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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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心，如何是我们能揣摩的？”
裴慎讥讽的笑声从马车内传出，然而追风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若真是不在乎裴慎，皇帝又何必亲自来救场？
说到底，皇帝还是心软了。
“早知道有用，咱们便该早些改变计划。”追风絮絮叨叨地说着，“主子您的手上，还是少沾血，这可都是王妃叮嘱过的。”
追风的话，让裴慎眼底划过一道冷意。
“若非是皎皎……”裴慎幽幽道，“我早就率兵围住皇城了。”
死后哪管什么身后名？但他一想到陆知微，心肠便又软了。
他不在乎身后名，却不能让陆知微与他一同背负骂名。
既如此，那就使些手段，让皇帝心甘情愿的将太子之位让给他。
裴慎轻嗤了一声，掀开了车帘。
“郑家那边，可有了动静？”
闻言，追风神情顿时一肃。
“郑家这些时日十分安静，若非是您让属下派人时刻盯着，只怕还真要错过了他们的小动作！”
“就在三皇子被刺杀当日，郑家进去了两个神秘人，他们全程都坐在马车上，就这么直接进了郑家的大门。”
“郑尚书还亲自出面迎接这辆马车，只怕上面坐着的，就是陆清婉。”
追风越是说着，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都说陆清婉是前朝公主，郑尚书对前朝忠心耿耿，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裴慎听得这话，却轻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追风严肃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属下难道猜错了？里面坐的人不是陆清婉？可除了陆清婉，还有谁会这样遮遮掩掩？还有谁能让郑尚书毕恭毕敬？”
“里面的人是陆清婉，但郑尚书对前朝忠心耿耿一事……”裴慎摇了摇头，“恐怕存疑。”
“若他真对前朝忠心耿耿，就该像庄家一样，宁死不降。”裴慎幽幽道，“只怕他对这些叛军，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他总不可能再花费功夫，帮陆清婉复国，他最有可能做的……是将陆清婉身后的几千叛军收为己用，助萧重登上皇位。”
听得裴慎说完这些话，追风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竟然没看清楚郑家的意图。
但很快，他眼前又是一亮，高声道：“既如此，那我们岂不是能将郑家与陆清婉一网打尽了？”
“此刻若是包围郑家，必定能搜出陆清婉！如此一来，郑家与叛军勾结的铁证就有了！”
“您的对手，也少了一人。”
但裴慎却没做声，追冥思苦想，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片刻后，裴慎道：“还不是时候。”
“就算除掉了郑家，还会有其他家族蠢蠢欲动，试图与叛军勾结。”裴慎道，“除恶务尽。”
他的声音，如同远方传来，缥缈极了。
“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之时，再动。”
对裴慎的话，追风从未有过反驳的心思。
他点点头，将裴慎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候，裴慎看向了一旁繁华的街道。
“去陆国公府。”
追风应了一声，挥动了鞭子，马车朝着陆国公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太极殿内。
皇帝细思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德海站在他身边，背后冷汗不断往外冒，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内衫浸湿了。
“太后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皇帝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李德海躬着身子，脑袋低垂着：“影卫们去查了，发觉是几个宫女在议论，说是裴世子入了宫，至于其他的……在查到那几个宫女时，她们全都断了气，线索也断了。”
“废物。”皇帝重重地拍桌，李德海面不改色。
只有那些初来乍到的内侍，才面露不安，但一抬头，看着李德海稳如泰山的模样，他们又都撑住了。
“一定是刘氏。”皇帝喃喃道，“刘氏恨绮淓入骨，又对裴慎刺杀老三一事深信不疑，必定是她借太后的手，想要谋害裴慎。”
李德海掀起眼皮，并未回答。
只因在皇帝身后的屏风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沙哑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陛下为何只怀疑皇后？”
“她与绮淓结怨已久，又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自然见不得朕宠爱裴慎。”
皇帝很是清醒，但方才说话的齐元，却摇了摇头，道：“陛下既然知晓事出有因，为何不……将裴世子与您之间的纠葛彻底斩断？”
此刻，太极殿内彻底陷入了沉寂。
皇帝眼皮掀起，扫向齐元：“是谁派你来当说客的？”
“除了陛下外，这世上无人能指使属下，属下今日所言，字字都是发自内心。”齐元道，“世子虽然能力出众，但性子太过偏激，他像是一把利剑，若无一把合适的剑鞘，只会伤人伤己。”
“属下知晓您对兰贵妃深情不变，但兰贵妃出生平民，身后并无世家支撑，您若是选了世子做太子，只怕京城的这些世家，都要有怨言。”
“更何况，世子对这些世家，一向是心狠手辣，世家们心存不满，只怕会有反心，您别忘了，叛军的头目还在京城藏着，尚未抓获。”
齐元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理。
但皇帝心中却替裴慎委屈。
除去家世外，裴慎是他所有儿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通。
无论文臣武将，皆对他钦佩有加。
文人们或许还清高，不愿承认，但武将们提及裴慎，没一个是不夸的。
这样的儿子，本该是最完美的太子人选。
只因这个身份……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身份身份！你们除了身份，还知道什么？”皇帝冷眼看着齐元，“他的母族微不足道，可他身上，流着的是朕的血！”
“朕是皇帝！这世上，还有谁比朕更尊贵？”皇帝的语气极为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身份尊贵与否，不是由母亲决定的，而是由朕决定的！”
“只要朕还是皇帝！他就始终是楚国最尊贵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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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讥讽的笑声从马车内传出，然而追风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若真是不在乎裴慎，皇帝又何必亲自来救场？
说到底，皇帝还是心软了。
“早知道有用，咱们便该早些改变计划。”追风絮絮叨叨地说着，“主子您的手上，还是少沾血，这可都是王妃叮嘱过的。”
追风的话，让裴慎眼底划过一道冷意。
“若非是皎皎……”裴慎幽幽道，“我早就率兵围住皇城了。”
死后哪管什么身后名？但他一想到陆知微，心肠便又软了。
他不在乎身后名，却不能让陆知微与他一同背负骂名。
既如此，那就使些手段，让皇帝心甘情愿的将太子之位让给他。
裴慎轻嗤了一声，掀开了车帘。
“郑家那边，可有了动静？”
闻言，追风神情顿时一肃。
“郑家这些时日十分安静，若非是您让属下派人时刻盯着，只怕还真要错过了他们的小动作！”
“就在三皇子被刺杀当日，郑家进去了两个神秘人，他们全程都坐在马车上，就这么直接进了郑家的大门。”
“郑尚书还亲自出面迎接这辆马车，只怕上面坐着的，就是陆清婉。”
追风越是说着，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都说陆清婉是前朝公主，郑尚书对前朝忠心耿耿，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裴慎听得这话，却轻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追风严肃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属下难道猜错了？里面坐的人不是陆清婉？可除了陆清婉，还有谁会这样遮遮掩掩？还有谁能让郑尚书毕恭毕敬？”
“里面的人是陆清婉，但郑尚书对前朝忠心耿耿一事……”裴慎摇了摇头，“恐怕存疑。”
“若他真对前朝忠心耿耿，就该像庄家一样，宁死不降。”裴慎幽幽道，“只怕他对这些叛军，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他总不可能再花费功夫，帮陆清婉复国，他最有可能做的……是将陆清婉身后的几千叛军收为己用，助萧重登上皇位。”
听得裴慎说完这些话，追风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竟然没看清楚郑家的意图。
但很快，他眼前又是一亮，高声道：“既如此，那我们岂不是能将郑家与陆清婉一网打尽了？”
“此刻若是包围郑家，必定能搜出陆清婉！如此一来，郑家与叛军勾结的铁证就有了！”
“您的对手，也少了一人。”
但裴慎却没做声，追冥思苦想，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片刻后，裴慎道：“还不是时候。”
“就算除掉了郑家，还会有其他家族蠢蠢欲动，试图与叛军勾结。”裴慎道，“除恶务尽。”
他的声音，如同远方传来，缥缈极了。
“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之时，再动。”
对裴慎的话，追风从未有过反驳的心思。
他点点头，将裴慎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候，裴慎看向了一旁繁华的街道。
“去陆国公府。”
追风应了一声，挥动了鞭子，马车朝着陆国公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太极殿内。
皇帝细思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德海站在他身边，背后冷汗不断往外冒，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内衫浸湿了。
“太后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皇帝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李德海躬着身子，脑袋低垂着：“影卫们去查了，发觉是几个宫女在议论，说是裴世子入了宫，至于其他的……在查到那几个宫女时，她们全都断了气，线索也断了。”
“废物。”皇帝重重地拍桌，李德海面不改色。
只有那些初来乍到的内侍，才面露不安，但一抬头，看着李德海稳如泰山的模样，他们又都撑住了。
“一定是刘氏。”皇帝喃喃道，“刘氏恨绮淓入骨，又对裴慎刺杀老三一事深信不疑，必定是她借太后的手，想要谋害裴慎。”
李德海掀起眼皮，并未回答。
只因在皇帝身后的屏风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沙哑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陛下为何只怀疑皇后？”
“她与绮淓结怨已久，又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自然见不得朕宠爱裴慎。”
皇帝很是清醒，但方才说话的齐元，却摇了摇头，道：“陛下既然知晓事出有因，为何不……将裴世子与您之间的纠葛彻底斩断？”
此刻，太极殿内彻底陷入了沉寂。
皇帝眼皮掀起，扫向齐元：“是谁派你来当说客的？”
“除了陛下外，这世上无人能指使属下，属下今日所言，字字都是发自内心。”齐元道，“世子虽然能力出众，但性子太过偏激，他像是一把利剑，若无一把合适的剑鞘，只会伤人伤己。”
“属下知晓您对兰贵妃深情不变，但兰贵妃出生平民，身后并无世家支撑，您若是选了世子做太子，只怕京城的这些世家，都要有怨言。”
“更何况，世子对这些世家，一向是心狠手辣，世家们心存不满，只怕会有反心，您别忘了，叛军的头目还在京城藏着，尚未抓获。”
齐元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理。
但皇帝心中却替裴慎委屈。
除去家世外，裴慎是他所有儿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通。
无论文臣武将，皆对他钦佩有加。
文人们或许还清高，不愿承认，但武将们提及裴慎，没一个是不夸的。
这样的儿子，本该是最完美的太子人选。
只因这个身份……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身份身份！你们除了身份，还知道什么？”皇帝冷眼看着齐元，“他的母族微不足道，可他身上，流着的是朕的血！”
“朕是皇帝！这世上，还有谁比朕更尊贵？”皇帝的语气极为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身份尊贵与否，不是由母亲决定的，而是由朕决定的！”
“只要朕还是皇帝！他就始终是楚国最尊贵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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