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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殿翁

    殿翁,原名冯殿威,是冯玉华的父亲,同时也是王琁的外祖父。

    在王琁的记忆深处,满怀对外祖父的无限怀念。

    殿翁生于1905年,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地主家庭,同一时期,延续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即将落下帷幕,外有帝国主义列强侵略,内有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可谓是内忧外患,兵荒马乱。

    殿翁是家里长孙,因为家道殷实,早早便给请了私塾先生,读过几个月书,认识不少字。有句古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大概在殿翁10岁左右,同族的大姑联合家里一个赌棍叔叔,两人偷偷将家里的田契、家产变卖殆尽,短短几年间偌大的家业消耗一空,家里经济情况每况愈下、入不敷出,渐渐变得贫困潦倒,殿翁的父母也在家族内耗中因病去世,随后殿翁便跟随大伯一家生活。

    当时有一句谚语盛传:‘山东出响马,河南出蹚将’,殿翁所在的区域可以说是蹚将横行。

    “蹚将”是当地方言,顾名思义就是土匪。这个称呼形成于晚清至民国年间,在土匪活动频繁的豫西南山区,常年流动着一支数量庞大的青年农民打工队伍,在当地被称为“蹚匠”。一旦没有活干,无所事事,成群的蹚匠极易聚集变成土匪,因此土匪在当地也被统称为“蹚将”。

    大概在殿翁11岁的时候,有一次蹚将突然跑庄上抢掠,一家子都慌忙躲藏,殿翁的大娘藏在牛栏深埋柴火的石槽下,殿翁的大伯四肢紧贴床板藏于床下,弟弟妹妹们也都藏到了土灶的地洞里;殿翁也非常害怕,慌乱中寻找地方藏身,刚钻进床下,抬头就看到了大伯,殿翁心想总不能被一窝儿端吧,情急之下只能是另觅藏身之处。看来看去,只能拿起秸秆盖着脑袋跳到墙角的大缸里躲着。

    当时的蹚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见东西就抢,抢不到东西就捆人,把人从庄上捆到山上的寨子里,再递信儿给家里人,让家里人拿钱赎人,有家底儿的,被抓走还能赎回来;没钱的穷人家,多数情况会被蹚将虐杀。

    当天也是事发突然,还没等殿翁藏好,就被赶来扫荡的蹚将一把从缸里拎了出来,来人围着草屋搜刮了好一阵儿,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将殿翁用绳子捆了带走。当时正值隆冬腊月,路上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一个11岁的孩子,身穿破烂衣衫,光着脚,徒步几十里山路,被一群蹚将押解到南山寨子。

    山寨的规矩每进一批新人,匪首都会挨个盘问家世、住址,以方便后期勒索钱财。殿翁站在人群中间战战兢兢的等待盘问。

    “恁家搁那儿里?家里还有啥人?”匪首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不紧不慢的询问着。

    “桥头,张庄儿的,爹娘头两年死了,家里没啥人了。”殿翁略显惊恐的回答。

    “啥?桥头张庄儿?妈了个巴子,一群小鳖孙儿,绑人绑到俺老家了?”只见匪首并不给小弟解释的机会,啪-啪-啪给了领队的蹚将几个巴掌。

    转过身匪首脸色和善许多:“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了,让你受委屈了。”边说边让手下的小弟给这个同村儿的孩子拿来棉衣、草鞋穿上,又给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款待一番。

    次日清晨,雪停了,天也放晴,匪首反复嘱咐小弟,一路将殿翁护送回家。

    经此一遭,可谓是大难不死,也即将开启他不凡的一生。

    那个年月战火连连,到处都在征兵抓壮丁,殿翁也不例外,加上个子又高,身体健壮,16岁就被征兵入伍,进了豫西国军部队。用殿翁的话来说,民国那会儿,当兵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填饱肚子,同时能挣点响银,补贴家用。

    部队里边多数是愣头青,识字的人并不多,殿翁头脑聪明、眼疾手快、过目不忘、沟通能力极强。虽然只是读了几个月私塾,但是大部分汉字已经能够流利书写。凭借一手好字,得到了领导的赏识,第一次入伍,未满3月,殿翁就由一个普通的士兵荣升一等兵。在随后的入伍生涯中,殿翁也参与过重要官员的保卫工作,可以说枪林弹雨各种险境也都见识过。

    经过几年历练,殿翁从一般的士兵逐步调升为负责重大活动的协助人员,1925年初春,殿翁因为工作变动被遣往北京执行任务,他所接到的第一份任务是保障汪先生在京的个人安全。在为期4个月的任务执行期,殿翁深受直属领导陈主任的器重,同时陈主任在工作和人际关系的处理中也很大程度上给予他启发。渐渐的,殿翁已然把他当作亦师亦友的知己。

    1925年4月,殿翁与陈主任一起参加了汪先生在云居寺出游的安保工作。

    云居寺依山而建,全部建筑分为南、中、北三部分,主要殿阁分布集中在中轴线上,殿翁此次的安保工作重心就在毗卢殿、舍利塔和藏经阁。在汪先生到达前两小时,殿翁已与陈主任一起将寺庙各处查访一边,负责接待的主持、和尚均已一一通知安排,上午9时左右,汪先生的车缓缓驶向寺庙,主持、僧人一行人等早早的在寺庙门口静候。

    车门开启,一位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中年男士从车内稳健走出,身后跟着一个手拿黑色公文包,戴着水晶眼镜秘书模样的年轻男子,两人的后边还跟着十几名卫兵,一群人正向庙门方向走近。

    主持看到有人下车,紧跟着上前行礼:“汪先生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里边请。”

    汪先生上前回礼:“有劳大师。”

    说罢一众人来到前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字“千年古刹”,径直方向便是云居寺的主殿毗卢殿,店内供奉着毗卢遮那佛,经书有言,佛有三身,即:应身、报身和法身,此殿所供奉的毗卢遮那佛就是法身佛,又名大日如来。该佛像是明朝时期铸造的紫铜佛像,历史悠久,宝象庄严。

    汪先生踏入佛殿后,先是跟随主持指引上香理佛,礼毕,汪先生注意到佛像眼睛下方有不明液体滑落,甚是奇怪。

    其实在场的陈主任,在刚刚踏入殿内之时,已经率先觉察到了佛像面部的异常,赶忙使了个眼色给殿翁,殿翁会意,迅速出殿,带上两个人,拿着枪警觉的从侧门轻声上楼,仔细检查一圈,楼上并无异常,只是房梁刷新,有朱漆滴落,可能是顺着地板缝隙滑落到佛像。

    殿翁确认无误后,便飞快走近陈主任身边,在汪先生礼佛之际已将情况如实告知。

    汪先生理完佛,很自然的观详佛容,一番诧异后,便问及主持,此时主持并不知情,也是一脸错愕,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陈主任赶忙上前一步,走到汪先生身旁:“汪先生,金佛洒泪,古今罕见,看来是佛祖显灵了,您今日所求之事必将如愿以偿啊。”

    主持连忙上前咐和:“善哉善哉,陈施主所言极是。”

    汪先生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情大悦,随即微笑着走开了。

    随后主持带着众人穿过松柏古径,来到寺院的至高点,这里银杏与菩提环绕,给庭院凭添了几分清幽,紧接着一行人等参观了后院佛塔所供奉的舍利。因为汪先生素喜收集古书,主持便一路陪同,来到了藏经阁,并根据汪先生的收藏喜好挑选了几本经书作为赠礼。

    整个行程虽然开头出了一点小插曲,整体还算圆满顺利,临走前,汪先生还特意嘱咐秘书给寺院供奉香火钱。

    陈主任和殿翁将汪先生送走后,正准备驱车离开,只见主持紧跟陈主任来到车边,合掌行礼:“今日之事,多谢陈施主从中圆和解围。”

    陈主任赶忙回礼:“大师您客气了,助人助己,两全而已。”

    此时主持已从身旁小和尚手里拿出礼盒呈给陈主任:“此乃寺中菩提所制手串,一点心意,聊表谢意,还请施主笑纳。”

    陈主任接过盒子,随后便与主持话别离开。

    车子开走后,殿翁心中仍是不解,便问起陈主任为何不把殿内发生的事情具实说出?陈主任打开礼盒,把玩手串,不紧不慢的聊了起来:“你还年轻,有些事儿得需要时间慢慢懂。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话说武则天在称帝之前,曾一度被贬至感业寺出家为尼,一天夜里,她在佛堂专心礼佛,忽见佛像面部有血泪滑过。此时的武则天因境生情,笃定是自己的境遇感动佛祖,使佛祖显灵,于是立志要走出感业寺,重回大唐王朝的权力核心。

    多年后,武则天心愿已满,盛装出游,重回故地,主持与小沙弥负责侍奉娘娘礼佛,武则天便将奇遇讲述给主持,小沙弥一听,眼神惊恐,若有所思的看向主持,主持却从容镇定,笑答:“娘娘洪福齐天,必有真佛护体,善哉、善哉。”

    武则天闻言大喜,不仅下旨为大佛重塑金身,还对寺内一众僧侣厚加赏赐。

    武则天一行人走后,小沙弥甚为不解:“师傅,我记得前几年在这楼上,有几个不守寺规的僧姑曾偷偷将后院的耕牛杀了分肉卖给外边的商贩,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有牛血从楼上渗漏,难不成此前有被娘娘碰到?师傅,您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什么不将实情禀告娘娘?”

    主持微笑着摸了摸小沙弥的头:“与其吐露实情,不如三缄其口,让人有所希望。更何况娘娘功德圆满贵为皇后,执掌生杀大权,此事一旦说破,寺院难免会因管理不善再获他罪,何不顺应圣心?佛境、人境 、 情境,三境合一,此乃天意,无需多言。”

    对于师傅的机变,小沙弥不禁心生敬佩,同时也感慨万千。血泪并非是佛祖怜悯显灵,而是另一种杀戮的残酷降临。”

    故事讲完,陈主任放下手串,意味深长的看向殿翁:“殿威,有些事儿,贴合心意即可,不必深究,;一旦深究,对你,对我,对整个寺院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儿,心里明白就行了。”

    殿翁此次在京的任务执行身份,原本属于内部借调,后因倍受陈主任赏识,直接破格录用,提升为陈主任的助理。

    1925年随着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病逝,党内结构也发生了巨大变化。1930年初,为了争夺中央统治权,汪精卫联合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地方实力派发起挑战蒋介石南京中央政府及国民党中央会议的内战,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此时拥有军事背景的陈主任奉命调往前线支援,并擢升为中校,殿翁以副官身份一路跟随。

    在赴任的途中,陈中校异常沉默,很少说话,又总是愁眉不展。

    当天夜晚,刚到驻军营地,陈中校单独将殿翁叫到办公室:“殿威,你跟随我也有几年光景,现今战事并不明朗,阎锡山、冯玉祥等军阀势力远远在我军之上,随时都可能命悬一线,借这个时间,你给家里提前写封信,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安排人到你老家送了些钱,家里还有什么需要嘱托的一并嘱咐,万一不测,家人还有个念想。”

    殿翁心情沉重,嘴唇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中校,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知遇之恩,逢年过节您都没少照顾我,殿威自幼是个孤儿,除了大伯一家,您就是我最亲的人,家里您已经帮忙照应了,我这光棍儿一个没什么遗憾,跟着大哥您一起干就完了,没什么好嘱咐的。”

    殿翁说罢举手行礼,庄重而肃穆。

    陈中校拍了拍殿翁的肩膀,先让他下去休息。

    接下来连续几天,殿翁不间断的陪同中校参加作战会议,终于在一周后内战开起。在将近半年的残酷作战中,殿翁一度英勇过人,有几次险些丧命。

    有一次营地连续被冯玉祥的大军围困一个多月,为了解决粮草问题,陈中校不惜杀出一条血路,以解燃眉之急。营地周围炮火连天,到处是敌军穷凶极恶厮杀的枪声,只见躲在树下的敌人正在朝着陈中校开枪,殿翁一个猛扑将中校掩护在地,自己右肩身中数枪。瞬间鲜血染红了衣裳,此时敌军越来越多,四周灿烂的晚霞似乎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殿威、殿威,你快醒醒,你不能倒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你死!”中校一边撤下衣衫给殿翁包扎止血,一边拍着他的脸庞。

    “大哥,你快走,别管我了,只要你杀出重围,营地里的兄弟们才有盼头,大哥你快走......”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殿翁昏了过去。

    四周的战士们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被射杀,如同杀红眼一般,殊死搏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峰增援火速赶到,所有战士齐心协力全歼了敌军围截的小分队。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殿翁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肩膀四周也被缠上了绷带,床边坐着一脸焦急的中校。

    “醒了,醒了,兄弟你终于醒了!”少帅一脸惊喜,军医也急忙赶来给殿翁检查。

    一旁的士兵关切的说:“兄弟,你可真是命大,中校疯了似的一路把你扛回来,还好救治及时。”

    殿翁此刻内心激动的喘了着粗气儿:“大哥,谢谢你。”

    中校仍旧是一脸激动:“兄弟,别说傻话,没你挡这一枪,我早没命了,哥欠你一条命。”

    也正是这过命的交情,让彼此双方产生了更为强烈的信任。

    1930年年底,历时将近半年的内战即将落下帷幕,此次中原大战,双方共计伤亡30余万人,国军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终险胜。

    战争胜利后,论功行赏,陈中校荣升少校,殿翁因临危不乱、救援有功被赏赐一箱金银宝物。

    陈少校将沉甸甸的礼箱递给殿翁:“殿威,这是你应得的,来打开看看。”

    殿翁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下,里边装了不少金银首饰还有珠宝眼镜之类,殿翁并没有接过箱子,而是从里边取出了一副玳瑁镜架的水晶眼镜,又将箱子合上推给了陈少校。

    陈少校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殿翁擦了擦眼镜,试戴在鼻梁上方:“大哥,东西我留一件,其它您收下。世人皆爱财,我也一样,但是我对钱没有执念。俗话说得好,一念起万年除,一念定乾坤生。大哥您刚刚荣升少校,上下级都少不了打点,得有自己的人和队伍,眼下正是用钱的地方。兄弟的就是大哥的,还请大哥不要推辞!”

    陈少校略显吃惊,也不在推脱接过了箱子。

    随后的几个月里,陈少校所管理的队伍不断壮大,士兵个个英勇神武,逐渐成为了作战部署的中坚力量。

    1931年9月18日夜,盘踞在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按照精心策划的阴谋,由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日本修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中国东北军北大营。次日,日军侵占沈阳,又陆续对东三省发起进攻。

    9月19日上午,陈少校接军委指令,前往东北支援,电文批注:攘外必先安内,只防守,不主攻。

    军委不抵抗的指令下达后,仿佛预示着这支先头部队的命运即将变得暗淡无光。

    部队火速赶往东北,所面临的形势异常惨烈,沈阳已被日军占领,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在眼皮子底下,东三省俨然沦为了日本的殖民地。

    一日,部队在坚守阵地的同时,巧遇白云观下山云游的三个道士,烽火连天中,三名道士正在掩护一群流民,正与成群蜂拥而至的日均展开厮杀。

    正所谓:“盛世道士上山,乱世道士下山”,作为中国本土的自有教派,无论在任何时期,任何情况下 ,道教一直秉承着济世爱国情怀,不争名利,亦不畏国难。

    远远望去逃奔的难民和道士们逐渐被逼退至陈少校驻扎的营地附近,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日军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由最初原距离的大面积机枪扫射,转变为近距离持刀行凶,毫无人人性可言。

    眼看护围的道士逐渐被砍杀殆尽,此刻,没有一个士兵愿意看到自己的国人被日寇残杀,驻地内部的士兵心如活灼,不顾守门警卫的阻拦成群冲出营地,殿翁察觉到事出紧急,赶紧尾随陈少校跑了出去。

    此时警卫还在阻拦,殿翁拿起手枪一把顶着警卫的脑门,警卫哆嗦的说着:“少校,上级有令,只守不攻,更何况日军的数量远超我军十倍,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少校三思。”

    陈少校眼神示意殿翁,随后谨慎的将手枪移开,最后目光严肃且急切的直视警卫:“你给我听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出了事儿老子担着。”

    一群人便在陈少校的带领下,奋勇拼杀。子弹在空气中的冲击声、四周炮弹的爆破声、围困军民的嘶喊,回荡在这片土地,鲜血侵染着大地。不知何时殿翁也被强大的炮弹冲击力炸晕。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抬头遥望已经是尸横遍野。

    殿翁只是炸晕后受了些皮外伤,他摇摇晃晃的站起,四处搜寻着陈少校,只见陈少校满脸鲜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远处树干上还挂着一个残缺的手臂,殿翁一个就一把抱住陈少校,一边焦急的呼喊:“少校、少校、你醒醒啊少校......”

    少校闭上的了双眼,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殿翁心情异常沉重,他打开少校的上衣口袋,里边是一只钢笔,同时放着妻子和儿子的合照,他小心翼翼的将少校生前的遗物收藏起来,在树旁挖了一个简单的墓穴,取下树梢挂着的断臂,将少校埋在树下。

    陈少校,这个他一路跟随多年的战友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在战场上,任何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的残酷,可想而知。

    随后,殿翁凭借陈少校生前告知的口令,顺利离开,并将陈少校牺牲的噩耗一并送回他在绍兴的老家。

    殿翁深知,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和平对于国人来讲是多么的可贵。

    在之后的日子里,殿翁又加入了游击队,带着满腔热血开始了新的从军生涯,期间抗日打匪,走过长征,打过淮海战役,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人民群众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期盼已久的和平时代终于到来。

    殿翁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同时也印证了那个时代普通人生活上的动荡与不安。

    最后,让我们致敬昔日先烈,感恩和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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