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诡异结论
凌晨发生的这起杀人案件惊动了苏省高层，因为死者是天启湖市分管经济的副市首王晓飞。
被刺杀的地点离省府办公楼只隔有一条街，这王晓飞是来参加在宁市举办的城市论坛的，他是天启湖市的老牌副市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盘踞了十余年。据说不能更进一步的原因是与前任市首张马祥政见不合，屡遭打压。但这王晓飞也算是久经考验，张马祥在任期间利用某委的关系查过他多次，都是无功而返。
已经退居二线的张马祥此次借技嘉科技的项目在苏省重新翻红，受到各方关注，有重新掌控天启湖市的迹象，王晓飞这个死亡的时间节点就显得有些蹊跷。
一则消息说日前王晓飞借参加城市论坛的机会，带着厚厚的举报材料到了苏省某委，这些材料对张马祥来说具有相当的毁灭性；二则是执法协会那让人火冒三丈的法医报告：现场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和含有死者唾液成分的烟头。省厅的要求是二十四小时之内出结论。
而最后结论是有了，也在24小时以内，不过DNA比对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嫌疑人是已经死亡多日的林峰。
林峰？这怎么可能？一个死人作案么？
拿到比对报告的唐天实有些啼笑皆非。
他把这个比对报告扔给了刚刚从天启湖县调入市执法协会局的白丰。
老白这个家伙还是有眼光的，将周蓬蒿列为顾问，给了自己升迁最大的助力，连破数起积案的他受到了各方关注，并调入了市局。
“老白，你看这个匪夷所思的法医报告，是不是觉得到了市局反像是进入了一个弱智园？你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你怎么看这个死人复活？”
白丰接过报告也是大吃一惊，林峰半个月前在徽省广电学院已然身死，怎么可能在这里刺杀王晓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性格老成的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唐天实道：“唐局，我正在适应市局的节奏，这个报告我研究一下一会再向你汇报。”
“研究个啥？”唐天实摇头叹道：“白局啊，你是破案高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估计委员会分工定下来之后就你分管刑侦，你要尽快适应市局的节奏，快速圆满地破案。记住圆满比快速更重要。”
白丰疑惑地点点头称是，心道这钱大莽不是还在么？
林峰当年和王晓飞也确实是有仇，当年他与董佳的绯闻闹得是满城风雨，经过国安高层的打点，学校也准备低调处理了，但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首王晓飞却是坚决不同意，他力排众议的处理意见是：杀一儆百，对林峰进行双开，还大学以朗朗乾坤。双方后面的势力针锋相对地角逐过一段时间，据说还闹到了华夏的政务院。后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林峰被发配到了邻省的广电学院。上面的命令压下来，教育部门和六扇门自然也放弃了对林峰的追查。王晓飞这不知进退的做派让上峰十分为难的王晓飞也成了政务院挂号的刺头。
这俩货有矛盾，原本就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
但是张冠李戴用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来搪塞回应那就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结论一出来，坊间果然是一片哗然。
“这是省执法总会的专家们做出的结论？专家？脑袋挺砖的。”
“也不尽是省厅的锅，宁市和天启湖都派出了工作组，组成了专班，最后验出来的这DNA结论是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真是活见鬼。”
“活见个屁鬼，欲盖弥彰懂么？人越多越有问题！”
“专班这个词现在也逐渐贬义化了。”
“会不会有内鬼掉包了DNA样本？”
“你说呢？”
临夜1点，唐天实在刑侦协会的通案室里是大发雷霆，将手中的报告一把摔在在重案队队长夏军的面前，他的面色极其难看，几乎在咆哮道：“省执法协会的结论是根据你们的解剖报告做出来的。说吧，是你准备引咎辞职还是我来？这个狗屁不通的结果何以服众？夏军，你是第一天当捕快么？林峰的DNA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带进我们的法医中心？我问你，你怎么解释？”
“老唐，你别急，这报告我早看了。”
夏军并不生气，脸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嘴角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将报告推到会议桌的中央，声音也极其阴柔地道：“报告能提交，就有提交的理由。我并不觉得可笑，相反，我觉得我们执法协会实事求是的精神值得肯定，林峰是有死亡注销的记录，但是这个是在徽省发生的，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有前国安特工的身份，会不会是金蝉脱壳？如果就是为了杀人欲盖弥彰布的局呢？这些我们都无从知晓，不能排除合理嫌疑的，哪怕他是个‘死人’也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说着，他速度极快地转了个身，用遥控器打开了一旁的投屏，连续拨动了几个按键，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来看看法医部门送来的资料，分析完毕之后，再谈我们是不是草包也不迟！”
事实上在此前的10多个小时，宁市的刑侦技术部门已经对王晓飞所在小区附近的20多个高清摄像头进行了极为细琐极为靠谱的捕捉。
一个带着头罩的身影被迅速地锁定。
从这个视频角度看过去的确与那林峰的身形有几分相似。
看到大家诧异的眼神，夏军又诡异地笑了。他点了一根价格不菲的金中支，长吸了一口之后转身面向钱大莽道：“钱支，您的意见呢？”
“虽然处在舆论的漩涡，那也不代表我们就是错的，排除一切存疑正是我们刑侦的工作目标。”钱大莽倒是干脆，本来就有些高嗓门的他大声道：“我同意老夏的意见，我们不护犊子，但是辛辛苦苦找出来的线索我们也有必要坚持，不然我们部门的权威和公信力何在？老夏，坚持查下去，查到底。若是压力太大，你们可以把我抬出去，反正我这个刑侦协会的会长就是专业顶包的，年纪大了，我不在乎。”
多次受到张马祥的接见，现在的他已经被划入了张马祥的阵营。此刻他很不客气地对昔日战友唐天实说道：“唐局，辞职报告我直接交给你还是交给郭局？”
“你...”
这个曾经的战友军将得有些猛，唐天实犹豫了一下大步来到会议室的正前方，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布满沧桑和忧郁的面庞，此刻外面的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看来又是一场暴风雨要来了。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可能有些鲁莽了，他点了一根烟稳定了下情绪，然后示意钱大莽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压制住满腔的怒火道：“我知道同志们很辛苦，这起案件在天启湖和宁市不停地奔波，已经连续奋战40多个小时了，有不同意见也是情有可原。我方才的观点有些先入为主，这很不科学，也不民主，我向大家检讨。”
“老唐啊，希望你这个不是官话，没有套路。你要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了。”钱大莽闻言心中也是长吁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愣头青一个，辞职也就说说而已，见唐天实让自己坐了下来，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压低了嗓子沉声道：“法医报告先放一边，我们把思路集中到案件上来，这个视频能不能做进一步地解析。”
能倒是能，不过就是条件所限，画面始终是不够清晰。
技侦的小武弄了半天，终是手忙脚乱，他是计算机专业的不假，但是在破解画面这一专项技术上比薛继跃那是差了不止十八个台阶。一番摆弄之后，计算机画面终于定格，他声音极低，有些惭愧地道：“会长，支队长，各位领导，这个是我所能呈现的最佳角度和最清晰的图像。”
就这？
尼玛，这是雾霾天拍摄的么？
就跟鬼片似的，脸都看不清楚，还研究个屁？
唐天实和钱大莽等人掉转头来，然后都不约而同地摇头。
“老白，你那个红盟的专家能不能借来一用？”钱大莽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情况，扔过来一根玉溪，旋即果断地问列席会议的白丰道。
“不是我不肯，而是...鞭长莫及，这小薛同志在天启湖...正不亦乐乎呢。”白丰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也去了天启湖？什么情况？”钱大莽有些诧异地问道。
“推理社分崩离析了？周蓬蒿和夏天海分家了，对了，夏天海不是还在我们这...他是不是可以？”
两个人低头小声交流了半晌。
“老钱，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有问题？”唐天实左手圈了个圈，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圆（原）一？”两个人是多年的搭档，自然是分分钟了解了唐天实的意思，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时间段太蹊跷，怕是逃不了干系。我们把案件圈在王晓飞的死亡现场有些过于自我囹圄了，应该适当地扩大一下范围。”
“我同意这个‘适当’的判断，抽调赵英然手下一大队部分人给老白，你看怎么样？”钱大莽迅速反应了过来道。
“为毛是赵英然手下？”唐天实有些疑惑。
“一大队的队长白杨是白局的亲侄儿，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用自己人应该更方便些。”
“你研究人事背景倒是挺深入的。”
“没办法，形势太复杂，我得区分自己人和外人，不得不做一些必要的背景调查。”
“加个夏天海吧，看看他从国外学成回来，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钱大莽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质疑的光。
“老唐啊，科技时代，他还在坚持的侧写是不是有些过时了？”
“不，老一套，只要与时俱进，那就永不过时。”
“我就知道是这句！”
“哈哈！”
两个人居然在气氛严肃的通案现场大笑起来，显得默契十足。
夏军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紧蹙，在两个大佬走出会场之后，行色匆匆地往孙峰的办公室走去。
“看，果不其然，我们的夏大队又去找那一位了！”
“让他去找，这对我们的破案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东边对你还是有所保留啊！”
“保留好，至少不用虚与委蛇，我都懒得装。”
钱大莽苦笑，从一旁的小会议室探出了身子，方才他向唐天实发火其实是一场默契游戏。此刻两个人相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对手的能量着实有些大，这个案件不是一般的棘手。
“老钱，还别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福星高照，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这边唐天实看了一眼手机微信，惊喜地道：“白局的信息来了，在他的努力下，薛继跃回来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走，我们去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计算机天才。”
“推理社可惜了，能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们对破案充满至诚，人品上又是一张白纸，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你个老狐狸！”
“人尽其用罢了...”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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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侦的小武弄了半天，终是手忙脚乱，他是计算机专业的不假，但是在破解画面这一专项技术上比薛继跃那是差了不止十八个台阶。一番摆弄之后，计算机画面终于定格，他声音极低，有些惭愧地道：“会长，支队长，各位领导，这个是我所能呈现的最佳角度和最清晰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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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实和钱大莽等人掉转头来，然后都不约而同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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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这个‘适当’的判断，抽调赵英然手下一大队部分人给老白，你看怎么样？”钱大莽迅速反应了过来道。
“为毛是赵英然手下？”唐天实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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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形势太复杂，我得区分自己人和外人，不得不做一些必要的背景调查。”
“加个夏天海吧，看看他从国外学成回来，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钱大莽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质疑的光。
“老唐啊，科技时代，他还在坚持的侧写是不是有些过时了？”
“不，老一套，只要与时俱进，那就永不过时。”
“我就知道是这句！”
“哈哈！”
两个人居然在气氛严肃的通案现场大笑起来，显得默契十足。
夏军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紧蹙，在两个大佬走出会场之后，行色匆匆地往孙峰的办公室走去。
“看，果不其然，我们的夏大队又去找那一位了！”
“让他去找，这对我们的破案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东边对你还是有所保留啊！”
“保留好，至少不用虚与委蛇，我都懒得装。”
钱大莽苦笑，从一旁的小会议室探出了身子，方才他向唐天实发火其实是一场默契游戏。此刻两个人相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对手的能量着实有些大，这个案件不是一般的棘手。
“老钱，还别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福星高照，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这边唐天实看了一眼手机微信，惊喜地道：“白局的信息来了，在他的努力下，薛继跃回来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走，我们去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计算机天才。”
“推理社可惜了，能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们对破案充满至诚，人品上又是一张白纸，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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