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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章 :报丧

    “舅舅?”

    我有些发懵,脑子里迅速回忆这些年来的经历,两人很面生,我从未见过?再则,哪有好人凌晨时分蹲在别人家门口的!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可不能同他们纠缠!

    想到这,我转身就走!却被那自称是我舅舅的人一把拉住胳膊!

    “好孩子,我真的是你舅舅杨聪啊!你可知你的母亲杨慧?”

    杨慧?

    我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发现两人惊喜地望着我。

    “她叫杨慧?”

    时屠夫从未跟我提过我妈的名字,我只知道我从小便是他捡来的,村里的小孩都笑话我是野种,每每把我惹急了,我就会哭着跑回家问我妈的名字,那时的时屠夫总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指着猪圈里的睡得正酣的老母猪。

    “你妈在里头呢!”

    年幼的我误以为真,认为自己是老母猪生下来的怪胎,再加上我的眼疾,常年的白翳覆盖,导致我大小眼,又性格孤僻,生得丑陋,每回被村里的小孩欺负了,我就回家抱着猪圈里的老母猪哭!

    等大些了,我也就不问了!

    零零碎碎能从村里听些闲话,知道我大概率是我妈难产而亡,而我被家人抛弃,被好心的时屠夫收养,再加上这些年,与他朝夕相处,两人的感情牢不可分,我把时屠夫当成亲爹看待,至于其他的,我根本不在意!

    那两人见我问及杨慧,脸色大喜!

    杨聪亲昵的上前挽着我的胳膊,眼眶含泪,声音哽咽:“好孩子,你终于记起来了!来,快叫声舅舅!”

    我冷着脸摇头,脑子里窜出的全是那些年的闲言碎语。

    一旁的老男人面色一沉“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们大老远的找你,你就是这个态度?好歹我们是你的血亲!时屠夫这个下九流,把你都养成什么样了?”

    我听他对时屠夫口不择言,心里的火蹭的声就冒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嘴巴这么臭是吃屎了的嘛?我什么东西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我随即从旁边猪圈拿出铲屎的铲子挥舞在两人身上,“这里不欢迎你们,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铲子飞扬,掀起阵阵猪屎味,杨聪父子吓得大惊失色,捂着鼻子连连后退,那杨开胜更是脸色煞白,拼命用手抵挡着我手上的攻势,嘴里不忘喊道:“小畜生,我可是你亲外公,你就这么对我!快把铲子放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我更乐了。挥舞着铲子朝两人迅速出击,这些年,时屠夫将我锻炼得身手矫健,这肥头大耳的两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片刻,他们就露出破绽!我瞅准时机,将铲子迅速刮在两人身上,顿时,原本衣冠楚楚的两人,瞬间浑身沾满猪屎,发出阵阵恶臭味!

    呕~~~

    “小畜生!呕~~~”

    杨开胜刚开口,却被这臭味熏得连连作呕,我趁机挖苦道

    “嘴巴庞臭!果然吃屎了!”

    你你你.......

    杨开胜吹胡子瞪眼,气的半天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我得意的朝两人做着鬼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唯独那杨聪,饶是我用尽手段,他也没露出愠色,脸色始终挂着一副淡淡的笑。

    “再不滚,我还拿屎泼你们!”

    我瞪着眼睛大声警告,那杨开胜迅速护住自己的脸,张嘴想骂我,却被杨聪打断:“爸,小五认生,乍见亲人情绪难免激动,我们先回去吧!”

    说罢,他笑着朝我摆手,拉着杨开胜一同离开了家门口,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却高兴不起来了,总觉得这杨聪怪怪的!

    不管他了,回家睡觉吧!我采完晨露转身回屋,却在门口看见一脸冰霜的时屠夫,我心里一惊,有些慌神:“爸,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你刚在外面干什么?”时屠夫神色复杂,眼底的眸色让我有些看不清。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没什么,打两个畜生!”

    “畜生?”

    “对!就是畜生!让人恶心想吐的东西。爸,我困了,睡觉去了哈。”我没有再理会时屠夫的神色,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你还别说,刚才这一番操作下来,还真的有些费体力,我的眼皮如同糊了层胶水,一闭上,就怎么也睁不开了!

    模模糊糊中,我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便是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戛然而止!

    是时屠夫么?

    他还在生我的气?

    我本想睁开眼睛给他解释,可眼皮实在太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只能感觉时屠夫在我身边站了许久,再睁眼,天已经大亮!

    我打着哈欠,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头重脚轻,软塌塌的,浑身泛着一股子冷意。

    难道是昨晚受了寒?

    我像只软脚虾一样窜到堂屋,准备让时屠夫给我整幅药,却在进屋的瞬间看到两幅令人作呕的面孔。

    杨聪笑着向我打招呼:“小五,昨晚睡得好么?”

    而杨开胜别扭的坐到一旁,见我出来,冷哼了一声。

    我看着两人眼底的黑青,冷笑道:“用不着你们猫哭耗子,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

    杨开胜本能的一缩,我则立马扫视着周围趁手的工具。

    杨聪连忙摆手,从兜里拿出一捆红皮皮放在桌上,对着一旁的时屠夫拱手道:“别误会,我们是来请时屠夫帮忙的!”

    “帮忙?”

    我心下生疑,时屠夫早就不再杀猪,做起了守灵人,找他帮忙?

    “你家死人了!”

    我脱口而出,完全不顾两人的脸皮。也是,这种人,有什么脸面可言?

    然杨聪父子脸色古怪,挤眉弄眼一个劲的往我身上瞅,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怒道:“你家死了人,看我作甚?”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杨聪,怎么说呢?

    他眸子里带着凄惨,却夹杂一丝悲悯,是的,就是悲悯!仿佛此时可怜的人是我。

    我的心突然就慌了,突然其来的心慌,感觉心里的某块地方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

    那杨聪开口道

    “小五,死的人是你的母亲杨慧!”

    “什么?杨慧?她不是早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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