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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高尔夫与书报审查(6K2)

    作为一项起源于15世纪的古老运动,高尔夫在不列颠这座小岛上扎根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只不过,最先开始流行高尔夫的地区并非是英格兰,而是苏格兰。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只不过是一项源自比利时佛兰德斯地区,名叫Chole的,类似曲棍球的运动。

    这种只需要一根棍子、一颗球再加上几个鼹鼠挖的洞就能玩的运动很快就在苏格兰地区广受欢迎,没过几年便成了苏格兰上到贵族教士下到平民百姓都爱玩的国民运动。

    但或许是因为苏格兰的土地实在是太广袤了,再加上当地的人口数量又少,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变后,玩心大起的苏格兰老百姓便不拘泥于只在小范围内玩Chole了,他们自然而然的将这项活动的范围给扩大到了附近的整片牧场与农田,各种天然的障碍、麦田与池塘水坑虽然增加了游戏难度,但相应的提升了它的趣味性。

    而在那之后,他们还给Chole改了个正式的英文名——高尔夫。

    但大伙儿玩的开心,苏格兰国王却不开心了。

    全国的贵族平民都沉迷于打高尔夫和踢足球,连弓箭都不练习了。将来如果南边的英格兰人打过来了,你们是打算一杆把他们送进洞还是一脚把他们踹进门里呢?

    深感国家有可能因此陷入国防危机的国王陛下痛定思痛,终于做出了一个违背全国人民意愿的决定。

    1457年,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在照会国会后,正式下发国玺诏书,要求全国禁止打高尔夫,也不准踢足球。

    不过虽然国玺诏书说是这么说,但这诏书的实际效果与在中国禁止打麻将其实是等同的。

    苏格兰老百姓打高尔夫,上帝都管不着,这事儿哪里有你国王说话的份儿呢?

    就这样,这道诏书在下发了半个世纪后,终于在1502年惨遭废除。

    废除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新上来的国王,詹姆斯二世的孙子詹姆斯四世本人就是个高尔夫球友。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首都的泊斯弓箭作坊订制了两根上好的球杆。

    到了1553年,苏格兰宗教界两大领袖之一,下辖阿伯丁、邓凯尔德、加洛韦和阿盖尔暨群岛四个教区的圣安德鲁斯大主教也发布圣谕,允许当地居民在圣安德鲁斯打高尔夫球。

    不过圣安德鲁斯大主教可能没有想到他这道圣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教会发现经常会有一批人在星期日布道期间偷着打高尔夫球。

    为此,爱丁堡市甚至不得不规定严禁在星期日布道期间打球。

    而在1603年,英格兰与苏格兰正式合并成立大不列颠王国后,首位不列颠国王詹姆士一世自然而然的将打高尔夫球的习惯从苏格兰带到了英格兰来。

    亚瑟他们今天到访的布莱克希斯球场,也便是在1608年由这位最早的不列颠国王所建立的。

    有赖于这位国王对高尔夫的爱好,以及他在1618年颁布的命令——不列颠民众在周日打高尔夫的权利是与生俱来的,亚瑟他们才可以不用在出门打球的时候查日历,更不用受到教士们的指责。

    亚瑟走出球场准备区的木棚,解开燕尾服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衬衫和马裤,用手遮在眉毛上抬头望了眼天边藏在乌云后的太阳。

    他的身边是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老洋槐树,脚下踩着的则是青葱的草地,至于远方则是一片果岭与池塘,而在池塘旁不远处则是被渠壕堤坝隔开的一条小河,河上是架着一座木桥,偶尔还能看见有几位穿着皇家海军制服的军官骑马路过。

    而在果岭的树下,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坐在树下抬头仰望天空愁眉苦脸的绅士,仿佛像是在等苹果。

    能在这里看到皇家海军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在球场的最北面便是埃尔德带亚瑟参观过的皇家海军学院。

    至于那几位果树下的绅士,亚瑟推测多半是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的员工。

    皇家天文台与球场同样坐落于布莱克希斯公园内,散个步的时间便能走到。至于这几位先生为什么一脸愁容,亚瑟觉得多半和皇家天文台台长乔治·艾里先生有关。

    在那位自负、嫉妒而又眼光狭小的古板学者手底下做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哪怕是与艾里先生毫不相干的电磁学领域,他都能冲着亚瑟与法拉第先生的新观点一顿输出,更别提与这位天文暴君朝夕相处了。

    不过这位暴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在亚瑟看来,那家伙除了剑桥数一数二的数学疯子与杰出天文学者以外,最杰出的成就便是设计了那款可以纠正散光的眼镜了。

    亚瑟将球杆背在身后伸了个懒腰,又随意的对着空气空挥了几下,作为一名熟练地剑术大师他很快便找到了球杆的重心位置,正当他琢磨着找个球试试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声音。

    莱昂内尔一眼便瞧破了他打算一棍子把球敲得又高又远的心思,笑着开口道:“亚瑟,这可不是打板球,你得把球杆放低一点。不过如果伱真的想敲两棍子的话,回头我组个局,下周六你有空吗?”

    “下周六?”

    亚瑟琢磨了一下:“这可不好说。莱昂内尔,你也知道的。议会弄不好要解散了,这中间发生点什么紧急情况都有可能,我可不想约好了以后放你的鸽子。”

    “那就等你闲下来的时候再说吧。”

    语罢,莱昂内尔冲着身旁的球童招了招手,示意他把球杆袋拿过来,他从里面抽了根杆子朝着亚瑟扔了过去:“试试这个,美国的胡桃木杆子,比你手上的那个用起来顺手多了。咱们不列颠最好的木头都被皇家海军拖去造船了,能用来做高尔夫球杆的木头全是次一级的。”

    亚瑟接过球杆简单的挥动了两下带起一阵风声:“好像是比我手上那根强多了。”

    莱昂内尔笑着靠了上来:“我说,亚瑟,布莱克希斯打的一般都是《圣安德鲁斯规则》,塔列朗先生熟悉吗?”

    “打什么规则都无所谓,塔列朗先生和我一样,都是初学者。你待会儿让着他一点,他今天在外交部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是太好,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还一直憋着要赢我的钱呢。”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只是用手轻轻点了点亚瑟的肩膀,他开口笑道:“亚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不会让塔列朗先生。如果我输了,那纯粹是塔列朗先生有天赋,一个能在欧洲纵横捭阖的杰出外交家,在高尔夫球上有点天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亚瑟抿了抿嘴唇,从兜里摸出颗苹果啃了一口:“罗斯柴尔德的业务能做的那么好,果然也是有原因的啊!”

    莱昂内尔被突如其来的苹果弄得愣了一下:“你这苹果哪儿来的?”

    亚瑟冲着前方的果岭扬了扬脑袋:“这不是有资源吗?现摘的。你要不要尝尝,我兜里还一个,比杰明街那家牛顿专卖新鲜多了。”

    “这……”莱昂内尔哭笑不得道:“要不然你还是给塔列朗先生留着吧,他在球场门口碰见了几个熟人,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过来呢。”

    蹲在洋槐树上啃着苹果的阿加雷斯听到这话,呸的一声向下吐了口苹果皮:“少见多怪的小犹太,吃俩烂苹果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啃金苹果的时候,你祖上还他妈没渡过红海呢!”

    但莱昂内尔显然没有察觉到魔鬼的污言秽语,趁着塔列朗不在,他正好有件事想找亚瑟谈谈。

    莱昂内尔遣散球童,笑着开口道:“其实吧,我几年前与塔列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估计已经不记得了。”

    “嗯?还有这事呢?”

    亚瑟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了:“我差点忘了,你们家族在巴黎的业务是你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先生负责的吧?”

    莱昂内尔笑着回道:“没错。我那时候正在巴黎游学,詹姆斯叔叔就想着带我去见见世面。他去杜伊勒里宫觐见查理十世,就是那位抢了你在摄政新月楼房子那位,谈法兰西国债发行的时候,就捎带着把我也给一起领过去了。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一路上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由我叔叔挨个把我介绍给法兰西宫廷里的大人物,波利尼亚克亲王、孔代亲王还有拉斐德他们。正在介绍着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老瘸子从宫廷里走了出来,等他走远了之后,我才别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塔列朗。”

    亚瑟挑眉问道:“是吗?他们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莱昂内尔挠了挠下巴:“他们说了很多,好的方面比如说,塔列朗先生被认为是一位伏尔泰式的人物,幽默风趣的嘴里总能时不时蹦出几句值得传颂很长时间,还让观众们愿意为之掏钱的经典话语。

    至于坏的方面则无外乎就是那些陈词滥调,像是:法兰西的不幸在于,这片土地上诞生了塔列朗这样连最基本道德品质都不具备的家伙。而更不幸的地方在于,法国在维也纳会议中获得的成果居然是由这样一个家伙取得的。”

    亚瑟将苹果核用手帕包好塞进了衣兜里:“如果法国人都是这么想的,那未免有些不公道了。我对塔列朗先生的了解不算深,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之所以对道德不以为然,正是因为他生在法国。

    在他成长的那个年代,法国只有一个道德是真实的,那就是国王的好恶。无论做了多少坏事,只要国王还对你报以微笑,你就是个道德君子。如果国王一脚把你踹进巴士底狱,就算你做了再多的好事,也一定是个伪君子。

    因此,塔列朗先生才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不但不在乎,甚至也懒得隐瞒自己的种种劣迹。不止是他,甚至于我认识的大巴黎警察厅保安部负责人维多克先生也是这样,他们把这种行事风格叫作积极地保持沉默。

    不管是在路易十六当政时期,还是大革命时期,抑或是拿破仑称帝的时候,这种行事风格都能帮助他们在政坛完好无损的生存下来。至于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如果把他们放到同一时期,别说让他们改换六次门庭了,他们十有八九会比路易十六更早上断头台。”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他从兜里摸出雪茄盒,轻轻一弹便揭开了盒盖:“亚瑟,想不到你居然和我的詹姆斯叔叔持有相同看法,我还以为咱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很爱幻想呢。”

    亚瑟伸手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支点燃:“年轻人确实都爱幻想,所以如果你能比同龄人醒悟的更早,那你就会很容易占据优势了。你可以更早的把幻想的时间拿去学点有用的技能或者知识什么的,虽然这些技能和知识与某些人的天然优势的对比,或许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

    莱昂内尔微笑道:“但总比没有好。”

    亚瑟轻轻点头:“没错,至少你已经抢跑了。”

    莱昂内尔听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亚瑟,说到这儿,我正好得知了一些爱幻想年轻人的名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帮他们尽快摆脱无用而有害的幻想,脚踏实地的做点事呢。”

    “嗯?”

    亚瑟从莱昂内尔的话语中品出了一丝不对,他半张着嘴任由雪茄烟幕在他的唇边翻滚:“金融城的秩序不是由金融城自治团体花费巨资聘请的治安团队负责的吗?你们那里的警力分配可比大都会地区丰富多了,而且苏格兰场的手也插不到那儿呀。”

    “不不不,亚瑟,你误会了。”莱昂内尔笑着问道:“我说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攻击与破坏,而是在舆论和精神层面上对罗斯柴尔德的攻击。”

    “舆论和精神?”

    亚瑟并不打算直接应承下这位朋友的请求,而是选择继续同他兜兜圈子:“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今年不是刚刚购入了《泰晤士报》的一大笔股份吗?我不觉得在不列颠有哪份报纸可以在舆论声量上压倒《泰晤士报》。就连咱们的《英国佬》最近销量暴涨,也是仰赖于刊登在《泰晤士报》上的征婚广告呢。”

    莱昂内尔看亚瑟还不松口,于是便试探性的抛给了他一个引子:“亚瑟,我记得你很喜欢文学与哲学。”

    “当然,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去创办《英国佬》了。”亚瑟平静的嘬了口雪茄:“莱昂内尔,你知道的,文学就是我的梦想,正如弹钢琴一样。”

    莱昂内尔笑着问道:“那你在写作之余,还会看看《布莱克伍德》这些文学评论杂志吗?前几期《布莱克伍德》里那篇转载法国报纸的文章可是超乎寻常的精彩。”

    亚瑟听到这儿,顿时想起了是那篇文章:“你是说那篇关于路德维希·伯尔纳与海涅巴黎论战的吗?那篇确实精彩。虽然我不完全同意伯尔纳先生的论点,但还得为他富有创造性的比喻方法而喝彩。”

    莱昂内尔听到这儿也禁不住直接笑出了声:“说的没错,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伯尔纳以外,大概没有人会把魏玛的歌德先生斥责为‘押韵的奴才’了。”

    亚瑟半开玩笑道:“那也比符腾堡的黑格尔强,毕竟在伯尔纳的嘴里,黑格尔可是‘不押韵的奴才’。”

    莱昂内尔点头道:“不过他对海涅的评价还是嘴下留情了,他只是将海涅比作‘唯美主义的奴才’。”

    侧躺在洋槐树上的红魔鬼拿着树杈掏了掏耳朵,皱着眉头开口道:“全他妈都是奴才?亚瑟,这个伯尔纳是生活在古希腊的斯巴达人吗?”

    莱昂内尔笑着接道:“不过撇去歌德与黑格尔不谈。关于对海涅的形容,我觉得伯尔纳还真没说错。正如他在文章中说的那样:挣脱一次幻觉比发现一个真理更能使人明智。亚瑟,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总是这么现实与理智,伯尔纳先生如此有见地估计也和他早年做过警察书记官有关。我觉得,海涅先生现在就是迟迟的不愿从自己的幻觉中挣脱出来。

    你看看他写的这些都是什么,然而他却想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到不列颠出版。虽然不列颠现在已经初步实现了新闻出版的自由,但是在图书审查这一领域,最起码还是要尊重事实的吧?”

    亚瑟从莱昂内尔的手里接过那份泛黄的稿子,只是扫了一眼便瞬间明白了罗斯柴尔德为什么会对这份稿件大动肝火了。

    全欧洲的人民,看看你们的面前吧,罗斯柴尔德一世与威灵顿、梅特涅与教皇联手组成了一面反对自由的墙。

    这些罗斯柴尔德人玩的一直是同样的游戏,目的就是为了捞取财富。银行家是国家最大的敌人,他们比任何人给自由根基带来的破坏都大。毫无疑问的是,如果罗斯柴尔德没有给那些独裁者提供资金支持,那么大多数欧洲民众此时已经享受到了完全的自由。

    尽管罗斯柴尔德家族目前并没有攫取王冠,但当一个王座无人时,他们就会全方位地提供建议,推选新的国王。

    法国的七月革命?这不过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笑话!

    如果路易·菲利普在一年后仍然是法国国王的话,他就能给自己加冕了!

    不是在兰斯的圣雷米大教堂,而是在巴黎证券交易所的圣母院!

    罗斯柴尔德将担任典礼的大主教。加冕结束后,会照例放飞鸽子,其中一只将飞去圣赫勒拿,停在拿破仑的坟墓上,然后嘲讽地对他的遗骸说,它们看到他的继承人昨天加冕,但不是由教皇施以涂油礼,而是被一个犹太人膏抹全身。而且,现在的法国统治者已经获得了一个名号,5%为帝王,3%为国王,其余为银行家与交易商的保护人!

    亚瑟看到这份稿子,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涅先生自己不也是个犹太人吗?即便他反感罗斯柴尔德,也没必要在最后一段这么羞辱犹太人这个身份吧?”

    莱昂内尔微微摇头道:“不,最后一段不是海涅写的,而是他的朋友博恩先生的杰作。”

    亚瑟吐了口烟圈:“你确定吗?朋友会拿海涅先生的民族开涮吗?”

    “非常确定。”

    莱昂内尔神色复杂的点头道:“因为博恩先生同样也是个犹太人,而且他还是个出生在法兰克福犹太街的犹太人,我爷爷正是从那儿走出来的。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们还时常会回到法兰克福的祖宅开家族会议呢。我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两个家伙当中,海涅不知道自己在反抗什么。而博恩则更糟,他身为一个犹太人,却变成了德意志民族主义者。”

    “犹太德意志民族主义者?”

    亚瑟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嘶……我原来都不知道这三个东西居然还能放在一起,真是……非常的有想象力。海涅先生顶多算是年轻人的迷茫,但博恩先生这可是害了疯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没错。”

    莱昂内尔不知是无奈还是气笑了,他开口道:“作为一个从法兰克福走出来的犹太人,他难道还搞不明白哪里是全欧洲排斥犹太人最严重的地方吗?德意志邦国!不列颠的犹太人固然权利很少,但我们在这里得到的也远不是在德意志地区能比的。亚瑟,我不求你能阻止这本书出版,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求你最好能借着审查的名头去和他们俩谈谈。”

    亚瑟皱着眉头问道:“按照《布莱克伍德》上的文章来看,海涅先生此时不是正在巴黎吗?”

    “没错,海涅现在还在巴黎。”莱昂内尔开口道:“不过博恩此时正在伦敦,而且海涅过一阵子就会来伦敦找他谈谈出版这本《旅行素描》英文版的事情了。”

    “那……”亚瑟停顿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莱昂内尔微微一笑,他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封信笺:“亚瑟,我得稍微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要传递信笺,不要选用英国邮政总局,不止行动缓慢还容易丢件。另外,罗斯柴尔德的邮差信使服务可是全欧洲最好的。”

    亚瑟闻言也明白过来了,他掐灭雪茄用脚尖碾了两下:“可惜的是,在保密性方面,罗斯柴尔德还是不太尽如人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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