，一個地方会有很多的圈子，不认识没关系，找朋友打听打听，总会有认识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李忠达很快接通。
“喂，李总是吗？我是中院的宋建岳……”
“宋法官，你好你好，老张都和我说过了，大家都是朋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李忠达很快便笑道。
电话另一边的宋法官也笑道：“李总，确实有个事，你们公司之前是有个案子对吧，一个离职的员工要奖金的案子。”
李忠达仔细想了想后便道：“哦对，是有这么个案子，一审我们赢了，对方应该是上诉了对吧。”
宋法官接着说道：“是，我是这个案子二审的法官，现在就是说，对方请了京州腾达的那个唐方镜过来……”
什么？李忠达闻言顿时愣住了：“唐……唐方镜？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唐方镜吧？”
宋法官闻言道：“李总，咱们汉东有几个唐方镜啊，肯定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李忠达这会儿突然也有了之前宋法官一样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
在老唐大闹林城之前，其实很多地方的领导并不知道他，甚至在那之后，也有不少人不知道老唐。
像是之前魔都的符少飞，他就是不知道，人家级别高，根本不可能关注一个律师。
吕州城开这边，那也是因为都是本省的，所以才比较了解老唐。
说白了名声这个东西，那都是一步步起来的。
以前老唐就算把普通人送进去再多，对于领导们来说也就那样。
真正让领导们关注的，是因为老唐把其他地方的领导给送进去了一堆……
林城那其实还不算什么，大部分都是退休的，真正算得上大事的是天延市那次，以及西平市这次。
现任的领导，分分钟就留置起诉，这才让老唐的名头真正打响了。
不然放在以前，李忠达根本不可能理会老唐这种小人物。
哪怕他名声再大，他也依旧是个小人物。
“不是，那个谁，唐方镜会接这种案子？这……他不是一向只接那种当事人很穷的案子吗？”
这也是现在很多人的看法，唐方镜现在只帮穷人打官司……
而苏业平这样的，能坐到一家国企的部门负责人的位置，肯定不是穷人。
怎么想都感觉唐方镜不会对这样的案子感兴趣。
宋法官再次开口道：“李总，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就是说，对方确实请到了唐方镜，委托合同我都看了，确实没问题。”
“所以我给你这边通知一下，你和高董事长也商量商量，看看要不就走调解吧，毕竟那是唐方镜……”
宋法官的话也没说透，事实上他打电话通知这边也是正常情况，是按照法律规定来的。
《民事诉讼法》第六十条规定，诉讼代理人的权限如果变更或者解除，当事人应当书面告知人民法院，并由人民法院通知对方当事人。
李忠达随即道：“行了，宋法官，我和高总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尽快给你答复……最迟明天晚上六点之前，肯定给你答复，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
挂了电话，李忠达开始头疼了，他记得辞退的那个人叫苏业平来着，怎么就把唐方镜这个瘟神请来了！
现在，相关部门不说，最起码各地的这些国企都不喜欢唐方镜。
在大家看来，唐方镜就是那个顶级的刺头，关键是这根刺你还捏不断，硬的吓人，真要是用大手段给捏碎了，不用想，你这边也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大家都在等一个勇士出来，但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勇士，都指望着别人看不惯唐方镜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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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后面发现，老唐每次检查完之后，检查报告都会公布，癌症是真切存在的，可是有的人熬的自己都要没了，老唐依旧不死。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局面，老唐还是和之前那样活蹦乱跳的到处搞事，偏偏没有人敢做什么。
还是先和领导汇报一下吧，但愿领导这边能说的通。
很快事情汇报到了集团董事长高文堂这里。
“高总，情况就是这样了，对方请到了唐方镜，宋法官的那边的意思，咱们尽量调解了吧，别让唐方镜再惹麻烦……”
高文堂闻言摘下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苏业平那个案子是吧，那个案子我们一审不是胜诉了吗？”
听到这话，李忠达顿时有点无奈，但还是说道：“高总，你看就是说，唐方镜那人脑子不太正常，咱们也没必要和他硬刚……”
高文堂戴上眼镜看着李忠达道：“那意思是，只要唐方镜接了案子，我们就乖乖给钱就行？那还要法律干嘛啊？”
“唐方镜怎么了，唐方镜就能罔顾法律了吗？”
李忠达不知道怎么说了，他这领导平日里经常把一些比较空的话挂在嘴边，这没什么。
毕竟人家是一把手，那也只能奉承着。
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么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高文堂话锋一转：“但是调解也不是不行，那个苏业平对吧，他毕竟也为公司出过力。”
“考虑到他的情况，确实可以给发一部分奖金，明白吧。”
“但最关键的是，这个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李忠达闻言道：“可是高总，唐方镜在做完案子之后一向都会发视频的，这个就没人能让他放弃过。”
高文堂瞅了一眼：“其他人不行，那我们公司就不行吗？谈都没谈，怎么就知道不行啊？”
李忠达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很快出了门，李忠达直接喊来了法务部门的几个人，将任务告诉了他们。
甩锅嘛，在公司里干的时间长了，这都是本能。
没这本事的根本在这混不下去，领导一句话，下面就得跑断腿，但有的事就算跑断腿也没用。
只不过领导才不在乎，反正工作做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
法务部的人听了后人都傻了，那是唐方镜啊，你以为那是谁，那个人软硬不吃的！
然而李忠达不听解释，反正任务已经告诉你们了，这点事都办不好，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宋法官这边得到了答复，随即打电话通知苏业平。
“调解？”
“对就是调解，你看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宋法官在电话中问道。
苏业平想了想后开口道：“我有时间，没问题，那下午我直接去法院对吧？”
“恩你直接来就行，来了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
挂了电话，苏业平也是有点惊讶，他可是知道的，公司之前很硬气，特别的硬气。
他们是公司，奖金给不给你发，那是人家的权利。
两个项目都亏钱了，你还好意思要奖金？做梦吧你！
反正那意思就是说，宁愿花一百万和你打官司，也不可能把这一百万给你。
结果现在，突然之间就要调解了？
不是，你们这有点变得太快了吧，唐律师的威慑力这么大的吗？
不过对于他来说能调解也行，为了要这些钱，他也是身心俱疲，维权难，维权太难了。
很快苏业平拨通了老唐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老唐笑了笑道：“要调解是吧？我肯定没问题的，这个你放心，下午是吧，行，我准时到。”
现在名声越来越大，老唐甚至都有了想法，是不是能在一些比较麻烦的案子上挂名。
他一个人能力有限，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很多被告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委托书上就会想调解。
那挂他的名字是不是会帮更多的当事人快速维权呢？
没办法，实在是现在维权这个事真的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填平原则之下，你维权半天可能就只能拿到你原本该得到的利益，但为此你可能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金钱。
有时候老唐甚至都想着，这样的立法之下，结合维权的实际情况，都有点鼓励侵权的感觉了。
这真的不是他瞎想，而是做了这么多年案子下来，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自己的名字能帮到其他人，那也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很快到了下午，老唐拎着手提包出了门，一路来到了吕州市中院。
这个法院说起来也是他第一次来，算是又点亮了一个法院。
老唐的打算就是，慢慢的把全国法院都点亮……
到了门口和苏业平汇合，两人一路聊着到了三楼。
“来了是吧，行我马上出来，这里这里！”
走廊上，老唐和苏业平很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喊他们。
中年男人正是宋法官，他为了这个案子才是真的殚精竭虑，主要是他这边不好判。
一审的判决是能说得通的，但这样会留下一个巨大的bug，只要用人单位恶意不审批，那劳动者的利益几乎无从保障。
但改判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这样争议很大的案件。
所以还是调解比较好，能调解尽量调解……就比如现实中那个调解六次，每次都至少几个小时的案子。
那就是一审法院挖了坑，二审法院眼看着不好弄，就想着走调解。
不然但凡打过官司的都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二审法官这么热衷于调解的……那是因为真的不好判啊！
但凡能维持，那根本不需要犹豫直接就维持了。
尤其是说理部分，这是最为彰显法官能力的地方，好的判决书看着就感觉厉害，争议概括很准确，逻辑严密，法律适用准确。
而有的判决书那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说理特别勉强，人家的理由很充分，结果这边直接一句“与本案无关”或者“于法无据”就能不采纳。
所以稍不留神那就是某位王姓法官的下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想着能调解就调解了。
也就是刑事案件实在不能调解，不然你就会发现法官们的骚操作有多少了。
宋法官这也是没办法了，他很想调解的。
老唐和苏业平进了调解室，宋法官随即笑道：“这位就是唐律师了吧，久仰大名啊，唐律师可是我们汉东法律界的标杆。”
你瞅瞅，这刚刚见面，好话便一箩筐一箩筐的递了过来，宋法官是真的难……
老唐笑了笑道：“宋法官，您过奖了，争议怎么解决最终还是要落在法院的，所以我觉得，法律界的标杆应该是各位法官才对。”
这话说的……宋法官只能笑道：“那两位先坐，城开公司那边的人也很快就来。”
老唐的意思也很简单，别扯那些虚的，说再多那最终还是要法官来判，所以你该咋办咋办就行。
又等了一会，城开公司的人到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年纪稍微大点，姓刘，剩下两个都是年轻人。
见到这一幕，宋法官顿时有点头疼，这城开公司好像没什么调解意愿啊，居然连一个领导都没来！
这是觉得唐方镜不配吗？
不是，这人都闹出过那么大的事了，居然还不重视？
不过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开口道：“人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唐律师，还有苏先生，你们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想法吧。”
老唐闭目养神，身边的苏业平开口道：“我们的诉求就是起诉状里那个，把钱给我就行。”
宋法官闻言看向了城开公司这边：“刘主任，你们的想法呢？”
刘主任随即道：“宋法官，我们来之前领导已经交代过了，首先，钱可以给一部分，不可能都给。”
“其次，调解协议中要对案件信息进行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向外界透露案件情况，这也是避免损害到公司的名誉……”
前面的那个要求说完还好，第二个要求提出来，宋法官顿时感觉眼前发黑，胸口发闷！
不是，你们哪来的勇气提出这个要求的，这分明是在给唐方镜上眼药啊！
谁不知道他这人从来不接受保密方面的条款！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位高总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老唐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宋法官赶忙道：“刘主任，你们领导确实是这么说的？唐律师的视频也不行？”
刘主任看了看老唐，随即道：“宋法官，还有唐律师，这个确实是不行的。”
“现在大环境普遍不好，如果引起舆论，那对我们公司的影响不好，所以领导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老唐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结果宋法官又一次抢先了。
“影响不好，这有什么影响，唐律师的视频都是很客观的，没有夹杂半点个人情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啊？是觉得唐律师会抹黑你们？如果行为没问题的话，那担心这干什么啊？”
听到这话，老唐顿时愣住了，他是真的处于懵逼之中。
这位……宋法官，怎么感觉有点像自己的嘴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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