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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大会(四)

    两人也赶紧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只觉腹中一阵暖意升起,伴随着酒香、梅香,说不出的舒服轻松,两人放下酒碗大赞道:“好酒!”

    梅老闻言抚须大笑:“哈哈哈哈,老朽好久没有与人对饮了,咱们今天就不醉不归!”说罢,再与两人斟满。

    三人再干一碗,八戒放下酒碗问到:“梅老在此地多久了?”

    梅老道:“老朽早年间也曾游历三界,后到此地之后就再也没有数过日子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在此地多久了!”

    两人闻言均知眼前老人必不寻常!

    梅老哈哈笑道:“哈哈哈哈,不说这些了,来,干了!”

    三人一饮而尽,随即相视哈哈大笑,随后三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一坛已尽,梅老又搬出一坛,并且还拿出几碟花糕点心作为下酒菜,吕洞宾对点心无甚兴趣,只顾喝酒,八戒却大喜过望,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将其一扫而空!梅老指着八戒道:“好你个猪八戒,老朽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家底,结果你一盏茶的时间就给我挥霍一空,该罚!”说罢又给八戒满上,“至少得罚三碗!”

    八戒端起酒碗道:“罚就罚,罚的越多越好!”说罢仰头就饮!此言又引得三人一阵欢笑!

    三人在这草亭之中直喝得兴致高涨,不知今夕是何年,地上已经有四五个空坛子了,三人也仅有微醺之意,吕洞宾望着亭外寒梅怒放、大雪纷飞,突来兴致,“如此寒梅傲雪,老友美酒,怎能无剑!”

    说罢剑指一并,喝到:“剑来!”

    只见背后宝剑锵然出鞘,直飞出草亭,在空中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又向草亭飞来,吕洞宾哈哈一笑,一拍桌子,自草亭中飞身而出,在空中一把接住飞回的宝剑,落在空地之上,顺势便舞起剑来!

    八戒与梅老两人就边喝酒边看着吕洞宾舞剑,吕洞宾不愧“剑仙”之名,一把宝剑在他手中变化万千,婉若游龙、翩若惊鸿!时而如大河滔滔,奔流不息;时而如小桥流水,温柔缱绻;时而如千军万马,势若奔雷;时而如画笔描眉,妙至毫巅!剑随意至,意由心发,虽是人所为之,却似自然天成!恰似雕工琢美玉,好比文客染水墨,耳闻凤凰鸣九霄,却是神仙舞剑来!此剑只应天上有,人间何能赏仙剑!

    八戒与梅老两人此时早已忘却了周身一切,只端着酒碗看得入了迷!只见剑光霍霍,人影纷飞,吕洞宾忽然跃上树梢,踩着梅枝继续舞剑,看似风卷残云,实则未伤半朵梅花,甚至树枝动也没动一下!

    只见吕洞宾哈哈大笑,“呛”地一声,宝剑归鞘,人如飞鸟一般飞回座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大笑道:“快哉,快哉!哈哈哈哈哈……”

    八戒、梅老二人此时才回过神来,再去喝酒才发现碗中之酒早已冷若冰霜!梅老连忙又去搬出一坛温酒!

    梅老笑道:“哈哈哈哈,好一个酒中剑仙!今日有吕纯阳这雪中剑舞,今日之酒方才圆满无缺,哈哈哈哈,来,再干!”

    三人各自满上,捧杯再干。八戒道:“怪不得弥勒佛老说我老猪是福将,今日竟然有福同时喝到梅老之美酒、见到‘剑仙’之剑舞,岂不是三界之中最大的福气?”

    两人闻言纷纷指着八戒摇头大笑。

    此时雪花渐渐小了下来,看样子一会儿便停,只闻数声清啸,四五只仙鹤自远方飞来,落到亭外空地之上,只见这些仙鹤比普通丹顶鹤、白鹤都要大上许多。

    梅老道:“这是我平日里喂养的几只仙鹤,方才定是在外面玩耍,此时眼看天色将黑,才知道回来,调皮得很!”那几只仙鹤闻言对着梅老尖叫了几声,梅老见状道:“看看,还敢顶嘴,真是平时被我骄纵惯了!”

    八戒两人笑到:“梅老你这也算是‘梅妻鹤子’了,真叫人羡慕呀!”

    梅老闻言也抚须微笑。

    三人又喝过一轮,吕洞宾道:“圣使,天色已晚,我等明日还要参加百花大会,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八戒道:“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确实该回去了!”

    于是两人起身对梅老拱手道:“多谢梅老美酒招待,待百花大会落幕,我等改日再来拜访!”

    梅老道:“哈哈哈,今日与两位同饮,确是老朽数百年来难得之经历,老朽随时欢迎二位再来!”

    二人再施一礼,循原路而回。两人踏雪而行,便聊便走,不曾想来时脚印已被大雪覆盖,酒劲儿又渐渐涌了上来,原来梅老这酒喝时并不见威力,但是后劲儿却极大,饶是八戒两人酒量极大,此时也有些晕头晕脑,因此两人渐渐互相搀扶着走,却辨不清东南西北,走了半天也没找着来路,依然在这百里梅林中兜兜转转!

    这时八戒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吕洞宾也被带倒在地,两人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这时酒劲儿更大,两人干脆就躺在这茫茫雪地之中呼呼大睡起来!

    突然一声鹤唳传来,一只巨大的仙鹤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边,那仙鹤用嘴拱了拱两人,只见两人一动不动,鼾声如雷,又仰头清啸一声,腾身飞走了。

    原来梅老也想到两人可能找不到出路,但是自己也犯了酒劲儿,因此吩咐仙鹤来为两人引路,不想两人此时已经睡着!

    过了一会儿,那只仙鹤从再次出现,但是这次它身后却跟着数人,为首一人,样貌丑陋邋遢,跛足拄拐,背后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正是八仙之首——上仙铁拐李,其余几人形貌各异,自然是汉钟离、蓝采和、韩湘子、何仙姑、曹国舅以及张果老!

    一鹤七人从空中落在两人面前,铁拐李拄着铁拐走到两人面前嗅了嗅鼻子道:“好大的酒味,这俩人忒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叫我们!”

    汉钟离摇着蒲扇道:“话说这吕洞宾怎么跟天蓬元帅搞到一块儿去了?”

    何仙姑嗔道:“别光顾着说话,赶紧把人扶起来呀!”

    铁拐李道:“他们都是神仙之体,还怕冻着他们?”

    何仙姑道:“冻着肯定不会,只是他们两个均是三界上仙,醉卧在这冰天雪地里成何体统?”

    众人一听纷纷称是,连忙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扶起,铁拐李对那仙鹤拱手道:“多谢鹤兄告知此事,我等不尽感激!”

    那仙鹤仰头鸣叫两声,转身飞走了。

    张果老道:“不如将两人放在我的毛驴背上,将他二人驮回去。”

    铁拐李道:“不妥,被人看到他们竟被毛驴驮着,二人脸面以后往哪儿放呢,还是一人一个,背回去吧!”蓝采和、韩湘子两人一人一个,将八戒、吕洞宾二人背起,驾起祥云,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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