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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谁要嫁你个龟孙儿

    凌知念紧紧跟着在魏明身后,朝着安康王府的正院走去,从内库出来首先是一条用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小径两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石雕,全部都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瑞兽。石雕之间,间隔着种满了珍稀花卉的花坛,此时正值初春,花瓣层层叠叠,院子里面种满了百合跟雏菊,凌知念大概猜到王府应该有姑娘家,要不然以安康王的样子,绝不会在自己的花园里面种下如此多的娇花。

    她随着两个人走到长廊,长廊是由上好楠木建造而成,四周垂着淡紫色的纱幔,微风拂过,纱幔轻轻飘动。而顶部铺满了琉璃瓦,道路逐渐变得宽阔起来,穿过长廊便见到座造型别致的石桥,石桥横跨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上,溪水潺潺流淌,桥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凌知念全程只能感觉到安康王府的豪,豪无人性的豪。不知道走了多久,凌知念终于越过安康王府的花圃,到了正院,凌知念迎面看见正前方有座巨大的屏风,上面的图文凌知念有些看不明白。

    “凌二小姐请。”安康王做出邀请姿势,自己则坐在了雕花的红木椅子上,两名丫鬟各自端着茶水,一面去到安康王身边,一面来到凌知念身边,丫鬟放下茶水后撤了出去,魏明站在安康王身后。

    凌知念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喝下以后,才感觉到身上寒气被驱散几分。

    “二小姐深夜造访,可是有事情相商?”坐在主位上的姜义,漫不经心,“可见二小姐又是一身小厮装扮,是悄悄瞒着家中?”上的浮沫,浅浅抿下一口,“凌二小姐想要与本王相见,大可差人通报,何须鬼鬼祟祟混入王府。”姜义吹开茶杯

    凌知念望着姜义:看来剧情是按照剧本发展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先顺着来。

    “王爷,”凌知念站起来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我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一直听说安康王府设计巧妙,精彩绝伦。”她叹口气,故作惋惜,“奈何我当日并无机会一见。”

    安康王脸色霎时间黑如碳,“凌二小姐只是想见见本王的王府是何模样?”

    “自然是如此,王爷以为如何?”凌知念坐下又喝下口茶水。

    “本王怕二小姐如坊间传闻,想要强夺了原本属于她人的位置。”

    凌知念听完姜义的话,呛得直咳嗽。

    太自恋了吧。

    是好看不错,但人品真不行啊。

    凌知念尴尬笑笑,“我穿成这样,只是想见见王府的世面,并无王爷口中的心机,如今好奇心得到满足,想来大夫人她们应该也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我便先回了,告辞。”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好心,你却映射本王。”姜义脸上尽显怒色,一掌拍在桌子上,“先前本王没让你以安康王妃的身份进证王府大门,如今用个小厮身份来一探究竟?还是质问本王?”

    嘿,这孙子,要是不说我差点放过你这混蛋了。

    要不是弄出退婚一事,凌知念想不开上吊,我至于来这里?

    “哪敢影射您啊,王爷您想要退婚,早不退晚不退,非得选这大婚之日当、众、退婚!您……”凌知念一字一顿,阴阳怪气着姜义,她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腾’一下站起来,红着脖子冲姜义,“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吗?你想不想娶搞得自己还挺委屈,咋不问问别人想不想嫁呢?”

    凌知念别过脸小声嘟囔,“真能把自己当成香锅锅。”

    姜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是没有听见凌知念的嘟囔,只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魏明耳朵好使,立直身体,“大胆,二小姐怎敢如此以下犯上,对王爷不敬。”

    “你耳朵倒是好使。”凌知念碎碎念,她不满的白了一眼魏明,魏明正欲继续呵斥,被姜义伸手挡下。

    “本王实属迫不得已。”

    “就因为你的迫不得已,我才来的这里!”

    “大婚当日让你受此委屈,叫你受辱轻生,的确是本王的不是,如今本王以茶代酒,给你赔罪。”姜义双手捧起酒杯,给凌知念敬茶,可身体态度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凌知念单手拿起茶杯,随意和姜义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直接坐到椅子上,豪放大胆,丝毫没有顾忌还站着的姜义。

    姜义和魏明两个人看着凌知念的样子,有些诧异,他们是见过先前的凌知念的,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娇弱的千金小姐模样,一看就是深闺女子,语气有些迟疑和试探道:“你方才所言,不愿嫁给本王,当真出自真心。”

    王八,你个龟孙儿,给两分好看的颜色,还真觉得自己是什么香锅锅啊。

    凌知念看着姜义的模样,仿佛像是在看傻子,“自然是真心。”

    姜义的神情放松下来,看向凌知念的眼神都缓和不少。

    魏明大喜,直言道:“见到二小姐如今想通,可太好了。”

    “什么意思?”凌知念满脸不解。

    “先前大婚之日在下不放心,一路跟您回了凌府。等您苏醒后,苦劝您同意退婚,您却只顾着哭,始终不愿点头,在下只能徒然折返。”魏明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下去,略带兴奋的和凌知念解释。

    “所以,退婚当晚,你跟我单独见面,只是为了劝我?”凌知念表情有些惊恐,站起身来看向魏明,想要期待一个答案。

    “在下口水都说干了,您也不给个回话,我没办法只能离开。只是没想到,次日便传出了您自缢轻生的消息!一直以来心中紧张,不知您是否被那晚在下的言论所刺激,这才选择……”

    凌知念没有接话,琢磨起来,如果魏明所言为真,那么当晚加害凌知念的人便不是魏明,剩下的就是——太尉府!

    既然是内部的人......太好了,若是身边人,就更好抓了......凌

    知念忽然高兴起来,姜义不动神色打量着凌知念,“作为赔罪,那些聘礼便赠给二小姐,只要你没有再嫁本王的心思,所有麻烦都可找本王解决。想要什么本王能力之内的皆应允。”

    凌知念把眼神落在安康王腰间垂挂着的玉佩,那枚玉佩温润而通透,形如圆环,直径约两寸,其质地细腻,色泽宛如羊脂,泛着柔和的光泽,玉佩正面雕琢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舒展,纹理清晰,栩栩如生,背面刻有精美的云纹,凌知念指着姜义腰间,“王爷,那请您将腰间玉佩赠予我,当做补偿。”

    姜义拿起腰间悬挂的玉佩,“你要此物作甚?”

    “如今坊间对我众说纷纭,王爷将玉佩给我,将来也好不叫让继续拿你我当饭后谈资。”

    姜义沉思片刻,取下玉佩交予凌知念。其实她的话并没有说动姜义,但玉佩只是枚寻常玉佩,姜义也并没放在心上,便随手当做赏赐,给了凌知念。

    “多谢王爷。”凌知念说罢便准备离开。

    “由魏明护送你回去,聘礼也当做补偿,一并随你回到太尉府,日后外面自是不敢再继续说你什么。”

    “多谢王爷。”凌知念出刚王府,马车已经在外等候,小厮提着灯迎上前给凌知念照耀前面的路,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见到马车,以往电视剧里的马车基本上都是简陋的普通样式。

    “这是王爷平日的马车。”魏明见她发愣,特意上前解释。

    马车通体黑色,比正常马车要大上一辈,她踩着梯子进去,里面内饰更是让她惊叹,里面简直如同一个小房间,四壁全部被锦缎包裹,锦缎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车顶上悬挂着一盏小巧的琉璃灯,灯罩上绘着山水风景,座位的靠背上摆放着几个绣花的靠枕,靠枕的面料是光滑的丝绸,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

    “这也太舒服了吧,真的好软。”凌知念坐在正中央,整个人陷阱靠背里。

    “不得不说,还得是古人会享受,纸片古人更会享受。”凌知念伸手去摸马车的帘子,帘子是用轻薄的纱质布料制成,上面绣着淡淡的梅花图案,若隐若现,旁边还摆着个小巧的香炉,炉中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凌知念狠狠深呼吸几口,闭眼满脸享受表情。

    马车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小茶几,茶几的表面镶嵌着玉石和贝壳,上面还有套精美茶具,茶杯是只起飞的仙鹤,“宴安鸩毒,古人深戒;死于逸乐,又何足怪。”凌知念在马车里面感叹安康王的骄奢淫逸时,马车已经停下。

    魏明轻轻扣响马车,“二小姐,太尉府到了。”

    凌知念从马车内探出身,魏明抬起手,凌知念愣住两秒,又学起影视剧的下马车方式,伸手搭在魏明的胳膊上,被他扶下马车。

    安康王的仆从已经把箱子放在了太尉府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箱子已经从引人注目的大红色替换成黑色。

    周若梅扶着叶如筠走出来,两个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魏明见此,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王爷有令,两家婚事虽毁,但聘礼不再收回,凌二小姐今日前往王府作客,在下遵守王爷之命,现已将她护送回府。”魏明转身又朝凌知念行礼,“在下告退。”

    凌知念微笑,朝他点点头,“有劳。”

    “丢人现眼的东西。”周若梅看着凌知念一身家仆打扮,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帽子,“叫人退了婚,还眼巴巴往人家王府里面跑,不要脸的贱蹄子,和你那低贱的生母一样。”周若梅说罢,欲要动手。

    “你敢!”凌知念瞪着周若梅。

    周若梅把搞搞举起来的胳膊又放了下来,气不过继续骂道:“你做这低贱打扮上赶着找王爷,又被人给赶回来了!哎哟——可惜了,这么好的几箱嫁妆给了你这个不识货的玩意儿……”见没人搭理她,周若梅眼珠子一转,又谄媚的望着叶如筠,“大夫人,近日咱们商铺有所亏空,这些嫁妆不如您交给我选一选,好的料子宝物刚好放咱们铺子里。”

    叶如筠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捏着手中的佛珠,淡淡的站在那里。

    周若梅见没人说话,两眼放光就要往箱子的方向走,“来人,都给我搬进去。”

    凌知念冷笑道:“我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

    “反了天了你。”周若梅嚷道。

    凌知念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在周若梅脸上,“我是嫡女,你只是家中妾室,如今母亲尚未发话,你耀武扬威什么?”

    周若梅捂着脸,‘哎哟’一声叫起来,“反了天了,小辈打起长辈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在我面前充长辈,我乃太尉府嫡女,家长长辈是父母双亲,你一个区区妾室,怎敢!”凌知念上去又是一脚,“来人,给我把周姨娘,拖进去!”

    周若梅撒泼的站起来,“谁敢动我!”

    所以下人家仆又吓得站在原定不敢动弹。

    周若梅伸手便扯凌知念衣裳,凌知念反手一把拽起周若梅衣袖上的红色长绫抽了出来,“说我打扮低贱?你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老母鸡插红翎,恶心至极。”

    “你!你你你......”周若梅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知念嘴角轻蔑一笑,径自走到箱子面前,打开,只见她举起一个釉玉颈瓶,看向周若梅,“想要吗?”凌知念挑眉一笑。

    周若梅的眼神瞬间被釉玉颈瓶所吸引,只见她痴痴的准备伸手想拿,只听“啪”的一声,凌知念松了手,颈瓶瞬间摔得粉碎。

    “小贱蹄子,你疯了!”周若梅看着地上白釉玉瓶的碎片,心疼的捂着胸口,指着凌知念,“这可是安康王赏赐的,砸坏了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王爷是赏赐给我的,随我处置,懂了吗?”凌知念一字一句,她又拿起一个玉如意,“想要吗?”‘啪’又是一声,狠狠被砸在地上,“我就是不给你。”

    “这个你也别想要。”

    满地白瓷,玉器碎片,看的周若梅直心疼,她捂着胸口结结巴巴指着凌知念,“疯,疯了,大夫人她疯了啊。”周若梅连滚带爬跑到叶如筠身边。

    叶如筠看着凌知念发疯的样子,神色淡淡。

    凌知念走到箱子面前,掀开盖子,“今儿我高兴,这些都是给你们的赏赐。”话音还没落下,小厮丫鬟蜂拥而至,一个个抓着珠宝往自己怀里塞。

    周若梅慌忙爬起来,挤上前去,但努力冲了几次,都被人挤出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凌知念大笑起来。

    凌知念一步步站上楼梯,看着跌在地上的周若梅,脸上笑容愈发得意,她转头向叶如筠行礼,“母亲,姨娘今日一口一句小贱蹄子,若是来日叫人听了去......”凌知念掩面,故作落泪模样,“我将来可如何自处。”

    “好了,你也打了她,你们两个莫要再闹了,不成体统。”

    “是。”凌知念低低欠身,由宝笙扶了进去。

    只听见叶如筠道:“快些收拾好,别叫让看了笑话去。”

    宝笙和凌知念两个人对视一眼,憋着笑容快步往自己院子走去,直到在屋子里面坐下,两个人才大笑出声。

    “小姐,刚才看的真叫人痛快。”宝笙作出打拳的捶打的样子,“这些年咱们被周姨娘欺压,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拿来看场好戏。”凌知念浅浅喝了口茶,淡淡笑着,“宝笙,我问你,若是安康王没想杀我,这府里,谁想要我的命?”

    “那可太多了小姐......”宝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猛地捂嘴停住。

    “你不必拘束,我看得出来周姨娘对我最为厌恶,只是死了到底对她有何好处?”

    “府中传言,您生母白夫人失踪前,给您留下了数不清宝藏藏于秘处,周姨娘她们多年来一直想弄清宝藏踪迹,可事实上,您跟我都不知晓秘宝地点。”

    原来如此,不过这毕竟是个寻宝本,看来这就是所有玩家要寻的宝藏,那凶手要杀凌知念一定也和宝藏有关。

    如果我想要回家的话,必须要帮助其他玩家,和他们共同寻到宝藏,然后找到要杀我的凶手。

    现在杀人动机清楚了,那到底要帮助谁得到宝藏?

    男主是谁?

    楚清歌......他会是男主吗?

    还是......姜义......

    “四小姐凌红霜和周姨娘蛇鼠一窝。”宝笙煞有介事的说道:“平日便以欺辱您为乐,还有大少爷凌子煜,他也是周姨娘所生,他仕途不畅,您若死了他正好能找安康王要人情升官,自然也不清白。”

    凌知念思付片刻,“我记得之前他们提起过一个三少爷,那是谁的儿子,怎么在府里没见过?”

    “三少爷凌子骞是大夫人的儿子,一直跟随老爷驻守边关。大夫人一心都挂在三少爷身上,平日对您和其他人倒无差别。”

    凌知念撑着脑袋,神情疲惫,从穿越过来,她又是跑安康王府,又是和楚清歌有了牵扯,现在又反击周若梅,还没从穿越的事情里面缓过神来。

    “小姐,要不要给您点上安神香?”

    凌知念摆手,看着屋子里面的装潢,灵光乍然显现,她拍着脑袋,“既然是剧本杀内容,我竟然没做过搜证环节。”

    凌知念的房间陈设简单,她扫视一圈屋子,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酸枝木的八仙桌,桌面光滑如镜,纹理清晰自然,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雕花的博古架,上面放着一尊小巧的和田玉貔貅,旁边就是一只粉彩瓷瓶,瓶身上绘着仕女图,远处对窗的位置摆着张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一面铜镜,镜子边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她起身走到窗边,铜镜旁是一个精致的妆匣,妆匣大开,里面摆着一串珊瑚手串,格外别致,她拿起左右看了看“这是谁送的?”凌知念回头问着宝笙。

    这珊瑚手串看着便和妆匣内的其他首饰不同,格外耀眼,以原主在凌府的日子,绝技不可能用上这样的好物。

    “那是......刑部沈大人赠予您的生辰贺礼,因为这事儿四小姐还和您发了好大的脾气。”

    凌知念拿着手串,“刑部,沈大人......”她话音一转,“凌红霜喜欢他?”

    “是,沈傅沈大人长得可好看了,性子也好,不少姑娘家喜欢。”

    凌知念笑笑,把手串放回原地,莫名其妙的喜欢,莫名其妙的被暗恋者针对,好离谱的设定。

    “小姐,床给您铺好了,早些休息吧。”

    凌知念坐在床上,床榻是用上等的檀木打造而成,床架上雕刻着精美的云鹤图案,她摸着上面的纹路,手边的帷幔也是上等锦布,还有刺绣。被子上也绣着云鹤图,同样是锦缎......

    “这些是您出嫁前,大夫人特意给您换上的,平日里小姐您更喜欢素色些的东西。”

    凌知念想起安康王的马车,里面也是有不少云鹤图案,大到靠垫和帘子,小到一个茶杯,都是云鹤的图案,“所以是为了迎合安康王?”

    她撑住下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我不曾出嫁时,房内装饰,难不成都是些劣等货?”

    “咱们虽是被周姨娘她们欺负的惨,但大夫人给的东西,自也不会太差。”

    “那咱们被克扣了什么?”凌知念抬起头。

    “平日吃穿用度有着大夫人在,从不会被克扣,只有家中管账是周姨娘,所以平日银钱,会有些困难。”

    “扣钱?!”凌知念惊得站起来,“日子可以苦,但手里不能没钱!”

    “小姐,现在不曾,您眼前大事是养好身子,大夫人自是不会由得周姨娘此时来克扣咱们银钱”宝笙一把拉住预备要出去找周姨娘理论的凌知念。

    “可我今天刚得罪她。”凌知念来回踱步,“完了完了,要吃不上饭了。”

    “穿越也得过得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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