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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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问：“您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的呢？”
李翊贤说：“这很难吗？”
不难，在陈砚心问出这句话时，明显的顿挫已经证明她能料想到答案。
但她还是很吃惊。
吃惊到不知道说什么话。
spy电视台地址是公开透明的，于京市中央CBD，李翊贤知道很正常。她的联系方式，虽然私人但也不是难得到，毕竟她在前不久和迟镜爻的助理通过电话。
陈砚心周五去翠华郡，李翊贤耍了她，她以为他会故意刁难，不归还卡，所以早就向曹工请示过。
如此一来，陈砚心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李翊贤此举对她无疑是件好事。
陈砚心低声道：“谢谢。”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得可怕。
对方静了很久，最后送给她一句：“怎么谢。”
陈砚心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想让我怎么谢？”
她没祈祷李翊贤说出合理请求，但只有这样她才能知晓对方的意图。
见他又不说话了，陈砚心心里打鼓，同时又有点儿后悔。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说实在的，她从小成绩不错，想法多变，天马行空，在学校里和男生打架也不发怵。
独独李翊贤，次次让她无计可施。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除却家世背景，单说他的性格，定是个难缠的。
重来一次，陈砚心亦绝对不会放过独家报道的机会。
曹洋不仅对她高看一眼，如今连其他采访、报道工作都有意让她接触。
但她一定会在后续拍摄中更加小心。
好半晌，李翊贤这才想起来似的，悠悠道：“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
“我没时间。”陈砚心下意识拒绝道，“我要上班。”
“没说现在。”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有几分嘲讽和痞气，但令人意外的是，陈砚心竟然听到他笑了。
“……”陈砚心眼皮一跳，“什么时候？”
“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陈砚心拿着信封回到工位，装作若无其事地拍拍安瑞的肩膀。
以前有工作上的难题，她都会找安瑞排解，他很真实，直白且聪明。今天收到快递，陈砚心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然后看着他，猝不及防沉默了。
“怎么了？”安瑞茫然眨了眨眼。
“哎……”陈砚心重重叹了声，说，“我不知道怎么讲。”
安瑞摘掉耳机，笑了：“你说就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砚心抿了抿唇，说：“好的。”
然后她沉默，又说：“我不想去采访coco了。”
“你有病吧。”安瑞坐了起来，又问她一遍，“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自从上次独家报道结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曹洋对她的喜爱程度。台里和coco经纪人争取很久才得到的采访机会，曹洋二话不说推荐陈砚心准备采访，为此Ashley没少对她阴阳怪气。
采访时间迫在眉睫，结果她说不想采访了。
安瑞当即就是一整个大不理解。
陈砚心：“要不你来？我打辅助。”
安瑞愣了：“这不是你作风，陈砚心。”
安瑞认识的陈砚心，工作当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Ashley的多重打击下都没能磨灭意志，更不要说自己主动放弃。
陈砚心也只是笑了笑：“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迫于李翊贤的警告，她确实有过放弃采访的想法。她对自己的心理妥协感到无奈，但隐隐又觉得不该。
陈砚心只当是随口一提，和安瑞聊一聊，放松心情，结果没想到安瑞竟然当真了。
“自从上次报道后，我发现你胆小了很多。”安瑞说，“之前我认为你是干劲满满的女生，怎么现在蒸蒸日上，反而蹑手蹑脚起来。”
“……”听到这话，陈砚心没有生气，反倒有些惭愧。安瑞不知道她和李翊贤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没打算告诉他。
“低调做人。”陈砚心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信封，这才不紧不慢的掏出里面的东西。
她将卡装进电脑，点击存储空间。
拍摄前进行过备份清理，卡里除了当天拍摄内容并无任何内容。陈砚心诧异李翊贤竟真的将卡毫发未损的送回。
她想，或许对方连看都没看过。
陈砚心去了一趟曹洋办公室，恰好陈青也在。
她冲人打招呼：“Ashley好。”然后站在一旁，没动。
陈青看着她，示意她先说。
陈砚心轻点了下头，却没出声。
陈青顿了顿，很快会意——陈砚心不想让她听见和曹洋的对话。
那一瞬间，陈青有种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的错觉，同时肯定自己之前对陈砚心的压迫都是应当的。
陈砚心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虽然确实不喜陈青。但不想被她听到和曹洋的对话，纯属是因为她犯了错误。
只是陈青这人心思重，易多虑。
她走出门前，告诉陈砚心：“待会儿来找我。”
陈砚心掏眸看她，说：“好。”
等人一走，她赶紧拿出卡上交。
曹洋看看卡，再看看陈砚心，问道：“找到了？”
陈砚心点点头：“找到了。”
“又回去找了？”
陈砚心声音不自信：……嗯。”
曹洋自顾自笑笑，不去追问其中缘由。
陈砚心还不知道，陈青刚才来的目的是要人。
他和陈青同事多年，对她这人了解得透彻，有能力，心高气傲，就算是在行业大拿面前也不会怯场。
曹洋看着陈砚心，表情真挚：“做我们这一行，见识太多平时普罗大众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其实看得多了，发现他们做人方面，其实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初出茅庐，眼疾手快是根本，情商智商必不可少。”
“陈青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你等回去之后，跟着她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找我，大家一起沟通。”
“你很年轻，也有实力，我很看好你。”
陈砚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她以为曹洋会在sd卡的来源，毕竟她曾经打过电话给他，没想到是说陈青。不过转念一想，便也明了。她始终不是曹洋手下的人，陈青必然会隔段时间敲打一下。
spy 并不难转组，只需转组组长、被转组组长和转员本人在申请书上签字即可，陈砚心无法转组——因为陈青的态度很明显，所以她和曹洋干脆没提。
曹洋明确给予陈砚心肯定与鼓励，某种意义上令她士气大增，也让她对曹洋充满尊敬，这在陈青那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砚心只道：“谢谢曹工。”
她不能说太多，越来越多的工作经历让她感知，虽然从事着嘴皮子工作，却一定要秉承着沉默为金的信则。
说多错多。
曹洋说等她完成coco独家采访，就差不多该调回去了。
说完看着陈砚心，等她回应。
他还挺想知道陈砚心内心的想法，但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亦猜到她可能不会说。
陈砚心心里想着采访的事情。
在此之后，曹洋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冲她温和一笑，结束对话。
陈砚心转头去了陈青办公室，敲门。
“Ashley，你找我。”
陈青表现出一贯的高冷姿态，仰卧在办公椅上闭门养神。睁开眼睛也没有第一时间对她的到来做出反应，而是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
可能是最近几天没联络，一时间也没话题可聊。陈砚心静静等待着，却没想到等来和曹洋类似的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她最近和李翊贤交手，疲惫和年轻显而易见，陈青静默片刻，竟然也对她进行了说教。
亦或说别有意味的隐喻。
“你跟着曹洋这段时间，觉得有什么不同？”
陈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陈砚心当机立断说了些场面话，又将话题引到工作本身。
“coco这个采访你好好准备。”陈青一本正经道，“继续上次报道的问题提问，提高反应速度，不要让对方看出你的资历尚浅，这个圈里的人最会看碟下菜，不过你只要别问太过，有镜头记录，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陈砚心点点头。
陈青继续道：“你是我的人，表现不好，丢我面子，我看你在外面待的久了，心也野了。”
陈砚心立刻否认：“Ashley，您多想了。”
“别小火了一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陈青幽幽道，“有时候人上升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我这种乐意提醒你的上司是你的幸运，知道吗？”
陈砚心稍稍抿紧唇瓣，再张口时已然勾着唇，浮动淡淡笑意：“好的Ashley。”
出了门，才恢复神态。
---
曹洋和陈青是前任关系，在禁止办公室恋情的spy，这段恋情还未见光便已结束。后来的许多年，陈青保持着单身职业女性的人设，而曹洋早已结婚生子。
初入职场的陈砚心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两人的这层关系，就只能感觉到两人对待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回到工位，陈砚心便开始积极准备coco采访的内容，她将对方履历反复观看，包括成长环境、家庭背景和感情经历。
27岁的coco，私生活丰富多彩，但在她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模特生涯过往，李翊贤似乎是她能够接触到的身价最高的异性。
两人竟真的不是情侣关系？
陈砚心探寻无果，决定将这个问题带入到采访中。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比采访更早到来的，是李翊贤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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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贤说：“这很难吗？”
不难，在陈砚心问出这句话时，明显的顿挫已经证明她能料想到答案。
但她还是很吃惊。
吃惊到不知道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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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周五去翠华郡，李翊贤耍了她，她以为他会故意刁难，不归还卡，所以早就向曹工请示过。
如此一来，陈砚心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过，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李翊贤此举对她无疑是件好事。
陈砚心低声道：“谢谢。”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得可怕。
对方静了很久，最后送给她一句：“怎么谢。”
陈砚心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想让我怎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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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又不说话了，陈砚心心里打鼓，同时又有点儿后悔。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说实在的，她从小成绩不错，想法多变，天马行空，在学校里和男生打架也不发怵。
独独李翊贤，次次让她无计可施。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除却家世背景，单说他的性格，定是个难缠的。
重来一次，陈砚心亦绝对不会放过独家报道的机会。
曹洋不仅对她高看一眼，如今连其他采访、报道工作都有意让她接触。
但她一定会在后续拍摄中更加小心。
好半晌，李翊贤这才想起来似的，悠悠道：“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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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现在。”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有几分嘲讽和痞气，但令人意外的是，陈砚心竟然听到他笑了。
“……”陈砚心眼皮一跳，“什么时候？”
“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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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工作上的难题，她都会找安瑞排解，他很真实，直白且聪明。今天收到快递，陈砚心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然后看着他，猝不及防沉默了。
“怎么了？”安瑞茫然眨了眨眼。
“哎……”陈砚心重重叹了声，说，“我不知道怎么讲。”
安瑞摘掉耳机，笑了：“你说就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砚心抿了抿唇，说：“好的。”
然后她沉默，又说：“我不想去采访coco了。”
“你有病吧。”安瑞坐了起来，又问她一遍，“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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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当即就是一整个大不理解。
陈砚心：“要不你来？我打辅助。”
安瑞愣了：“这不是你作风，陈砚心。”
安瑞认识的陈砚心，工作当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Ashley的多重打击下都没能磨灭意志，更不要说自己主动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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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门前，告诉陈砚心：“待会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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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点点头：“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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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声音不自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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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还不知道，陈青刚才来的目的是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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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洋看着陈砚心，表情真挚：“做我们这一行，见识太多平时普罗大众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其实看得多了，发现他们做人方面，其实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初出茅庐，眼疾手快是根本，情商智商必不可少。”
“陈青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你等回去之后，跟着她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找我，大家一起沟通。”
“你很年轻，也有实力，我很看好你。”
陈砚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她以为曹洋会在sd卡的来源，毕竟她曾经打过电话给他，没想到是说陈青。不过转念一想，便也明了。她始终不是曹洋手下的人，陈青必然会隔段时间敲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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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洋明确给予陈砚心肯定与鼓励，某种意义上令她士气大增，也让她对曹洋充满尊敬，这在陈青那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砚心只道：“谢谢曹工。”
她不能说太多，越来越多的工作经历让她感知，虽然从事着嘴皮子工作，却一定要秉承着沉默为金的信则。
说多错多。
曹洋说等她完成coco独家采访，就差不多该调回去了。
说完看着陈砚心，等她回应。
他还挺想知道陈砚心内心的想法，但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亦猜到她可能不会说。
陈砚心心里想着采访的事情。
在此之后，曹洋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冲她温和一笑，结束对话。
陈砚心转头去了陈青办公室，敲门。
“Ashley，你找我。”
陈青表现出一贯的高冷姿态，仰卧在办公椅上闭门养神。睁开眼睛也没有第一时间对她的到来做出反应，而是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
可能是最近几天没联络，一时间也没话题可聊。陈砚心静静等待着，却没想到等来和曹洋类似的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她最近和李翊贤交手，疲惫和年轻显而易见，陈青静默片刻，竟然也对她进行了说教。
亦或说别有意味的隐喻。
“你跟着曹洋这段时间，觉得有什么不同？”
陈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陈砚心当机立断说了些场面话，又将话题引到工作本身。
“coco这个采访你好好准备。”陈青一本正经道，“继续上次报道的问题提问，提高反应速度，不要让对方看出你的资历尚浅，这个圈里的人最会看碟下菜，不过你只要别问太过，有镜头记录，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陈砚心点点头。
陈青继续道：“你是我的人，表现不好，丢我面子，我看你在外面待的久了，心也野了。”
陈砚心立刻否认：“Ashley，您多想了。”
“别小火了一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陈青幽幽道，“有时候人上升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我这种乐意提醒你的上司是你的幸运，知道吗？”
陈砚心稍稍抿紧唇瓣，再张口时已然勾着唇，浮动淡淡笑意：“好的Ashley。”
出了门，才恢复神态。
---
曹洋和陈青是前任关系，在禁止办公室恋情的spy，这段恋情还未见光便已结束。后来的许多年，陈青保持着单身职业女性的人设，而曹洋早已结婚生子。
初入职场的陈砚心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两人的这层关系，就只能感觉到两人对待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回到工位，陈砚心便开始积极准备coco采访的内容，她将对方履历反复观看，包括成长环境、家庭背景和感情经历。
27岁的coco，私生活丰富多彩，但在她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模特生涯过往，李翊贤似乎是她能够接触到的身价最高的异性。
两人竟真的不是情侣关系？
陈砚心探寻无果，决定将这个问题带入到采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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