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你这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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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任务之后的老唐感觉自己精神了很多，而现在这个案子他首先想看看学校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对于当事人的陈述，老唐绝对不会直接相信。
这都是有血的教训，当事人可能觉得有些细节没必要说真话，但就是这些细节，往往能决定整个案件的走向。
“情况呢我差不多了解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点，那就是，你们的诉求只是拿毕业证呢，还是……更多呢？”老唐看着面前的父女道。
老唐这会已经开始琢磨任务了，说实话，退学费的这个要求基本上做不到。
而让学校开毕业证，希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自己出马的情况下，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大概率是会给毕业证的。
但是，这里就有一個问题了，自己出马只拿回了一个毕业证，这任务完成度保证低的离谱。
任务目标可是让黑心学校接受教育！
结果现在只是把他们应该做的事给做了，估摸着完成度就是个五十。
那要提高完成度，首先得把小姑娘该拿到的收入拿回来，其次，违反规定必须受到处罚，这样子，完成度才能稍微看的过去。
之前她已经去过三个月了，三个月的工学交替，这中间学校绝对拿了不少钱，更不用说让实习学生加班和上夜班，本身就已经违反了教育部的规定。
那么关键就在于这个收入如何来计算，以及当事人会不会支持自己。
对面的程大山顿时有点不理解：“唐律师，你说的更多，是什么意思呢？”
老唐掰着手指算道：“你看吧，刚刚你闺女也说了，她们实习拿到的钱，和社会招聘进去的那些人根本不一样。”
“白班比正常招聘少五块，夜班少五块，可别小看这点钱。”
“她们干满一个月的话，这钱可就不少了，按照正常来说，虽然是去实习的，但那事情和专业根本没关系。”
“是个人都能干，所以厂子里肯定是正常给的，结果到了他们手里才那点，你说钱去哪了？”
程大山被这一通说的顿时来了兴趣：“唐律师你是说，这个钱也能要回来？”
“当然能啊，凭什么不要，这可以说是伱女儿的血汗钱，要回来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当时是几天一次夜班，你都给我说说，我来把所有的费用都算好，咱们到时候和学校好好说。”
程家父女对视一眼，这必须答应，能拿到毕业证，还能拿更多的钱，那没人会不答应。
“唐律师，当时我记得我们夜班是半个月倒一次的，一周休息一天，一个月满勤是二十六天……”
程南燕说着话，唐方镜在纸上把关键数据都记好了。
“行，那先这样吧，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们参与了，我来搞定！”
“对了还有件事，你们现在是全部授权让我处理这件事，如果学校私下联系你们，你们不要接受，明白吗？”
程南燕赶紧道：“唐律师我们肯定不和学校私下联系，您之前办的那个烂尾楼的案子，我们在网上也看过了。”
尤其是昨天这位唐律师骂人的场景，知道他最讨厌这种了。
“那就好，行了你们回去吧。”
程家父女走了，老唐随即琢磨着怎么开始这个案子。
找学校沟通是肯定有必要的，但他现在也懒得跑一趟吕州，索性先打个电话问问。
正好，程大山给自己留了那个学校副校长和一个老师的电话。
而在此时，吕州五方职业技术学校内，副校长霍明正在和校长聊着天。
“目前跑回来的也就二十几个人吧，我这边正在和他们沟通。”霍明看着面前的校长道。
校长牟来春闻言点点头：“那就行，你这方面多上点心，这每次做着做着就有人跑了，咱们和人家厂子里也不好交代。”
不怪他们要搞这种实习，实在是里面利润太大了。
对于五方技术学校这种私立中专来说，赚钱就是一切。
一方面赚取上面的补贴，另一方面赚取学生的钱，利润真的很大。
“现在主要就是那个程南燕，他们家又是去教育部门投诉，又是干嘛的，让我们也很被动。”霍明再次说道。
“没事，咱们都是按规定来的，让驻厂老师他们那边上点心。”牟来春随即道。
正在此时，霍明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还是来自京州的。
“校长，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一个声音响起：“喂你好，请问是五方技术学校的霍校长吧？”
“是我，您是哪位？”霍明问道。
“我是京州腾达律师事务所唐方镜，现在受程大山先生的委托联系贵校……”
电话里面老唐还在说着呢，这边的霍明都惊呆了。
这程大山怎么回事，这么个事还请律师？
而且这个律师咋想的，什么案子都接？
就一个毕业证的事，学校这边也就是绷一蹦，想着让对方多去实习，结果对方直接请了律师！
“等等，你先等等，是唐律师是吧，不是，你接了程大山的委托，你找我们是要做什么？”霍明再次问道。
“两个事，一个是关于毕业证，程南燕完不成实习是有原因的，你们给安排的实习，一方面和专业无关，另一方面太累，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标准。”
然而还没等老唐说完，霍明再次开口道：“你先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程南燕自己跑回来，就是没有按照规定完成实习。”
“这一点当初入学时候就说过，实习必须去。”
“嗯好的我知道，然后第二个事呢，则是关于程南燕的实习收入，这个收入和社会工作者的收入明显不同……”
霍明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突然感觉对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在这里说毕业证的事呢，对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在那里说什么实习收入不同的事。
“这个什么律师，你等等，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说实习必须去，不去就没毕业证，没听清楚吗？”
电话里，老唐那很正经的声音响起：“我听到了啊，我说好的我知道，然后我开始说第二个事，有问题吗？”
霍明哑口无言，这踏马好像没问题，但你怎么不反驳我呢？
这不按套路来啊，我说完你不应该直接反驳我这个事吗？
电话另一边的老唐才不管这些呢，再次说道：“综合算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些学生比社会工作者少赚一千几呢。”
“二年级的时候工学交替是三个月，那就是三千多块近四千了，我想知道这个钱去哪了？”
霍明看了看面前的校长，随即道：“这些事你别来问我们，你去问厂子，他们就给这么多。”
“哦懂了，实习不够不给毕业证是学校规定，工作的事都是厂子的问题，和学校无关对吧，那没事了，感谢霍校长的回答。”
嘟嘟嘟……
霍明看看手机脸色茫然，对方打电话过来究竟说了个啥。
对面的校长牟春来问道：“我听你的语气，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律师？咋回事啊？”
霍明将刚刚的情况说了说，末了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唐方镜怎么回事，问了两个问题，也没反驳也没干嘛，直接就挂了。”
牟春来闻言笑了笑：“没事，请个律师而已，毕业证我们又不是真的不发，诶你等等，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
却是牟春来突然发现了问题，这个律师的名字好耳熟啊。
“叫唐方镜……牟校，这不是网上那个被车撞了的律师吗？”
“对就是他，腾达律师事务所的，不是，那个程南燕她爹咋能把这种律师请来的？”霍明同样反应过来，满脸呆滞道。
“天知道呢，你赶紧给这唐方镜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愿意给发毕业证，我跟你说这人神经不太正常，咬住人就不放！”牟春来赶紧道。
霍明再次拨通了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连着打了几次都是这样，霍明冷着脸道：“这是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啊。”
“用我的打！”牟春来掏出手机道。
然而，第一次还能接通呢，一听到他们说是五方学院的，马上挂断。
“不是，这人咋回事，我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嘛，咋就联系都不能联系了。”霍明很是不爽道。
“给那个程大山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牟春来在旁边说道。
又打了几次，依旧是被拉黑。
“那随便他吧，他一个律师还能咋，无非就是打官司，我们顶多输官司罢了，随便他投诉！”
能把这么大的学院做到现在，那肯定是上面有人的，随便他投诉。
反正完了毕业证肯定发，投诉之后再这么一弄，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赚人头费的职业学院可不只他们一家，根本不带怕的。
与此同时，京州腾达律所，老唐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哼着歌。
他其实一次机会也不会给对方，刚刚在电话里就是玩他们呢。
这些人早已经形成了那么个习惯，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敢保证，自己如果想从吕州打开缺口，很难。
程大山之前举报过，但是得到的回复居然是建议走法律途径，这就离谱了。
这和学校的规定无关，这是很明显的违规。
所以如果自己去举报，大概率还是要和教育部门来一场行政诉讼，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太好说。
那么，自己就不能去吕州！
相反，在实习的那个地方，江广省东方市，这什么技术学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以毕业证来威胁学生进行劳动，居然还觉得自己没错……
思维开阔之后，看什么都觉得刑。
一路来到了老王的办公室，老王还在那里忙活呢，就听到一个声音。
“王主任，我要出差，去江广省。”
老王闻言抬起头，满脸疑惑道：“出差？江广省？你上次接的案子不是吕州的吗？怎么要跑这么远。”
“吕州那边风水不好，我懒得去，就要去江广省。”
老王很是无奈道：“大哥啊，你这才出院几天，你知不知道人家医生专门叮嘱我，让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你这转头就跑这么远，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杠杠的，再说了就当去旅游了……说这么多老王你是准不准？”
老王瞪着眼睛好半天，这才道：“准，我准还不行吗，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这，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放心吧，我这人命长。”
命长……老王撇撇嘴，你这癌症晚期谁知道哪天就没了。
不过这家伙的治疗倒是挺有效果，精神的很。
老唐这边已经回家开始收拾行礼，这个任务他不打算拖着，赶紧完成了，把寿命余额积累起来一点，就能先躺平一段时间了。
到时候做几个自己喜欢的刑案好好爽爽。
虽然之前经常收集证据把人送进去，但这之后就和他没关系了，不能亲身参与总觉得不舒服。
顺便研究一下自己的系统和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情况。
估摸着应该用不了几天，就收拾了点衣服，装手提包里。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老唐出现在了东方市机场。
“所有有系统的都是主角，所有主角都有系统……”老唐一边走路一边念叨：“诶不对，这不能成立逆否命题。”
“有的主角没系统，有老爷爷……”
“终于到地方了，我看看先干嘛呢，对先联系这个叫金心田的。”
不管干嘛都需要证据，而老唐要做的事更需要证据来支撑。
程南燕那边倒是也有一部分证据，而且已经提供了。
比如学校专门发的通知，如果不能完成实习，就不能拿到毕业证。
这个事本身没问题，学校的规章制度嘛，实习和毕业证挂钩，没有问题。
但是，那个副校长是在群里有人反应说加班太累了，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发的这句话。
可能他自己觉得没问题，但事实上放在当时的场景下，这句话的问题就很大了。
再加上程南燕提供的加班和夜班记录，还有群里平时的聊天记录，按照老唐自己的理解，证据已经够了。
但是考虑到别的因素，还是证据更多点比较好。
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没人接，老唐也不着急，这个人是程南燕给他推荐的，说和对方关系挺好，肯定会帮忙。
又等了二十分钟，老唐再次打过去电话，这次通了。
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响起：“喂？”
“喂，是金心田同学吧，我是唐方镜，你那个姓程的同学让我找你。”
另一边的电子厂内，金心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差点没忍住把手机给扔了！
卧槽了，程南燕光说自己请了个律师，有事情找他帮忙，可她没说那个律师是唐方镜啊！
网上不知道喷了对方多少次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在网上的人设可是富二代的，见多识广的富二代。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自己只剩下离开地球这条路了……
“咳咳，那什么唐律师啊，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这边，老唐感觉对方的语气有点不太对，莫非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也有可能，自己现在毕竟名声大。
“确实有点事，电话里不太好说，你看我们抽时间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你们厂子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咕嘟！金心田咽了口唾沫。
“要不，要不就电话里说吧？我这工作也走不开。”
“没关系，我能等，你们不是每周能休息一天吗，到那天出来就行，主要是我需要你给我拿一些东西，必须得见面。”
“这样，我现在给你说说需要什么，你看看这几天能不能准备准备。”
对方都这么说了，这必须得见面去，可是想到对方的名声，金心田就开始腿抖。
人的名树的影，平日里在网上，我们大可以指点江山，什么人都看不起。
尤其是看什么官都觉得小，但事实上，现实生活中我们真的见到了，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你听着，主要就是你们学生不同意加班和夜班的聊天记录，还有你们上十二小时班和夜班的打卡记录。”
“以及那些社会招聘者的收入情况，没有也无所谓。”
“另外，你们驻厂老师让你们加班的记录有吧，还有，你们的身份证是在老师手里吧？”
“你们老师应该不给你们身份证，你看看其他同学那里有没有类似的聊天记录，就是想要身份证被拒绝的。”
“还有……”
专门叮嘱了几句，老唐这才道：“行了，你也注意点，不要太着急，周末可以多带同学来，我请客！”
至于其他奖励，老唐已经让程南燕去说了，他这边不会直接给报酬。
反正老唐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另一边，金心田挂了电话，脸上比哭还难看。
还带同学？他都可以想象到那些对唐方镜特别崇拜的同学会说什么了。
他们绝对会当着自己的面骂“闲云野鹤”的。
老唐倒也不在意这个金心田把事情都泄露出去，泄露出去也无所谓，难道他们还能知道自己想干嘛不成。
电子厂内，金心田黑着脸，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是闲云野鹤，绝对不能帮这个姓唐的。
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刺激，有种电影里那些特工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还能拿到钱！
而且，这些东西平时都能见到，只是不会去收集……
很快到了中午，金心田吃完饭，准备找个地方猫会儿，结果迎面响起一个声音。
“金心田，你上午怎么回事，王组长那边又和我反应了，说你干活时候不用心，这是给你们自己学东西呢，这都不用心是吧？”
却是驻厂的一个老师，姓刘，平时脾气特别不好，喝了酒经常骂学生的。
金心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刘老师，我这能不能不上夜班，实在顶不住了，而且我今天看到人家网上说我们实习不用加班和上夜班……”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网上哪里看的，你让他们给你安排实习去，既然现在在咱们学校，那就得听学校的，知道吗？”
“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现在找工作多难，能有个实习的地方就行了，下午再不好好干，小心着点！”
说完，刘老师离开，他并没有注意金心田的拳头握紧了。
学校驻厂老师的提成和学生们的劳动息息相关，所以他们最上心了。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一个周末。
那个唐方镜需要的证据都弄好了，但是金心田却不想出去，他是真的不敢见对方。
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那个……唐律师，我今天也有事，这些聊天记录还有打卡记录，我把照片发给你行不行？”
外面正准备找饭店的老唐闻言一愣：“你不出来吃饭了？”
“真的有事唐律师，确实有事……”
“那也行吧，你把东西发给我，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吃饭，先这样了。”
挂了电话，老唐很是疑惑，不知道这个人是咋回事，难道自己这么可怕？
算了，先找个打印店，把该打印的东西打出来，然后去报案。
就算是到了江广省，老唐也没想过用诉讼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一来太慢了，二来诉讼容易出现问题。
通过地图找到了电子厂附近的派出所，老唐直接走了进去。
这会儿是中午，所里的值班民警也准备去吃饭。
“诶同志，等等，等等，我这边有事情要报案！”
老唐上前赶忙说道。
值班民警闻言停住脚步看了看，重新坐下：“你有什么事要报案？”
“是这附近的那个一山电子厂内，学生们被强迫劳动的事。”
学生们？还强迫劳动？
民警满脸奇怪道：“你是说电子厂内那些学生们实习的事吧，那是他们和电子厂签了实习协议吧，不存在强迫劳动的事啊。”
老唐这边已经从手提包里开始掏证据了。
“等等先别掏，你是谁啊？”民警赶忙制止道。
老唐停下手里的动作，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同志您看，我是京州腾达律师事务所的唐方镜，这次是接了一个委托……”
将大概情况说了说，老唐接着说道：“原本呢我是想来电子厂这边找找证据，然后去吕州那边把这个钱要回去。”
“结果呢发现，这边存在着严重的强迫劳动行为！”
老唐在说着，却没注意到民警的眼神变了。
“等等，你是京州的那个唐方镜唐律师？被渣土车撞了的那个？”
“如果近期没有律师被撞的话，那应该是我了。”
这下轮到民警懵逼了：“你前几天才出院的吧？被撞成那样，这刚出院你就跑到江广来了？”
卧槽，这人真的有点疯啊！
那么重的伤，咋也得好好修养，这位唐律师接案子也就罢了，还跑这么远，就不怕路上出个意外啊。
“没事的同志，我身体很好，咱们还是说说这个强迫劳动的事吧……”
看来自己的脸还是能刷的，吕州那个什么副校长一看就不懂行。
“行，唐律师你慢慢说，我们这不着急……”
一个癌症晚期，为了帮烂尾楼业主，被开发商撞的差点噶了的家伙，现在跑来报案，这要是不小心让他在所里出了事，而且不是癌症晚期的原因，那……
“之前他们这些学生确实和电子厂签过实习协议，但是那个协议签完就被学校收走了，根本没让他们看。”
“但我估计里面肯定不会写加班和夜班的事，因为教育部门有规定，不允许中专学生实习加班和夜班。”
“可是呢，学生们一旦不想加班或者上夜班，学校领导就会用不发毕业证的事来威胁他们，我认为这已经在事实上构成了强迫劳动罪！”
“并且，还以保管的名义，将他们的身份证收走，实则是担心他们逃跑。”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平时上班与否，也不在于劳动报酬给多给少，而在于学生们这个加班和夜班行为，是不是基于不发毕业证的威胁才做的。
收身份证算是一个辅助行为，保管的话，你要他肯定得给你，如果说他帮你保管，你和他要还不给，那这肯定不是保管。
“我记得强迫劳动罪有一个构成就是，被害人虽愿意从事某类劳动但不愿意从事超强度、超体力、超时间的劳动，而嫌疑人迫使其从事超强度、超体力、超时间的劳动的情形。”
“同志，这些就是证据，你们看看。”
一份又一份的证据掏了出来，老唐一边掏一边介绍。
“这份证据是学校副校长的发言，您看，是在学生们反对上夜班后他艾特全体群员说的话。”
“这里是加班和上夜班的证据，每天工作时间十二个小时，已经完全超过了规定的时间……”
“所以同志，你看看能不能立案？”老唐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
慢慢在吕州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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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有血的教训，当事人可能觉得有些细节没必要说真话，但就是这些细节，往往能决定整个案件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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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这会已经开始琢磨任务了，说实话，退学费的这个要求基本上做不到。
而让学校开毕业证，希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自己出马的情况下，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大概率是会给毕业证的。
但是，这里就有一個问题了，自己出马只拿回了一个毕业证，这任务完成度保证低的离谱。
任务目标可是让黑心学校接受教育！
结果现在只是把他们应该做的事给做了，估摸着完成度就是个五十。
那要提高完成度，首先得把小姑娘该拿到的收入拿回来，其次，违反规定必须受到处罚，这样子，完成度才能稍微看的过去。
之前她已经去过三个月了，三个月的工学交替，这中间学校绝对拿了不少钱，更不用说让实习学生加班和上夜班，本身就已经违反了教育部的规定。
那么关键就在于这个收入如何来计算，以及当事人会不会支持自己。
对面的程大山顿时有点不理解：“唐律师，你说的更多，是什么意思呢？”
老唐掰着手指算道：“你看吧，刚刚你闺女也说了，她们实习拿到的钱，和社会招聘进去的那些人根本不一样。”
“白班比正常招聘少五块，夜班少五块，可别小看这点钱。”
“她们干满一个月的话，这钱可就不少了，按照正常来说，虽然是去实习的，但那事情和专业根本没关系。”
“是个人都能干，所以厂子里肯定是正常给的，结果到了他们手里才那点，你说钱去哪了？”
程大山被这一通说的顿时来了兴趣：“唐律师你是说，这个钱也能要回来？”
“当然能啊，凭什么不要，这可以说是伱女儿的血汗钱，要回来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当时是几天一次夜班，你都给我说说，我来把所有的费用都算好，咱们到时候和学校好好说。”
程家父女对视一眼，这必须答应，能拿到毕业证，还能拿更多的钱，那没人会不答应。
“唐律师，当时我记得我们夜班是半个月倒一次的，一周休息一天，一个月满勤是二十六天……”
程南燕说着话，唐方镜在纸上把关键数据都记好了。
“行，那先这样吧，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们参与了，我来搞定！”
“对了还有件事，你们现在是全部授权让我处理这件事，如果学校私下联系你们，你们不要接受，明白吗？”
程南燕赶紧道：“唐律师我们肯定不和学校私下联系，您之前办的那个烂尾楼的案子，我们在网上也看过了。”
尤其是昨天这位唐律师骂人的场景，知道他最讨厌这种了。
“那就好，行了你们回去吧。”
程家父女走了，老唐随即琢磨着怎么开始这个案子。
找学校沟通是肯定有必要的，但他现在也懒得跑一趟吕州，索性先打个电话问问。
正好，程大山给自己留了那个学校副校长和一个老师的电话。
而在此时，吕州五方职业技术学校内，副校长霍明正在和校长聊着天。
“目前跑回来的也就二十几个人吧，我这边正在和他们沟通。”霍明看着面前的校长道。
校长牟来春闻言点点头：“那就行，你这方面多上点心，这每次做着做着就有人跑了，咱们和人家厂子里也不好交代。”
不怪他们要搞这种实习，实在是里面利润太大了。
对于五方技术学校这种私立中专来说，赚钱就是一切。
一方面赚取上面的补贴，另一方面赚取学生的钱，利润真的很大。
“现在主要就是那个程南燕，他们家又是去教育部门投诉，又是干嘛的，让我们也很被动。”霍明再次说道。
“没事，咱们都是按规定来的，让驻厂老师他们那边上点心。”牟来春随即道。
正在此时，霍明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还是来自京州的。
“校长，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一个声音响起：“喂你好，请问是五方技术学校的霍校长吧？”
“是我，您是哪位？”霍明问道。
“我是京州腾达律师事务所唐方镜，现在受程大山先生的委托联系贵校……”
电话里面老唐还在说着呢，这边的霍明都惊呆了。
这程大山怎么回事，这么个事还请律师？
而且这个律师咋想的，什么案子都接？
就一个毕业证的事，学校这边也就是绷一蹦，想着让对方多去实习，结果对方直接请了律师！
“等等，你先等等，是唐律师是吧，不是，你接了程大山的委托，你找我们是要做什么？”霍明再次问道。
“两个事，一个是关于毕业证，程南燕完不成实习是有原因的，你们给安排的实习，一方面和专业无关，另一方面太累，超过了国家规定的标准。”
然而还没等老唐说完，霍明再次开口道：“你先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程南燕自己跑回来，就是没有按照规定完成实习。”
“这一点当初入学时候就说过，实习必须去。”
“嗯好的我知道，然后第二个事呢，则是关于程南燕的实习收入，这个收入和社会工作者的收入明显不同……”
霍明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突然感觉对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在这里说毕业证的事呢，对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在那里说什么实习收入不同的事。
“这个什么律师，你等等，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说实习必须去，不去就没毕业证，没听清楚吗？”
电话里，老唐那很正经的声音响起：“我听到了啊，我说好的我知道，然后我开始说第二个事，有问题吗？”
霍明哑口无言，这踏马好像没问题，但你怎么不反驳我呢？
这不按套路来啊，我说完你不应该直接反驳我这个事吗？
电话另一边的老唐才不管这些呢，再次说道：“综合算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些学生比社会工作者少赚一千几呢。”
“二年级的时候工学交替是三个月，那就是三千多块近四千了，我想知道这个钱去哪了？”
霍明看了看面前的校长，随即道：“这些事你别来问我们，你去问厂子，他们就给这么多。”
“哦懂了，实习不够不给毕业证是学校规定，工作的事都是厂子的问题，和学校无关对吧，那没事了，感谢霍校长的回答。”
嘟嘟嘟……
霍明看看手机脸色茫然，对方打电话过来究竟说了个啥。
对面的校长牟春来问道：“我听你的语气，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律师？咋回事啊？”
霍明将刚刚的情况说了说，末了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唐方镜怎么回事，问了两个问题，也没反驳也没干嘛，直接就挂了。”
牟春来闻言笑了笑：“没事，请个律师而已，毕业证我们又不是真的不发，诶你等等，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
却是牟春来突然发现了问题，这个律师的名字好耳熟啊。
“叫唐方镜……牟校，这不是网上那个被车撞了的律师吗？”
“对就是他，腾达律师事务所的，不是，那个程南燕她爹咋能把这种律师请来的？”霍明同样反应过来，满脸呆滞道。
“天知道呢，你赶紧给这唐方镜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愿意给发毕业证，我跟你说这人神经不太正常，咬住人就不放！”牟春来赶紧道。
霍明再次拨通了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连着打了几次都是这样，霍明冷着脸道：“这是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啊。”
“用我的打！”牟春来掏出手机道。
然而，第一次还能接通呢，一听到他们说是五方学院的，马上挂断。
“不是，这人咋回事，我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嘛，咋就联系都不能联系了。”霍明很是不爽道。
“给那个程大山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牟春来在旁边说道。
又打了几次，依旧是被拉黑。
“那随便他吧，他一个律师还能咋，无非就是打官司，我们顶多输官司罢了，随便他投诉！”
能把这么大的学院做到现在，那肯定是上面有人的，随便他投诉。
反正完了毕业证肯定发，投诉之后再这么一弄，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赚人头费的职业学院可不只他们一家，根本不带怕的。
与此同时，京州腾达律所，老唐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哼着歌。
他其实一次机会也不会给对方，刚刚在电话里就是玩他们呢。
这些人早已经形成了那么个习惯，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敢保证，自己如果想从吕州打开缺口，很难。
程大山之前举报过，但是得到的回复居然是建议走法律途径，这就离谱了。
这和学校的规定无关，这是很明显的违规。
所以如果自己去举报，大概率还是要和教育部门来一场行政诉讼，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太好说。
那么，自己就不能去吕州！
相反，在实习的那个地方，江广省东方市，这什么技术学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以毕业证来威胁学生进行劳动，居然还觉得自己没错……
思维开阔之后，看什么都觉得刑。
一路来到了老王的办公室，老王还在那里忙活呢，就听到一个声音。
“王主任，我要出差，去江广省。”
老王闻言抬起头，满脸疑惑道：“出差？江广省？你上次接的案子不是吕州的吗？怎么要跑这么远。”
“吕州那边风水不好，我懒得去，就要去江广省。”
老王很是无奈道：“大哥啊，你这才出院几天，你知不知道人家医生专门叮嘱我，让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你这转头就跑这么远，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杠杠的，再说了就当去旅游了……说这么多老王你是准不准？”
老王瞪着眼睛好半天，这才道：“准，我准还不行吗，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这，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放心吧，我这人命长。”
命长……老王撇撇嘴，你这癌症晚期谁知道哪天就没了。
不过这家伙的治疗倒是挺有效果，精神的很。
老唐这边已经回家开始收拾行礼，这个任务他不打算拖着，赶紧完成了，把寿命余额积累起来一点，就能先躺平一段时间了。
到时候做几个自己喜欢的刑案好好爽爽。
虽然之前经常收集证据把人送进去，但这之后就和他没关系了，不能亲身参与总觉得不舒服。
顺便研究一下自己的系统和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情况。
估摸着应该用不了几天，就收拾了点衣服，装手提包里。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老唐出现在了东方市机场。
“所有有系统的都是主角，所有主角都有系统……”老唐一边走路一边念叨：“诶不对，这不能成立逆否命题。”
“有的主角没系统，有老爷爷……”
“终于到地方了，我看看先干嘛呢，对先联系这个叫金心田的。”
不管干嘛都需要证据，而老唐要做的事更需要证据来支撑。
程南燕那边倒是也有一部分证据，而且已经提供了。
比如学校专门发的通知，如果不能完成实习，就不能拿到毕业证。
这个事本身没问题，学校的规章制度嘛，实习和毕业证挂钩，没有问题。
但是，那个副校长是在群里有人反应说加班太累了，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发的这句话。
可能他自己觉得没问题，但事实上放在当时的场景下，这句话的问题就很大了。
再加上程南燕提供的加班和夜班记录，还有群里平时的聊天记录，按照老唐自己的理解，证据已经够了。
但是考虑到别的因素，还是证据更多点比较好。
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没人接，老唐也不着急，这个人是程南燕给他推荐的，说和对方关系挺好，肯定会帮忙。
又等了二十分钟，老唐再次打过去电话，这次通了。
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响起：“喂？”
“喂，是金心田同学吧，我是唐方镜，你那个姓程的同学让我找你。”
另一边的电子厂内，金心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差点没忍住把手机给扔了！
卧槽了，程南燕光说自己请了个律师，有事情找他帮忙，可她没说那个律师是唐方镜啊！
网上不知道喷了对方多少次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在网上的人设可是富二代的，见多识广的富二代。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自己只剩下离开地球这条路了……
“咳咳，那什么唐律师啊，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这边，老唐感觉对方的语气有点不太对，莫非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也有可能，自己现在毕竟名声大。
“确实有点事，电话里不太好说，你看我们抽时间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你们厂子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咕嘟！金心田咽了口唾沫。
“要不，要不就电话里说吧？我这工作也走不开。”
“没关系，我能等，你们不是每周能休息一天吗，到那天出来就行，主要是我需要你给我拿一些东西，必须得见面。”
“这样，我现在给你说说需要什么，你看看这几天能不能准备准备。”
对方都这么说了，这必须得见面去，可是想到对方的名声，金心田就开始腿抖。
人的名树的影，平日里在网上，我们大可以指点江山，什么人都看不起。
尤其是看什么官都觉得小，但事实上，现实生活中我们真的见到了，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你听着，主要就是你们学生不同意加班和夜班的聊天记录，还有你们上十二小时班和夜班的打卡记录。”
“以及那些社会招聘者的收入情况，没有也无所谓。”
“另外，你们驻厂老师让你们加班的记录有吧，还有，你们的身份证是在老师手里吧？”
“你们老师应该不给你们身份证，你看看其他同学那里有没有类似的聊天记录，就是想要身份证被拒绝的。”
“还有……”
专门叮嘱了几句，老唐这才道：“行了，你也注意点，不要太着急，周末可以多带同学来，我请客！”
至于其他奖励，老唐已经让程南燕去说了，他这边不会直接给报酬。
反正老唐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另一边，金心田挂了电话，脸上比哭还难看。
还带同学？他都可以想象到那些对唐方镜特别崇拜的同学会说什么了。
他们绝对会当着自己的面骂“闲云野鹤”的。
老唐倒也不在意这个金心田把事情都泄露出去，泄露出去也无所谓，难道他们还能知道自己想干嘛不成。
电子厂内，金心田黑着脸，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是闲云野鹤，绝对不能帮这个姓唐的。
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刺激，有种电影里那些特工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还能拿到钱！
而且，这些东西平时都能见到，只是不会去收集……
很快到了中午，金心田吃完饭，准备找个地方猫会儿，结果迎面响起一个声音。
“金心田，你上午怎么回事，王组长那边又和我反应了，说你干活时候不用心，这是给你们自己学东西呢，这都不用心是吧？”
却是驻厂的一个老师，姓刘，平时脾气特别不好，喝了酒经常骂学生的。
金心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刘老师，我这能不能不上夜班，实在顶不住了，而且我今天看到人家网上说我们实习不用加班和上夜班……”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网上哪里看的，你让他们给你安排实习去，既然现在在咱们学校，那就得听学校的，知道吗？”
“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现在找工作多难，能有个实习的地方就行了，下午再不好好干，小心着点！”
说完，刘老师离开，他并没有注意金心田的拳头握紧了。
学校驻厂老师的提成和学生们的劳动息息相关，所以他们最上心了。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一个周末。
那个唐方镜需要的证据都弄好了，但是金心田却不想出去，他是真的不敢见对方。
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那个……唐律师，我今天也有事，这些聊天记录还有打卡记录，我把照片发给你行不行？”
外面正准备找饭店的老唐闻言一愣：“你不出来吃饭了？”
“真的有事唐律师，确实有事……”
“那也行吧，你把东西发给我，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吃饭，先这样了。”
挂了电话，老唐很是疑惑，不知道这个人是咋回事，难道自己这么可怕？
算了，先找个打印店，把该打印的东西打出来，然后去报案。
就算是到了江广省，老唐也没想过用诉讼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一来太慢了，二来诉讼容易出现问题。
通过地图找到了电子厂附近的派出所，老唐直接走了进去。
这会儿是中午，所里的值班民警也准备去吃饭。
“诶同志，等等，等等，我这边有事情要报案！”
老唐上前赶忙说道。
值班民警闻言停住脚步看了看，重新坐下：“你有什么事要报案？”
“是这附近的那个一山电子厂内，学生们被强迫劳动的事。”
学生们？还强迫劳动？
民警满脸奇怪道：“你是说电子厂内那些学生们实习的事吧，那是他们和电子厂签了实习协议吧，不存在强迫劳动的事啊。”
老唐这边已经从手提包里开始掏证据了。
“等等先别掏，你是谁啊？”民警赶忙制止道。
老唐停下手里的动作，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同志您看，我是京州腾达律师事务所的唐方镜，这次是接了一个委托……”
将大概情况说了说，老唐接着说道：“原本呢我是想来电子厂这边找找证据，然后去吕州那边把这个钱要回去。”
“结果呢发现，这边存在着严重的强迫劳动行为！”
老唐在说着，却没注意到民警的眼神变了。
“等等，你是京州的那个唐方镜唐律师？被渣土车撞了的那个？”
“如果近期没有律师被撞的话，那应该是我了。”
这下轮到民警懵逼了：“你前几天才出院的吧？被撞成那样，这刚出院你就跑到江广来了？”
卧槽，这人真的有点疯啊！
那么重的伤，咋也得好好修养，这位唐律师接案子也就罢了，还跑这么远，就不怕路上出个意外啊。
“没事的同志，我身体很好，咱们还是说说这个强迫劳动的事吧……”
看来自己的脸还是能刷的，吕州那个什么副校长一看就不懂行。
“行，唐律师你慢慢说，我们这不着急……”
一个癌症晚期，为了帮烂尾楼业主，被开发商撞的差点噶了的家伙，现在跑来报案，这要是不小心让他在所里出了事，而且不是癌症晚期的原因，那……
“之前他们这些学生确实和电子厂签过实习协议，但是那个协议签完就被学校收走了，根本没让他们看。”
“但我估计里面肯定不会写加班和夜班的事，因为教育部门有规定，不允许中专学生实习加班和夜班。”
“可是呢，学生们一旦不想加班或者上夜班，学校领导就会用不发毕业证的事来威胁他们，我认为这已经在事实上构成了强迫劳动罪！”
“并且，还以保管的名义，将他们的身份证收走，实则是担心他们逃跑。”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平时上班与否，也不在于劳动报酬给多给少，而在于学生们这个加班和夜班行为，是不是基于不发毕业证的威胁才做的。
收身份证算是一个辅助行为，保管的话，你要他肯定得给你，如果说他帮你保管，你和他要还不给，那这肯定不是保管。
“我记得强迫劳动罪有一个构成就是，被害人虽愿意从事某类劳动但不愿意从事超强度、超体力、超时间的劳动，而嫌疑人迫使其从事超强度、超体力、超时间的劳动的情形。”
“同志，这些就是证据，你们看看。”
一份又一份的证据掏了出来，老唐一边掏一边介绍。
“这份证据是学校副校长的发言，您看，是在学生们反对上夜班后他艾特全体群员说的话。”
“这里是加班和上夜班的证据，每天工作时间十二个小时，已经完全超过了规定的时间……”
“所以同志，你看看能不能立案？”老唐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
慢慢在吕州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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