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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回、遥寄相思

    孟笑离盯着吴茱萸黯淡无光的双眸,在黑燕子肩膀后,躲闪着孟笑离的眼睛,孟笑离一扫刚刚的和善,厉声对吴茱萸道:“吴茱萸,你不仅是个丑姑娘,心地也黑暗,不知好歹,不分善恶,糊涂度日,枉我当初那么在群徒中维护你,孤立岛一战,故意将你派去与幽狼门交战,叫你与你父亲汇合,好送你一条生路,不成想你不仅不堪重用,还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梦,一件拿得上台面的都没有。好歹我曾是你的师父,教过你一些武功,总有资格骂一骂你,好叫你清醒清醒。”

    黑燕子挡在吴茱萸的前头,板着脸孔,始终盯着孟笑离的举动,身后的吴茱萸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全身微颤,听孟笑离说完,方才一字一句,哀怨的诉说道:“其实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自己,没有做善人的慈悲,又没有做恶人的绝情。好人不算,恶人不足。话又不会说,事又不会办,又没长的漂亮,武功又学不来,样样都不行,还生有一副骄傲的骨头,傲的不是地方,反倒活成了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别人笑我都是应该。

    都以为我愚蠢不自知,我只是不想低头承认自己的悲哀,又养成这么一个格色的性子,都知道改性子比改江山都难,我又怎么能搬动自己心中的大山。

    伟人多意外,我却命硬长,活着碍事,却健康的出奇,明明没什么希望,却不能轻言放弃,走不动又不能停。

    我知道问题都在我,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奋斗的劲头,我知道结果都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我这种人,拼搏了也不会怎么样的,我哪块料都不是。

    我所有的抱怨,说白了都是冲着我自己,因为那种无力感会始终压着我,喘不过气。

    我这失败的人生啊,每天都在硬撑。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足够努力去解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参透迷津,活成最初想要的样子。”

    孟笑离隔着黑燕子,看着吴茱萸痛苦的抱着自己,双眼无望而呆滞,孟笑离一阵心软,沉声劝告道:“有时间去祭拜一下你父亲吧!你太对不起他了,若说做他的女儿,黑燕子比你更配,做人好歹得有点人味吧!”

    此话听得吴茱萸内心一个激灵,眼睛犀利的注视着孟笑离,不觉怆然发笑道:“人味?是啊,最起码的人味我都没有,不就是一无是处,枉活一遭吗。”

    一旁的黑燕子怔忡失神,头脑中浮现出钟离简的模样,严肃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很多秘密的过往都不为人知,失去了才回味出些滋味来,暖洋洋的刺痛着心肝,黑燕子曾多么羡慕吴茱萸是他的女儿,可以明目张胆的躲在他的怀里。

    吴茱萸垂下双臂,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呆立良久,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都走吧,别再管我了!”

    孟笑离仍要上前说话,黑燕子将残情锏横在中间,冷眉冰目劝道:“孟盟主,请离开吧,不要再伤害幽狼门前门主。”

    孟笑离知道多说无益,转头看了一眼右护法乌羽,对黑燕子道:“那我们再会吧,告辞。”说罢,一撩红裙摆,带着右护法乌羽快步出了大殿,由幽狼门弟子引领着将二人送下了七里山。

    目送着盟主孟笑离和右护法乌羽出了大殿,黑燕子低头从怀里抽出一封信,厂公亲笔,早孟笑离一步送到了黑燕子手里,黑燕子并没打开来看,此时拆开来看,内容也不过是软硬兼施,勒令幽狼门不要与红衣教,以及风云馆逆党合作,一切其实都在黑燕子意料之中。

    黑燕子收了信,转身看向无比伤怀的吴茱萸,将头窝在胸前的吴茱萸突然拔足便跑,双手提着黑裙,双脚跌跌撞撞,边哭边跑,绕到了后山门主墓洞,吴茱萸扑倒在钟离简的棺椁前,磕头叩拜,又起身用袖子清扫棺木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滴。

    无根之风在洞外徐徐吹荡,吴茱萸抚摸着钟离简的棺盖,追悔道:“爹,您知道我是个嘴硬的人,我犯了天大的错,不敢面对,硬着脾气不肯见您,我早知罪大恶极,怎么有脸去见您,说什么知错能改的话,您也回不来了,我不知如何的鬼迷心窍,害了我最亲的人,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很多时候行事乱了心性,事后又追悔莫及,我讨厌自己,越讨厌越偏激,没能令你骄傲,是我的遗憾,但我又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了您的父女恩情,您错生了我,错爱了我,希望下辈子我能远远的离了您,我已不配再出现在您的身边。”

    洞外的风开始呼号,吴茱萸靠着石壁缓缓蹲坐在地上,屈起双膝,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眼泪如珠不住的从眼角滚落,吴茱萸叹声道:“我的父亲,是那样为难,我却还在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小的时候我也曾是最幸福的小女孩,父亲不是嗜杀成性的恶魔,母亲还是那个善良温婉的女人,我少年不知愁滋味,无忧无虑的乱跑乱闯,可后来生活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把一切都弄丢了,全世界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对我的笑声也从未停止,我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丢尽父亲的脸,母亲在下面恐怕也不得安宁,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吴茱萸蜷缩在墓洞里不停的自言自语忏悔,黑燕子站在洞外,在春风中负手端立,风势逐渐肆虐,吹乱了黑燕子的发丝,吹迷了黑燕子的眼睛,狂风撕扯着黑燕子飘逸的黑色裙摆。

    风,无形的呼叱着,裹挟着杂尘,碰撞吼叫,不知从哪里吹过来一方黑纱,曼妙的在风中起舞,时而飘荡在半空,时而伏地旋转,那黑纱中仿似藏有一只灵精,不停的变换形态,忽上忽下穿梭游舞,直绕到黑燕子身边,在黑燕子周身打着旋涡,缠绵悱恻,悠然摇转,拂过黑燕子的脸颊,挥曳着黑燕子的裙围和衣角。

    黑燕子偶然间嗅到风中残留的味道,沁鼻的熟悉的味道,心中一阵刺痛,眼中竟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黑燕子伸出手捕捉着风的痕迹,黑纱绕过黑燕子的手心,盖在了黑燕子的头顶,黑燕子紧紧抓住了黑纱,贴近了自己的脸,微笑着任泪水决堤。

    黑燕子心中苦叹:“就当是你来过了吧,慰藉我孤寂的残生,思念永无止境,这无限的刑期,注入了无尽的苦痛,天地万灵都深陷其中,终究是我败在你的手里,无法抽离,直到两鬓花白,不能追随你而去。钟离简,多希望你再骗我一次,故意藏了起来,又神神秘秘的从一个方向,挂起得逞的微笑向我走来,如同第一次在乱世街角见你时,你以那少有的慈爱的微笑,牵起我的手,答应把我带回家。如今你的女儿安然无恙,你费尽心力复兴的幽狼门也蒸蒸日上,我总算没有辜负了你吧!”

    黑燕子双手捧着黑纱,目光追逐着风的方向,泪水飘落在风的怀抱,黑燕子身体摇摇晃晃,在风中徘徊,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息,风力渐弱,空荡荡的石头山,独留下黑燕子手中的一方黑纱。

    黑燕子沉静下来,伸出手臂,借着最后一缕清风,放开了手,黑纱飞转上升,落地翻滚,又急打了一个旋,从山顶远去,不断的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黑燕子用手心抹掉滚烫的泪,勉强的勾起浅浅的笑容,良久注视着黑纱离去的方向。

    直到吴茱萸振作精神,从墓洞中走出来,见到守护在洞外的黑燕子,吴茱萸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黑燕子,紧紧的拥抱着,黑燕子先是一愣,随后缓缓将双臂环抱住吴茱萸,二人一言不发,在春风中相拥了许久。

    另一边,在杭州城外等待援军的无双公子李玉让,独自坐在营帐中,看着风云馆内的布防图,小十一姜玉钦从帐外走进来,报告道:“大师兄,厂公那边将我们定性为风云馆叛徒,并将此消息传的妇孺皆知,另向各大派传去书信,在信中歪曲事实,叫各大派不要助纣为虐,好叫我们孤立无援,等他们东厂援军一到,便要一举歼灭我们,而且风云馆内,已另立商玉貂和邵玉卜等十二个人,作为新的内门弟子。”

    李玉让摇着折扇,思考一阵,缓声道:“厂公欲图煽动舆论,我们也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的事迹向坊间流传一二。至于其他的先不必管,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厂公的援军到达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无非用些小伎俩蛊惑人心。”

    说罢,老八单玉飞从帐外探头进来,小十一姜玉钦拱手搭礼,叫了声:“八师兄!”

    单玉飞微点了一下头,又朝着李玉让拱手道:“大师兄。”

    李玉让问道:“什么事?”

    单玉飞将醉人箫旋到身后,禀道:“有消息回来,盟主一路返回,并未与幽狼门的人同行,多半是未与幽狼门谈妥。”

    李玉让合扇起身,思忖道:“无论能否带人过来,我们都不能寄希望于幽狼门,我们只要做好手中现有人的部署,只有手头上的队伍才能起到关键作用。”

    老八单玉飞挠了挠眉尾,质疑道:“大师兄,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我们不等幽狼门的支援,为何不发兵,难道要等东厂援军到了才打?更何况,杭州知府听命东厂,万一知府组织兵力出城,我们岂不是难以应对?”

    “不会的,”小十一姜玉钦忽然截住话口,对单玉飞解释道:“八师兄不知,厂公再大,没有调兵权,只他东厂内的侍卫可以任他驱使,我们非寇非乱党,崔心智怎敢私自调用官兵对付我们。”

    李玉让手握乌金扇,走到二人身边,认同道:“不过,崔心智虽不能调兵,却能下令严管城门,我们人多势众,各城门不可能轻易放我们入城,更别提触碰风云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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