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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毒

    山道上,少年身背竹篓,步履坚定的一步步走来。

    竹篓内有各种野菜野果,六月,不是个容易饿死人的月份。

    慢慢靠近山脚下的陈家庄,陈浩的眼神开始变得平静,甚至带上些许惶恐和谄媚。

    陈家庄不大,共有二十一户人家,如果不算陈浩,如今还剩下二十户。

    村子正中央是一处四进四合院,院子是陈员外陈大富家的祖宅。

    其余农户家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挨着陈大富家的四合院建成。

    进村的路就只有一条,从村口的东南角延伸至西北角,弯弯曲曲,所以就叫九曲巷。

    巷子入口有一棵老槐树,槐树左侧简单搭了一个窝棚,守村人陈海就住在这处窝棚。

    抬头看了眼天色,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天色就要彻底暗下来,陈浩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

    “狗蛋,吃饭没?”

    陈浩走到九曲巷入口,望着靠在槐树睡着的陈海叫了一声。

    陈海也是陈家庄人,不过是个孤儿,爹娘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六岁。

    有天晚上,六岁的小陈海实在挨不住饥饿,就一个人偷偷上了山。

    第二天是被村里人发现,昏迷在半山腰,被人背回来后,再醒来时就已经是疯疯癫癫了。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大老虎,吃人,会飞的仙人,到如今已经二十个年头。

    从那天起,小陈海就成了村里的守村人,靠着村子里的接济,活到现在。

    狗蛋是陈海的小名,二十六岁的小伙,被岁月侵蚀的像是个五十岁的糙汉。

    “嘿,嘿嘿,浩子,是浩子,饿。”

    狗蛋睁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陈浩,嘴里嘿嘿傻笑,双手不停拍着巴掌。

    陈浩也不计较狗蛋叫自己小名,毕竟谁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取下背上将近两尺高的竹篓,轻轻放在地上,在竹篓里取出两个山梨子,递到狗蛋手里。

    然后又取出用桐树叶包裹好的山枣,少说也有三四十枚,一同递给狗蛋。

    “吃吧!”陈浩一边将东西递到狗蛋手里,一边开口说道。

    “好吃。”

    狗蛋用破烂衣服兜着陈浩递过来的水果, 直接在山梨子上咬了一口。

    “好吃个屁,贼酸。”陈浩笑骂一声。

    “饿,好吃。”

    狗蛋可不管这些,比起饿肚子,他才不会在乎山梨子的酸涩口感。

    “狗蛋,记得明天早上不用起的太早,知道吗?”

    陈浩伸手拍了拍狗蛋的头,乱糟糟的头发,大部分已经黏在一起。

    “嗯,不起早,不起早。”

    狗蛋一边吃着山梨,嘴角含糊不清的对着陈浩点头。

    陈浩背起竹篓,顺着九曲巷,一路往自家方向走。

    陈浩家是在村子的最西北角,一路走来,家家户户都有炊烟升起,在夕阳照耀下,显得静谧和谐。

    走到九曲巷中段时,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两扇红漆大门,大门两侧各有一尊石狮,门头牌匾上书陈府二字。

    此刻在陈府大门左侧,站着一位身穿黑色练功服的高大中年男子。

    此人名叫周泰,一张脸方方正正,浓眉大眼,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彪悍气息,正是陈府的护院。

    “陈护院好。”

    陈浩笑着开口,眼中极尽谄媚之色,脑袋差点就要埋进胸口里。

    “又上山挖野菜了?”周泰斜瞥陈浩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年轻人心高气傲是好事,但要用对地方,在陈家庄这一亩三分地,你一个烂泥里打滚的泥腿子,还妄想维护你那一文不值的尊严,已有取死之道。”

    周泰上前一步,站在陈府大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低头不语的陈浩。

    “你爹娘如此,你也是如此,天生的贱命,却总想着自己能改变这世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三十里外的那处乱葬岗,有的是多余位置,我劝你最好还是签了卖身契,不然下个冬天,你就能跟你那卑贱的爹娘在下面团聚。”

    周泰言辞犀利,像是俯视蝼蚁一样,盯着低头不语的陈浩。

    在陈家庄这一亩三分地,他周泰有这个本事,这是源自一个后天武道强者的自信。

    陈浩牙齿紧咬,面容扭曲,双眼充血,两只手掌缩在袖口里死死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血肉而不知。

    在抬头的一瞬间,脸上所有狰狞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谄媚与怯懦。

    “我,我想明白了,到这个月底我就签契约,我可以签三十年的,但我有个条件,再加十斤白面,十斤大米。”

    陈浩抬头望着周泰,眼神游离,像是不敢与周泰对视,声音颤抖着说道。

    “哦,想明白了。”

    周泰惊疑一声,脸上的愠怒之色散去,转眼换成轻笑。

    “想明白了,这些天在山上挖野菜摘野果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有时候天气不好,遇到狂风暴雨的连出门都是奢望,能弄口吃的,全靠运气。”

    陈浩深吸一口气说道,仿佛要将这近半年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倒出来。

    “而且山上外围的物资有限,要是一不小心闯入山腹,还有可能遇到野兽,实在太过凶险,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太难熬了。”

    陈浩说着这些,眼中有恐惧之色闪过,仿佛这近半年来的水深火热生活,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回忆。

    “你能想通就好,至于你说的条件,我再找陈员外说说,想来以陈员外的大度,是会答应的。”

    周泰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把陈家庄这最后一个犟种的卖身契,也要弄到手了。

    到时候员外家的大公子从宗门回来,就算随手赏赐自己一些气血丹和淬骨丹,都算是值了。

    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理想,在五十岁气血衰败前,能成为一个先天武道强者,就满足了。

    “吱呀。”

    周泰转身推开陈府大门,迈步走入,陈浩望着周泰宽厚的背影,脸上的谄媚之色慢慢淡去。

    眼神之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片刻后又变得平静,深深望了一眼陈府的红漆大门,转身向着自家的小院走去。

    几块木板钉在一起的院门被推开,陈浩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入熟悉的小院。

    三间联排木房,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关上院门,陈浩熟练进入木屋,来到左侧灶房,取下身后背篓。

    将背篓内的野菜一股脑的扔在地上,还有一些山梨子,山楂,野葡萄,都被陈浩取出丢在一旁的木盆里。

    从灶台下取出一个小木凳和一个石凿,最后才倒出覆盖在竹篓底部的绿色植物,这算是陈浩认识为数不多的几种草本植物之一,名曰断肠草。

    将断肠草放进石凿,然后用石杵将断肠草全部捣碎,陈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云淡风轻,娴熟无比,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

    “你们不给我留活路,那就都别好过。”陈浩一边捣碎断肠草,心中暗暗想着。

    将所有断肠草捣碎后,陈浩用木勺舀出绿色汁水,全部灌进灶台下的一个成年人头颅大小的陶罐内。

    “刚刚好。”

    低头看了眼陶罐内的绿色汁水,已经到了罐口,陈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简单洗漱后,陈浩随便吃了点野果,便和衣躺在灶台内的干草堆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月光照在陈家庄,整个村子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

    寅时三刻,沉睡中的陈浩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一双眸子明亮的有些渗人。

    从灶台下取出陶罐,左手拎着自家打水的木桶,借着月光,出了小院,朝着村子中心唯一的一口水井而去。

    走出两步,陈浩看了眼手中陶罐,打开罐口,将一整罐的绿色汁水全部倒进木桶,随手将陶罐扔进路旁的草丛里。

    “沙沙。”

    脚步踩在有些潮湿的地上,陈浩不自觉的加快步伐。

    四周虫鸣,今夜听起来格外悦耳,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比往日更圆了几分。

    水井位于陈员外家正北方三四十米的位置,平日里村内吃水供应,都来自这口水井。

    越是靠近水井,陈浩心中越发紧张,右手死死握紧木桶把手,左手攥着拴在木桶把手上的麻绳。

    “啪。”

    木桶在井内快速坠落,然后砸在平静水面,发出异响。

    陈浩站在井台上,双手抓着麻绳,左后摆动,将木桶内的绿色汁水全部倾入水井后,又将木桶打满水,用力拉出井口。

    不知不觉中,桶内所有绿色汁水,已经被陈浩尽数投入水井内。

    陈浩打水的动作与平日里并无两样,时辰也不差分毫,总是最早的一个。

    陈府后院房顶,周泰站在屋脊上,望着陈浩提着木桶,蹒跚离去的脚步,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等你签完卖身契,老子有的是收拾你的法子。”

    周泰冷哼一声,从屋脊上跳下,身子轻飘飘的落入陈府院内。

    按照自己的想法,庄子里的这些刁民,哪个不服,直接用拳头说服便是。

    不知道陈员外是怎么想的,还要与他们讲道理,签契约,也许这就是读书人与武夫最大的区别吧。

    “吱呀。”

    小院的院门再次被推开,陈浩提着水桶,进入小院,关了院门,一路来到灶房。

    将木桶放到灶台一侧,然后再次和衣躺在干草上,只不过这次陈浩没有闭上眼睛。

    手指不停地颤抖,然后蔓延至全身,心跳快的像是要挤破胸口的血肉跳出来,口中重重的喘息着。

    抬头望着灶房的窗口,眼神透过窗户,能看到月光洒下来的痕迹。

    “我能有什么错,我就是想当个人,堂堂正正的当个人而已,又能有什么错。”

    陈浩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唇角微动,却是没有声音传出来。

    是的,不敢说话,在这个村子里,陈浩不敢发出第二种声音,所以那就只好做事情了。

    窗外天色渐亮,鸡叫起,犬吠止,这中间大概相隔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巳时一刻,陈浩从干草堆上站起身子,眼神在灶房巡视一圈,看到角落案板上的菜刀,上前一步抓起别在后腰,转身出了自家小院。

    一路没有停留,陈浩直奔庄子中心陈府而去,陈浩来到陈府大门口时,红漆大门半开。

    陈浩站在门口聆听片刻,也不见院内传出动静,便抬脚从半开的红漆大门口挤了进去。

    “陈员外在吗?”

    站在红漆大门口,陈浩朝着院子内叫了一声。

    没人应答,陈浩抬头看了眼前厅两侧紧闭的房门,朝着四合院的内院走去。

    院内都是青石铺成的地板,陈浩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的地板上,趴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看服饰应该是陈府的丫鬟小红与小厮陈二,只见两人都是面朝下趴在地上,身子微微弓起,两只手垫在腹部位置。

    陈浩上前踢了一脚陈二的身体,没有动静,弯腰将陈二的身子翻转过来,直接吓了陈浩一跳。

    只见陈二七窍流血,脸上表情狰狞,双眼瞪大,显然已经是个死人。

    强忍腹中传来的不适,陈浩又将小红的身体翻转过来,平日里看起来清秀姣好的面容,此刻却是狰狞扭曲,同样七窍流血。

    “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们不该生活在这陈家庄。”

    陈浩站起身子,脸色苍白的开口。

    从后腰抽出菜刀,一步一步朝着正屋走去,正屋的门大开着。

    陈浩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屋内餐桌旁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救我。”

    大抵是听到脚步声,桌子旁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魁梧身影,口中传出求救声。

    “周护院。”

    陈浩叫了一声,抬起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静静望着屋内周泰趴在地上的背影。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人,看来人数对的上,陈大富一家子都在这儿,就差他大儿子了。”

    陈浩右手提着刀,左手指着地上的尸体数着数,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周泰开口说道。

    “不要试图想着我会进去,大不了我一把火点了这栋房子。”

    陈浩继续开口,望着周泰的背影,当然,陈浩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哗啦!”

    周泰身子扭动,勉强从地上坐起身子,背靠着桌腿,朝着正屋门口的人影望去。

    “陈浩,是你这个小贱种。”

    周泰咬牙切齿开口,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死死盯着陈浩的脸。

    “很惊喜还是很意外。”

    陈浩笑着开口,突然变得也不着急起来,一屁股坐在正屋门槛上。

    望着此刻周泰口鼻不断溢出的黑血,发黑的脸色,心中的畅快,几乎要压下腹中的不适感。

    “你竟然敢在水井里下毒,村子里的人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要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毒死。”

    周泰气急败坏,腹内绞痛让他额头不断流出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后天武道高手,会死于中毒。

    “我跟村子里的人没什么太大的仇怨,主要是跟陈大富有仇。”

    陈浩将手中菜刀放在地上,随手一指餐桌旁陈大富的肥胖尸体,脸色变得极度阴沉。

    “他杀了我爹娘,所以我要让他死,让他一家人都陪葬。”

    “你爹娘是病死的,跟陈员外有什么关系?”周泰反驳开口,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病死,你见哪个病死的成年男子,能全身气血枯竭到临死时只剩下不到五六十斤,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强迫村子里的人都签卖身契给陈府是要做什么?”

    陈浩的声音越来越大,本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干瘦身体急剧颤抖,清秀脸庞上的表情变得扭曲。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陈大富表面逼迫村子里的人签卖身契是为陈府打长工,可暗地里却在平常供给长工的饭食里下药,把村子里的人当做鼎炉,定期抽取他们的血液,炼制气血丹,供他在金剑宗修行的大儿子修炼所用。”

    “你,你怎么知道?”

    周泰双眼大睁,眼神之中露出震惊之色。

    “每个月月底最后一天,陈大富都会在村民食用的饭食里下迷药,将人迷翻之后,偷偷抽取村民身上的血液,只是他想不到,那天我爹因为身体不适,饭吃的少了一点,并没有被彻底迷翻,所以偷听到了陈大富与那丹师的对话。”

    “如果我猜的不错,再有两天,也就是六月的最后一天,那丹师就会来到陈家庄,从村民身上收集血液吧!”

    陈浩恨声开口,眼神死死盯着周泰。

    周泰被陈浩眼神盯得心中发毛,而且身上断肠草的毒性,已经侵入到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大脑也不断传来眩晕感觉。

    “你知道又怎样,就算杀了我们,你也活不成,大公子会为我们报仇的?”

    周泰眼神涣散,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有些断断续续。

    “陈子峰吗?你以为我会怕他,怕他我就不会杀他全家。”

    陈浩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笑容开口道,这笑容落在周泰眼里,仿佛魔鬼。

    “小贱种,你好狠,为了报复陈员外,你竟然下毒毒死整个村子的村民。”

    “那又怎样,只要能为我爹娘报仇,杀再多的人都值得,况且就算他们不被毒死,以那陈子峰的性格,恐怕村子里的人早晚都会成为他炼丹的鼎炉,不过就是一死的事?”

    “你是个疯子。”

    周泰恨声开口,真的后悔之前没有一巴掌拍死陈浩。

    “我知道你是个后天武道高手,其实我没想过你也会中毒的,这算是意外之喜。”

    陈浩眼神阴翳,安静坐在门槛上,双眼死死盯着还在苦苦挣扎的周泰。

    “小贱种,你也跑不掉,大公子会为我们报仇的,大公子是金剑宗的核心弟子,到时候整个赵国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周泰缓缓闭上双眼,有气无力的开口,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怎么,当狗还当出优越感了,是不是当狗当的时间太久,忘记怎么做人了。”

    陈浩不屑开口,望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周泰。

    “你想跪着,那是你的事情,可谁要是想让我也跪着,那我就弄死他全家。”

    陈浩语气陡然提高,右手提起菜刀,站起身子,缓步走向周泰。

    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周泰只觉得一道阴影挡在自己面前,努力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把菜刀。

    “给我死!”

    陈浩双眼血红,抡起手中菜刀,朝着周泰脖颈一刀砍下。

    “噗。”

    刀刃入肉两寸有余,鲜血飞溅。

    周泰身体抽搐,想要抬手阻止陈浩的刀落下,但手上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我好恨啊!”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憋屈的周泰,脑海中最后闪过一句话。

    “你说这倒霉的世界,为什么总是把好好活着的人往死里逼,然后又告诉那些想死的人好好活着。”

    陈浩一刀一刀砍下,口中碎碎念着。

    一连砍了十几刀,周泰的脖颈被砍的血肉模糊,几乎整个脑袋与身体还只剩一张皮连着。

    将手中菜刀随手扔在地上,陈浩在周泰身上一阵摸索,摸出一本泛黄册子,两枚红色丹药和七八两碎银。

    “金刚伏魔拳,若不是我爹打小教我识了些字,我还真不见得认识,以前听爹娘说过,三十多年前,村子里是出过秀才的。

    听说那人名叫陈泽,后来举家搬离了陈家庄,想来我爹识字,也是从陈泽那里学来的。”陈浩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个应该就是气血丹了吧!”

    陈浩将小册子和碎银塞进自己怀中,打量着两颗被木盒装着的红色丹药。

    丹药赤红色,龙眼大小,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香味。

    没有在陈大富家停留太久,陈浩在确认所有人都被断肠草毒死之后,便快速离开陈府。

    顺着九曲巷,直奔村口位置,还未到村口,老早就看到正绕着村口老槐树转圈的狗蛋。

    “狗蛋。”

    陈浩对着狗蛋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浩子,是浩子。”

    狗蛋看见陈浩走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陪自己玩,唯独陈浩,每次见到自己,都会送自己好吃的。

    “给你银子,记得以后不要再回村里找吃的,渴了饿了,就去山上弄吃的喝的,记住没有?”

    “记住了。”狗蛋傻笑开口,绕着陈浩不停的转着圈。

    “我要上山,你照顾好自己。”

    陈浩伸手拍了拍狗蛋的头,转身毅然进入前方山脉。

    此山名叫落凤山,横亘在赵国与大秦边界,东西连绵三千里,南北宽近四百里。

    此时陈浩就是要横穿眼前的落凤山,去往大秦境内。

    此刻距离陈家庄两千里外,白云山,金剑宗外门,一名看守外门和杂役弟子命牌的弟子。

    急匆匆来到外门长老的住处,轻轻敲响外门长老秦铭的房门。

    “秦长老,弟子孙胜求见。”

    “何事?”

    屋内传来秦铭长老的声音,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微微有些发福,脸上油光满面,看起来有些喜感。

    整个人躺在摇椅上,手中捏着聚气篇修炼法门,秦铭正看的津津有味。

    “今天中午,有一外门弟子的命牌碎了。”孙胜沉声开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区区一名外门弟子,宗内哪一年不死几个,这等小事,不用特意来告诉我,直接上报宗门便是。”

    秦铭眉头微皱,眼神从聚气篇上挪开,望向门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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