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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色

    吃完了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小凡大晚上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这个时辰,可是抓螃蟹的好时机。

    妇人站在门旁看着夜色里那个越跑越远的背影,想到了一些事,不由的笑了笑,嗯,小凡这点不比我年轻的时候差,看来不光相貌像我。

    一个年轻道士推着推车与白小凡擦肩而过,白小凡停下身子,喊了声狗无道长。

    道士笑着点了点头,就不耽误白小凡去抓螃蟹了。

    道士推着推车径直走到白家院子外面停了下来,道士笑着朝里面的妇人招了招手。

    妇人微微皱眉,想要关上院门,却被道士伸手拦了下来,嬉皮笑脸道:“陈先生好是见外,贫道都来小镇一年之久了,也没有见着陈先生,这不是太过想念,厚着脸皮就主动上门了嘛。”事后道士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想念陈先生酿的酒水也是真,那花果山的猴儿酒贫道也是有幸得到了几壶,虽然味道尚可,但还是不如陈先生的俗酒来得有味道。”道士说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摩挲着双手,很是...心馋。

    妇人转身向院中走去,道士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进了屋子也不见外,随便找根凳子便盘腿坐下,妇人微微皱眉,道士立马放下双腿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

    见妇人直接坐在了自己对面,也没有去拿酒的意思,嘿,太久没见到陈丫头,贫道还生分了不是。作势就要起身自己去屋中招酒。

    妇人说道:“家中酒水我只酿制了夫君一人的。”道士只好怯生生坐下,这事是贫道的不是了,跟一个晚辈抢酒喝算是怎么个事,还是抢那夫人给自己酿的酒水。

    妇人又道:“小凡的事还请前辈不要多管闲事。”

    道士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捶打:“真是伤了贫道的心啊,又是前辈又是多管闲事的,这那里不是把贫道当外人啊,这分明是不把贫道当人啊。”

    妇人默不作声。

    “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跑哪去了?”道士低头在那桌下反复翻找,好似要把心中那天真的小姑娘找出来,妇人只是看着道士滑稽之举也不说话。

    道士抬起头抬起头,故作伤心状:“想当初...”

    “前辈!”妇人轻喝一声,道士只好把还没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本来想说,想当初要不是贫道你和那白小子还不一定能成呢,没请贫道喝喜酒这事,贫道大度,早就不知道丢在哪条巷子里面去了。

    不过想了想,如果真说出这番话,估计今天自己就要被“请”出去了。

    于是只好问道:“那事真不要贫道帮忙?”

    妇人笑着摇了摇头:“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这事本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与那哪吒的恩怨,当初那阴阳剑见我便主动认主,让他输了与那只猴子的大道之争,本来就不会轻易化了,后来谁有能想到小凡出生就吞了那个火枣,让本有一些机会的事,变的毫无转机。”

    妇人停顿半刻:“只是希望到时还请前辈帮忙护住这座小镇的人,主动去送死的人前辈就不用管了,只需护住那些不知情的人变好。”

    道士说道:“今天有个穿粉裙的小女孩问贫道,那大雨来时有几只虫儿会破茧成蝶,又有几只会死在大雨之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妇人摇了摇头,道士站起身,是了,即使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个始终认为人始终都是人的小姑娘并没有变,那贫道答应你便是。

    道士看着那飞蛾飞向那屋中点燃的蜡烛,笑道:“这小镇是你们夫妇的故乡,那又何尝不是贫道的道场呢。”

    妇人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郑重其事的向道士行了个道门礼。

    道士的言外之意在简单不过,你不让贫道管你们一家与那哪吒的私人恩怨,那你们夫妇二人只管与那哪吒放开打便是,但凡有一个外人插手就是在于贫道问道了。

    道士甩了甩袖子,耷拉着脸:“走了走了,那带着别的意思的酒水喝着就么甚意思了。”

    道士走出院子,使劲推着推车,甚至还用屁股顶了几下才勉强推动,啧,陈丫头还是“悟性”低了点,贫道说无甚意思就真没意思了嘛,你要是多说了几句,那贫道不也是盛情难却嘛。

    道士推着推车,知道后面陈丫头还在看着呢,也不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下次记得把贫道的一份也酿着,不然我都无甚理由来找陈丫头了。”瞧瞧,刚才我喊陈先生都没个脸色呢,现在我喊陈丫头不还偷笑了,是贫道之前生分了,害的陈丫头不高兴了呢,得怪我这事。

    只是还没等道士如何嘚瑟,只听的巷中一户人家传出骂声,哪个挨千刀的在那喊呢,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是了,定是那“睡眠浅”的夫妇让贫道吵到了。

    道士只好加重手中的力道,大跑出了巷子,要是真让那人家看见了贫道,贫道这清正廉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要是道士知道站在院门的妇人都只是默默看着,不曾有个笑脸,估计又要学那泼皮无懒在地上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喊着净欺负好人的话了吧。

    白小凡来到小镇的小溪旁,看到那里早就有个少女身影早早在等着自己,少女身旁放在一个瓷盆,看这少女白小凡有些无奈也有些开心。

    之前白小凡有三个最,最受孩子们欢迎,最不敢与那街头的妇人婆媳骂架,以及最害怕这个少女独处。

    少女不爱说话,白小凡在外人面前其实话也不多,完全比不上隔壁家的周红与谁都能瞎扳两句,但与孩子们也算有的聊。

    但这位少女不一样,她比白小凡小几个月,白小凡与少女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还没认识李怡滢的时间长,按道理来说少女是小镇土生土长的人,白小凡不应该不认识才对,就算不认识,但好歹也应该见过面才在情理之中。

    但事实就是不安那个“按道理走”,白小凡之所以认识少女,还是大概一年半前父亲带着自己去给镇边的郑二姨看病才认识的。

    白小凡与郑二姨很熟,很多时候在外面遇见正在干农活的郑二姨,白小凡也会主动上去帮忙,但郑二姨从来没提起过少女,白小凡也从未见过,很多次帮着郑二姨提水道她家门口,站在院外,也从未见过少女。白小凡处于好奇询问过郑二姨,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少女本就是小镇土生土长之人。

    自从上次在郑二姨家见过了少女后,少女就经常出现在白小凡的视野中,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各回各家之外,少女都会与白小凡形影不离,之前少女提过想和白小凡一起上山采药,态度极为坚决,白小凡请出爹娘才说服了少女,从此还时不时被自家父亲拿这件事来调侃自己,说自家小凡不差,小小年纪就有那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的风采了,能让一个姑娘如此死心塌地。

    白小凡没没想起少女都免不得头大,并不是说他把父亲的账算到了少女的“狗皮膏药”上,拿到不至于,太没男儿气度,好父子明算账,该是爹的账还得以后爹来受着,只是少女那平时沉默寡言的少女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让白小凡或悲伤,或无奈,或..想哭的话来。

    比如白小凡第一次带着少女下河摸鱼,白小凡抓到一条大鱼拿到少女面前炫耀,少女说了两字“厉害”,白小凡嘴角抽搐一下,我的姑奶奶,你好歹把你手上半个人大的巨物躲好在说呀。

    再比如有一次几个汉子聚在一起喝着美酒谈论“诗词”看见了少女跟在白小凡后面,就嬉皮笑脸的对少女说道:“这是哪家未过门的小媳妇,长的哝生好看,这是看上我们家白小大夫了?那姑娘可要小心了,作为过来人的哥哥告诫小姑娘句实诚话,白小大夫这样读书人,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可比我们这些邋遢汉子的多得多嘞,小姑娘可要看得紧了,别那天被那酒楼里面的婆娘偷了荤去。”

    白小凡听了,脸色通红,脚上的步伐加快,只差没跑起来了,少女却是停下脚步,与那汉子说了句“会的”才小跑跟上白小凡。

    少女的此番举动惹得那帮汉子哈哈大笑,说是这么有趣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在这一年里白小凡对少女的各种事迹话语,难堪回首,可谓犯怵至极。但也并非说白小凡就讨厌少女了,不仅如此甚至白小凡觉得与少女待在一起的时候还蛮开心的。

    在小镇,与白小凡同年的人并不多,有那几都是三大家族的公子,好像除了杨家的样培阳,自己的同年人玩伴可能就只有少女了。

    不过杨家公子毕竟是豪族出生,虽与自己关系要好,但平时待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玩的开心,对方只是看着,白小凡能感觉的出来,对方看着就很开心了,不觉无味,可白小凡始终认为对方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下河摸鱼,抓虾这些事上不慎意思,又或者是对方不会才有意思吧,不然对方法什么都会,自己这个当朋友的岂不是什么都拿不出手。

    白小凡其实除了在爹娘面前话多些,在其他人前几乎没什么话,所以看见少女在等自己,也只是上前喊了句:“陆肴”就再无下文。

    白小凡歪头看了一眼少女身旁的瓷盆,盆中满满的全是螃蟹,因为盆中太挤打的缘故,隐约能听见螃蟹们腿与腿,钳子与钳子的碰撞声,其中还掺杂着他们吐泡沫的声响。

    陆肴点了点头,劲直坐在可一块石头上,这里有两块石头,都是白小凡从河里搬上来的,一块是自己坐的,一块是白小凡坐的,当然杨培阳也会时常来这里,他来了白小凡就会去坐陆肴的那块,自己那块给样培阳坐就是了,嗯?想要我在搬一块,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会去搬?

    白小凡也在自己的那块石头上坐下,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河中能清晰的看见屡光,很是好看。

    陆肴说道:“这几天小镇来了很多人。”

    白小凡不以为然,小镇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更不是什么书上说的秘密福地,有陌生人来到小镇并不稀奇。

    陆肴继续说道:“那些人很奇怪,不像什么生意人,他们来到小镇就找个客栈住下了,有的一直待在客栈,一日三餐也是叫客栈中的人送上去的,有的却时常在小镇走动,好几个刚来不久的和张四那些酒鬼混的很熟。”

    白小凡并不奇怪陆肴自己这些,陆肴本就很是心细...或者说是记性好,小镇有多少人,什么人是什么时候住进小镇的她看要听过或者看过都能记住,比如自己先前认识对方,可陆肴却是早就认识自己,甚至自己陪父亲路过郑二娘家门口几次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陆肴对白小凡的不奇怪也半点不奇怪,白小凡是个忙人,平时看见对方都是有事在做,不会关心这些小镇多出来的陌生人。

    平时话不多的陆肴,今天话很多,她仿佛是个耳棒神般,说着。她说来到小镇上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有人走在路上会主动与其他人打招呼,看见大娘老婆婆们打水也会上前帮忙提水,有人却是路边有狗对他叫两句他就会瞪回去,有小孩挡路也只会劲直把对方撞开,有的小孩摔疼了,哭了,对方也只是回头嘀咕句“蝼蚁”就直接走了,你知道的,我的听力很好,所以很远我就能听见了,等那人走远后我才会上前安慰那个孩子。

    之后陆肴又说了几个她在小镇遇见或者听过的外乡人的事,还告诉了白小凡几个人名,哪些是可以在路上打招呼的,哪些是那几个不要轻易靠近的,都一一说了,还说有些自己只见到他们进了客栈就再没出来过的,但自己都一一记得,等她遇见了在补上。

    白小凡听着不觉得无趣,等陆肴说完,才笑着说好的。

    二人就这样,一个心细如发,一个只关心当下自己在做的事。性格相补?也许不是,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往往是白小凡更认真些更心细些就是了。

    月色之下,少男少女就这般坐着,两两无言,一个想着明天天气会不会稍稍凉快些,一个想着明天得多在小镇走走,不好奇对方在想什么,也不担心对方会想什么,只是这般坐着,便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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