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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月尸 第152章

    那年,悠长夏日的溽热如一层不透气的纱幔,沉甸甸地罩着煊骄王府。

    就在某个夜间,王府庭院内的红尾山茶花刹那间全然盛开。

    一朵朵红尾山茶花仿若精美的赤玉雕琢而成,花瓣层层叠叠,色泽鲜艳欲滴,在月色的轻抚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花红得纯粹而热烈,毫无保留地释放着生命的激情,如燃烧的篝火,似天边的火烧云,将王府的每一寸土地都映照得一片火红。

    花树之下,落英缤纷,宛如铺上了一层奢华的红锦缎。

    王府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皆被这艳丽的红色所晕染,仿佛也沾染上了花的灵动与娇艳。

    这突如其来的盛景,让王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似乎有了生气。清风徐来,花枝乱颤,娇艳的花朵相互摩挲,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甜腻的馨香,悠悠然飘散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它萦绕在回廊间,似在追逐着往昔的欢声笑语;它弥漫于屋舍内,仿若在轻吻着每一件器物;它升腾在池塘上方,与那氤氲的水汽交融。

    长夏着一身绛纱鎏金相间之华服,纱轻若云霓,金灿似骄阳,裙角徐徐垂落,仿若幽泉之瀑。

    腰间束一细金腰带,恰如其分地环于那柔软柳腰,盈盈一握间,尽显婀娜之姿。腰带上所垂丝带,随风而舞,丝丝缕缕,妙笔天成般衬得双腿修长笔直,行步之时,若弱柳扶风,摇曳生姿。

    其发如乌金绸缎,柔顺亮泽,洋洋洒洒垂于身后。

    长夏抬手,素手轻挽脑后乌发,以一缎带束之,那缎带仿若灵蛇,蜿蜒垂落肩头,几分俏皮,几分娴雅。

    俄而顾盼镜中,少女之容,五官精巧,灵秀之气中透着一抹艳绝群芳之美。

    笑时,双眸弯弯,恰似弦月映于秋水;朱唇轻启,皓齿微露,仿若樱瓣绽于朝露;那笑容,恰似院中山茶初绽,红焰灼灼,明艳不可方物,直教人心神荡漾。

    遂移步妆台,纤指轻点,挑起一支红石细钗。钗身雕琢精妙,红石流光溢彩,恰似星子落于玉枝。轻轻簪入发髻之间,与裙角遥相辉映,仿若天成。但见肩头轻纱披帛,如烟似雾,缭绕于身,为其艳美之姿添了几分温婉,恰似春日柔风,轻拂人心。

    再观其妆容,口点朱红,如丹蔻染就,鲜艳欲滴;远山眉黛,弯弯若柳,含情带笑。

    这般花容月貌,真个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见之者,必为其倾世容颜所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长夏朱唇轻勾,笑意盈盈,款提绛裙之角,径直启扉而出。

    门外虹砂睹其容状,不禁怔愣须臾。

    其唇角似又添几分粲然。

    “虹砂,此般模样可好?”

    虹砂赧然颔首。

    适时,官飞疾奔而出,躬身禀道:“王爷,鞍马已备,即可启程。”

    长夏挑眉回顾,官飞见状,讶然脱口:“王爷,这真的是王爷么?”

    长夏轻掐蛮腰,嗔道:“你觉得如何?”

    官飞双臂环胸,赞不绝口:“美哉!实乃绝美之姿。”

    长夏朗笑一声,意满志得,阔步前行:“出发。”

    盖因今日,其有要事在身,亟待处置。

    “阿序,阿序,我来接你了,阿序。”

    长夏身姿飒沓,莲步急趋,口中娇唤不迭。言罢,竟似目中无人,旁侧行礼诸众皆如虚影,唯其呼声烈烈,径入府中深处。

    兰因乍见长夏,眉梢眼角羞恼与无奈并现,启唇轻斥:“王爷,君当顾全大体,吾家公子此刻无暇相迎。”

    长夏神色自若,款步徐行,面上笑意嫣然,恰似春风拂柳,又如夏山茶绽,艳而不俗。

    俄顷,素手轻扬,纤指微挑兰因下颌,目含戏谑:“兰因近日姿容愈盛,娇俏动人矣。”其音落处,几分不羁之意,尽显洒脱之态。

    兰因受此撩拨,粉面顿如三月桃花,晕红染颊。见长夏意犹未尽,欲再前行,急趋而前,双臂伸展,阻拦其路:“王爷!王爷,你也不能这样擅闯啊!王爷,我家公子真的没空。”

    然而还不等兰因话音落定,槐序温润之声仿若清泉石上,悠悠而起:“我有空。”

    兰因回首,望自家公子,眸中无奈更甚,似叹公子情思错付,为其暗生惋惜。

    长夏听到槐序的声音,笑意愈浓,凤目含情,弯若弦月,瞳若点漆,澄澈透亮,真情灼灼而现。

    廊下少年,着天青色宽袖长袍,内裹紫藤蓝衫,白绫内衬微露领口,衬得脖颈修长似玉,肤色欺霜赛雪,喉结隐现淡粉,愈添几分性感。其面容清俊,五官精致如画,此刻唇角噙笑,静立廊下,目光灼灼,遥视来人。

    墨发以发带半束,整齐而不失飘逸,行步之际,发缕随风轻舞,眼眸明亮如星,熠熠生辉,恰似春日骄子,心怀喜乐,疾步奔往心仪之人,步履匆匆,衣袂飘飘。

    “嬴儿。”少年呼声清脆,奔来之时,笑若春花绽放。

    长夏双臂轻舒,少年合身扑入怀中。仿若久别重逢,相思无尽,尽付于此刻相拥。

    二人衣袍交叠,于暖阳之下,宛如璧人,般配天成。

    兰因面色有些无奈带着不耐,干脆眼不见为净,可是自己刚要扭头就见到某个幼稚的王爷眉梢轻挑,目露狡黠,神色间得意洋洋,仿若稚童得偿所愿,竟似无声而言:如何?不劳君多言,君家公子情钟于我,昭然若揭。。

    少年偎依肩头,轻嗅衣衫,山茶幽芳入鼻,问道:“山茶花开了?”

    长夏微微颔之,继而笑语:“我新换的梳头水,好闻吗?”首稍倾侧,笑靥明媚,娇俏可人。

    槐序嗅得山茶香韵之中,带有清爽海息相伴。

    “好闻,你的唇脂也换了。”少年心思缜密,察微知著,敏锐依旧

    她笑着:“嗯,是你上一次送我的。”

    二人相视,情意绵绵,仿若热恋新侣,情窦初开,羞涩与热忱并存,目之所及,皆为彼此,心中情意汹涌,几欲倾尽所有,托付真心,矢志不渝。

    于那马车之内,槐序眉梢轻挑,满是疑惑之色,轻声问道:“王爷,为何不骑马而行?”

    长夏玉手轻抬,紧紧握住槐序之手,笑语盈盈:“你我同坐一车,相伴相偎,岂不甚好?”言罢,美目专注凝视,似要将槐序之灵魂尽览无遗,那目光仿若能穿透表象,直抵内心深处。

    少年聪慧过人,瞬间洞悉长夏眼神中所蕴含的炽热情感,遂展颜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坏笑,语带调侃且轻松自在:“王爷当真是用心良苦,为了在下,竟特意备好马车?嗯?”

    长夏傲然昂首,神色坚定:“那是自然。你既已属本王,本王定要携你穿梭于市井街巷,大张旗鼓,令世间所有倾慕于你的人皆知晓,你早已有了心上人,旁人休要再作痴心妄想。”

    槐序闻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那笑容里满是对长夏的宠溺与纵容:“哪里有什么倾慕之人,王爷莫要多心了。”

    “如此自是再好不过,然本王仍决意要为你留下独属于我的印记。”长夏目光深邃,语带深意。

    槐序不禁一愣,面露惊愕之色:“王爷所言印记,究竟是何意?”

    长夏嘴角上扬,笑意渐浓,眸色却悄然转深,目光如炬,缓缓下移,先是停留在槐序那白皙胜雪、仿若羊脂玉般的脖颈之上,继而移至那粉嫩柔软、仿若春日樱花般的唇瓣。

    少年聪慧敏锐,即刻察觉长夏视线所向,刹那间,一抹羞涩之意浮上面庞,双颊似染云霞。

    然不过须臾,便又恢复常态,嘴角再度扯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几分无奈,又似带着哄劝之意,温柔如水:“王爷向来以坐怀不乱之姿闻名,今日怎得如此?”

    长夏仿若未闻,只是缓缓靠近槐序,吐气如兰:“美人当前,美景相伴,本王自当尽情享受,怎可辜负这良辰美事。”

    槐序见状,亦不慌乱,纤纤细指轻轻伸出,如蜻蜓点水般,在长夏的脑门之上轻轻一戳。

    长夏柳眉轻蹙,佯作嗔怪之态:“你这是为何?”

    槐序双眸之中波光流转,亦缓缓变幻,仿若幽潭起澜。

    他凝神静气,细细端详面前之人,长夏身上那醉人的山茶花香幽幽萦绕,丝丝缕缕,恰似无形之网,令他心旌摇曳,意乱情迷。

    少年轻轻倾身凑近,动作轻柔且缓,一只手如灵蛇蜿蜒,徐徐环上长夏的腰窝,微微收拢,似在确认这珍贵的拥有。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带着一丝颤抖与期待,缓缓抚上她的脖颈,指腹轻触那细腻肌肤,感受着微微的温热与跳动的脉搏。

    “王爷,往后此类事宜,且交予我来主动。”槐序低语,声线温柔而坚定,仿若许下庄重的承诺。

    长夏骤闻此言,心内不禁一愣,思绪仿若瞬间凝滞。

    未及她有所反应,少年已缓缓阖上双眸,面庞凑近,近至呼吸可闻。

    俄顷,那温热软糯的唇瓣,仿若春日最娇艳的花瓣,轻轻贴上了她的唇瓣。

    长夏但觉周身仿若有电流窜过,酥麻之感瞬间蔓延全身,四肢百骸皆为之绵软无力,仿若春日消融的初雪,在这深情一吻之下,满心的坚毅与刚强皆化为绕指柔。

    想想自己,于战场之上金戈铁马,纵横驰骋,威风凛凛,令敌军闻风丧胆。

    然此刻,竟被这柔情一吻,轻易破了心房,乱了阵脚,恰似坚固的城池被温柔攻陷,溃不成军。

    她双眸之中渐渐失了焦点,意识仿若在这浓烈的情感冲击下渐渐抽离,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长夏主动贴近,还是槐序轻轻揽入,她的身躯渐渐没入他的怀中,仿若找到了世间最安稳的港湾,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少年开始只是温柔地摩挲,如羽毛般轻柔,而后逐渐加重力道,辗转厮磨。她的双臂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他的手沿着她的后背向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每一寸肌肤都紧密相贴,呼吸交融,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彼此唇齿间的缱绻深情。

    此时,槐序缓缓松开那瘫软于怀之人,然其眼眸却明亮得仿若燃着幽火,深邃之中似藏有无尽漩涡,欲望如汹涌潮水,澎湃不息,其间更夹杂着几缕危险的暗影,仿若暗夜中潜藏的暗裔,神秘而莫测。

    他的声音,因那撩人的情欲而变得沙哑低沉,仿若破旧的琴弦在幽夜中低吟,带着丝丝缕缕蛊惑人心的意味:“嬴儿,张嘴。”

    长夏仿若被施了咒术,意识混沌,全然凭本能行事,缓缓启开那娇艳的唇瓣,仿若一朵在暗夜中轻绽的花朵。

    槐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餍足而魅惑的弧度。

    他那带着晶亮水珠的唇瓣轻启,唇脂晕染开来,恰似天边的云霞被晕上一抹艳色,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娇美动人,惹人怜爱。

    槐序只觉喉咙发紧,似有火焰在其中灼烧,眼底的占有之色在幽暗中闪烁,晦暗难明,仿若一头护食的猎豹,警惕而又贪婪。

    他猛地抬手,将长夏紧紧按入自己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而后便尽情地覆上那渴望已久的唇,辗转厮磨,深入探寻。

    这亲吻之中,带着对彼此的珍视,仿若捧着稀世珍宝,生怕有所损伤;又带着情窦初开之人独有的欣喜与狂热,每一次的触碰都似在心尖上跳跃的火焰,炽热而美妙。

    这种奇妙的感觉,恰似那诡谲艳丽的罂粟花,明知有毒,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上瘾难戒。

    长夏眼睫微微颤抖,如蝶翼在风中轻舞。那滑腻柔软侵入唇间的触感,让她知晓是他的深情倾注……

    他们彼此交缠,鼻间的气息紊乱地相互交叠,那原本清新淡雅的山茶花香,在这炽热的拥吻中似被捣碎揉烂,愈发浓烈馥郁,弥漫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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