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飞升
冥洲化为鬼域，弹丸洲又像一个割地封王的存在，无数破损之地将虚虚天下变为四处漏风的口袋，可以说天道就是因此残缺。
而引发这一切天地衰败的罪魁祸首却躲藏人间无数岁月，藏身剑渊，割裂阴神阳元，企图凭此躲过那命中该有的死劫。
现在，孽龙敖安最后一丝希望已逝，就好像天道某种缺漏被捕，进而天地万物滋润生长。
灵气在疯狂流转，在世人眼中便显现出一副风和日丽、云淡风轻的景象。
且不论方式，只说结果，斩杀了敖安的李清朗便是这场灵气复苏的最直接受益者。
其实他的伤势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恢复，可紧接而来的汹涌灵气与天道青睐却直接将其托上飞升的门前，只消临门一脚，他便可以尝试跨越天门，去往天上！
在李清朗闭关的洞府之外，皑皑一片白雪世界，已然呈现漆黑之色的光秃秃树干好似大地的无声反抗，仍旧笔直耸向天际。
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踏雪而来，可细细看去，却发现她们身后并未留下任何足迹。
原来是山上仙人！
她们笔直朝着李清朗所在的雪山而去，身穿明黄色流仙裙的女子肌肤胜雪，气质高贵。
而另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却是胡子拉茬，身上衣服明显是很便宜的那种防护法衣。与其周遭显露出的深厚金丹修为相比，如同给铠甲外面糊了一层窗纸。
远远抬头看向那座雪山，男子双眼之中有灵力闪动，瞬间他眼中的世界就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无数流光环绕巨大山体，好似有灵之物般。大道的无形秩序链条鼓荡空间，传出一阵阵令其全身汗毛耸立。
“菲菲公主，看样子，长生师兄还是没有出关的迹象啊。”
男子心中有些惋惜，遗憾地与身前女子说道。
一连十数月，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此看看，可始终没能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你呀，还是管好自己吧。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半点形象不讲。就算清朗出关了，也不见得能认出你来。当初多帅一小年轻啊。”
澹台菲菲笑着开口，只是眉眼之间还是有藏不住的一丝担忧。
“一晃眼，数十年过去了。”
男子摸了摸脸颊，感受着胡子的扎手，不禁露出回忆之色。
“岁月从来不饶人......”
感受到前方投来的古怪眼神，他明了什么，摇摇头苦笑补充道，“你们是真正的山上仙人。”
仙音宗一别之后，他回到秦村，一心投入村子的发展事业。偶尔也会想起多年前与几位上仙共同诛杀仇敌，只是不曾注意，时光如流水从指间逝去。
就在二人闲谈之间，天地好似一震，让他们瞬间眼神惊慌。
而身前的那座雪山，蓦然间簌簌如泄洪，不知躺着多少年的雪花再次动了起来。
“要出关了！”
澹台菲菲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身体迅速后退，不忘牵引男子一起。
后者毕竟才金丹后期修为，在这样的动荡之中，一个不留神便是道消下场。
风云变幻，天空之中祥光瑞蔼丛生，显化缥缈仙宫景象，气象恢弘。
而盘膝雪山密室之中的李清朗此刻恍若神人，体外飘着一层光晕，一身气息圆满至极。
猛然之间他睁开双眼，神识在这一刻好似汇入天地，有化身天道之眼的感觉。
穿过那如瀑倾泻的雪花，他看见了不断远去的澹台菲菲二人。但是只惊鸿一瞥，他的神念便再度迅速朝外面扩张而去。
刹那而已，一洲山河尽在眼底！
他感受到了龙道洲数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如同骄阳一般耀眼，而东北部那边更是直接有两道相邻气息！
还来不及与其中某道示好的气息回礼，李清朗的神念便跨过无尽山河向整座天下扩散而去。
还未到雍洲，两道磅礴气息便已经闯进他的感知范围内。
想都不用想，这帝王气息的拥有者便是那人皇和妖帝！
其中，澹台傲玉主动传出一道神念，询问女儿的情况。父女连心，虽然知道澹台菲菲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可经过那样的危机，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人皇请放心，她如今安全得很。”
李清朗显然还没有熟练掌控这般强大的力量，许久后才回复道。
几乎只是数个呼吸而已，他的神念便覆盖了整个虚虚天下，这种好似天下毁灭只在其一瞬之间的力量感让人着迷。
但很快，他就从这种状态退了出来。
而他眼中最后一副景象便是：天分五份，如今四角处的那个飞升台都已经被毁，化作废墟。唯有雍洲上方，中央飞升台仍在运转，并且对他发出强烈的召唤之意。
山河倒退，神识瞬间归于体内，李清朗那放射金光的眸子再度闭上，而雪山周遭天地的灵气动荡也慢慢平复下来。
“停了？！......”
澹台菲菲看着那沉寂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的雪山，不禁又浮现担忧。
历来化神突破飞升，无论闭关处的灵气厚薄，抑或阵法以及资源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准备，而李清朗这次既是重伤又什么都没准备，闭关失败的几率可想而知。
“放心吧，我没事。”
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她猛然侧头看去。
果不其然，那个白衣俊朗的青年就站在身边，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转头看向自己。
澹台菲菲脸上迅速升起喜悦笑容，可很快便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垂眸。
李清朗轻轻拉起她的手，温柔道：“陪我一起逛逛？”
“嗯。”
澹台菲菲调整好情绪，嘴角扯出笑容，不想让他离开前见自己的最后一面是不愉快的。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流浪汉”......”
话还没说完，李清朗便看向那个挠着头，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子。
“秦轩，好久不见。”
男子明显有些惊讶，随后惊喜道，“好久不见啊，长生师兄！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确实阔别多年了。”
李清朗笑着开口，随后又带着些猜测问道，“秦萍雅她？......”
秦轩听闻那个名字，也是不禁哀叹一声，“随我来吧。”
澹台菲菲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当初那个被李清朗纳为陪侍的女子，内心感慨一句仙凡有别。
李清朗点点头，神色间看不出太多惊讶。因为之前神念扩张时，他就已经对秦村外的某座小坟包有了些感知。
跟随着秦轩的脚步，几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背风的小山之后，那儿向着南方，视野开阔。
“虽然死时已经是秦村的高层，可按照她的指示，只按照村子里普通人的规格办了个简单葬礼。
说是自己一届凡人，就算有那水晶棺椁，容颜依旧苍颓，到最后还是化为尘土，什么都不剩。”
想到这个女子生前的笑语，秦轩也是苦笑。
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次算计，却改变了这个女子一生的命运。
即便李清朗再未归来，可他的传说却从未少过。秦萍雅作为他曾经的女人，在秦村内地位极高，一介凡人甚至可以对金丹元婴颐指气使！
“只可惜，即便有着延年益寿之灵药，却改变不了她自身景象的残破。”
秦轩取出几张黄纸，手掐火诀将之点燃，在坟前烧了起来。
“萍雅姐说无需什么鲜果奉祀，反正她也吃不到，都是浪费。顶多烧几张普通黄纸便好，让她转世之后不至于像前半辈子那么穷苦。”
李清朗静静看着那个躺着故人的小坟包，不用刻意探入神识，就感知到里面放着一枚灵气流失不少的丹药。
是养生丹。
可以猜想，秦萍雅生前肯定没少取出这丹药捧在手心观摩遐思，只是始终没舍得吃。
李清朗蹲下身，从秦轩那接过几张黄纸，慢慢丢入火中，问道：“她临走前有留下什么遗愿遗言嘛？”
秦轩愣了愣，回忆道：“她走的很安静，脸上还带着笑，看她最后的口型，好像是再说‘真可惜啊，等不到了’......”
李清朗摇头暗自叹息，一页页烧着黄纸。
聊了半晌，秦轩也是自觉告辞离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只是临走前，他突然又站住脚步，为那个女子说了句话，“秦萍雅她，终生未嫁。”
李清朗看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那方小小的黑色墓石上的名字，没有说什么。
“不能想办法多留一留？”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幼稚想法，但澹台菲菲还是出声问道。
李清朗看向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笑着开口，“没办法了。”
二人沉默着，在林道中漫步。
澹台菲菲突然道：“去吧，我会努力早日追赶上你的。”
李清朗拍了拍她的手臂，脸上挂着微笑，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一身精力都已经用在压制体内汹涌奔腾的灵力了。
最终，硬抗了半炷香，听澹台菲菲讲过许多话之后，他主动将其拥入怀中。
“放心吧，我们会再见的。”
随后，刹那化作流光远去，独留下一个眼角带泪的黄裙秀丽女子在山顶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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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孽龙敖安最后一丝希望已逝，就好像天道某种缺漏被捕，进而天地万物滋润生长。
灵气在疯狂流转，在世人眼中便显现出一副风和日丽、云淡风轻的景象。
且不论方式，只说结果，斩杀了敖安的李清朗便是这场灵气复苏的最直接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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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清朗闭关的洞府之外，皑皑一片白雪世界，已然呈现漆黑之色的光秃秃树干好似大地的无声反抗，仍旧笔直耸向天际。
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踏雪而来，可细细看去，却发现她们身后并未留下任何足迹。
原来是山上仙人！
她们笔直朝着李清朗所在的雪山而去，身穿明黄色流仙裙的女子肌肤胜雪，气质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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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抬头看向那座雪山，男子双眼之中有灵力闪动，瞬间他眼中的世界就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无数流光环绕巨大山体，好似有灵之物般。大道的无形秩序链条鼓荡空间，传出一阵阵令其全身汗毛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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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如瀑倾泻的雪花，他看见了不断远去的澹台菲菲二人。但是只惊鸿一瞥，他的神念便再度迅速朝外面扩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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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菲菲脸上迅速升起喜悦笑容，可很快便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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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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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朗笑着开口，随后又带着些猜测问道，“秦萍雅她？......”
秦轩听闻那个名字，也是不禁哀叹一声，“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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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朗点点头，神色间看不出太多惊讶。因为之前神念扩张时，他就已经对秦村外的某座小坟包有了些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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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自己一届凡人，就算有那水晶棺椁，容颜依旧苍颓，到最后还是化为尘土，什么都不剩。”
想到这个女子生前的笑语，秦轩也是苦笑。
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次算计，却改变了这个女子一生的命运。
即便李清朗再未归来，可他的传说却从未少过。秦萍雅作为他曾经的女人，在秦村内地位极高，一介凡人甚至可以对金丹元婴颐指气使！
“只可惜，即便有着延年益寿之灵药，却改变不了她自身景象的残破。”
秦轩取出几张黄纸，手掐火诀将之点燃，在坟前烧了起来。
“萍雅姐说无需什么鲜果奉祀，反正她也吃不到，都是浪费。顶多烧几张普通黄纸便好，让她转世之后不至于像前半辈子那么穷苦。”
李清朗静静看着那个躺着故人的小坟包，不用刻意探入神识，就感知到里面放着一枚灵气流失不少的丹药。
是养生丹。
可以猜想，秦萍雅生前肯定没少取出这丹药捧在手心观摩遐思，只是始终没舍得吃。
李清朗蹲下身，从秦轩那接过几张黄纸，慢慢丢入火中，问道：“她临走前有留下什么遗愿遗言嘛？”
秦轩愣了愣，回忆道：“她走的很安静，脸上还带着笑，看她最后的口型，好像是再说‘真可惜啊，等不到了’......”
李清朗摇头暗自叹息，一页页烧着黄纸。
聊了半晌，秦轩也是自觉告辞离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只是临走前，他突然又站住脚步，为那个女子说了句话，“秦萍雅她，终生未嫁。”
李清朗看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那方小小的黑色墓石上的名字，没有说什么。
“不能想办法多留一留？”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幼稚想法，但澹台菲菲还是出声问道。
李清朗看向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笑着开口，“没办法了。”
二人沉默着，在林道中漫步。
澹台菲菲突然道：“去吧，我会努力早日追赶上你的。”
李清朗拍了拍她的手臂，脸上挂着微笑，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一身精力都已经用在压制体内汹涌奔腾的灵力了。
最终，硬抗了半炷香，听澹台菲菲讲过许多话之后，他主动将其拥入怀中。
“放心吧，我们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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