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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一次性的价值

    即便是管了,也有黎景深安排的人手颠倒黑白。

    下午茶时间,何萱发来了消息。

    【组长,听说你要订婚了?还不是迟先生?】

    沈意浓看着这条消息,面色冷漠平淡了好久,最终只回了个嗯过去。

    关于订婚这件事,她不想让其余人牵扯进来。

    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过多参与,以免日后解释起来麻烦。

    最主要的,是掩盖黎景深的耳目。

    沈意浓如果不装的像一点,怎么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踏入她亲手挖的坑。

    这场博弈,她势必拔得头筹。

    【天啊......我还觉得迟先生会是你的最佳选择呢,他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何萱不知再说什么好,道了句恭喜后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

    人多是非也多,沈意浓经受一天的目光注视后,回到家也不安生。

    就好比现在,她刚做好一桌饭菜,准备尝尝自己难得一见的手艺,公寓的门铃便响了。

    鉴于上次黎景深的不请自来,她这次相当警惕小心。

    二话不说先给杜景瑞打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听到外面的争执声。

    “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是沈意浓的母亲,我来看看她难不成还要接受你的拷问?”

    “你是哪个保镖公司的?我要投诉你!”

    沈意浓在玄关口停的有蹊跷,透过猫眼看到了廖玉珍那一身翡翠绿色的绸缎丝绒裙。

    还有杜景瑞不苟言笑的严峻神色。

    她眉心一抖,赶忙把门打开了。

    门外两人的目光纷纷放在她身上。

    “沈小姐,这位女士说是您的母亲,您可认识?”

    廖玉珍被气的够呛,嘴角带着讥讽,目光在杜景瑞和沈意浓之间来回逡巡。

    “意浓,你这是什么意思,专门找人来看着?是防贼还是防我啊?”

    沈意浓的脸色冷然,语气更是疏远带刺。

    她这么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当真不知道?

    还好意思说出防贼还是防她这种话来。

    前几日要不是廖玉珍给了黎景深呼喊她的录音,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进来,还试图对她意谋不轨!

    两人蛇鼠一窝,坏透了。

    “她是我母亲,我也认识。”

    沈意浓扫了眼廖玉珍手里的几套礼服,此刻正用塑料薄膜护的严实,看不到任何褶皱。

    “得麻烦你在门口候着。”

    以防她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这半句话她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杜景瑞也心知肚明。

    他冷肃地点点头,把玄关口的位置让开,没有再阻拦廖玉珍。

    廖玉珍傲气鄙薄地瞪了杜景瑞一眼,双手拎着礼服,唇角含着嗤笑跨进玄关门。

    咔哒咔哒地高跟鞋声音响彻在公寓里,显得突兀。

    “衣帽间在哪?”

    沈意浓指了指左前方,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冷漠和冷静。

    仿佛在顷刻间,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也无动于衷。

    廖玉珍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左右观赏着细微之处。

    在挑不出任何毛病后,噙着满心欢喜的笑容从里面走出来。

    一股饭菜飘向地味道萦绕于鼻息。

    她顺着香味看向餐厅,十分自来熟地拉开座椅,拿起汤勺舀了口玉米排骨汤。

    “啧,盐淡了。”她又拿起沈意浓的筷子,夹了块地三鲜,蹙眉:“这个又太咸了。”

    “意浓,你平日里在家就做这些鬼东西?”

    “我以前教给你的厨艺都长翅膀飞了?”

    “你来干什么。”

    沈意浓无视廖玉珍的问话,态度阴恻恻地像座冰山。

    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当中浮尘着空虚,粉唇紧绷到抿成一字线。

    周身散发着麻木和疏离的攻击性,好似下一秒就要用眼刀子剐了眼前人的血肉。

    廖玉珍自讨没趣地放下筷子,面容上挂起不悦,但她并没有直接挑明。

    而是以一种极度隐晦地切入点,缓缓将话题展开。

    “妈妈离开你七年,并非妈妈本意,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漂泊,苦了你了。但我又何尝不是步步都走在刀刃上?”

    “意浓,我有跟你迟叔叔说过接你过来住,但你知道迟家......”

    “别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你这套。”

    沈意浓尾音转冷,幽沉的表情比寒冬腊月的簌雪更添几分凉薄。

    她侧歪着头,示意身后的衣帽间,“拿衣服过来做什么?”

    其实她早就猜到廖玉珍是什么意思了。

    黎景深的嘴巴比火车还快。

    他既然能在医院里给他那些狐朋狗友大放厥词,自然而然也会把电话打给廖玉珍。

    让她把此次订婚宴大办特办。

    玩的就是一个盛大,闹的就是一个人尽皆知。

    搞得沈意浓嫁给他黎景深,是多么普天同庆,光宗耀祖的事情。

    无非就是个素质低下又品德败坏的富家少爷,在利用自己的背景随意挥霍。

    这些行为在沈意浓眼里看来,就是场纸醉金迷的奢侈蘼宴。

    订婚是真,以订婚为由,交涉达官权贵更是真。

    沈意浓比起被称之为“新娘”,更像是黎景深和廖玉珍作为交易的工具。

    她从始至终的价值,都是一次性的。

    利用完,榨干殆尽,便能弃之。

    “瞧你这话问的,你和景深马上要订婚了,妈妈给你选几套高档点的礼服来让你试穿。”

    “免得你在订婚宴上丢我的脸,让那些亲戚们看了笑话。”

    说到这里,廖玉珍的笑容犹如画在脸上的面具,一举一动之间,都做的那样有条不紊。

    好似在私底下排练过成百上千次,只为在此刻一步到位。

    她快步走到沈意浓面前,主动拉起她冰凉的手,带去了衣帽间。

    “你看看这几件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颜色的款式?”

    “我觉得这套紫色就不错,还有这套鹅黄色也衬你肤色,再搭配上这套珠宝......”

    廖玉珍在耳旁喋喋不休。

    沈意浓眸光空洞地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像个毫无灵魂的衣架子,任凭他人摆动。

    最终她换了身新中式少女粉旗袍,质地为上等的蜀锦。

    摸起来光滑柔软,似婴儿肌般亲肤,小立领的设计,缝制着精美细腻的盘花扣。

    裸露的肩头以垂弧式的纱作为衔接,将她本就藕白似玉的小臂修衬的更加小鸟依人。

    紧裹在身上的尺码,攀附着她婀娜窈窕的身段,美的像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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