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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佛僧龙野

    我在月光里沉沦,你在春花里窈窕;

    我在经卷里缱绻,你在花海里折腰;

    你的爱比空气都轻薄,比白云都虚无缥缈。

    话说龙野与惠智交谈后,决定留在修渡寺,每日同寺庙内的和尚同吃同住,颂念经文,听经讲道,心下逐渐释怀,便弃掉佩剑,皈依佛门,由惠智大师剃度出家,最终做了和尚。

    龙野斩断三千烦恼丝,披上一身僧衣,双掌合十,心中存佛理,甘心在修渡寺洒扫,一个人青灯古佛,虔诚苦守,默念经忏,在佛家偈语中寻找答案,在每次合掌胸前时消解爱恨。

    那糟糕的前程往事啊,都随波逐流吧;那迷茫错失的过往啊,都烟消云散吧;花开任它开,落雨任它落。

    龙野劝自己不再爱孟笑离,便疯狂的念诵经文,早也念,晚也念,午夜梦回仍爬起来念,越想断,思念越往脑海里冒,龙野将木鱼敲的急,心就越发乱,仿佛爱孟笑离,已成了生命和呼吸,相依相傍,缺之不可活。

    殿外落雨纷纷,殿内释子缱绻。龙野一边盘膝而坐数着念珠,苦念经文,一边落下泪来,心中如刀搅,哭到不能自已。龙野心知自己悲痛的,不是仍然爱她,而是不能爱她。

    高堂佛尊,目光下视,悯众生皆苦,怜世人皆痛,痛苦、执着、牵挂,唯有放下,才能不为其所困,可拿起放下间,却是万箭穿心,物是人非,心中已满是沧桑,岁月已遍布斑驳。

    话说龙野在修渡寺剃度出家,将对孟笑离的爱封存于心,断了世间万般情缘,甘心只为一人坚守虔诚,永誓不做负心人。

    而孟笑离自从将打上孤立岛的“驱魔队”全部杀害,一经传扬,更引起了武林中各大门派的议论,江湖中茶余饭后的都是魔阎鬼姬与红衣教,便有些傲视群雄的江湖散士,赶往孤立岛以各种理由要求挑战孟笑离。

    孟笑离每一次出行岛外,必然有人跟随左右出言挑衅,谩骂指点从没有断过,孟笑离不胜其烦,找来军师纪红鸾探讨此事,纪红鸾则劝孟笑离道:“不如在兖州城外设立擂台,有不服者均可来战,两日为限,教主实力如此,必得让他们亲眼见到,方可服众。”孟笑离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便同意了纪红鸾的提议,放出了擂台比武的消息。

    江湖各界一得到消息,各个跃跃欲试,战意汹涌。便有从四面八方的奇人异士,武林群侠借此机会,前去兖州府应战。

    僧人龙野得知孟笑离在兖州城郊外开设擂台的消息,日日心神难宁,龙野担忧武林中卧虎藏龙,怕孟笑离狂妄轻敌,刀剑无眼恐一时差误而丧命。又担忧如今的孟笑离心性狂暴,手不留情滥杀无辜,名声受损会树敌无数,便是风口浪尖之上,人人虎视眈眈。

    龙野恨不能即刻起身前去阻拦,奈何自己了断情缘出了家,该当潜心修佛,静心养性,从佛理中感悟功法,怎可再惦念前世之缘,心念悸动便前功尽弃,心下总是不安,实在难以入定。

    思来想后,便私下寻得惠智大师榻前,虔诚一拜,还未等龙野开口,盘膝而坐的惠智大师先微笑道:“你终于来了。”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示意龙野在身前坐下。

    龙野同样盘膝在惠智大师面前,二人相对而坐,龙野注视着闭目养神的惠智大师,反问道:“大师知道弟子要来?”

    惠智大师未睁眼,面上含着淡淡的笑,说道:“这几日你做功课时都心神飘忽,我知你了断尘世是真,恐怕这世间除了一人,再也无事可以扰乱你的诚心。”

    龙野垂眼闭目,叹息道:“弟子佩剑已弃,尘心已封,便一心只想投身佛理。”惠智大师方睁开眼望向闭目的龙野,笑道:“若是如此,你还来寻我作甚?”龙野依然闭着眼,却将头垂了下去,一时无话可说。

    惠智大师便直白道:“贫僧知你剃度出家时,尘缘未了,但为了拯救你,贫僧仍然留下了你。”

    龙野低头不语,惠智大师笑了笑,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继续说道:“贫僧知道你的佛经为谁念,你的木鱼为谁敲,若真放下了,何苦还为她烦恼?”

    龙野自知隐瞒不了惠智大师,虽睁开了眼,目光低垂,轻轻摇了摇头坦言道:“弟子带着一颗杂心修佛理,实在是对佛陀的亵渎!”

    惠智却用目光去寻找龙野的目光,平视道:“你为何出家?”龙野眼望虚空,思索道:“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惠智大师却摇摇头,纠正道:“不,你不想忘记过去,你也忘不了过去,你出家为僧,不过是为了惩罚自己,不辜负心爱之人,用佛经忏悔罢了。”

    龙野始终是低着头,被惠智大师戳中心事,便把自己的目光埋得更深,伸出右手掐着自己的额头,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佛理教我博爱,而我却只为私情。”

    惠智大师却轻声劝道:“佛理是广博的,具有其包容性,可以为了思想的进步,可以忏悔过去的不足,可以用来抚平积年的心伤,可以通达未来的命运,佛理包容世间所有的情绪,若一个人真的活得豁达,豁达到通晓佛理,那么苦敲木鱼只是一种形式。因为缺憾所以修佛,并不是一件可惭愧的事。”

    惠智轻柔的劝慰,使龙野这青壮之躯,眼圈泛红,哽咽了一阵,开口道:“弟子是真的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守着一颗诚心,钻研佛法,奈何总是心猿意马,一个影子终日挥之不去。”

    惠智大师淡淡然的讲道:“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不亲身爱恨,怎能了悟爱恨,不亲身痛苦,怎知世间皆苦,佛法劝人一心向善,劝人处事和静,劝人理解他人,你不经历这一切,无法感同身受,空谈慈悲,又有谁会领悟的到呢?经历是恩惠,感悟是奖赏。有些伤除不掉就带着吧,并不与佛理冲突。”说着惠智大师拿起一盏青茶,将茶杯伸到窗前,缓缓将冷茶倾入檐下之花,柔声道:“也许有一天你突然豁然开朗,那个人如流水,不经意间就被你从心河放生,才能懂得,是你一直将她禁锢在心中的河,又苦心孤诣的修造了河堤,放不下的只是你,是你不想让她的影子离开而已!”

    龙野红着眼注视着惠智手里的茶杯,杯中之水顺着一个缺口流淌进屋檐下的野花田,心神怅惘,望着窗外恣意而生的花朵,终日在惠智大师的檐下听经讲道,仿佛花瓣盛开,冲着人暖暖的微笑。

    孟笑离便是那本该恣意而生的花,没了龙野她原该活得更好,将她放生吧,龙野不再奢求重圆旧爱,只是龙野放心不下,即使她坚韧不拔,也有风吹雨打。

    总归是自己犯下的错,迫使孟笑离创立教派,杀伐暴虐,成了人人痛骂的女魔头,即使如今不是为了龙野,源头也因龙野而起,龙野不希望孟笑离再杀下去,更不希望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伤害到孟笑离。

    龙野对惠智叹道:“弟子明白为何而痛苦了,弟子对她心中有愧,想要弥补,弟子因不能弥补而痛苦。”龙野抬头认真的望向惠智大师,请求道:“弟子想要去寻她,不为别的,只为护她周全即可。”

    惠智大师深邃的眼神,饱含深意,面上一抹微笑,回看着龙野,惠智并未开口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要去哪里?”“兖州!”龙野不假思索的回答。

    惠智深沉的望着龙野,听到这个答案,似满意的将笑容上挑,专注的对视着龙野出神,惠智听说兖州城有一场擂台比武,闹得纷纷扬扬,更听说魔阎鬼姬带人杀了一个民妇和孩子,这件事在百姓心中大为愤怒,魔阎鬼姬的兵刃下,似乎从来不顾及生命的长幼贵贱,俨然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惠智在心中揣度,那个龙野口中的爱人,多半就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魔阎鬼姬,若真的是魔阎鬼姬,那龙野的后妻和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惠智试探的问龙野道:“一佛一魔,注定对立两面,这一切果真是你一手造就,若失去的无法弥补,你仍要坚持这样做吗?哪怕是错上加错?”

    龙野不明白惠智如何会产生如此疑问,但龙野似乎找到了痛苦的答案,佛陀救不了他,遗忘也救不了他,能够救他的只有爱,一心一意的爱,无怨无悔的爱,哪怕这爱换不来任何结果,但继续自己的爱,成了龙野唯一的出路。

    龙野望着远处的天空,碧蓝无垠,似乎天空上浮现着孟笑离的眉目,龙野淡淡的回答:“我爱她,与她无关,我护她,与天下人皆无关,我不管她是魔是佛,只有我知道她是孟笑离就够了。”

    “孟笑离”三个字一出,惠智眉眼微微一颤,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惠智望着龙野,心中在衡量,衡量龙野在孟笑离心中该是什么份量,而龙野此去又有几分胜算,若爱情是一场战争,那不愿放手的永远都是受伤最深的。

    惠智只好叹道:“若你主意已定,贫僧也不好拦你,只不过贫僧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懂得了慈悲吗?对世人慈悲容易,对自己慈悲却难!”

    龙野当下不解惠智话中之意,只懵懂的点头道:“也许吧!”惠智听后摇了摇头,起身去了里间,不久惠智走了出来,手里端出了一柄大刀,这柄大刀其貌不扬,却并未开刃。

    惠智将刀递向龙野,龙野迅速起身双手来接,惠智道:“贫僧知道你此去必动刀戈,你若护着孟笑离,便是与天下为敌,但贫僧不希望你因为爱而滥杀无辜,伤害苍生,这口未开刃的大刀,是贫僧年轻时闯荡江湖所使用的,虽然为了某些目的,贫僧不得不杀,但贫僧希望,刀下慈悲,点到为止,手里虽然握着刀刃,但贫僧只是为了维护正义,这刀下从未有过死亡。如今你手上没有兵器,贫僧便将这口佛刀赠予你,希望你也能带着这份信念,行走江湖,在心中留一分慈悲,便是对自己多一分宽恕。”

    龙野受教,接了佛刀背在背上,向惠智大师拜了一拜,道:“弟子一定谨遵大师教诲。”说罢,最后看了一眼苦苦劝善的惠智大师,龙野转身离开了修渡寺,踏上了去往兖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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