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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阵眼-嘉靖帝,与严嵩论献血经

    交代完高翰文,祁东楼暂时先放下浙江的事,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他要处理血经这件天物,这件东西和他刚去浙江做的事要联系起来,要想个妥帖合理的说法把血经献给嘉靖帝。

    权力的使用者用权力来服务于权力的给予者,这是权力的本质。

    祁东楼权力的来源是老爹,是嘉靖帝。

    他必须保证权力的来源稳定,也就要服务好或者说是取悦好嘉靖帝。

    嘉靖帝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所以他并不是一个百姓口中的好皇帝。

    一个好皇帝要把利己和利国利民拆开来,把利国利民放在前边,利己放在后边,当一件事情发生,面对自己利益换国家利益百姓利益的问题,要能选择放弃自己的利益,比方说少享受,少盖宫殿,少兴土木,少纳妃子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嘉靖帝是个极度聪明又自私的主,他看透了权力的本质,甚至也看透了享受当下的道理。

    他以他的政治天赋收拢了权力,又把权力授予为自己服务和抗骂名的严党,代替自己的司礼监,以及制衡严党的徐阶等清流。

    嘉靖帝成了这大明权力棋盘上一个看不见的阵眼,他享受一国的财力供养,寻求长生。

    而严党,司礼监,清流,都在这个棋盘上。

    即便是祁东楼取代了原本的小阁老严世蕃,也没办法一下子打破这已经形成的权力棋局。

    至于掀桌子造反。

    祁东楼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他不是封建社会的思想,自然也不信什么天子之说,

    别看嘉靖已经20年不早朝,政令皆出于司礼监内阁,甚至很多嘉靖二十二年以后入朝廷的臣子都没见过嘉靖的样子。

    那如果在西苑杀了嘉靖,杀尽熟悉嘉靖的人,替换一个傀儡代替嘉靖,这事情又有几分可行呢?

    嘉靖帝的帝王术现在是用严党,清流,还有代表自己的司礼监来进行三方博弈,维持平衡,自己高坐钓鱼台。

    如果要造反谋杀嘉靖帝,以傀儡代替,就要先打破这三方平衡,清除压制其余两方,把控更多的权力。

    但这又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平衡有被打破的趋势,嘉靖帝就会进行调整出新的平衡,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可如果要先杀嘉靖,再假传圣旨,来清理司礼监和清流,这事就过于不靠谱了,且不论嘉靖用的锦衣卫东厂把控着信息差,琢磨人心这位玩得更比别人好,退一万步讲,算杀了嘉靖,也难以保证权力的平衡过渡。

    裕王早在储君上的位置呆够了,清流早看严党不顺眼了,你掀桌子他们也会跟着掀,而且掀的比你还开心。

    不得不说嘉靖的权利平衡维持的真好,即便换了个严世藩,依然只能盯着清流去搞,而不是想着入宫宰了他。

    唯一可行的办法是这边弄死裕王,然后立刻动手让嘉靖暴毙,再清理清流,挟持裕王府,让万历登基。

    裕王和嘉靖必须一起除,否则便是无用功,用慢刀子的办法,打压了清流,严家就会势大,嘉靖就会动手除严党来维持一个新的平衡。

    但严家若真有这个能力,也就没有必要干这个事情了。

    这远远超出了严党的能力范围,除非是鬼迷心窍要想赌一次

    杀欲王,除嘉靖,这样的机会最近还真有一次,但是祁东楼错过了

    这个机会就是嘉靖帝去裕王府的那个时间,那时候二龙都在一个地方,而祁东楼在那时只顾着处理改稻为桑这个雷。

    等祁东楼把改稻为桑这步棋抬手稳住,抬头再审视棋盘,发现这个漏洞已经被补上了,机会已经错过,虽然这可能也是一个陷阱。

    二龙不相见,道士说的吗?真有点东西……

    倒是不能相见,二龙相见,祁东楼发疯想直接掀桌子,就可以来赌一次,赌一起屠了这俩条龙,甚至万历也可以捎带手一起送走,到时候按祖宗法度再从外地调个番王进来,满朝几乎都是严党的人,这大明朝就是还是严家的。

    祁东楼没有必要这样赌,他不是个疯子,而且这样做有个人得活着,就是他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严绍庭。

    祁东楼思索一番,现在他要争取更多更稳定的权力,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服务好嘉靖帝,而是顺便打压裕王,甚至杀了欲王。

    灭裕王也是一件难事,谋划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这事有点大,嘉靖帝就是因为武宗没子嗣而继承的皇位,他对自己的子嗣更加重视,眼下只剩下裕王一个独苗。

    嘉靖22年以后,没人敢动嘉靖帝的皇子。

    虽然嘉靖帝就这时不会动严家,但是若到了觉得自己不行了,准备交接权力给裕王之前,也会清理掉严家。

    裕王一派虽然在朝廷上掌握的权利不多,但是对严党的威胁很大。

    这就是一块鸡肋,你干他,获得的权力不多,你不干他,你就可能死。

    所以祁东楼需要先献上血经稳住嘉靖,加深他长生之念,让他继续陷在长生的陷阱里。

    二来他还要打压清流,除掉欲王,继续啃食更多的权力,寻求足够的能力使陷入长生梦境的嘉靖帝突然暴毙,让嘉靖帝来不及准备清扫严家交接权力。

    最后再彻底剿灭清流,挟制小万历,便可以继续掌控朝廷几十年,但是这里面哪一件事都不是容易的。

    现在严家的船已经到处是洞,还要分精力去修补,要不然清流这帮水老鼠不多时就要将它啃翻。

    总结下来眼下两件事一件是让稳定权力的来源,另一件是是消灭权力来源的竞争因素。

    至于严党为何跟储君裕王对着干,有很多难以确定的原因,其中有严党支持的景王英年早逝,以至于严党陷入一个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局面,也是嘉靖帝乐于看见的。

    祁东楼要找个方法献血经,最好是以神仙之说献血经,那就有两件事,第一编造血经来历。第二确保血经之事不能让其余人知道。

    面谈沈一石的下人已经封口了,现在沈一石是个麻烦,他在为祁东楼办改稻为桑,不好灭口,而且沈一石是个聪明人,祁东楼觉得这个人可以用,所以祁东楼准备用另一种方式,他打算继续拉拢沈一石,他许诺去除沈一石商人的身份,给他谋一个三品官差。

    至于如何献血经,思来想去,他还要跟原主的爹来商议一番,熟悉嘉靖帝心思的莫过于严嵩,既然要编造一个说法利用血经来骗嘉靖,就必须要问严嵩。

    祁东楼已经觉得是时候跟严嵩进行一次深谈了,他把血经的盒子拿起来,去书房找老爹严嵩。

    “老爷子还在伤心吗?你们都下去吧。”

    虽然祁东楼知道他爹不会因为严绍庭去世而难过,但他只是找个理由打发走这些下人和府里的眼线。

    祁东楼进入书房,看到门内坐在摇椅上的严嵩。

    “爹,你也不必难过,子孙有子孙的福,各人有各人的命。”

    祁东楼模仿着严世蕃跟自己老爹交谈的方式,跟眼前这位大明首辅叫爹

    严嵩在摇椅上微微闭着眼,没有看祁东楼,也没有接祁东楼的话:“我大抵也确实老了,天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

    “你老可不要这样说。”祁东楼立刻岔断父亲的话:

    “在皇上的那里,爹您可是一个寿星,您老起码能活到一百二,皇上用您这寿星做首辅,会添福增寿,这样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批准你致仕还乡。”

    “皇上是天子,哪还需要我一介凡胎来添福增寿?”

    严嵩眼睛没睁开,闭着眼反问祁东楼。

    祁东楼这才发现话有些不妥,在这个世界,皇上应该高人一等,他抬高老爹也不能抬的太高。

    尤其嘉靖帝喜欢修仙,所以拿神仙来拍老爹马屁有些不合事宜,但是他反应也很快。他接着说:

    “皇上是仙人转世,仙尊下凡,您呀,说不定就是皇上下凡前的道童,来给皇上护道的,皇上在,您就在。”

    听了这话,严嵩在躺椅上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转而问祁东楼。

    “浙江的事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也有水平,问的不是你去浙江做了什么,而是浙江的事怎么样了。

    小阁老回家葬子却路过浙江,这事情严嵩不可能不知道,眼下一语双关。

    “儿子早该听您的话,这次去了才知道,儿子往日里用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不过不瞒老爹说,这次儿子去浙江也算是有收获,寻到了一件天物。”

    祁东楼也不隐瞒自己去浙江是敲打严党在浙江的官,这辈子他爹和他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同党同到自己家爷俩二人,自然没必要。

    “什么天物?”严嵩似乎是没听懂天物这两个词,有些费解的转过头,看着祁东楼。

    祁东楼面色郑重,好让他老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是大事。

    “血经,张真人手写的血经。”

    听了这话,严嵩有些惊讶,从躺椅上慢慢直起身来,祁东楼伸手扶住了这位大明朝的阁老。

    “真的?拿来我看看”

    “真的,比真金还真,”祁东楼拿出那盒子,盒子的锁祁东楼当面让沈一石砸开了,里面的东西他也亲自看过,就是防着沈一石掉包。

    严嵩接过盒子,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严嵩是不是真的老了,居然手也开始颤了,他慢慢的打开匣子,从中取出血经看了一下。

    “还真是张真人手写的血经,怎么得来的?”

    严嵩仔细看了这两本血经,脸上有了一丝震惊,抬头环顾了一下书房内,早在祁东楼进来的时候,已经示意下人们都走开了。

    祁东楼便把血经从沈一石处的得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个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严嵩,除了造反这个念头,大多数事情严嵩能帮自己的忙而不是拆自己的台。

    “这东西我们留不得,要给皇上”

    严嵩听完便开口说,虽然手上摩挲着血经,但还是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不能说是这样得来的,要献祥瑞。此事还有谁知晓?”

    献祥瑞无疑是对的,严嵩早年起势就是靠着献祥瑞得了嘉靖的赏识。

    “沈一石和我身边的几个下人,下人我已经封口了,沈一石那边还在按儿子的吩咐干改稻为桑……”

    “那个叫沈一石的,能信的过?”严嵩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血经,却没看祁东楼。

    “儿子把他心尖上的女人带回府了,而且此事他要说出来他也是个死,除非他想拉我们一起死。”

    祁东楼沉吟了一下,这个人他还是要保一下的。

    “不行,那这东西不能在我们手里,找个人献上去。”

    严嵩听出祁东楼的意思,做出了新的决定。

    祁东楼眉头微微皱起:

    “爹,这献血经是好事,怎么能让别人献。”

    严嵩把血经递回给祁东楼:

    “未必是好事,派人秘密把这东西送回浙江,让你那个门生,高翰文献回来。”

    “要同这小子打招呼吗?”

    “糊涂,这事怎么能让他知道,多一个外人都不能清楚。”

    “做个局让他觉得是自己偶然得到的?”

    “嗯,把改稻为桑和血经联系起来。”

    “可这小子未必信的过”

    “为何?”

    “他是个未经官场的书生,这种人要清名又要官名,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他若只顾得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办?”

    祁东楼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那就刚好,就是因为他底子干净,也就是要他往自己脸上贴,他是你的门生,你推荐的他去浙江改稻为桑,他贴金也会带上这两件事一起贴,就算他不提,也是这样,他身边你放人了吗。”

    “没有,但是我让他去见沈一石了,沈一石身边有我的人。”

    “那就写封信,把东西还给沈一石,让沈一石去做,做得好点,亦好暗中点他,这样最好不过。”

    “这事情沈一石要能做好,他也就害不了你了,这人就可用了。”

    祁东楼沉思了一下,他爹严嵩不愧是首府,比他更了解嘉靖帝,想的比他要全面和小心。

    只是这东西从沈一石那拿的现在又要送回去,这事情好像白费了功夫。

    “此事要快些办,这东西留在家里时间越长越危险。”

    “儿子现在就去办,今日就安排人秘密送往浙江”

    行礼从严嵩书房离开,祁东楼也大体明白了老爹的思量。

    沈一石之前是织造局的人,虽然现在给他办事,但难保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若起了歹心,将血经这东西告诉了杨金水或者奏上朝廷,自己献了这东西反而多了危险,若不献再奏严家一个私藏血经,那就是取死之道。

    不管沈一石是怎么想的,还是要提防,这小子握着血经这么久没出手就可见一般。

    现在这东西还给沈一石,让沈一石给自己的门徒高翰文做局,这事一举两得,以后血经出了差错,欺君之罪是高翰文,沈一石也跑不了,若是沈一石不做,那就是明着告诉自己他跟自己不在一条心上,而且血经还在他自己手上,他也害不了严家。

    这事按严嵩的做法,风险最小,而且还能给改稻为桑和自己家贴金,若是成了,沈一石也是自己船上的人,用沈一石也多了一条保险。

    祁东楼不得不佩服严嵩,这事情他怎么自己没想到。

    想进步还是要多跟这位大明首辅,自己老爹学学。

    祁东楼回到房间立刻写了一封书信,命人给沈一石,然后再派一人带着血经跟在高翰文去浙江的队伍里,嘱咐此人必须将此物亲手交给沈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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