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宴前遇二相
邵曦和白锦卿被太监引至各国使臣落座的位置，二人并排而坐，顺便也跟周围的各国使臣拱手问好，其他的使臣也都纷纷回应。
其实这都是表面的礼节，前来给东穆国太后贺寿的这些使臣大都来自与东穆国关系较好的小国。
与东穆国的关系好，自然就与景元帝国的关系不会太好，所以此时虽然大家表面上无不是笑脸相迎，心里边在嘀咕什么其实不猜邵曦也能想得到。
只不过这种场合大家都逢场作戏，免得将气氛搞得尴尬。
与周围众人打过招呼之后，邵曦也懒得再去理他们。
而是低声地对白锦卿问道：“来此之前我虽大概了解过东穆国的朝堂之事，可是这么多人看得眼都花了，你帮我认一认这东穆国的左右二相是哪两个？”
邵曦说自己眼花，纯粹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他其实就是因为“敬承司”卷阁内的那些画像实在是画得太抽象了，与真人对比他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来。
他还是比较习惯看照片。
既然自己认不出来，那就只好找白锦卿这个古代人来帮自己认，毕竟他们都习惯了通过画像辨认人脸。
白锦卿闻言点了点头，仔细朝着王公大臣所聚集的方位看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拉了拉邵曦的衣袖。
指着远处正在与姜春山谈笑的二人说道：“那两个便是东穆国的左相柯子彦和右相秦文政。
“如今东穆国内文臣以他二人为首，力主与我朝和谈，也是大将军尉迟贤武在朝堂上最大的对手。”
邵曦顺着白锦卿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柯子彦、秦文政二人正与姜春山相谈甚欢，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于是再次对白锦卿问道：“这姜春山不是文臣中的主战派吗？为何柯子彦和秦文政这两个主和派看起来与他关系不错？按说应该是对头才对呀！”
白锦卿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着对邵曦说道：“在这官场之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是非对错？
“那姜春山虽然与尉迟贤武一样是强硬的主战派，可他毕竟是个文人，与尉迟贤武又素来不睦。
“虽在对外的政见上跟柯子彦和秦文政这左右二相意见相左，但在平日里也不得不站在文臣这一边来维护文臣的利益。
“否则两面都得罪了，他岂不弄得里外不是人？”
邵曦听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说白了不就是个骑墙派？左也是他，右也是他，哪头得势他都能占到好处。
“这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这种人简直是文人之耻！”
白锦卿叹了口气，也低声地对邵曦说道：“他在东穆国的朝堂中怎样与我们无关，不过当年祖父和柳老先生曾与他辩论治世之道。
“据我所知，此人极为偏执，一直都主张东穆国为九州正统，与祖父天下苍生共济的理念甚是相悖。
“如今此人在东穆国又是声名正盛，广为传播东穆国人生来高贵的思想，而将他国的百姓视作贱民。
“尤其是主张将我们景元帝国所在的中原之地夺取到手中，说是只有高贵的东穆国人才有资格享受如此肥沃的土地，丰富的物产和辽阔的疆域。
“他若一直这样煽动下去，长此以往不仅对东穆国不利，也对周边各国产生极大的威胁。”
邵曦心说，这不就是搞民粹和扩张吗？当年某些发动战争的家伙用的就是这一套啊！
这老家伙看上去像个老学究，可实际上野心却不小，这种人教出来的学生能好到哪里去？
也难怪百里野林自登上皇位以来便一直都野心勃勃地想要征服中原，想必是受了这老家伙不小的影响。
若是有机会的话，必然是留他不得。
正在邵曦与白锦卿说话之际，陆修文来到了二人近前。
邵曦和白锦卿一见陆修文走过来，连忙起身施礼问好。
不管怎么说，陆修文都是他们的学长，又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场合，绝不能表现得太过随意。
陆修文也是正儿八经地对着他们二人回礼，在这种公开的场合稍有不慎做得不好，便会有人借题发挥，百般诟病。
所以就算是做样子，也不得不如此。
陆修文笑着对二人问道：“一切都准备得可还妥当？今日可非比寻常，万不可出什么岔子，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我会及时提醒你们。”
邵曦和白锦卿又一同向着陆修文行礼。
白锦卿说道：“让学长费心了，我看学长入席之处离我们不远，倘若我们有做得不妥之处，到时还请学长给我们个眼色。”
陆修文轻轻拍了拍白锦卿的肩膀，点头答应道：“放心吧！若真有什么事我必会出面相助你们。
“你们此次出使为的便是今日，既然恩师对你们寄予厚望，我理当尽力相助。”
三人正说话之际，邵曦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了左相柯子彦和右相秦文政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于是轻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陆修文和白锦卿二人。
他们两个也立马反应了过来，还未等柯子彦和秦文政走到近前，三人便主动迎了上去，以陆修文为首一同对着这左右二相躬身施礼。
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年纪上，这二人都有资格受他们这一礼。
柯子彦抬手扶了陆修文一下。
笑着说道：“陆先生不必客气，你是太子殿下的先生，又是我东穆国的名士，将来说不准也会官居太傅，见到我们二人不必行此大礼。”
陆修文表现得十分谦逊，恭恭敬敬地对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回道：“两位相国大人高看草民了。
“草民有幸能教太子殿下读书，那是草民的荣幸，至于什么太傅之职草民从未想过，二位相国大人实在是抬举草民了。”
一旁的秦文政哈哈一笑，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开口说道：“陆先生不必谦虚，你的学识、见识我们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就冲你是当世大儒白鼎公的门生这一点，前途便不可限量！
“我听闻此次出使我朝的景元帝国使臣和副使都是你的同窗，不知可是这二位？”
说着，秦文政与柯子彦二人的目光同时都看向了邵曦和白锦卿。
陆修文见秦文政问起，连忙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景元帝国使臣邵曦邵大人，而这位是副使白锦卿白大人。
“他们都是我在白鹭书院的同窗学弟，此次特地率领使团来我朝为太后贺寿，还请二位大人多多关照。”
柯子彦和秦文政对着邵曦与白锦卿打量了一番后，二人同时拱手与邵曦他们两个见礼。
虽然他们二人身份极高，可是面对邵曦这个景元帝国的使臣，外交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柯子彦目光始终停留在邵曦身上。
口中客气道：“早就听闻此次前来我朝出使的使臣邵大人乃是景元帝国圣上亲封的麒麟才子，要说关照我们二人实在不敢当。
“不过邵大人如此年轻便能得贵国圣上的器重，实在是难能可贵！果然白老先生的门生皆为杞梓之才。
“今日一见，二位使臣大人当真是年少有为，气宇不凡！本相也预祝二位大人此次出使顺利，能为太后的寿辰典礼增光添彩。
“也感谢贵国圣上的美意，希望两国间再无分歧和战事，携手共创这天下的太平盛世。”
邵曦和白锦卿也连忙对着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回礼。
同时邵曦也谦虚道：“相国大人夸奖了，晚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怎比二位相国大人几十年如一日，对于贵国来说可谓劳苦功高，晚辈还要向两位大人多多求教。
“此次我们奉我朝圣上之命前来为太后她老人家贺寿，也是有意借此机会能与贵国修为友邦，今后再无战事。
“以使两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共享盛世，可说是与二位相国大人不谋而合，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支持和关照。”
柯子彦闻言也是爽朗一笑，点头道：“想不到你等年纪轻轻便已心系天下，实在难得，果然不愧是白老先生的门生！
“你们在济州城的这段日子若有何需求只管来找我们二人，我等定当尽力而为。”
邵曦和白锦卿再次躬身对着柯子彦和秦文政两个人施了一礼。
“晚辈在此先谢过两位相国大人。”
几人虽是初次见面，可邵曦与白锦卿给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留下的印象却十分的不错。
虽然之前因为进城之事邵曦戏耍了礼部，可在柯子彦看来，这也正是邵曦的不凡之处。
一个外邦使臣在敌国都城之下，竟能逼得礼部上下不得不低头认错，足可见其胆识和手段。
这样的人，能结交最好就不要去得罪。
正在几人相谈之际，忽闻殿前太监高声宣布道：“圣上驾到！太后、皇后、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这一嗓子，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百福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地回到殿中自己的位置上。
之前有说有笑的王公大臣们此刻也都是一脸的严肃，两眼紧盯着大殿的主位。
片刻后，大殿主位的屏风后出现数道身影，第一个走出来的便是东穆国的当今圣上百里野林。
只见他身材魁梧，双目有神，五缕长髯垂于胸前，身着明黄的龙袍，头戴金色龙冠，看上去颇有帝王之威。
只是邵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狠戾与狡诈，一看就知道是个难对付的人。
此时他虽然面带微笑，可是笑容中总让邵曦感觉到有着几分阴险，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走到殿上，向殿下众人扫视了一眼，便一撩袍子坐在右手边，并未开口说话。
紧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的便是太后、皇后和太子百里佳木。
太后这个九十岁的老太婆在皇后和百里佳木二人的搀扶下，拄着手中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自屏风后转了出来。
虽然已有九十高龄，头发也已经全白了，但是太后看上去却依旧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
尽管看上去腿脚已经有些不太方便了，可仍然显得颇具威严。
太后在身旁皇后和太子百里佳木的搀扶下也走到大殿之上，同样是停下脚步对着殿下的众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百里野林也连忙起身作搀扶之势，其实这就是做做样子，有皇后和太子在根本就用不着他伸手。
不过为了在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以及各国使臣和民间名士面前展现自己的孝道，这个样子还是不得不做的。
邵曦趁此机会特意偷偷多看了皇后两眼，虽生得并不如长公主百里晴那般令人惊艳，却也端庄秀丽。
尽管衣着华丽，也难掩其清雅的气质，只不过眉宇间似乎始终都有着那么一丝忧郁。
能看出这些并不是因为邵曦的眼光有多么毒辣，而是因为他之前便从百里晴那里得知了皇后如今的危机感。
有了这先一步的了解，他自然也就能从皇后的身上看出更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今日的百里佳木也是一身明黄的蟒袍，头戴紫金缨冠，加上他一直以来身为东宫之主的气质，今日看上去更显得气宇轩昂。
百里野林和皇后、太子将太后扶到上位落座，也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百里野林身旁的殿前太监对着殿下的众人高呼一声“跪——！”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闻声而跪，口中齐声呼道：“参见圣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祝太后仙福永享，万寿无疆！”
这套辞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不会有人说错。
这大殿内山呼海啸的气势让太后看了十分开心，抬起手对殿下众人招了招手。
笑呵呵地说道：“都起来吧！今日本宫寿辰是个高兴的日子，众位爱卿都不必像平日里那般拘束。”
虽然太后这么说了，可这大殿之上真正做主的人其实仍是当今圣上百里野林，所以众人并未敢立马起身。
百里野林见状，对着大殿之下的所有人说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今日是母后寿辰，无论何事都依母后之言。
“众位爱卿，各国使臣都不必拘束，请入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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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都是表面的礼节，前来给东穆国太后贺寿的这些使臣大都来自与东穆国关系较好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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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卿闻言点了点头，仔细朝着王公大臣所聚集的方位看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拉了拉邵曦的衣袖。
指着远处正在与姜春山谈笑的二人说道：“那两个便是东穆国的左相柯子彦和右相秦文政。
“如今东穆国内文臣以他二人为首，力主与我朝和谈，也是大将军尉迟贤武在朝堂上最大的对手。”
邵曦顺着白锦卿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柯子彦、秦文政二人正与姜春山相谈甚欢，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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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对外的政见上跟柯子彦和秦文政这左右二相意见相左，但在平日里也不得不站在文臣这一边来维护文臣的利益。
“否则两面都得罪了，他岂不弄得里外不是人？”
邵曦听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说白了不就是个骑墙派？左也是他，右也是他，哪头得势他都能占到好处。
“这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这种人简直是文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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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一直这样煽动下去，长此以往不仅对东穆国不利，也对周边各国产生极大的威胁。”
邵曦心说，这不就是搞民粹和扩张吗？当年某些发动战争的家伙用的就是这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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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邵曦与白锦卿说话之际，陆修文来到了二人近前。
邵曦和白锦卿一见陆修文走过来，连忙起身施礼问好。
不管怎么说，陆修文都是他们的学长，又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场合，绝不能表现得太过随意。
陆修文也是正儿八经地对着他们二人回礼，在这种公开的场合稍有不慎做得不好，便会有人借题发挥，百般诟病。
所以就算是做样子，也不得不如此。
陆修文笑着对二人问道：“一切都准备得可还妥当？今日可非比寻常，万不可出什么岔子，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我会及时提醒你们。”
邵曦和白锦卿又一同向着陆修文行礼。
白锦卿说道：“让学长费心了，我看学长入席之处离我们不远，倘若我们有做得不妥之处，到时还请学长给我们个眼色。”
陆修文轻轻拍了拍白锦卿的肩膀，点头答应道：“放心吧！若真有什么事我必会出面相助你们。
“你们此次出使为的便是今日，既然恩师对你们寄予厚望，我理当尽力相助。”
三人正说话之际，邵曦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了左相柯子彦和右相秦文政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于是轻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陆修文和白锦卿二人。
他们两个也立马反应了过来，还未等柯子彦和秦文政走到近前，三人便主动迎了上去，以陆修文为首一同对着这左右二相躬身施礼。
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年纪上，这二人都有资格受他们这一礼。
柯子彦抬手扶了陆修文一下。
笑着说道：“陆先生不必客气，你是太子殿下的先生，又是我东穆国的名士，将来说不准也会官居太傅，见到我们二人不必行此大礼。”
陆修文表现得十分谦逊，恭恭敬敬地对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回道：“两位相国大人高看草民了。
“草民有幸能教太子殿下读书，那是草民的荣幸，至于什么太傅之职草民从未想过，二位相国大人实在是抬举草民了。”
一旁的秦文政哈哈一笑，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开口说道：“陆先生不必谦虚，你的学识、见识我们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就冲你是当世大儒白鼎公的门生这一点，前途便不可限量！
“我听闻此次出使我朝的景元帝国使臣和副使都是你的同窗，不知可是这二位？”
说着，秦文政与柯子彦二人的目光同时都看向了邵曦和白锦卿。
陆修文见秦文政问起，连忙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景元帝国使臣邵曦邵大人，而这位是副使白锦卿白大人。
“他们都是我在白鹭书院的同窗学弟，此次特地率领使团来我朝为太后贺寿，还请二位大人多多关照。”
柯子彦和秦文政对着邵曦与白锦卿打量了一番后，二人同时拱手与邵曦他们两个见礼。
虽然他们二人身份极高，可是面对邵曦这个景元帝国的使臣，外交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柯子彦目光始终停留在邵曦身上。
口中客气道：“早就听闻此次前来我朝出使的使臣邵大人乃是景元帝国圣上亲封的麒麟才子，要说关照我们二人实在不敢当。
“不过邵大人如此年轻便能得贵国圣上的器重，实在是难能可贵！果然白老先生的门生皆为杞梓之才。
“今日一见，二位使臣大人当真是年少有为，气宇不凡！本相也预祝二位大人此次出使顺利，能为太后的寿辰典礼增光添彩。
“也感谢贵国圣上的美意，希望两国间再无分歧和战事，携手共创这天下的太平盛世。”
邵曦和白锦卿也连忙对着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回礼。
同时邵曦也谦虚道：“相国大人夸奖了，晚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怎比二位相国大人几十年如一日，对于贵国来说可谓劳苦功高，晚辈还要向两位大人多多求教。
“此次我们奉我朝圣上之命前来为太后她老人家贺寿，也是有意借此机会能与贵国修为友邦，今后再无战事。
“以使两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共享盛世，可说是与二位相国大人不谋而合，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支持和关照。”
柯子彦闻言也是爽朗一笑，点头道：“想不到你等年纪轻轻便已心系天下，实在难得，果然不愧是白老先生的门生！
“你们在济州城的这段日子若有何需求只管来找我们二人，我等定当尽力而为。”
邵曦和白锦卿再次躬身对着柯子彦和秦文政两个人施了一礼。
“晚辈在此先谢过两位相国大人。”
几人虽是初次见面，可邵曦与白锦卿给柯子彦和秦文政二人留下的印象却十分的不错。
虽然之前因为进城之事邵曦戏耍了礼部，可在柯子彦看来，这也正是邵曦的不凡之处。
一个外邦使臣在敌国都城之下，竟能逼得礼部上下不得不低头认错，足可见其胆识和手段。
这样的人，能结交最好就不要去得罪。
正在几人相谈之际，忽闻殿前太监高声宣布道：“圣上驾到！太后、皇后、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这一嗓子，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百福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地回到殿中自己的位置上。
之前有说有笑的王公大臣们此刻也都是一脸的严肃，两眼紧盯着大殿的主位。
片刻后，大殿主位的屏风后出现数道身影，第一个走出来的便是东穆国的当今圣上百里野林。
只见他身材魁梧，双目有神，五缕长髯垂于胸前，身着明黄的龙袍，头戴金色龙冠，看上去颇有帝王之威。
只是邵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狠戾与狡诈，一看就知道是个难对付的人。
此时他虽然面带微笑，可是笑容中总让邵曦感觉到有着几分阴险，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走到殿上，向殿下众人扫视了一眼，便一撩袍子坐在右手边，并未开口说话。
紧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的便是太后、皇后和太子百里佳木。
太后这个九十岁的老太婆在皇后和百里佳木二人的搀扶下，拄着手中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自屏风后转了出来。
虽然已有九十高龄，头发也已经全白了，但是太后看上去却依旧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
尽管看上去腿脚已经有些不太方便了，可仍然显得颇具威严。
太后在身旁皇后和太子百里佳木的搀扶下也走到大殿之上，同样是停下脚步对着殿下的众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百里野林也连忙起身作搀扶之势，其实这就是做做样子，有皇后和太子在根本就用不着他伸手。
不过为了在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以及各国使臣和民间名士面前展现自己的孝道，这个样子还是不得不做的。
邵曦趁此机会特意偷偷多看了皇后两眼，虽生得并不如长公主百里晴那般令人惊艳，却也端庄秀丽。
尽管衣着华丽，也难掩其清雅的气质，只不过眉宇间似乎始终都有着那么一丝忧郁。
能看出这些并不是因为邵曦的眼光有多么毒辣，而是因为他之前便从百里晴那里得知了皇后如今的危机感。
有了这先一步的了解，他自然也就能从皇后的身上看出更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今日的百里佳木也是一身明黄的蟒袍，头戴紫金缨冠，加上他一直以来身为东宫之主的气质，今日看上去更显得气宇轩昂。
百里野林和皇后、太子将太后扶到上位落座，也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百里野林身旁的殿前太监对着殿下的众人高呼一声“跪——！”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闻声而跪，口中齐声呼道：“参见圣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祝太后仙福永享，万寿无疆！”
这套辞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不会有人说错。
这大殿内山呼海啸的气势让太后看了十分开心，抬起手对殿下众人招了招手。
笑呵呵地说道：“都起来吧！今日本宫寿辰是个高兴的日子，众位爱卿都不必像平日里那般拘束。”
虽然太后这么说了，可这大殿之上真正做主的人其实仍是当今圣上百里野林，所以众人并未敢立马起身。
百里野林见状，对着大殿之下的所有人说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今日是母后寿辰，无论何事都依母后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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