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二次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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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主播有一种明明很惨但是很丝滑的感觉。】
【前面的，感觉没有错，主播性格有点儿不像人，挺克制这些像人但不是人的东西的。】
【哪来的结论，简直瞎扯。惨是一直的，爽只是一时的。】
春晖将眼镜放下，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房间里正在播放着轻缓的纯音乐，最热烈的音节刚刚滚过，只留下一段长音。
桑榆的总数据，在夏仲掉榜，和这次主播之中，慢慢来到了第八位。
“相当不错的成绩。”春晖把杯子放下，歇息般看向房间一侧的棱窗，窗外白云落光明亮，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蓝。“按照这样下去，等到桑榆接到最终任务之后，就可以尝试着开启那个故事了。”
他自语道：“秋暮……没想到时间过去得那么快啊。”
……
桑榆睁开眼睛，温暖的阳光洒到她的半张脸上，已经被晒得烫得厉害。
桑榆抓着头发爬起来。
跪坐在床上时，她随手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和昨天相比，今天她足足晚起了两个多小时。近秋天，中低纬地区的日光依旧足够猛烈。
而且还不是因为被杀死之后醒来的，而是真的仿佛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最终因为早上没有拉窗帘而被太阳晒醒。
那死亡的情景断断续续闪现着，桑榆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手脚并用爬下床。手心忽然被硌了一下，桑榆坐到床沿，才抬了手查看。
这一看，她便看见了那条圈在她手腕的红绳。
嗯？桑榆仔细观察手上的红绳，形制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桑榆看着，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再仔细一看，转动略微有些迟钝的大脑一想，顿时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现在在她手上的这条红绳，明显比最开始要细许多！
那高僧最开始给她们红绳时，用了两条扭在一起制成，虽然算不上多粗，但至少看过去还是很鲜艳的红色，而今看去，却像一条细银手绳。
红绳应该还是那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细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那五次死亡吗？”桑榆自语道，“我没有死，一直陷在幻觉中，是因为这条红绳帮了我？”
这个猜测似乎也成立，但却说不通胡瑶仁之前七天所遇见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桑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半晌之后，干脆利落地爬下了床，决定先去洗漱，这些之后再说。
虽然只短短过去一天，但桑榆总觉得这条支线微妙地有些长，分明没什么剧情，惊悚程度却比主线还要高些。
也许也不能比。桑榆打开水龙头，用手掬了一捧水洗脸。毕竟一条主线套着无数个小副本。
简单收拾完之后，桑榆把昨天留下的那份饭吃了，早餐和午餐一顿解决之后，桑榆再次打开了电脑。
电脑网页中的历史记录显示，的章节停留在昨天晚上她醒来时看到的那一章，没什么变化。关掉网页，桑榆便看见了花开富贵发过来的信息：
“记得早点来，下午一点前到吧，时间刚刚好。”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桑榆看了眼时间，硬着头皮问：“我直接去你们家吗？”
花开富贵道：“不然呢？难道你还期待着我家小杰去接你吗？等等等等，你不会以为你有多金贵吧？”
虽然只是字句，但那股尖酸刻薄的气息几乎穿透了屏幕，桑榆皱了下鼻子，总觉得他这话得尤其奇怪。分明是胡瑶仁和刘志杰瑶谈婚事，而且就刘志杰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来看，胡瑶仁并不弱势，可老人却很看不上她似的。
桑榆试探着道：“你这话说得真奇怪。他来接我和我有多金贵，有什么必要联系吗？我们是订婚关系，为什么他不能来接我呢？”
花开富贵直接弹了语气过来：“看看看看！还没过门呢就使唤起人来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我家小杰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东……”
那边传来一阵杂音，随后语音条中断，再发过来时，就已经是一个中年男人微微沙哑却温柔的音色了：
“对不起啊宝贝，我爸他脑子不太清醒，你别在意。你收拾好了吗？如果收拾好了，我现在去接你。”
“十二点之后吧。”桑榆道，“不着急。”
刘志杰得了台阶，却忽然不依不饶起来：“既然不着急，你自己过来是不是也可以？”
桑榆顿了一下，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选择了说大实话：“可以是可以。但我忘了你家的地址了。”
那边许久没有回话，桑榆等待了一会没等到，便先再去找些事情干了。其实整个出租屋都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再找一圈也是白搭，桑榆只是把东西收拾整齐，又把银行卡和美工刀拿上。
等到她回到电脑前，刘志杰已经用自己的号给她发语音条了。
“你怎么会忘了？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桑榆困惑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刘志杰振振有词：“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也带你来过我家，你怎么就忘了？就是为了让我去接你吧。”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桑榆闹了多大的脾气，而他必须低声下气地来哄似的：“好了，我去接你就是了。”
桑榆觉得他语气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最后回复道好，刘志杰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桑榆出于礼貌也回敬了一个，于是聊天框陷入了一片死寂。
【救命。主播看不出来这男的在阴阳人吗？】
【救命。主播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救命。主播是真的不懂这个表情的含义吗？】
【打破阵型。看起来是的，有种约炮但对方以为是要去喝下午茶的美感。】
【这个礼物是为主播的抽象刷的，天然的抽象比硬造的酷太多了。】
【说句实在话，让这个刘志杰过来接人不是更危险吗……主播已经栽他手里五六七八次了。】
【别的先不管嗷，十字长廊的刘志杰和这个脑子秀逗的老人查到了。】
【查着了？怎么说，人应该已经死了吧？】
【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过那时候那老头确实也是脑子有病，端着骨灰盒出来乱晃，确实碰瓷了不少人。】
【补充一下哈，刘志杰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但后来读完大学回来就在家啃老了。】
【一直啃到暴毙在家呢。他在外脚踩十几条船，不是我说这游戏把人拉出来鞭尸也就算了，怎么还真实成这样……】
桑榆站在小区门口，拎着临时购买的礼品盒等待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看了看手机，从刘志杰说已经出门到现在足足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同在十字长廊，这段时间，就算是走也该走到这里来了，可小区外的那条长街空空荡荡，只有偶尔几个陌生人路过。
夏末午后的高温依旧灼人，桑榆站在背阴处，后背还是爬上一层细密的汗。她用手扇了扇风，到底没忍住发信息问：“你快到了吗？”
信息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回音。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口腾升而起，桑榆立即点开花开富贵的聊天框：“叔叔，请问他出门了吗？”
花开富贵倒是回得很快：“早就出门了，我说你不会拽着我家小杰去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我告诉你啊，不行！敢买我就敢把你们赶出去！”
桑榆道：“不是。我还在家门口，我没有看见他来接我。”
花开富贵絮絮叨叨：“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不想看见他！我说你真是够了！”
桑榆万般无奈道：“叔叔，我真没有……”
眼见聊不下去了，桑榆摁灭了屏幕，觉得自己去找刘志杰他那得了老年痴呆看起来疯得可以的父亲问事情，简直就是一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决定。
等待似乎是她这辈子的必修课，她总是在等待，沉默着等待，劳作着等待，学习着等待，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没有太阳升起的明天。
她看着长街尽头，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老人说他们要在一点前去到他们的家，这真的还有可能吗？
正有些苦恼地想着，一阵刺耳的车轮摩擦和车喇叭声骤然在不远处炸响，桑榆抬头，看见一辆开得仿佛在蛇行的车辆不断靠近，那被日光照得反光严重的挡风玻璃看不见里面的人，而这辆车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
她！
桑榆睁大了眼睛。
下一刻，疼痛和感知被撞得乱七八糟！
“——你还好吗？”
桑榆再度睁开眼睛。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倒，她扶着皮质的凸起稳住身体，又被斜穿过去的安全带勒了个头晕眼花，半晌才把浆糊一样的大脑搅和清晰。
她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而这辆车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宝贝，你做噩梦了？嘿，嘿，理理我。”
桑榆迟钝地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一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色眼珠，以及一张略微苍白的脸。
是刘志杰。
“……我，我睡着了？在什么时候？”
尽管在看见那对眼珠时，桑榆有那么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但刘志杰比无数个幻觉中的它要像人得多，至少没那么吓人。
她僵着说出这些话，刘志杰开着车，解答道：“梦傻了？我去接你，你说你有点累，上车就睡着了。”
“……啊。”桑榆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旋即胡乱从怀里摸出手机看时间，“12:45？”
“嗯，挺早的，我们应该55分前就能到家。”
桑榆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前闪过那车撞上来时，手机上看到的时间——同样是12:45分。
这样说来，那等待的时间，是因为她又陷入了一个噩梦，或者是一个幻觉，导致她徘徊，直到死亡将她带到真正的世界里吗？
那个开车的人是谁？
玻璃反光，她确实是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但胡瑶仁梦路幻觉里会杀她的人，除了刘志杰还能有谁？只是这次为什么……
桑榆奇怪道：“它不吓我了？”
以前将要杀死她之前，它都会用声音和感知来恐吓桑榆，但这次，她死得干脆利落，被车一把创飞，处在一个微妙的困惑状态，眼睛一闭一睁，便来到了车上。
跳跃式的记忆，现实与幻觉的交错，极其容易给予人一种人生被眼中割裂的错觉，好在这段人生并不属于桑榆，因此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恢复了正常。
恢复正常之后，她也就听见刘志杰不满的声音了：“哑巴了？怎么和你说话老是不回答？”
桑榆道：“对不起，还没睡醒，脑子有点乱，你说什么？”
刘志杰还在开车，并没有扭过头来看她，但桑榆听见他说：“你刚刚说它不吓你了，它是谁？你新的相好？”
桑榆摇头：“当然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刘志杰呵笑一声：“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他重复了桑榆的话，忽然不再说了，只是忽然扭头看了一眼桑榆，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你说你脑子有点乱，不是因为没睡醒吗？”
桑榆张了张嘴，没说话，静静等待刘志杰的下文。
他道：“你是不是梦见自己死了？”
桑榆怔了一下，慢慢道：“你怎么知道？”
刘志杰哈哈道：“我怎么知道？”
一瞬之间，刘志杰的双手忽然放开了方向盘。
车辆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控制，开始抓起高速公路上横冲直撞！桑榆被甩得惊讶都来不及表现出来，身上磕到了不少地方，又被安全带勒得摸不着东西南北。
一时之间，桑榆开始思考她是不是依旧处在幻觉中。
如果不是，那这就是刘志杰决定拉着她去死并且多祸害几个人！
“为什么你总是梦见自己死了？”刘志杰温柔道，“因为你这个贱人非常该死，该和我一起死。”
桑榆定定看着他，在一切滑向彻底失控的边缘时，她说：“大概我唯一贱的地方，就是我没来得及去考驾驶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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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结论，简直瞎扯。惨是一直的，爽只是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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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的总数据，在夏仲掉榜，和这次主播之中，慢慢来到了第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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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睁开眼睛，温暖的阳光洒到她的半张脸上，已经被晒得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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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床上时，她随手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和昨天相比，今天她足足晚起了两个多小时。近秋天，中低纬地区的日光依旧足够猛烈。
而且还不是因为被杀死之后醒来的，而是真的仿佛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最终因为早上没有拉窗帘而被太阳晒醒。
那死亡的情景断断续续闪现着，桑榆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手脚并用爬下床。手心忽然被硌了一下，桑榆坐到床沿，才抬了手查看。
这一看，她便看见了那条圈在她手腕的红绳。
嗯？桑榆仔细观察手上的红绳，形制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桑榆看着，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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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僧最开始给她们红绳时，用了两条扭在一起制成，虽然算不上多粗，但至少看过去还是很鲜艳的红色，而今看去，却像一条细银手绳。
红绳应该还是那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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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道：“不然呢？难道你还期待着我家小杰去接你吗？等等等等，你不会以为你有多金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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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午后的高温依旧灼人，桑榆站在背阴处，后背还是爬上一层细密的汗。她用手扇了扇风，到底没忍住发信息问：“你快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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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道：“不是。我还在家门口，我没有看见他来接我。”
花开富贵絮絮叨叨：“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不想看见他！我说你真是够了！”
桑榆万般无奈道：“叔叔，我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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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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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桑榆再度睁开眼睛。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倒，她扶着皮质的凸起稳住身体，又被斜穿过去的安全带勒了个头晕眼花，半晌才把浆糊一样的大脑搅和清晰。
她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而这辆车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宝贝，你做噩梦了？嘿，嘿，理理我。”
桑榆迟钝地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一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色眼珠，以及一张略微苍白的脸。
是刘志杰。
“……我，我睡着了？在什么时候？”
尽管在看见那对眼珠时，桑榆有那么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但刘志杰比无数个幻觉中的它要像人得多，至少没那么吓人。
她僵着说出这些话，刘志杰开着车，解答道：“梦傻了？我去接你，你说你有点累，上车就睡着了。”
“……啊。”桑榆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旋即胡乱从怀里摸出手机看时间，“12:45？”
“嗯，挺早的，我们应该55分前就能到家。”
桑榆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前闪过那车撞上来时，手机上看到的时间——同样是12:45分。
这样说来，那等待的时间，是因为她又陷入了一个噩梦，或者是一个幻觉，导致她徘徊，直到死亡将她带到真正的世界里吗？
那个开车的人是谁？
玻璃反光，她确实是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但胡瑶仁梦路幻觉里会杀她的人，除了刘志杰还能有谁？只是这次为什么……
桑榆奇怪道：“它不吓我了？”
以前将要杀死她之前，它都会用声音和感知来恐吓桑榆，但这次，她死得干脆利落，被车一把创飞，处在一个微妙的困惑状态，眼睛一闭一睁，便来到了车上。
跳跃式的记忆，现实与幻觉的交错，极其容易给予人一种人生被眼中割裂的错觉，好在这段人生并不属于桑榆，因此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短暂的怔愣之后恢复了正常。
恢复正常之后，她也就听见刘志杰不满的声音了：“哑巴了？怎么和你说话老是不回答？”
桑榆道：“对不起，还没睡醒，脑子有点乱，你说什么？”
刘志杰还在开车，并没有扭过头来看她，但桑榆听见他说：“你刚刚说它不吓你了，它是谁？你新的相好？”
桑榆摇头：“当然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刘志杰呵笑一声：“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他重复了桑榆的话，忽然不再说了，只是忽然扭头看了一眼桑榆，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你说你脑子有点乱，不是因为没睡醒吗？”
桑榆张了张嘴，没说话，静静等待刘志杰的下文。
他道：“你是不是梦见自己死了？”
桑榆怔了一下，慢慢道：“你怎么知道？”
刘志杰哈哈道：“我怎么知道？”
一瞬之间，刘志杰的双手忽然放开了方向盘。
车辆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控制，开始抓起高速公路上横冲直撞！桑榆被甩得惊讶都来不及表现出来，身上磕到了不少地方，又被安全带勒得摸不着东西南北。
一时之间，桑榆开始思考她是不是依旧处在幻觉中。
如果不是，那这就是刘志杰决定拉着她去死并且多祸害几个人！
“为什么你总是梦见自己死了？”刘志杰温柔道，“因为你这个贱人非常该死，该和我一起死。”
桑榆定定看着他，在一切滑向彻底失控的边缘时，她说：“大概我唯一贱的地方，就是我没来得及去考驾驶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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