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平安夜之耻，皇家两个字，从此在港岛威严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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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
“陆先生。”
罗德成一边向陆耀文问好，一边打量着陆耀文。
那个曾经被他们罗家庇佑，才能活命的男孩，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连他们罗家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罗先生，请坐。”
陆耀文笑着对罗德成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开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罗德成立刻听出了陆耀文的言外之意：“是的，我应该早点来拜访陆先生的。”
“罗先生，你们罗家对我的庇护之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其实我应该去拜访你的。”
陆耀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陆先生太客气了，说实话，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太伤心才会出面警告黄世同，陆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罗德成很清楚，当大人物说他欠你人情的时候，你本人最好‘大度’一点，别真以为靠这点人情就能揪住别人。
碰到心胸宽广点的大人物，可能会给点好处，然后当你是陌生人，如果碰到心胸不那么宽广的大人物……
“罗先生，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你们罗家的这份情，我陆耀文会永远记在心里。”
陆耀文深深的看了眼罗德成，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罗德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陆耀文的这句话，不单单是说要感恩他们罗家，更是接纳了他们罗家。
这也是罗德成今天来找陆耀文的目的，他可以断定，未来港岛的权力中心，一定有陆耀文的一席之地。
“陆先生，彭佳康这次被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削弱ICAC与警队的权力。”
被陆耀文‘接纳’以后，罗德成迅速进入了角色。
“ICAC与警队的权力确实也应该削弱，在鹰国人手里削弱，比在我们华人手里削弱要好。”
陆耀文丝毫不以为意。
警队与ICAC，一个是加强版本的‘锦衣卫’，一个是‘东厂’，就算鹰国人不动手，在回归后，大陆也要动手削弱这两个部门。
接着，不等罗德成再开口，陆耀文继续说道：“罗先生，你这次被免去了廉政专员的职位，彭佳康一定会补偿我，我猜测，你极有可能要担任港督府首席法律顾问。”
“陆先生，我和你想的一样。”
罗德成微微点了点头。
他如今已经是港岛大律师协会的主席，整个港岛能匹配上他地位的官职屈指可数，除了廉政专员外，也就律政司司长和港督府首席法律顾问这两个职位配的上他。
“罗先生，等你当上了首席法律顾问之后，我希望你可以……”
陆耀文将自己的一个项计划，缓缓说了出来。
“……”
在听完陆耀文的这个计划后，罗德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陆先生，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我需要你让鹰国人相信，你对鹰国绝对忠诚，和港岛那些见风使舵的‘本地派’完全不一样。”
陆耀文点头笑道。
“好！”
罗德成听到陆耀文肯定的回答后，缓缓点了点头。
“罗先生，昂撒人喜欢玩一个招数，叫‘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次我拿到马会之后，也会玩这个游戏。”
“凡是不肯交投名状，退出马会俱乐部的人，就是我陆耀文作对。”
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港岛几乎所有的‘鬼佬派’和‘本地派’都加入了马会俱乐部，鹰国人一定不会希望他们的人留在马会俱乐部，绝对会要求这些人退出马会。
这一次，陆耀文倒要看看，哪个是忠，哪个是奸。
“陆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罗德成缓缓点了点头。
显然，这一次，陆耀文既要筛选‘敌友’，也要帮罗德成创造机会，让他更容易获得鬼佬的信任。
“罗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相信我，你会是我们在港英政府里最重要的暗子之一，也是未来我们与鹰国人争斗的胜负手之一。”
陆耀文最后给罗德成上了一波价值后，亲自将罗德成送到了套房的门口，给足了这位港岛四大家族家主面子。
等到罗德成离开后，陆耀文对守在门口的高岗说道：“阿岗，备车，去ICAC总部大楼。”
与鹰国人谈妥之后，也应该对‘马会事件’收尾了。
半个小时后。
ICAC总部大楼，陆志廉的办公室内。
“陆处长、霍教授，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陆耀文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陆志廉和霍天任，笑着说道。
原本霍天任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为了更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陆耀文特地约了霍天任一起见面。
“看来你又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霍天任深深的看了眼陆耀文，缓缓说道。
“不是我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东西，而是我们港岛人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东西……”
陆耀文也没有瞒着陆志廉与霍天任，将他从鹰国人手里拿回马会掌控权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要让警队、ICAC与政府三方一起监督马会？”
在听完陆耀文的话后，陆志廉与霍天任两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小子真的对马会一年几百亿的利润不感兴趣？’
这是陆志廉与霍天任在此时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
天天讲为了港岛市民，为了慈善的那些高层鬼佬，由内到外全都散发着贪婪的腐臭，反而是陆耀文这个底层出身的人，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没错，我希望以后马会的每一分钱，都能真正用于慈善，用到港岛市民的身上。”
陆耀文点头应道。
“陆先生，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就你刚刚那句话，我要向你鞠一躬。”
说话间，霍天任站起来，向陆耀文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只是他这辈子，已经失败了太多次，几乎每次都是输在了人心的贪婪之上，在听到陆耀文刚刚的那番话后，他是真的感动了。
“霍教授，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港岛好，我们这些人才能过的更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骗你，只是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陆耀文摇头笑道。
“陆先生，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陆志廉回过了神，他对于陆耀文的举动，也很触动，但并没有霍天任那么夸张。
“马会的案子到此为止，审计署、税务署的那些官员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陆耀文缓缓说道。
“……”
陆志廉在听完陆耀文的这句话后，沉默了。
他知道，审计署、税务署的官员，每个人都在一些慈善基金会或者其他公益机构任职，每个人都有一份额外的丰厚报酬。
陆志廉原本的打算，是要借审计署、税务署的这些人，扒开港岛这些慈善基金会与公益机构的‘黑网’，打压港英政府官员靠这些‘外快’赚钱的嚣张气焰。
结果，陆耀文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陆处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有地方高级法院在，你只能到此为止，再往深处查，只是白费功夫。”
陆耀文看到陆志廉脸上的表情，就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池子里有脏东西，确实应该马上捞掉，但如果整池水都是脏的，要做的就不是捞里面的脏东西，而是想办法把整池水都换掉。”
“你有办法？”
陆志廉忍不住问道。
“我正在做。”
陆耀文笑着说道。
“……”
陆志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明白陆耀文的意思，陆耀文想要一口一口，慢慢吃掉鬼佬的权力，最后‘腾笼换鸟’。
“陆处长，在我的要求下，彭佳康已经将廉政专员罗德成免职，只要你点头，你就是下一任廉政专员，整个港岛的底线，都将由你来守护。”
陆耀文的这句话，主要目的不是用廉政专员这个位置来说服陆志廉，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告诉陆志廉，他刚刚所说的没有半句虚言，他陆耀文正在抢夺鬼佬的权力。
在听完陆耀文的这句话后，陆志廉的眼神一动，点头说道：“陆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ICAC会配合你。”
“多谢陆专员，不打搅你们工作了，告辞。”
陆耀文的脸上，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随后起身离开。
“志廉，我曾经以为陆耀文是一个权力狂，也曾经恨过他将我一手创立的互助会抢走，现在我才发现，是我误会了他。”
“非常时刻，当行非常手段，陆耀文，他是真的大丈夫！”
霍天任一脸心悦诚服。
想让理想主义者佩服，很难，也很简单，他不在意你有多钱，多有能力，哪怕你是世界首富，只要与他的理想相悖，那就一文不值。
但如果你能帮一个理想主义者做到他梦寐以求的事情，那这位理想主义者会将你当做神明供奉起来。
陆耀文在霍天任心里虽然还没有到神明那个程度，但已经比圣人，不差多少了。
“……”
陆志廉对于霍天任的这句话，不置可否。
相比霍天任，他更加理智，更加的‘冇感情’。
另一边，陆耀文在离开ICAC总部大楼，坐上奔驰轿车后，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世文兄，是我。”
陆耀文笑着说道。
“阿文，你老实交代，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要不要那么大手笔，四大洋行、汇丰、渣打的负责人，还有马会的董事，全都被抓了。”
高世文在听到陆耀文的声音后，立刻就将困扰他一个晚上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帮我一个忙，我今天晚上会在半岛酒店宴会厅举办一场宴会，把‘本地派’能说上话的人全都通知到位。”
陆耀文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高世文的问题，但也告诉了高世文问题的答案。
“阿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通知到位，妈的，一口气把鬼佬高层抓了一半，想想都痛快。”
说到这里，高世文语气一转：“阿文，你还缺不缺秘书，干脆我来做你的秘书，下次你对付鬼佬的时候，让我出面！”
“我只要女秘书。”
陆耀文‘冷漠’拒绝了高世文的请求。
“我靠，当你的女秘书，那孕气肯定不错。”
显然，高世文从陆耀文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世文兄，讲真的，有份差事，非常合适你。”
陆耀文顺水推舟，准备将‘大陆酒店’的事情讲给高世文听。
“什么差事，说来听听？”
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高世文立刻就来了兴趣。
“我准备在港岛办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将会成为一个情报中心，未来整个远东，乃至全世界的情报，都会第一时间传到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是绝对的安全区，没有人可以在这家酒店动用武力……”
陆耀文将自己印象里‘大陆酒店’的设定稍微改了改，缓缓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高世文，听着两眼放光。
他原本就是一个江湖气息很浓的豪门子弟，对于江湖，他向来是非常向往，大陆酒店这么拉风，直接勾起了他的兴趣。
但很快，高世文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文，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要我做什么？”
“酒店经理。”
陆耀文笑着说道。
“阿文，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交给你的心腹去做吧。”
高世文非常有逼数，他知道自己与陆耀文的关系虽然好，但还没有好到，陆耀文可以将情报都交给他管理的程度。
“世文兄，酒店经理就只是纯负责经营这家酒店，藏在暗处的那些事情，会有专人负责，不需要你过问。”
陆耀文给高世文吃了颗定心丸。
高世文是他摆在台前的人物，只负责酒店方面的业务，这家‘大陆酒店’真正的主理人，将会是童恩，也只会是童恩。
“那我就放心了。”
高世文笑着回道。
很快，在高世文的通知下，何善横、李国保、廖列文等‘本地派’的大佬全都收到了陆耀文的邀请，这些人也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而陆耀文在挂断了高世文的电话后，再一次拨下了一个号码。
“李sir，是我。”
电话接通后，陆耀文笑着说道。
“我已经从警队提前退役了，你该换一个称呼了。”
李文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今天晚上，我会在半岛酒店举办一场宴会，你是全港岛唯一一个，我亲自邀请的嘉宾。”
陆耀文直接开门见山。
“你已经和鹰国人谈好了？”
电话那头，李文彬在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后，眼神一闪，立刻说出了这句话。
“李sir，你果然是一点就通。”
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拿下了马会？”
“不对，只是一个马会，填不饱你的肚子，鹰国人应该还答应了你其他条件。”
李文彬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分析，随后缓缓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马会董事局董事。”
陆耀文给出了回答。
“为什么？”
李文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需要你的人全力支持黄炳荣上位。”
陆耀文缓缓说道。
原本陆耀文打算让卓景全当几年一哥，然后就把一哥的位置交给陆明华。
不过，在芽子成了他的女人后，陆耀文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准备扶自己的便宜老丈人黄炳荣上位，帮芽子成为港岛警队第一位女性警务处长。
陆耀文和芽子说的那句，你做警务处长，我坐警务处长，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有这个必要吗？”
李文彬明白，陆耀文只是话说的客气，实际上，他是要让李文彬将他的派系全都转交给黄炳荣。
唯一让李文彬有些不解的是，陆耀文是大陆的人，有必要再插手以后警务处长的人选吗？
“我有支持他的理由。”
陆耀文并没有给李文彬一个详细的解释。
“好，我答应你。”
沉吟了片刻后，李文彬点头说道。
他已经不在警队，以后属于他的势力，只会慢慢衰弱，能‘卖出’一个马会董事的价格，已经算他李文彬大赚了。
“李sir，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陆耀文继续说道。
“嗯？”
李文彬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我需要你帮我的人，在‘本地派’里面建立一套情报网，我希望能和‘本地派’的人交朋友，但我这个人，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朋友‘首鼠两端’。”
作为‘本地派’的资深成员，李文彬对于‘本地派’可太熟悉了，如果有他的帮忙，谢天宁很快就能对‘本地派’的高层人物进行有效的‘监督’。
“……”
在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后，李文彬沉默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漏可以捡，‘马会董事’确实也值这个价。
这一次，李文彬足足思索了三分多钟，才开口回了一个字：“好。”
以李文彬的眼光，能够看的出来，‘本地派’在港岛已经从‘鬼佬派’与‘大陆派’都要争取的‘中间力量’变成了一个没有那么重要的势力。
这种事情，抓住机会从‘本地派’这艘船上跳船，绝对是一个明智之选。
在家赋闲的这段时间，李文彬想了很多，也对陆耀文之前的行为，进行了详细的复盘，这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根基的所谓自治，只是无根之萍，犹如镜花水月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本地派’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这让李文彬转变了自己的认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答应与陆耀文的合作。
听到李文彬答应后，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更甚：“李sir，多谢你的支持，今天晚上，我们见面细聊。”
说完这句话后，陆耀文挂断了电话。
……
另一边，港督府邸。
“记者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一夜未眠的彭佳康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开口问理查德，嘴里全都是浓郁到散不开的苦涩。
陆耀文昨晚的意思很清楚，要港英政府先办事，然后他在放人，而且只给了港英政府两、三天的时间做事。
彭佳康心里自然不爽，但他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都安排好了，下午两点钟，准时召开，无线电视台、亚洲电视台与港岛电视台都会全程直播。”
理查德点头应道。
“嗯。”
彭佳康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扭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轻声叹道：“已经到平安夜了。”
这是彭佳康这辈子最糟糕的一个平安夜，半点都不平安。
‘铃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让彭佳康的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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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办公桌上，有三部固定电话，一部是港服府邸内部的通讯电话，外人打港督府的电话，都要先被‘筛选一遍’，有价值的才会让彭佳康亲自接听。
另外两部，一部是港岛内线，一部是国际专线。
这次响起铃声的，正是那部国际专线。
“哪位？”
彭佳康拿起话筒后，开口问道。
“帕顿，是我。”
首相私人秘书琼斯·方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琼斯，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和我通电话？”
彭佳康眉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帕顿，昨天发生的事情，首相先生已经进行详细的了解，那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日积月累导致的结果，你的能力，首相先生非常清楚，你依旧是他最信任的港督。”
听到琼斯的这句话，彭佳康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旋即，琼斯的话就让彭佳康的脸色再一次紧张了起来：“帕顿，出了紧急情况，维多利亚号需要去中东，暂时不能去港岛。”
“……”
彭佳康听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脑子‘轰’的一下，有点眩晕。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维多利亚号航母到达港岛，然后就可以实施他的计划，打陆耀文和大陆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伟哥都吃了，裤子都脱了，妹仔要先去其他场子，完事了再来？
似乎是知道彭佳康此时的心情，琼斯·方达继续说道：“帕顿，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是绝对机密。”
“中东那边，巴比伦的萨达母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撤军，战争将会在阿美莉卡规定的最后期限到期后准时打响。”
“中东那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有多么的重要，我们想要在里面多占一分利益，就要多展示一分实力，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琼斯·方达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琼斯先生，我支持首相先生以及内阁做出的一切决定。”
彭佳康的眼神一闪，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对于鹰国来说，港岛虽然重要，但相比中东以及阿美莉卡这个盟友来说，还是要靠边站一站。
“帕顿，你能这么想就好，你放心，这次战争结束之后，内阁会下令，让维多利亚号直接开去港岛休整，我们会给你更长的时间应对港岛的一切。”
琼斯·方达不忘给彭佳康画了一块饼。
“多谢你，琼斯先生，也多谢首相先生以及内阁对我的支持。”
彭佳康此刻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也只能向上帝祈祷，陆耀文这小子千万不要在中东战争结束前，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帕顿，你的话，我会转告给首相先生，另外，首相先生也让我给你转告一句话，他不想再看到鹰国在港岛的利益被人掠夺。”
琼斯·方达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忙音，彭佳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也不想再看到鹰国在港岛的利益被人掠夺，但这种事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理查德，通知布政司、财政司以及行政局、立法局、大法院的长官来港督府邸一趟。”
沉吟片刻后，彭佳康准备先将航母暂时来不了港岛的这个‘好消息’，告诉麦乐高等人，让他们在航母抵达港岛之前，‘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被陆耀文找到理由动手。
“好的，港督先生。”
理查德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哎~”
看着理查德离开的背影，彭佳康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霍金斯将军，我是彭佳康，请你来港督府邸一趟，有件事，我要当面和你谈。”
电话接通后，彭佳康缓缓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
“各位，刚刚我接到了祖家的电话……”
彭佳康将维多利亚号‘迟到’的消息，说给了坐在他面前的麦乐高、唐铭浩等人。
“……”
在听完彭佳康的这番话后，麦乐高等人的表情与彭佳康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差不多，都是：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不过，祖家对港岛还是很重视的……”
彭佳康又将琼斯·方达给他画的饼重新画了一遍，只可惜，麦乐高等人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吃‘饼’。
对于自己下属的这些反应，彭佳康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在交代这些人近期要‘夹着尾巴做人之后’，彭佳康继续说道：“在这次事件平息之后，我准备通过立法的方式，限制ICAC与警队的权力。”
“ICAC要抓捕初级以上官员的时候，必须经过港督的批准，警队在进行两百人以上的大型活动时，必须提前向港英政府报备。”
说完这句话后，彭佳康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说道：“另外，我准备在行政局通过一项决议，增加保安局的权力，以后保安局拥有对警队的绝对监督权，保安局局长有权要求警务处负责人向自己汇报他想要知道的任何关于警队的事。”
“以后警队警司级以上警官的晋升，必须由保安局批准，处长级以上警官的晋升，必须由布政司批准，副处长的晋升，必须由港督批准。”
彭佳康这一次被ICAC与警队的人给整怕了，他迫切想要大幅度的增加对这两个部门的限制。
“港督先生，你说的不错，ICAC与警队的权力确实太过于庞大，必须加以限制。”
在彭佳康的话音落下后，麦乐高就第一个赞同。
其余几名港英政府的高层，也纷纷点头答应。
说完警队与ICAC的事情后，彭佳康又看向了坐在角落，一言未发的驻军司令霍金斯：“霍金斯将军，我准备在港督府成立一支卫兵队，保卫港英政府各部门的安全。”
“以后每个政府部门办公楼里，都要配备至少二十名廓尔郭士兵，这件事，还需要你们驻军的大力配合。”
霍金斯直接点头应道：“港督先生，我们驻军一定全力配合这项工作。”
彭佳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让麦乐高等人离开。
……
当天下午两点，彭佳康召开的记者会，霸占了港岛三大电视台一共十一个频道，港岛人只要打开电视，就一定能看到彭佳康的这张脸。
如同彭佳康想的一样，机场选址的变更以及高速公路的修建，在港岛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也就是世懋地产与恒兆地产都已经退市，不然股价绝对要涨疯。
港岛所有资本都明白，新界是真的要腾飞了，原本一些还在犹豫晚上要不要赴陆耀文宴会的‘本地派’富商，在看完了这场记者会后，立刻做出了决定，一定要赴陆耀文的这场宴。
你们鹰国人都跪了，总不能怪别人跟着你们一起跪吧？
在彭佳康开完这场记者会之后没多久，ICAC也放出了消息，根据ICAC的调查，审计署、税务署，包括署长在内的十多名官员，涉嫌渎职罪，与马会的某些人，存在不正当交易。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联想到了昨天被抓捕的马会主席罗便臣，以及沙逊、施怀雅、凯瑟克等家族的人。
港岛各大媒体的记者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直扑警队总部大楼。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卓景全立刻也顺势召开了记者会。
“方警官，这是我们警队目前掌握的案情，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另外，这次记者会，我们警队需要达到的目标，也写在了案情后面。”
卓景全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方洁霞的面前，笑着说道。
上次警队与港英政府新闻处的合作，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方洁霞的个人前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主要也是因为她所在的‘本地派’，虽然李文彬被迫退役，但其余人都受到了陆耀文的庇护，并没有遭受来自高层的打压。
“好的，处长先生。”
方洁霞朝卓景全点了点头，随后就开始翻阅卓景全给她准备的资料。
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比较简单，只讲了一个大概，方洁霞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些内容看完。
等到方洁霞看到警队召开这次记者会的目标后，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将罪名锁死在马会主席罗便臣的身上，但同时也要保留对马会董事局，乔伦·沙逊、欧文·施怀雅等人继续追查的可能，这些方洁霞都很好理解。
唯独是最后一条，港岛警队的目的是为了服务全港岛市民，挂名皇家非常不妥，已经向港英政府申请，摘掉‘皇家’帽子，重新更名为港岛警队。
鹰国辉煌了几百年，王室赐出了很多‘皇家’名号，比如皇家海军、皇家空军等等。
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被赐名‘皇家’的团体，主动摘掉‘皇家’帽子，而且还是在大众面前公开表示要摘帽子。
这摘的哪里是‘皇家’帽子，分明摘的就是女王的脸面，鹰国政府的脸面。
“……”
方洁霞的眼神里全都是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卓景全要选择在与马会相关的记者会上，主动表示要摘掉‘皇家’帽子？
卓景全看到方洁霞这幅表情，立刻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不会和方洁霞说，这是陆耀文的要求。
至于陆耀文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说实话，卓景全也不是非常清楚，他当时也问了陆耀文这个问题，但陆耀文只是和他说，让他找方洁霞负责这场发布会，这个女人会明白他陆耀文的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卓景全这个堂堂署理处长，要亲自来向方洁霞下达命令的原因。
不过，虽然卓景全不清楚陆耀文想要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陆耀文这么做，就是在全港岛市民的面前，打港英政府、打鹰国政府，打鹰国女王的脸。
警队为了表示自己是服务全港岛市民的警队，摘掉‘皇家’的帽子，那港岛其他带了‘皇家’帽子的，是不是也可以为了表示自己服务全港岛市民，摘掉‘皇家’帽子？
鹰国人毕竟统治了港岛一百多年，很多观念已经在潜移默化之间，在港岛人的心里‘落地生根’、‘根深蒂固’。
在这个殖民了一百多年的地方，想要让这里重新变成彻彻底底的华人地盘，不仅仅是要从鹰国人的手里抢夺权力，更要打破鹰国人的权威，让这里的人真真正正的站起来。
陆耀文要做的，就是当着全港岛所有人的面，一步步打破鹰国人的权威，打破鹰国人在港岛人心里打造的‘枷锁’。
让警队主动摘掉‘皇家’帽子，就是其中的一步，明明白白的告诉港岛市民，你们比鹰国女王更高贵。
“处长先生，你的要求我已经记下了，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为你准备一篇发言稿。”
短暂的惊愕过后，方洁霞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好，方警官，辛苦你了。”
卓景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
等到卓景全离开之后，方洁霞拿起一根签字笔，就要动笔，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陆耀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对于这个‘师傅’，方洁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个曾经要靠她，靠公共关系科为他‘撑腰’的古惑仔，如今已经成为了她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这也让陆耀文‘教导’过她的话，在方洁霞的心里成为了金科玉律。
一个弱者说的话，哪怕很有道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依旧容易被人忽视，但一个强者说的话，哪怕没有道理，也会被一些人奉为经典。
‘公众关心真相，但公众更关心情绪，你们公关关系科就是要利用传媒，向公众输出关于警队的正面情绪，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想到陆耀文的这句话，方洁霞的思路瞬间被打开，运笔如飞，为卓景全准备他的发言稿。
……
当天晚上七点，警队总部大楼，二楼的一间大厅。
上百名记者架着长枪短炮，等候卓景全等人的到来。
在ICAC发布消息之后，‘马会事件’以爆炸般的速度，传遍了几乎整个港岛。
毕竟，在港岛，赌马已经成为了一项日常的娱乐项目，很多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每天下意识的就要买两注。
哪怕是十几岁的小朋友，说不定都在马会下过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哪怕没有中奖，也是在为慈善做贡献。
在这种情况下，马会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
这场记者会，虽然三大电视台没有全频道直播，但全都拿出了收视率最高的频道以及新闻频道来进行直播。
尤其是港岛电视台，连当天‘问政’节目都因此推迟了一个小时。
‘咔咔咔~’
等到卓景全带着方洁霞等人走进大厅之后，所有记者立刻‘兴奋’了起来，闪光灯将卓景全的‘黑皮’都照成了‘冷白皮’。
在长达一分钟的‘闪光灯’轰炸之后，方洁霞才开口说道：“感谢各位记者朋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警队的记者会，也感谢电视机前观看我们节目的市民。”
“下面，我将向大家通报‘马会案’的案情……”
在方洁霞的嘴里，马会案就是一起以马会主席罗便臣为主谋，勾结一部分马会工作人员以及审计署、税务署的工作人员，通过各种手段，侵吞马会善款的案件。
至于为什么会抓捕乔伦·沙逊等人，因为罗便臣在马会挪用的钱，经过了汇丰银行、渣打银行、怡和洋行的渠道转移出港岛。
不过，乔伦·沙逊等人是否与案件有关，还有待警队的进一步调查。
讲完了相关的‘案情’之后，方洁霞继续说道：“下面，请警务处署理处长卓景全讲话。”
‘啪啪啪~’
在一阵并不算热烈的掌声落下后，卓景全缓缓说道：“各位港岛市民，各位记者，我知道大家对马会案都有关心，马会是港岛市民共同培育的果树，每颗果实都应该属于全体港岛市民。”
“对于马会主席罗便臣挪用马会善款的这起案件，我们警队绝对会一查到底，不管其中涉及到那一位，都绝不姑息。”
“……”
卓景全先是表了一番决心，随后语气变得极为郑重：“港岛所有的一切，都是全体港岛市民用汗水灌溉的，我们港岛警队也是如此，为全体港岛市民服务，也一直是我们警队的宗旨。”
“为此，我们警务处在征求了全体警员的意见后一致决定，将向港英政府提出建议，摘去皇家港岛警队里的‘皇家’帽子，我们不是皇家的警察，是港岛市民的警察。”
‘轰~’
在卓景全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记者，无一例外，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当着全港岛市民的面，警务处处长说要摘去警队的‘皇家’帽子，这分明就是当着全港岛市民的面，打港英政府，打港督的脸！
要知道，港督的官方定义就是鹰国国王在港岛的全权代表，港岛这样的海外领地，严格来说，是鹰国国王的私产……
卓景全刚刚的那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各位，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
卓景全的话音落下后，方洁霞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缓缓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也不给记者们提问的时间，直接与卓景全一同离开大厅。
在场的记者各个脸色兴奋，在卓景全离开之后，纷纷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给自家报馆、电视台、电台打电话……
另一边，港督府邸。
“……”
彭佳康看着电视，脸色极为难看。
他有预感，警队摘掉‘皇家’帽子，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马会也会摘掉皇家帽子，ICAC也会摘掉‘总督特派廉政公署’里面的‘总督特派’这四个字。
他们鹰国人还没有走呢，陆耀文这个家伙就急着要消除他们鹰国人在港岛留下来的印记。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港督先生，布政司先生的电话。”
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彭佳康，理查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彭佳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拿起电话话筒，开口说道：“布政司先生，有什么事？”
“港督先生，刚刚警队的记者会，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听筒里，麦乐高的声音传出。
“这个平安夜，是我人生经历过的四十七个平安夜里，最……糟糕的一夜。”
彭佳康原本想说，这是最耻辱的一个平安夜，但话到嘴边，还是稍微‘美化’了些许。
“港督先生，我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我认为，港英政府应该公开表态，否决港岛警队的擅作主张。”
麦乐高原本想说训斥，同样也是话到嘴边，改成了否决。
“布政司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马会也带了‘皇家’的头衔。”
彭佳康幽幽说道。
“……”
在听见彭佳康的这句话后，麦乐高沉默了，有马会这个把柄在陆耀文的手上，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耀文将‘皇家’这两个字踩在脚底。
“哎~”
想到这里，麦乐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陆耀文今晚在半岛酒店举行了一场宴会，据说很多‘本地派’的高层都去给他捧场。”
“人都是慕强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想跟着胜利者走，这很正常。”
彭佳康在说完这句话后，继续说道：“把那些人的名字记下来。”
显然，这位港督并不是真的认为‘这很正常’。
……
与此同时，半岛酒店。
宴会厅旁的一间房间内。
与彭佳康的表情完全相反，陆耀文的脸上，全都是灿烂的笑容。
方洁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对于这场发布会的效果，陆耀文非常满意。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高世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文，宾客都到齐了。”
“好。”
陆耀文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向了房门处。
半分钟后。
“……”
当陆耀文走进宴会厅的一瞬间，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耀文。
在港岛，只要有陆耀文的地方，他就是全场唯一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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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
罗德成一边向陆耀文问好，一边打量着陆耀文。
那个曾经被他们罗家庇佑，才能活命的男孩，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连他们罗家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罗先生，请坐。”
陆耀文笑着对罗德成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开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罗德成立刻听出了陆耀文的言外之意：“是的，我应该早点来拜访陆先生的。”
“罗先生，你们罗家对我的庇护之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其实我应该去拜访你的。”
陆耀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陆先生太客气了，说实话，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太伤心才会出面警告黄世同，陆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罗德成很清楚，当大人物说他欠你人情的时候，你本人最好‘大度’一点，别真以为靠这点人情就能揪住别人。
碰到心胸宽广点的大人物，可能会给点好处，然后当你是陌生人，如果碰到心胸不那么宽广的大人物……
“罗先生，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你们罗家的这份情，我陆耀文会永远记在心里。”
陆耀文深深的看了眼罗德成，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罗德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陆耀文的这句话，不单单是说要感恩他们罗家，更是接纳了他们罗家。
这也是罗德成今天来找陆耀文的目的，他可以断定，未来港岛的权力中心，一定有陆耀文的一席之地。
“陆先生，彭佳康这次被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削弱ICAC与警队的权力。”
被陆耀文‘接纳’以后，罗德成迅速进入了角色。
“ICAC与警队的权力确实也应该削弱，在鹰国人手里削弱，比在我们华人手里削弱要好。”
陆耀文丝毫不以为意。
警队与ICAC，一个是加强版本的‘锦衣卫’，一个是‘东厂’，就算鹰国人不动手，在回归后，大陆也要动手削弱这两个部门。
接着，不等罗德成再开口，陆耀文继续说道：“罗先生，你这次被免去了廉政专员的职位，彭佳康一定会补偿我，我猜测，你极有可能要担任港督府首席法律顾问。”
“陆先生，我和你想的一样。”
罗德成微微点了点头。
他如今已经是港岛大律师协会的主席，整个港岛能匹配上他地位的官职屈指可数，除了廉政专员外，也就律政司司长和港督府首席法律顾问这两个职位配的上他。
“罗先生，等你当上了首席法律顾问之后，我希望你可以……”
陆耀文将自己的一个项计划，缓缓说了出来。
“……”
在听完陆耀文的这个计划后，罗德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陆先生，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我需要你让鹰国人相信，你对鹰国绝对忠诚，和港岛那些见风使舵的‘本地派’完全不一样。”
陆耀文点头笑道。
“好！”
罗德成听到陆耀文肯定的回答后，缓缓点了点头。
“罗先生，昂撒人喜欢玩一个招数，叫‘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次我拿到马会之后，也会玩这个游戏。”
“凡是不肯交投名状，退出马会俱乐部的人，就是我陆耀文作对。”
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港岛几乎所有的‘鬼佬派’和‘本地派’都加入了马会俱乐部，鹰国人一定不会希望他们的人留在马会俱乐部，绝对会要求这些人退出马会。
这一次，陆耀文倒要看看，哪个是忠，哪个是奸。
“陆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罗德成缓缓点了点头。
显然，这一次，陆耀文既要筛选‘敌友’，也要帮罗德成创造机会，让他更容易获得鬼佬的信任。
“罗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相信我，你会是我们在港英政府里最重要的暗子之一，也是未来我们与鹰国人争斗的胜负手之一。”
陆耀文最后给罗德成上了一波价值后，亲自将罗德成送到了套房的门口，给足了这位港岛四大家族家主面子。
等到罗德成离开后，陆耀文对守在门口的高岗说道：“阿岗，备车，去ICAC总部大楼。”
与鹰国人谈妥之后，也应该对‘马会事件’收尾了。
半个小时后。
ICAC总部大楼，陆志廉的办公室内。
“陆处长、霍教授，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陆耀文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陆志廉和霍天任，笑着说道。
原本霍天任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为了更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陆耀文特地约了霍天任一起见面。
“看来你又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霍天任深深的看了眼陆耀文，缓缓说道。
“不是我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东西，而是我们港岛人从鹰国人手里拿到了东西……”
陆耀文也没有瞒着陆志廉与霍天任，将他从鹰国人手里拿回马会掌控权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要让警队、ICAC与政府三方一起监督马会？”
在听完陆耀文的话后，陆志廉与霍天任两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小子真的对马会一年几百亿的利润不感兴趣？’
这是陆志廉与霍天任在此时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
天天讲为了港岛市民，为了慈善的那些高层鬼佬，由内到外全都散发着贪婪的腐臭，反而是陆耀文这个底层出身的人，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没错，我希望以后马会的每一分钱，都能真正用于慈善，用到港岛市民的身上。”
陆耀文点头应道。
“陆先生，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就你刚刚那句话，我要向你鞠一躬。”
说话间，霍天任站起来，向陆耀文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只是他这辈子，已经失败了太多次，几乎每次都是输在了人心的贪婪之上，在听到陆耀文刚刚的那番话后，他是真的感动了。
“霍教授，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港岛好，我们这些人才能过的更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骗你，只是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陆耀文摇头笑道。
“陆先生，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陆志廉回过了神，他对于陆耀文的举动，也很触动，但并没有霍天任那么夸张。
“马会的案子到此为止，审计署、税务署的那些官员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陆耀文缓缓说道。
“……”
陆志廉在听完陆耀文的这句话后，沉默了。
他知道，审计署、税务署的官员，每个人都在一些慈善基金会或者其他公益机构任职，每个人都有一份额外的丰厚报酬。
陆志廉原本的打算，是要借审计署、税务署的这些人，扒开港岛这些慈善基金会与公益机构的‘黑网’，打压港英政府官员靠这些‘外快’赚钱的嚣张气焰。
结果，陆耀文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陆处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有地方高级法院在，你只能到此为止，再往深处查，只是白费功夫。”
陆耀文看到陆志廉脸上的表情，就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池子里有脏东西，确实应该马上捞掉，但如果整池水都是脏的，要做的就不是捞里面的脏东西，而是想办法把整池水都换掉。”
“你有办法？”
陆志廉忍不住问道。
“我正在做。”
陆耀文笑着说道。
“……”
陆志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明白陆耀文的意思，陆耀文想要一口一口，慢慢吃掉鬼佬的权力，最后‘腾笼换鸟’。
“陆处长，在我的要求下，彭佳康已经将廉政专员罗德成免职，只要你点头，你就是下一任廉政专员，整个港岛的底线，都将由你来守护。”
陆耀文的这句话，主要目的不是用廉政专员这个位置来说服陆志廉，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告诉陆志廉，他刚刚所说的没有半句虚言，他陆耀文正在抢夺鬼佬的权力。
在听完陆耀文的这句话后，陆志廉的眼神一动，点头说道：“陆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ICAC会配合你。”
“多谢陆专员，不打搅你们工作了，告辞。”
陆耀文的脸上，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随后起身离开。
“志廉，我曾经以为陆耀文是一个权力狂，也曾经恨过他将我一手创立的互助会抢走，现在我才发现，是我误会了他。”
“非常时刻，当行非常手段，陆耀文，他是真的大丈夫！”
霍天任一脸心悦诚服。
想让理想主义者佩服，很难，也很简单，他不在意你有多钱，多有能力，哪怕你是世界首富，只要与他的理想相悖，那就一文不值。
但如果你能帮一个理想主义者做到他梦寐以求的事情，那这位理想主义者会将你当做神明供奉起来。
陆耀文在霍天任心里虽然还没有到神明那个程度，但已经比圣人，不差多少了。
“……”
陆志廉对于霍天任的这句话，不置可否。
相比霍天任，他更加理智，更加的‘冇感情’。
另一边，陆耀文在离开ICAC总部大楼，坐上奔驰轿车后，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世文兄，是我。”
陆耀文笑着说道。
“阿文，你老实交代，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要不要那么大手笔，四大洋行、汇丰、渣打的负责人，还有马会的董事，全都被抓了。”
高世文在听到陆耀文的声音后，立刻就将困扰他一个晚上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帮我一个忙，我今天晚上会在半岛酒店宴会厅举办一场宴会，把‘本地派’能说上话的人全都通知到位。”
陆耀文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高世文的问题，但也告诉了高世文问题的答案。
“阿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通知到位，妈的，一口气把鬼佬高层抓了一半，想想都痛快。”
说到这里，高世文语气一转：“阿文，你还缺不缺秘书，干脆我来做你的秘书，下次你对付鬼佬的时候，让我出面！”
“我只要女秘书。”
陆耀文‘冷漠’拒绝了高世文的请求。
“我靠，当你的女秘书，那孕气肯定不错。”
显然，高世文从陆耀文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世文兄，讲真的，有份差事，非常合适你。”
陆耀文顺水推舟，准备将‘大陆酒店’的事情讲给高世文听。
“什么差事，说来听听？”
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高世文立刻就来了兴趣。
“我准备在港岛办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将会成为一个情报中心，未来整个远东，乃至全世界的情报，都会第一时间传到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是绝对的安全区，没有人可以在这家酒店动用武力……”
陆耀文将自己印象里‘大陆酒店’的设定稍微改了改，缓缓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高世文，听着两眼放光。
他原本就是一个江湖气息很浓的豪门子弟，对于江湖，他向来是非常向往，大陆酒店这么拉风，直接勾起了他的兴趣。
但很快，高世文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文，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要我做什么？”
“酒店经理。”
陆耀文笑着说道。
“阿文，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交给你的心腹去做吧。”
高世文非常有逼数，他知道自己与陆耀文的关系虽然好，但还没有好到，陆耀文可以将情报都交给他管理的程度。
“世文兄，酒店经理就只是纯负责经营这家酒店，藏在暗处的那些事情，会有专人负责，不需要你过问。”
陆耀文给高世文吃了颗定心丸。
高世文是他摆在台前的人物，只负责酒店方面的业务，这家‘大陆酒店’真正的主理人，将会是童恩，也只会是童恩。
“那我就放心了。”
高世文笑着回道。
很快，在高世文的通知下，何善横、李国保、廖列文等‘本地派’的大佬全都收到了陆耀文的邀请，这些人也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而陆耀文在挂断了高世文的电话后，再一次拨下了一个号码。
“李sir，是我。”
电话接通后，陆耀文笑着说道。
“我已经从警队提前退役了，你该换一个称呼了。”
李文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今天晚上，我会在半岛酒店举办一场宴会，你是全港岛唯一一个，我亲自邀请的嘉宾。”
陆耀文直接开门见山。
“你已经和鹰国人谈好了？”
电话那头，李文彬在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后，眼神一闪，立刻说出了这句话。
“李sir，你果然是一点就通。”
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拿下了马会？”
“不对，只是一个马会，填不饱你的肚子，鹰国人应该还答应了你其他条件。”
李文彬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分析，随后缓缓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马会董事局董事。”
陆耀文给出了回答。
“为什么？”
李文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需要你的人全力支持黄炳荣上位。”
陆耀文缓缓说道。
原本陆耀文打算让卓景全当几年一哥，然后就把一哥的位置交给陆明华。
不过，在芽子成了他的女人后，陆耀文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准备扶自己的便宜老丈人黄炳荣上位，帮芽子成为港岛警队第一位女性警务处长。
陆耀文和芽子说的那句，你做警务处长，我坐警务处长，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有这个必要吗？”
李文彬明白，陆耀文只是话说的客气，实际上，他是要让李文彬将他的派系全都转交给黄炳荣。
唯一让李文彬有些不解的是，陆耀文是大陆的人，有必要再插手以后警务处长的人选吗？
“我有支持他的理由。”
陆耀文并没有给李文彬一个详细的解释。
“好，我答应你。”
沉吟了片刻后，李文彬点头说道。
他已经不在警队，以后属于他的势力，只会慢慢衰弱，能‘卖出’一个马会董事的价格，已经算他李文彬大赚了。
“李sir，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陆耀文继续说道。
“嗯？”
李文彬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我需要你帮我的人，在‘本地派’里面建立一套情报网，我希望能和‘本地派’的人交朋友，但我这个人，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朋友‘首鼠两端’。”
作为‘本地派’的资深成员，李文彬对于‘本地派’可太熟悉了，如果有他的帮忙，谢天宁很快就能对‘本地派’的高层人物进行有效的‘监督’。
“……”
在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后，李文彬沉默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漏可以捡，‘马会董事’确实也值这个价。
这一次，李文彬足足思索了三分多钟，才开口回了一个字：“好。”
以李文彬的眼光，能够看的出来，‘本地派’在港岛已经从‘鬼佬派’与‘大陆派’都要争取的‘中间力量’变成了一个没有那么重要的势力。
这种事情，抓住机会从‘本地派’这艘船上跳船，绝对是一个明智之选。
在家赋闲的这段时间，李文彬想了很多，也对陆耀文之前的行为，进行了详细的复盘，这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根基的所谓自治，只是无根之萍，犹如镜花水月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本地派’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这让李文彬转变了自己的认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答应与陆耀文的合作。
听到李文彬答应后，陆耀文脸上的笑容更甚：“李sir，多谢你的支持，今天晚上，我们见面细聊。”
说完这句话后，陆耀文挂断了电话。
……
另一边，港督府邸。
“记者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一夜未眠的彭佳康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开口问理查德，嘴里全都是浓郁到散不开的苦涩。
陆耀文昨晚的意思很清楚，要港英政府先办事，然后他在放人，而且只给了港英政府两、三天的时间做事。
彭佳康心里自然不爽，但他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都安排好了，下午两点钟，准时召开，无线电视台、亚洲电视台与港岛电视台都会全程直播。”
理查德点头应道。
“嗯。”
彭佳康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扭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轻声叹道：“已经到平安夜了。”
这是彭佳康这辈子最糟糕的一个平安夜，半点都不平安。
‘铃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让彭佳康的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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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办公桌上，有三部固定电话，一部是港服府邸内部的通讯电话，外人打港督府的电话，都要先被‘筛选一遍’，有价值的才会让彭佳康亲自接听。
另外两部，一部是港岛内线，一部是国际专线。
这次响起铃声的，正是那部国际专线。
“哪位？”
彭佳康拿起话筒后，开口问道。
“帕顿，是我。”
首相私人秘书琼斯·方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琼斯，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和我通电话？”
彭佳康眉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帕顿，昨天发生的事情，首相先生已经进行详细的了解，那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日积月累导致的结果，你的能力，首相先生非常清楚，你依旧是他最信任的港督。”
听到琼斯的这句话，彭佳康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旋即，琼斯的话就让彭佳康的脸色再一次紧张了起来：“帕顿，出了紧急情况，维多利亚号需要去中东，暂时不能去港岛。”
“……”
彭佳康听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脑子‘轰’的一下，有点眩晕。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维多利亚号航母到达港岛，然后就可以实施他的计划，打陆耀文和大陆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伟哥都吃了，裤子都脱了，妹仔要先去其他场子，完事了再来？
似乎是知道彭佳康此时的心情，琼斯·方达继续说道：“帕顿，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是绝对机密。”
“中东那边，巴比伦的萨达母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撤军，战争将会在阿美莉卡规定的最后期限到期后准时打响。”
“中东那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有多么的重要，我们想要在里面多占一分利益，就要多展示一分实力，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琼斯·方达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琼斯先生，我支持首相先生以及内阁做出的一切决定。”
彭佳康的眼神一闪，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对于鹰国来说，港岛虽然重要，但相比中东以及阿美莉卡这个盟友来说，还是要靠边站一站。
“帕顿，你能这么想就好，你放心，这次战争结束之后，内阁会下令，让维多利亚号直接开去港岛休整，我们会给你更长的时间应对港岛的一切。”
琼斯·方达不忘给彭佳康画了一块饼。
“多谢你，琼斯先生，也多谢首相先生以及内阁对我的支持。”
彭佳康此刻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也只能向上帝祈祷，陆耀文这小子千万不要在中东战争结束前，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帕顿，你的话，我会转告给首相先生，另外，首相先生也让我给你转告一句话，他不想再看到鹰国在港岛的利益被人掠夺。”
琼斯·方达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忙音，彭佳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也不想再看到鹰国在港岛的利益被人掠夺，但这种事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理查德，通知布政司、财政司以及行政局、立法局、大法院的长官来港督府邸一趟。”
沉吟片刻后，彭佳康准备先将航母暂时来不了港岛的这个‘好消息’，告诉麦乐高等人，让他们在航母抵达港岛之前，‘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被陆耀文找到理由动手。
“好的，港督先生。”
理查德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哎~”
看着理查德离开的背影，彭佳康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霍金斯将军，我是彭佳康，请你来港督府邸一趟，有件事，我要当面和你谈。”
电话接通后，彭佳康缓缓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
“各位，刚刚我接到了祖家的电话……”
彭佳康将维多利亚号‘迟到’的消息，说给了坐在他面前的麦乐高、唐铭浩等人。
“……”
在听完彭佳康的这番话后，麦乐高等人的表情与彭佳康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差不多，都是：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不过，祖家对港岛还是很重视的……”
彭佳康又将琼斯·方达给他画的饼重新画了一遍，只可惜，麦乐高等人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吃‘饼’。
对于自己下属的这些反应，彭佳康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在交代这些人近期要‘夹着尾巴做人之后’，彭佳康继续说道：“在这次事件平息之后，我准备通过立法的方式，限制ICAC与警队的权力。”
“ICAC要抓捕初级以上官员的时候，必须经过港督的批准，警队在进行两百人以上的大型活动时，必须提前向港英政府报备。”
说完这句话后，彭佳康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说道：“另外，我准备在行政局通过一项决议，增加保安局的权力，以后保安局拥有对警队的绝对监督权，保安局局长有权要求警务处负责人向自己汇报他想要知道的任何关于警队的事。”
“以后警队警司级以上警官的晋升，必须由保安局批准，处长级以上警官的晋升，必须由布政司批准，副处长的晋升，必须由港督批准。”
彭佳康这一次被ICAC与警队的人给整怕了，他迫切想要大幅度的增加对这两个部门的限制。
“港督先生，你说的不错，ICAC与警队的权力确实太过于庞大，必须加以限制。”
在彭佳康的话音落下后，麦乐高就第一个赞同。
其余几名港英政府的高层，也纷纷点头答应。
说完警队与ICAC的事情后，彭佳康又看向了坐在角落，一言未发的驻军司令霍金斯：“霍金斯将军，我准备在港督府成立一支卫兵队，保卫港英政府各部门的安全。”
“以后每个政府部门办公楼里，都要配备至少二十名廓尔郭士兵，这件事，还需要你们驻军的大力配合。”
霍金斯直接点头应道：“港督先生，我们驻军一定全力配合这项工作。”
彭佳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让麦乐高等人离开。
……
当天下午两点，彭佳康召开的记者会，霸占了港岛三大电视台一共十一个频道，港岛人只要打开电视，就一定能看到彭佳康的这张脸。
如同彭佳康想的一样，机场选址的变更以及高速公路的修建，在港岛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也就是世懋地产与恒兆地产都已经退市，不然股价绝对要涨疯。
港岛所有资本都明白，新界是真的要腾飞了，原本一些还在犹豫晚上要不要赴陆耀文宴会的‘本地派’富商，在看完了这场记者会后，立刻做出了决定，一定要赴陆耀文的这场宴。
你们鹰国人都跪了，总不能怪别人跟着你们一起跪吧？
在彭佳康开完这场记者会之后没多久，ICAC也放出了消息，根据ICAC的调查，审计署、税务署，包括署长在内的十多名官员，涉嫌渎职罪，与马会的某些人，存在不正当交易。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联想到了昨天被抓捕的马会主席罗便臣，以及沙逊、施怀雅、凯瑟克等家族的人。
港岛各大媒体的记者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直扑警队总部大楼。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卓景全立刻也顺势召开了记者会。
“方警官，这是我们警队目前掌握的案情，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另外，这次记者会，我们警队需要达到的目标，也写在了案情后面。”
卓景全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方洁霞的面前，笑着说道。
上次警队与港英政府新闻处的合作，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方洁霞的个人前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主要也是因为她所在的‘本地派’，虽然李文彬被迫退役，但其余人都受到了陆耀文的庇护，并没有遭受来自高层的打压。
“好的，处长先生。”
方洁霞朝卓景全点了点头，随后就开始翻阅卓景全给她准备的资料。
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比较简单，只讲了一个大概，方洁霞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些内容看完。
等到方洁霞看到警队召开这次记者会的目标后，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将罪名锁死在马会主席罗便臣的身上，但同时也要保留对马会董事局，乔伦·沙逊、欧文·施怀雅等人继续追查的可能，这些方洁霞都很好理解。
唯独是最后一条，港岛警队的目的是为了服务全港岛市民，挂名皇家非常不妥，已经向港英政府申请，摘掉‘皇家’帽子，重新更名为港岛警队。
鹰国辉煌了几百年，王室赐出了很多‘皇家’名号，比如皇家海军、皇家空军等等。
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被赐名‘皇家’的团体，主动摘掉‘皇家’帽子，而且还是在大众面前公开表示要摘帽子。
这摘的哪里是‘皇家’帽子，分明摘的就是女王的脸面，鹰国政府的脸面。
“……”
方洁霞的眼神里全都是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卓景全要选择在与马会相关的记者会上，主动表示要摘掉‘皇家’帽子？
卓景全看到方洁霞这幅表情，立刻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不会和方洁霞说，这是陆耀文的要求。
至于陆耀文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说实话，卓景全也不是非常清楚，他当时也问了陆耀文这个问题，但陆耀文只是和他说，让他找方洁霞负责这场发布会，这个女人会明白他陆耀文的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卓景全这个堂堂署理处长，要亲自来向方洁霞下达命令的原因。
不过，虽然卓景全不清楚陆耀文想要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陆耀文这么做，就是在全港岛市民的面前，打港英政府、打鹰国政府，打鹰国女王的脸。
警队为了表示自己是服务全港岛市民的警队，摘掉‘皇家’的帽子，那港岛其他带了‘皇家’帽子的，是不是也可以为了表示自己服务全港岛市民，摘掉‘皇家’帽子？
鹰国人毕竟统治了港岛一百多年，很多观念已经在潜移默化之间，在港岛人的心里‘落地生根’、‘根深蒂固’。
在这个殖民了一百多年的地方，想要让这里重新变成彻彻底底的华人地盘，不仅仅是要从鹰国人的手里抢夺权力，更要打破鹰国人的权威，让这里的人真真正正的站起来。
陆耀文要做的，就是当着全港岛所有人的面，一步步打破鹰国人的权威，打破鹰国人在港岛人心里打造的‘枷锁’。
让警队主动摘掉‘皇家’帽子，就是其中的一步，明明白白的告诉港岛市民，你们比鹰国女王更高贵。
“处长先生，你的要求我已经记下了，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为你准备一篇发言稿。”
短暂的惊愕过后，方洁霞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好，方警官，辛苦你了。”
卓景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
等到卓景全离开之后，方洁霞拿起一根签字笔，就要动笔，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陆耀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对于这个‘师傅’，方洁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个曾经要靠她，靠公共关系科为他‘撑腰’的古惑仔，如今已经成为了她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这也让陆耀文‘教导’过她的话，在方洁霞的心里成为了金科玉律。
一个弱者说的话，哪怕很有道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依旧容易被人忽视，但一个强者说的话，哪怕没有道理，也会被一些人奉为经典。
‘公众关心真相，但公众更关心情绪，你们公关关系科就是要利用传媒，向公众输出关于警队的正面情绪，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想到陆耀文的这句话，方洁霞的思路瞬间被打开，运笔如飞，为卓景全准备他的发言稿。
……
当天晚上七点，警队总部大楼，二楼的一间大厅。
上百名记者架着长枪短炮，等候卓景全等人的到来。
在ICAC发布消息之后，‘马会事件’以爆炸般的速度，传遍了几乎整个港岛。
毕竟，在港岛，赌马已经成为了一项日常的娱乐项目，很多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每天下意识的就要买两注。
哪怕是十几岁的小朋友，说不定都在马会下过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哪怕没有中奖，也是在为慈善做贡献。
在这种情况下，马会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
这场记者会，虽然三大电视台没有全频道直播，但全都拿出了收视率最高的频道以及新闻频道来进行直播。
尤其是港岛电视台，连当天‘问政’节目都因此推迟了一个小时。
‘咔咔咔~’
等到卓景全带着方洁霞等人走进大厅之后，所有记者立刻‘兴奋’了起来，闪光灯将卓景全的‘黑皮’都照成了‘冷白皮’。
在长达一分钟的‘闪光灯’轰炸之后，方洁霞才开口说道：“感谢各位记者朋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警队的记者会，也感谢电视机前观看我们节目的市民。”
“下面，我将向大家通报‘马会案’的案情……”
在方洁霞的嘴里，马会案就是一起以马会主席罗便臣为主谋，勾结一部分马会工作人员以及审计署、税务署的工作人员，通过各种手段，侵吞马会善款的案件。
至于为什么会抓捕乔伦·沙逊等人，因为罗便臣在马会挪用的钱，经过了汇丰银行、渣打银行、怡和洋行的渠道转移出港岛。
不过，乔伦·沙逊等人是否与案件有关，还有待警队的进一步调查。
讲完了相关的‘案情’之后，方洁霞继续说道：“下面，请警务处署理处长卓景全讲话。”
‘啪啪啪~’
在一阵并不算热烈的掌声落下后，卓景全缓缓说道：“各位港岛市民，各位记者，我知道大家对马会案都有关心，马会是港岛市民共同培育的果树，每颗果实都应该属于全体港岛市民。”
“对于马会主席罗便臣挪用马会善款的这起案件，我们警队绝对会一查到底，不管其中涉及到那一位，都绝不姑息。”
“……”
卓景全先是表了一番决心，随后语气变得极为郑重：“港岛所有的一切，都是全体港岛市民用汗水灌溉的，我们港岛警队也是如此，为全体港岛市民服务，也一直是我们警队的宗旨。”
“为此，我们警务处在征求了全体警员的意见后一致决定，将向港英政府提出建议，摘去皇家港岛警队里的‘皇家’帽子，我们不是皇家的警察，是港岛市民的警察。”
‘轰~’
在卓景全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记者，无一例外，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当着全港岛市民的面，警务处处长说要摘去警队的‘皇家’帽子，这分明就是当着全港岛市民的面，打港英政府，打港督的脸！
要知道，港督的官方定义就是鹰国国王在港岛的全权代表，港岛这样的海外领地，严格来说，是鹰国国王的私产……
卓景全刚刚的那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各位，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
卓景全的话音落下后，方洁霞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缓缓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也不给记者们提问的时间，直接与卓景全一同离开大厅。
在场的记者各个脸色兴奋，在卓景全离开之后，纷纷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给自家报馆、电视台、电台打电话……
另一边，港督府邸。
“……”
彭佳康看着电视，脸色极为难看。
他有预感，警队摘掉‘皇家’帽子，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马会也会摘掉皇家帽子，ICAC也会摘掉‘总督特派廉政公署’里面的‘总督特派’这四个字。
他们鹰国人还没有走呢，陆耀文这个家伙就急着要消除他们鹰国人在港岛留下来的印记。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港督先生，布政司先生的电话。”
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彭佳康，理查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彭佳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拿起电话话筒，开口说道：“布政司先生，有什么事？”
“港督先生，刚刚警队的记者会，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听筒里，麦乐高的声音传出。
“这个平安夜，是我人生经历过的四十七个平安夜里，最……糟糕的一夜。”
彭佳康原本想说，这是最耻辱的一个平安夜，但话到嘴边，还是稍微‘美化’了些许。
“港督先生，我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我认为，港英政府应该公开表态，否决港岛警队的擅作主张。”
麦乐高原本想说训斥，同样也是话到嘴边，改成了否决。
“布政司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马会也带了‘皇家’的头衔。”
彭佳康幽幽说道。
“……”
在听见彭佳康的这句话后，麦乐高沉默了，有马会这个把柄在陆耀文的手上，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耀文将‘皇家’这两个字踩在脚底。
“哎~”
想到这里，麦乐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陆耀文今晚在半岛酒店举行了一场宴会，据说很多‘本地派’的高层都去给他捧场。”
“人都是慕强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想跟着胜利者走，这很正常。”
彭佳康在说完这句话后，继续说道：“把那些人的名字记下来。”
显然，这位港督并不是真的认为‘这很正常’。
……
与此同时，半岛酒店。
宴会厅旁的一间房间内。
与彭佳康的表情完全相反，陆耀文的脸上，全都是灿烂的笑容。
方洁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对于这场发布会的效果，陆耀文非常满意。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高世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文，宾客都到齐了。”
“好。”
陆耀文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向了房门处。
半分钟后。
“……”
当陆耀文走进宴会厅的一瞬间，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耀文。
在港岛，只要有陆耀文的地方，他就是全场唯一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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