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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笑傲江湖

    好令狐冲,不枉了受岳不群多年亲炙之功,他这三剑一招狠似一招,长剑如白虹横空,剑光如流星飘絮,已将风逸上半身罩在剑锋之下。

    这正是岳不群的得意剑法“太岳三青峰”,一招未尽,二招又至。

    “好剑法!”定逸师太当即喝道。

    定逸师太喝彩声中,刘正风横窜出去,如箭离弦,手掌搭上令狐冲脉门,令狐冲忽觉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劲撞向他右手脉门,不觉手腕一麻,刘正风左手伸出,正好点在托在令狐冲腰间,只轻轻一挑,便将他身子拋高丈许。

    旁观众人心底不自禁都喝一声彩,若非两人辈份有别,早就叫喊出声了。

    令狐冲感觉气血翻腾,一个筋斗向后倒翻出去,怒叫道:“刘师叔,你这算是做什么?”

    众人素知衡山派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可这几下兔起鹘落,变化快极,直到令狐冲叫喊。

    众人这才省悟,刘正风所使的正是衡山派绝技,叫做“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众人久闻其名,这一次算是大开眼界。

    待令狐冲喊完,他已经轻轻落地,双足站定。

    刘正风微微一笑:“贤侄其心可佳,令师妹无事!”

    令狐冲亲眼见到风逸一出手就要人命,杀人毫无章法可循,看到师妹横飞出去,不及细看更不及细想,便对风逸出剑。

    这时闻听刘正风此言,一瞥之下,师妹一弹便即站起,并未有丝毫受伤。

    要知风逸何等武功,劲力收发自如,一瞬之间能将掌力变换数次,一掌击将出去,发劲、顿劲、收劲,完全可以控制在掌尖、掌心、掌根之中。

    大凡武功高强之人,能依敌招来势,或迎或拒,或消或解,使自己不受损伤。

    可风逸出手变幻莫测,一掌之中或是“隔物传功”“隔山打牛”,亦或是屈直如意、击上而力下,随心所欲,是以风逸一旦出手,纵然一流高手也无法抵挡防备,便被秒杀。

    而风逸对美女一向比较宽容,若是平时,岳灵珊冒犯自己,浑不当回事。

    可今日却是需要立威的,故而才对岳灵珊出手。

    但岳灵珊又不是岳不群,拥有唾面自干的耐力,对于一个维护自己爹爹的女儿,却也不忍伤害,便将力道全都卸在了桌子上,好吓她一吓。

    果然,风逸效果收到了。

    岳灵珊虽未受伤,却已容失色,嘴唇颤抖。

    她是江湖儿女,虽非大家闺秀,可也是华山派的“小公主”,人人都捧在手心,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令狐冲急忙扑将过去,左手一伸,已按住了师妹右腕脉门,百忙中向风逸看去,

    只见他一脸温和,连衣袖也没飘动半分,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做。

    令狐冲感觉师妹没事,可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低声问道:“小师妹,你身子怎样?”

    岳灵珊既不说是,也不说否,嘴唇微微抖动心想:“这风逸武功盖世,可全不顾全身份,对于我一个女儿家都动手,爹爹与他放对,如何是他对手?

    可爹爹乃是一派掌门,又如何能够不战而逃呢?”她惊定回思,心中又是一急,泪水涔涔而下。

    岳灵珊所想,令狐冲也想到了,不由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刘正风眼明手快的阻挡自己,风逸出手,只怕自己不是魂归极乐,也几个月无法下床了。

    正想着,突听“格格”作响,转头一看,原来是费彬牙齿相互撞击所至。

    原来他中了“冰蚕寒毒”,虽得岳不群相助,暂时稳住了,却治标不治本,此刻再次发作。费彬想运用内功,拼命忍住,可越是抵抗,全身越是冷的发起抖来,上下牙齿相击,咯咯作响,一双腿也簌簌地发起抖来

    众人见费彬全身都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住,吃惊不小,尤其五岳派一众高手。

    霎时间,众人心中不知转了多少念头。

    原来武林中人均知“强中还有强中手,一山尚有一山高”的道理,武功上输给旁人,原非奇耻大辱,苦练十年,将来未始没有报仇的日子。

    当然,心胸狭窄之人又是另算,比如余沧海师父长青子、灭绝师太的师兄孤鸿子之流。只是他们这种人一场败仗,就耿耿于怀,一辈子在武学上也难有多大成就。

    而五岳派首脑,成名多年,江湖上什么人物没有见过,眼见风逸对岳灵珊这种女子都打,简直不要脸。

    可惜他们对自己声誉却是看得极重,决不肯落个数人围攻一人的恶名。

    毕竟风逸武功再高,又岂能一人对抗场上千余英雄?

    只是风逸武功太高,他们上去围攻,常言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常人尚且如此,何况风逸这种高手?

    须知场上众人若是全力围攻风逸,风逸因寡不敌众认输,或是脱身逃走,于他声名绝无半点损伤,可他们赢了、败了都难免丢人。

    是以面对这种局势,没人希望动手。

    岳不群当即说道:“风大侠,刘师兄与曲洋之间所谓抚琴品箫的友情,在下殊不以为然。

    可他与魔教结交,这绝非义气之道,谁对谁错,尽可好好分辨吗,我等为此性命相拚,更非君子之道。

    风逸向他斜睨一眼,一手按腰,说道:“这番话倒也有理,可江湖上的仇杀争斗,总是凭武功上分强弱,若都以口舌分辨,练武功做什么?

    想当年,你华山剑气二宗不就是因为理念不同,这才大火拼,让你当上了掌门吗!”

    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既愤怒他打女儿,又觉他三番四次挑衅自己,一挺长剑,飘身而出,指着风逸道:“你对在下不满,尽管来取我性命便是。又何必言我华山派恨事?

    你纵然天下无敌,我华山派也毫不畏惧!”

    他明知今日情势极是凶险,但今日之事,若是退却,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更何况徒弟和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

    不待风逸开口,刘正风双臂一拦,说道:“岳师兄,不可不可!”

    风逸望天冷笑道:“刘正风,你身为正道中人,却与魔教长老结交,犯了武林大忌,死到临头,还管的这么宽?你凭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愕。

    各人均是大惑不解,他们本来以为风逸如此挑衅众人,只因为看不惯刘正风遭逢危难,这才相助于他,却如何会出言讥嘲?

    丁勉当即喝道:“刘正风,你听到了,风逸也说你犯了武林大忌。

    你听着,左盟主有令,限你一个月内杀了曲洋,提头来见,否则五岳剑派必然清理门户,斩草除根!”

    嵩山派的人都是有着雄心壮志,知道实现目标,所要面对的困难,一场败仗不算天大的事。今日只要揭露刘正风与曲洋相交之事,风逸纵然护着刘家,可待他一去,他日灭了刘家满门,一样可以震慑其他四岳门派。

    可惜风逸早就看出他们的用意,更是知晓无论是嵩山派的图谋,以及武林中的恩怨是非,还有刘正风的性命,都非自己击败或是击杀嵩山太保所能阻止,非得出奇制胜不可。

    这绝非单凭武力所能达。

    毕竟惹急了人,自己面对围攻可保无虞,刘家却非如此。

    风逸哼道:“呵,好一个斩草除根。这侠义道上果然尽是欺世盗名之辈。

    我以为风某如此嚣张,横行霸道,不是东西,魔教行事也够狠辣!

    可你们也斩草除根,那么我想请教,你们的正,正在哪里?所谓维护武林正气,维护的什么?”

    丁勉变色道:“姓风的,我们打不过你,要可我等皆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虽说武功不济,但气节不能亏,誓要与这投靠魔教之辈周旋到底,难道你认为对于这种人不该斩草除根么?”

    风逸斜眼一睨:“刘正风,看到了吧,你刚才还在为人家求情,可没人在乎,还都要你的命!”

    众人心下一凛,好像是这么个事。

    刘正风一脸苦涩道:“风大侠说的不错!这江湖风云变幻,我金盆洗手的帖子早就奉送左盟主,他若真有意阻止,又何以非要今日来此。

    其实这是逼我。

    我若从他之命,对于千里迢迢前来贺喜的朋友来说,是我刘正风出尔反尔,不守‘信’字。

    但若不从他命,那就是违背五岳同盟的义气,呵呵,我等习武之人,满手鲜血,只要能够恪守‘信义’二字,便不失为一条好汉。

    可左盟主此举,就是要让刘某丢掉信义,身败名裂!”

    陆柏细声细气道:“你与曲洋结交,莫非也是左盟主授意吗?”

    刘正风环顾四周,道:“曲洋大哥乃是七弦琴的高手,在下喜欢按孔吹箫,我们二人是琴箫之交,心音之合。

    我们也确实曾经谈起过关于武林之中的争斗,总认为那是无谓的仇杀,为此,曲洋大哥当着我面,向他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要置身事外,不再参与白道与魔教的争斗!”

    说着团团拱手:“刘某何尝不是如此啊,只是希望早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归老林泉!那时我吹箫课子,躬耕田亩,其乐陶陶啊!”

    风逸面色阴冷,望着刘正风,徐徐道:“想的倒是挺美,可你不知好歹,痴心妄想!”

    刘正风一怔:“什么?在下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

    风逸冷冷道:“可我风逸做人的宗旨,乃是“人犯我一尺,我犯人一丈”。今日你们嵩山派惹了我,败在我手中,不但不跪地乞降,竟然还敢纠众对抗!

    呵呵,你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我独力难支,可凭风某的身手,别说你们千人,就是千军万马之中,也照样可以来去自如。

    今日我杀不了你们全部,那就杀他几十个,明天再杀几十个,后天接着杀,非得将这狗屁的五岳剑派灭尽杀光,才能一出胸口这口恶气!”

    众人都见识到了他的神功,都觉甚是有理,谁也不以为他是夸口。

    然而这等残暴之言,太过骇人听闻。

    岳不群等人听了这话,对视一眼,手持兵器,便要一涌而上,今日不杀风逸,哪个门派禁得住他这种手段!

    风逸冷冷一笑:“摆姿势干嘛,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吧,风某又何惧哉!”

    说到这里,右掌忽然拍出,所挟疾风,已将厅中诸人的袍角衣袖都激得飞扬起来。

    就连何三七、闻先生这些武学高手,他掌风旁势所及,也不由胸口有一阵闭塞郁闷之感,当即各自运气抵御。

    至于岳不群等直面之人,就见檀木碎片铺天盖地般席卷而至,尖刺重叠,在内力贯注下,较之钢刀利刃,强弩暗器,尤为可怖,好似万鬼吐牙,叫人望而心惊。

    岳不群等人或腾身而起,或是挥袖急拂,或是长剑圈转,拨打木屑。一些人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从窗口钻了出去,可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嚷。

    厅上人众密集,碎屑又多又快,还是有不少人给划中了。

    岳不群朗声叫道:“世上竟有如此蛮横之人!”却见他飘身而上,半空中举剑上挑,不等落地,剑光袭向风逸。

    风逸心想:“这老儿的确了得!”笑道:“你今天不是见到了!”朝岳不群一掌虚拍。

    岳不群心想你掌力虽强,我用长剑将内力集成一点,破你掌力又有何难?

    面上发紫,长剑持续刺出。

    怎料手腕一震,长剑嗡嗡作响,竟然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岳不群也非寻常之辈,索性合身向风逸扑去,岂知风逸凝立当场,眼见长剑已及胸口,便要穿胸而入。

    却听得喀喇一声,长剑从中断为两截,原来是风逸曲指一弹,竟然将剑给居中弹断。

    岳不群这剑虽非宝剑,却也是纯钢打就的上品,竟然被人凭空弹断,他自知和风逸的武功实在相差太远,可现在退也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双掌击出。

    蓦然间,闪出一道人影,刘正风飞身而前,喝道:“手下留情!”

    他身法极快,只一闪便欺到了岳不群身前,双掌倏地拍出,想要挡架来掌。

    刘正风知道风逸神功太强,岳不群一旦与之对上掌,非死即伤。

    可就在两人掌力还未相交之时,怎料岳不群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一个悬空跟斗向外疾翻了出去。

    刘正风竟然挡了个空,他随即缩手,只见岳不群直飞出两丈以外,才落下地来,落地之后,又连退了四五步。面色惨白,身子竟在微微发抖。

    没人知道在那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冲急忙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了?”

    岳不群哪里还讲得出话来?

    他刚才只当刘正风出手,自己怎么也不会输,反而可以借他掌力弹出,如此还能显得自己‘君子剑’与众不同。

    可人在空中,感觉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劲从刘正风身侧无声无息地袭到,岳不群双掌便觉寒冷刺骨,大惊之下,连忙借力退后。

    风逸曾经在灵鹫宫石壁上将‘白虹掌力’给练成了,见刘正风阻拦,还是出手,只不过掌力绕过刘正风,直奔岳不群而去。

    可岳不群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这一身功力与应变机智,也可以算得上是非同小可了。

    饶是岳不群武功高强,应变神速,却也没有料到这种掌力,此时勉强支撑,没有摔倒在地,但仍是脸色惨白,不住喘息。天门道人眼见风逸如施了法术一般,只一瞬就夺下了岳不群长剑,将他打飞出去,一时无人再敢上前。

    岳灵珊这时才反应过来,身子猛地一震,忙道:“爹啊,你怎么了?”一摸岳不群身子,机灵灵打了颤,禁不住俏脸发白。

    岳不群呆了好半晌,才摇了摇手道:“没什么。”

    风逸淡淡道:“紫霞神功,果然是五岳第一。”看向刘正风佯怒道:“你又跑出来多事,这里谁拿你当自己人了?”

    刘正风面露凄凉,缓缓说道:“众位师兄师姐,你们哪一位不是名重武林?

    我五岳剑派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并非恃了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乃是因为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之故。

    你们说我是非不分,结交魔教中人,可我自曲大哥琴音之中,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他与我们乃是同道。

    大家只是门派不同而已。

    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又怎会屈于势力,为了自己与家人安全去害他性命?”

    众人均知自古以来,声色迷人。

    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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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明理之人,更是觉得刘正风说的没错,而且极为有理。

    倘若刘正风今日为了家人与自己性命,可以去杀曲洋这个至交好友,明天若是有人再用他们威胁他来害自己,他难道不会屈从?

    这样的算什么侠义道!

    那就是普通再普通的人了,就和见利忘义的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连个血性的黑道人物都不如。

    是以,嵩山派让他去杀曲洋,从了,人人耻笑,虽生犹死。

    不从,清理门户,斩草除根!

    这就是个死局,无法可破!

    刘正风目光一转:“风大侠,你责我不知好歹,不错,凭你的武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刘某又有什么资格插手?更别说你将我全家从嵩山派弟子手中救出。

    只是正如我之前所言,让我去杀曲大哥,万万不能,但若有人要加害在场的朋友,刘正风也势难袖手旁观啊!”

    风逸哼道:“听你的意思,我要杀他们,还得先杀你了?”

    刘正风道:“正是,刘某无法阻止你杀人,但你今天要杀,正风当是第一人!”

    风逸突然踏上一步,袍袖拂处,一股劲风,将刘正风拂得噔噔噔接连退出几步,双目一凝,沉声道:“我今日杀性已动,若不杀人,绝不罢休!我再问一次,杀你还是杀他们,你说?”

    众人心想:“风逸此等高手说得出、做得到!”都看向了刘正风。

    刘正风道:“常言道得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刘某今日能够死在风大侠这等高手手中,也是修来的造化,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与五岳派同门以及天下英雄为难了!”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

    风逸哼的一声,一步抢出:“你死都死了,你还想的挺美!”抬掌便向刘正风头顶拍落。

    “住手!”风逸掌力未吐,忽听一声锐喝。

    喝声入耳,众人就见屋檐上翻下一道黑影,他出手如风,击向风逸后心。

    风逸也不回头,反掌迎出,蓬的一声,对方一个跟斗狼狈翻出。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是你?”

    曲洋抹去口角鲜血,说道:“风大侠,手下留情!”

    风逸早知他藏在屋顶,就是作戏罢了,转过头去,只见刘正风正挽着曲洋。

    风逸淡淡道:“你凭什么让我手下留情,你以为你还能活的了吗?”

    曲洋摇了摇头道:“今日能与刘贤弟同死,乃是曲洋之幸!”

    说着,刘正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道:“风大侠,这本曲谱,乃是我与曲洋大哥经历数年之久,呕心沥血所成,自信此曲乃是千古未有之奇也,若是能够流传于世,刘正风死也瞑目了!”

    风逸笑道:“在下也曾闻得妙音,千古未有之奇,口气太大了吧?”

    刘正风微微一笑:“今后世上纵然有刘正风,未必会有曲洋。就算有我二人既精音律,又精内功之人,又未必修为相若,生于同时,相遇结交,一同创制此曲。”

    风逸一挥手道:“我管你们是什么,反正我就是要杀人。你们谁先死!”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阁下就请动手吧!”

    曲洋也同时上前道:“风大侠特立独行,曲洋又岂能落于人后?只是希望能让我二人合奏一曲笑傲江湖,可否?”

    众人蓦地一怔,他们所见魔教中人,无不是卑鄙无耻,手段狠辣之辈。

    曲洋是第一个坦然赴死之人。

    更重要的是,他临死前竟然只是想演奏一曲,这让很多人动了恻隐之心,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缓缓抽回长剑,插入鞘中。

    风逸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微微一笑道:“我风逸想杀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在你二人义气深重,肝胆相照,更胜这所谓名门正派。

    这就将笑傲江湖奏上一奏,既可以让你们死而无怨,也让我等听一听,究竟是何曲音,能得千古未有之奇之说。”

    众人听了这话,有些人不由心生惭愧。

    他们人既没有刘正风为朋友两肋插刀,至死不渝的侠气,又没有作为刘正风朋友的义气。

    毕竟一个魔教长老曲洋,都敢于与刘正风同生共死,这可将他们给比下去了!

    因为他们做不到!

    直到这时,岳不群等一些聪明人才明白了风逸的用意。

    刘正风与曲洋各自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风逸也重新落座,闭目聆听。

    旁人也很是好奇,什么样的音乐,能够让两人演奏一曲,死而无憾呢?

    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一些年轻人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鼓掌,比如令狐冲。

    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忽然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又有人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酸楚,像岳灵珊、仪琳等少女泪水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

    但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过了好一会,风逸才拍手大笑道:“好一个琴箫合奏,笑傲江湖!两位真乃大才,竟然能做出如此旷世稀作,普天之下,恐怕已无人能并出其右了。果然是世上未有之奇也!”

    刘正风与曲洋互相对视,微微一笑。

    刘正风道:“正所谓千金好得,知音难觅,今日能将自己心血之作,分享于天下英雄,也是不胜之喜啊!”

    风逸微微颔首:“古之贤者多抚琴,用以冶志明德,箫乃乐中君子,中正笔直,空腹能容,你二人也是可惜了!”

    令狐冲道:“可惜什么?”

    风逸身子一晃,双掌按在了两人胸口上:“你们活着,人人都要你们死,但这罪孽还是交给我来吧!”

    哪知令狐冲双眼一瞪,勃然道:“且慢!”

    “风大侠,刘师叔不能死!今日听了这天下第一的曲子,你又岂能让它成为绝响?”

    风逸斜眼一觑,刘正风急道:“贤侄,这不干你事,你让开!”

    风逸目光落在了岳不群身上,道:“岳先生,你怎么说?”

    岳不群微微一笑,长叹一声道:“风大侠用心良苦,岳某佩服!”

    说着看向丁勉:“丁师兄,我辈习武之人从武功路数擅能识人,刘贤弟琴音识人,当非虚言,以岳某看来,心怀邪恶之人绝不能奏出此等妙音。他们既然琴箫投缘,也不算十恶不赦之事,就让他们去吧!”

    定逸师太道:“说的是!刘贤弟义气深重,卫护我等不顾性命,实乃我辈楷模。

    说他与魔教勾结,对我五岳派不利,我定逸一万个不信。”

    天门道人也叹道:“是啊,丁师弟,事已至此,就让他们归隐吧!”

    丁勉、陆柏几人对视一眼,气得脸皮紫胀。

    到了这时,他们再蠢,也猜到了风逸用意之所在。

    原来风逸久经江湖,知道刘正风与曲洋结交,犯了江湖大忌。

    嵩山派给的选择,无论是怎么选,都是一死。

    自己能够击败嵩山派三大太保,也能杀了他们,可是一旦动手,面对千余人,祸乱非小。

    况且真打起来,自己必然寡不敌众,也只好全身而退。

    可如此一来,不光刘正风一家的下场不用说,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以后也是举步维艰,时刻应付报复,终归势所不免。

    这种局面才是真正的难以收拾。

    况且风逸又不是闲得蛋疼,见人就杀的疯子,之前的嚣张蛮横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因为他知道刘正风身为东道主,必然阻止。

    那么有了自己这个坏人、恶人,刘正风这个好人,在众人心中的好感度,必然直线上升,也就会有了同情。

    再加上自己展露武功,让人人丧胆,五岳派岳不群等人只要不傻,不会想与自己这种人为敌,必会借坡下驴,答应放过刘正风。

    这样一来,嵩山派若不答应,势必人心向背,孤立无援。他们还愿不愿意得罪风逸,这就显而易见了!

    谁料不待丁勉开口,风逸却呵呵一笑道:“岳掌门、天门道长、定逸师太还有几分义气,还能让我对这所谓侠义道,高看几分,可惜现在这已经不是你们的事了。

    风某言出必践,说杀人就得杀人,刘正风、曲洋要当重义轻生的好汉,那就必须成全!”

    说着双掌一推,曲洋、刘正风身子晃了一晃,扑通倒地。

    这一出,是人人都没想到的,众皆哗然。

    “爹爹,爷爷!”

    刘家家人悲不能禁,泪如泉涌,刘正风的几名弟子也是放声号哭,一起扑了上来。

    风逸冷笑道:“谁若要为两人报仇,就来,风某一并成全!”

    “疯子!”

    “行事毫无章法的狂徒!”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但要说上前给这两人报仇,那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了。

    忽然间一个少女的声音嘿嘿冷笑道:“可笑啊,可笑!

    五岳剑派号称英雄豪杰,可先一涌而上,盼望倚多为胜,一副无耻小人做派!

    如今看着自己的同门死了,竟然不敢为他报仇,真是令人齿寒!

    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什么名门正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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