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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的线索

    “如何断定?”谢无恙走上前,疑问道。

    “两个证据。”池婺指着二人的尸体道:“第一,谢县尉请看,这二人身上的伤口平滑整齐,是为利器所伤,但绝不是剑。”

    “何以见得?”谢无恙饶有兴趣地在池婺旁蹲下。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池婺用那片薄薄的刀指了指二人尸体的脑门和四肢断裂处:“这几处伤口最深,伤口的长度有限,分部密集,且软组织和骨头损伤严重。这些都不可能是一把剑能造成的,凶器必定有些重量,而且通常用来挥砍些什么。”

    “像是斧子,或是柴刀一类的吗?”看着那些发黑腐烂的肉,谢无恙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子恶寒。王县令虽然算不上是个好官,可对家中老母极好,是附近有名的孝子。春香就更加无辜了,她本就命苦到需要卖艺赔笑为生,常年锁在青楼中不得脱身。到底是谁会与他们二人结下如此大的仇怨,以至于要将他二人剁碎又掏走肝脑来解恨呢?

    “那第二点呢?”

    “这两人身上的尸斑和尸僵有蹊跷。”池婺拿起春香的一只手,示意谢县尉按压:“如果是清晨被杀,那么尸斑在按压后会逐渐褪色或者消失,可你看这只手,按压后尸斑并没有消失,只是稍有褪色,说明他二人死的时间并不是高琰所闯入的清晨,而是上半夜子时。那个时候高琰正在屋内熟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醉春轩的丫鬟可以作证。”

    谢无恙左思右想,总觉得漏掉了些什么,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长长叹了口气:“靖王与此案没有关系,放人吧。”

    “谢大哥,你就这么把人放了?”那小仵作眼见着还要加班加点的查案,又急头白脸地叫嚷起来了:“什么深度什么组织,我听都没听过,您不信兄弟们的判断,信她一个神棍吗?”

    “小武!你也太没规矩了些!”谢无恙见识到了池婺的本事,知道她是个有真功夫的,心中对她很是敬仰,格外珍惜她这个人脉,生怕手底下的人惹恼了她。他转过脸想要替小仵作向池婺道歉,却看到池婺很麻利地将手中刀片收拾到鲤乐的大背包里。

    “你这人好生没皮没脸,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栽进河里死了拉倒。”池婺收拾好东西,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到仵作小武的脸上,很是无所谓地轻笑了一下:

    “真不明白你是怎样混进县衙当仵作的,怪不得引冬城每年悬案多出却迟迟抓不到凶手,有你这样的仵作,哪怕是凶手站在你面前脱光了跳舞,你都不会看到。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去街上买半扇猪,用斧头或者柴刀砍一砍,再多的,我这个神棍也不便多言了。”

    她将神棍二字咬得极重,意味不明地拍了拍还蹲在地上未来得及起身的谢无恙的肩膀,叹道:“谢县尉啊,有这样得力的手下,看来你这县尉的帽子,要戴一辈子呐。”

    池婺说完,便牵起鲤乐的手,两人一阵风般地离开了衙门。紧接着没了嫌疑的高琰也离开了,临走前用那双血红的眼将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了一遍,特别在仵作小武身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中的怨毒和杀意太过于明显,以至于在高琰走后,小武腿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式微阁内,师徒二人两条蛇一般没骨头地盘踞在美人榻上,两盏小茶具坐在桌沿上,翘着脚捧着头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翠玉做的点心盒子长了一双小小的腿,驮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跟着师徒俩的手指在桌上不停跑来跑去,累得哼哧作响。

    “姐姐,你今天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池婺和鲤乐虽是师徒,但私下里她仍让鲤乐叫她姐姐,这样听上去十分随意,不至于太过死板。此时的鲤乐从歪歪扭扭的盘子里夹出一块牛乳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又是捉妖又是验尸好不神气!我倒是捉住那高琰用余光偷偷瞟你好几次呢。”

    池婺咧嘴一笑,细长的手指一抬,那玉盒子又慌忙哼哧哼哧地跑到她手底下去了:“他这种高门贵胄,平日里见多了女子投怀送抱,拿捏他只需要把握住新鲜感和好胜心两个窍门。不过……”她用指头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最后只夹出了个粿条,兴致缺缺地啃了一口:“不过传言都说他靖王整日招鹰逗鸟,荒唐无状,可我总觉得他看上去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倒像是……”

    像是什么,池婺没有说出口,因为此时风铃突然一响,门上的雕花怪兽张开嘴,发出了一个娇俏的女声:“池姑娘,我家主子邀您晚些时候去王府吃宴。”

    池婺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只当听了声鸟叫。一旁的鲤乐心领神会,高声道:“我师父捉妖伤了元气,需要修养几日,听荷姑娘请回吧!”

    门外姑娘轻叹了一声,似是不好与主子交差,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次张嘴却都没说出什么话来,只好悻悻离去了。

    待到听荷走远,鲤乐才问道:“这次宴会可是去他王府一探究竟的好机会,姐姐为何不去?”

    “他高琰睚眦必报可是众人皆知的,我昨日那样折辱他,今日他摆宴席是假,找我麻烦是真,我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可寻找龙渊宝剑的事……”

    “再等等,三百年我都挨过来了,还急于这一时吗?”池婺含着笑放下吃剩下的半个粿条,挥了挥手,桌上的茶具点心盘纷纷松了口气,七手八脚地顺着桌子腿爬了下去,撒开腿跑得没了踪影。

    而那边的高琰听说池婺不来,看着自己准备的一桌子下了巴豆的饭菜直呼可惜,让丫鬟把有毒的几盘菜撤下来,剩下的全都赏了下人。

    “听荷。”高琰站在亭中,看着湖心喃喃。

    “主人有何吩咐?”听荷身着黑衣劲装,从暗处悄然浮现。

    “那县衙叫小武的仵作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没什么本事,只是凑巧走运进了衙门,总爱仗着谢无恙好说话而搬弄是非,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听荷颔首答道。

    “是吗?”高琰喃喃着,漫不经心地从廊上暗格掏出鱼食撒进池塘,饶有兴趣地看着几条肥硕的花鲤鱼为了食物争来抢去。

    听荷在高琰身后伏了许久,以为他没有了其他吩咐,便想悄悄下去。可就在这时,高琰突然懒懒地发话了:“既然这样,等这件案子办完,就杀了吧。”

    他话语涉及他人生死却平淡非常,听荷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道了声是,随即隐藏在了黑暗中。

    高琰依旧立在小湖边,他放下鱼食,从袖口暗袋中掏出白日里从池婺手上顺来的那枚刻着青鸾二字的前朝旧扳指,端详起来。

    末了,他若有所思地笑道:“池婺啊池婺,你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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