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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悟空死去的真相

    五行之战。

    悟空夸下海口,叫板佛祖:“你信不信我能打得过你?”

    佛祖摇头失笑,开口秒杀:“你信不信我能将你彻底埋葬?”

    悟空铿锵霸道,棍法昭彰,挥汗如雨,他动刀动枪,与佛反目正预备螳臂杀神。

    如来油头酥光,在三界六道内,他是最耀眼的日光。

    孙悟空是狗嘴里含了一块辣姜,想丢啊,又舍不得,因此这次挑明的战役,他志在必得。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如来狠起来可是自己给自己剃了光头的老和尚,他放下了男欢女爱尘世间的一切俗情俗物,在灵山大雷音寺的法场专心修法,即便大觉悟菩提树施法魅惑于他,他也是道心不移。

    有恶而杀欲者,终被欲左右!

    人生不过是成败两命,成也好,败也好,金银珠宝不能是点缀装饰灵魂的物件儿,它只会加重身体荷功能的负担,令你今后走路灌铅难行!

    如来丈六金身,金光普照,神力无极,佛法无边,一寸长一寸强。悟空斗败如来,法术反噬,摇摇欲坠,体无完肤,如意金箍棒在打斗过程中不甚失手掉落悬崖。焚风破云,山毁地陷,悟空惨遭如来万丈光焰报复,他掉进窈冥昼晦的荒野和九旋八埏的深渊,一掌如来神掌将他打进陷空的地底,佛祖的五指化作五指山成功的将孙猴子镇压在五指山底下。

    莫不是身上长了皮肤癣,兰花豆背上抓痒挠破了皮,痒痒挠再是不能用了,他想找大圣要点冰片粉止痛:“大圣,有没有冰片粉?”

    大圣的回答更搞笑,冰片粉听都没听说过:“冰片粉是什么粉,是蒸肉粉吗?”

    “是痱子粉,我身上长热痱子,背上痒不过,想往背上擦一点!”豆花豆挠痒痒,他满背都是红痱子,一身逼在皮肤里的热毒。

    “老土地有,你找他要……”土地拥有一座矿山的丰富资源,大圣随即指向更富有的土地公,他可是天天拿痱子粉当化妆的鹅蛋粉抹一脸儿。

    “我这有,我等会给你一袋抹!”土地方才想到袋装的爽身粉里面掺了少量的滑石粉,他拿了一罐宝宝用的爽身粉给兰花豆擦身体用,

    兰花豆弓着腰揭开褂子,满背心都是毒痱,阿丽丽抠了一大坨粉儿替他满背心满背心地擦,豆子用过之后果真有奇效,清凉止痒,冰爽肌肤。

    “我这儿有西瓜,夏天吃刚好能解暑,你们要不要吃点,我去拿……”土地公跟大圣他们几个提及他的冰窖里囤了不少大西瓜,西瓜全都是带把子的冰糖西瓜,从瓜地里刚摘的回来新鲜西瓜,一个个头起码有三四斤重,大圣一听大夏天有冰西瓜吃,伙同贪吃鬼兰花豆将他地窖的西瓜全部搬空了。

    “别人都夸西瓜好吃,我今天倒是要尝哈子西瓜是么味道,别人都说一个蛮甜,我倒是要看一哈子它甜不甜?”大圣磨刀霍霍杀西瓜,锋利的水果刀都可以杀人了,他快手快脚一只手掌到西瓜,另一只手抄刀手起刀落,西瓜块子切得是四分五裂,大圣一个人分了一牙,他们痛痛快快啃着甜津津的西瓜。

    一筐子的西瓜依红偎翠,兰花豆剖瓜分率先分得一块大西瓜,粉红色的果肉啃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条比蛇皮子薄的西瓜皮子。

    大圣专择大块子西瓜,吃红不咬绿,单手刷刷一下,西瓜皮打水漂似的掷出筷子手。

    大圣有好东西,独不能忘了亲宠发财的那一份,他挑了桌上最大的一块西瓜单独喂给发财开小灶,发财能吃到冰糖西瓜心满意足地汪了两下。

    阿丽丽吃西瓜是先咬中间后咬两边,将一牙西瓜咬得凹凸不平,好像割木头的锯齿,手里的瓜还没吃完,人又接着去开别的瓜,真是不花钱的东西不晓得节约。

    人不能太吃饱,吃饱了净想找些事干,阿丽丽真是没事找事,她想模仿日历海报里那些性感摩登的女郎,她们手上轻轻摇晃着满瓶的果杯,红色的果汁里插着一根七彩小吸管,还别了一块点睛之笔的柠檬片。

    大热天的阿丽丽想喝冰镇西瓜汁,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儿弄去, 她将西瓜的红肉全部去籽切成丁丁放进毛巾里,一张白毛巾手动地卷一卷,两只手拼命地搅拌着毛巾的两头榨干果汁,那些横七竖八的薄皮西瓜像风干的卫生棉条,阿丽丽将剁碎的垃圾拍头通通掉进临时的垃圾桶。

    “大圣,我榨了好多的果汁,你跟豆子快点来喝,记得叫上发财,千万别把它给忘了!”好东西要一起分享,阿丽丽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阿丽丽榨了很多的果浆,她大快朵颐地享受着鲜榨的的果汁,却忘了桌上还剩一堆未享用的糟粕。

    “败家的老娘们!”阿丽丽暴殄天物,糟践西瓜,看着这么个糟践的玩意儿,大圣心里气的是直筛。

    “不是还有那么多吗?”阿丽丽饮尽一杯甘甜如怡的果汁,桌上大概还有四五瓶的量,那些仿佛不是阿丽丽亲手榨的,她说着漠不关心的话。

    “有再多也不能经你这么糟践吧!”大圣天生是个节约的命。

    是别人的食物,他们偷来的,其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而且他们还居然恬不知耻的浪费别人的东西,大圣无法容忍阿丽丽她放肆的节操。

    大圣马上招手喊来人群中的显眼包,兰花豆的大脑壳可是出了名的大。“你先停下,咱们俩先把这一箩筐的果渣分了!”大圣公私分明想出一个对策解决眼前的食物危机,不然天气这么严热,生鲜水果很容易腐败招来蚊虫叮咬。

    南瓜头的兰花豆这会倒是挺聪明的,他立刻叫屈:“大圣,凭什么老大喝西瓜汁,我们就非得要吃她剩下的西瓜渣子,不带这么玩的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大圣直接吼他了一声:“要你吃就给我吃,千万别浪费呀!”大圣就连发财也没有放过,把他叫过来一起蚕食西瓜渣。

    兰花豆生无可恋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粗糙果肉的西瓜渣,吃的满嘴都是醒红的西瓜汁。“这些渣子分明一点都不甜嘛,活该被老大扔进垃圾桶里!”

    “粒粒皆辛苦你们懂不懂啊,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活该被你们浪费啊,你们应该有点情怀懂吗?”大圣顺手牵羊在土地的地窖里拿了两坛蜂蜜,在豆子的瓷钵子里倒了半坛子蜂蜜,拿手给他搅拌搅拌滋润滋润糙米般的瓜肉。

    “懂!”大圣给豆子的果渣加了点佐料,兰花豆对大圣感激涕零,他更加卖力地挖掘半箩筐的渣子肉。

    阿丽丽的外号又叫甜食大王,吃独食的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对,她放下对甜食的嗜爱,也加入了这支打着拒绝浪费粮食的队伍,三人你一瓢我一挖争取加把力干掉小半筐的果肉果渣。

    “脚踩西瓜皮……”土地公见外面天气热,就说请大圣吃西瓜解暑,没成想大圣直接把他的老巢给运空了,一个瓜也不给他留,土地公悔之晚矣说着就要去找大圣算总账。

    “我的瓜呢?”土地公逮着小胖胖兰花豆算账,兰花豆吃得满嘴西瓜籽,衣服上沾的到处都是的西瓜汁,口里包着一口鼓鼓的西瓜瓤。

    兰花豆指了指不远处的瓜皮子山,摞成一堆小山高,可以跟旁边断井颓垣的五指山相媲美相提并论。

    “只吃中间的心儿,旁边的肉水吃啊?”浪费可耻,珍惜粮食,土地公看见自己好端端的西瓜给糟蹋成这样,怒骂他们仨儿不是东西不知道爱惜粮瓜。

    当资源充沛时,自私就变成了无私,当资源匮乏时,无私就变成了自私,中饱私囊只是在放大欲时出现,当灾难来临前,食物就是争抢获罪的源石。

    “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有好吃的东西就应该互相分享!”大圣死皮赖脸对土地使出浑身解数,趁早让土地公消消气免了他们的死罪。

    土地公将冰窖里的冰鲜倾囊相授,阿丽丽组团包圆,吃瓜哪能忘记送瓜人,阿丽丽谄媚献上一大牙翠皮黄囊的好西瓜,吃自己的西瓜土地公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啃完的瓜皮顺手交给阿丽丽让她代为处理扔进果皮箱,阿丽丽特别狗腿的照办无误将西瓜皮子丢进去。

    大圣吃完西瓜以后随地乱扔西瓜皮,他人懒得抽筋,果皮箱就在旁边,他都不想动手,美曰其名是给土壤添加有机肥料,给五指山做件好事。

    土地公晓得是大圣干的以后,右眉毛陡然跳起了眉毛舞,他真恨不得使出疯狂乱抓将大圣的脸抓得面目全非,最后秉着好神不跟人斗的思想掐息在心底里。

    自家门前搞成垃圾堆可怎么行,土地公再怎么说也是要面子的,他不容许别人肆意糟蹋他的脸面。土地几个箭步飞上碎岩,抓花脸是行不通了,他打算换个方式教育大圣爱干净讲卫生。

    看情形是大大的不对劲,兰花豆终是为了大圣着想,头顶一个灯泡闪过,他仓促发言打断了土地公暴力的遐想:“土地公公,你骗悟空说唐僧来了,唐僧真的来了吗?”

    整洁的土地公放下身段,他从雪纺的袍袖里掏出一块素雅的白锦帕,素白的锦帕擦干手上沾手的西瓜汁,映照在白雪帕上的是血水一样的红。

    花无百日红,红与黑是欲望的挣扎,一珠一钻的血珠凝泪凋残,慢慢消沉渗透在诡异漏风的玉石板下。

    “难不成你说谎欺骗了悟空?”阿丽丽见土地不言不语,误将土地欺骗悟空的事情彻底放大。

    绿是禁欲,红是放大欲,土地最喜爱这种揉碎混杂的颜色,他颠手掂了掂西瓜球的份量,让这个球在大圣他们面前晃来晃去,这颗摇晃的皮球在无限转圈之后就变得什么也不是了,最后是空寂的泯灭!

    土地将烫手的藤球抛给了大圣,让他去想明白他追求的绚烂人生到最后是一场空白!

    土地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果,快速去除糖果炫丽的糖纸,西瓜糖被他一口含进口里嗦味道。

    大圣轻松避开土地的耳目,暗地里给兰花豆点赞,他的嘴型仿佛是在夸兄弟好样的:“好小子,挺会的呀,跟我混久了,脑子变聪明了!”

    兰花豆心照不宣,无形接下大圣的一大波夸赞。

    白易君单调披上红绸,沉闷裹带绿袍,他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他成全自己将肉身包裹成人茧,他看似逃脱了欲望的中心,甚至从未越过漩涡的一部分。

    白易君触欲倒在七彩的彩绸里,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代表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他中欲的身体辗转反侧在红尘中掠过煎熬的痛。

    “不是这样的!”土地公的头颅摇了两摇,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唐三藏其实是来过……”

    唐三藏是如来佛祖的亲儿子,他是荔枝的新品种,那是一个番荔枝,他是荔枝树上嫁接出来的新生命,也是菩提树上诞生出来的新运数。

    金蝉每日在佛祖座前敲鱼念钟,晨省昏定,他日日复同,直觉没完没了,枯燥的一摞经文烦不胜烦:“念经念经,念个不停!”金蝉子坐化不鸣,叫化不灵。

    金蝉子在佛界心有怨怼,他化名唐三藏下凡,奉观音大士法旨,前来五指山收缴关押在山里的妖猴孙悟空,唐三藏是要擒住他带他去佛祖跟前问罪。

    “土地……”白马王子牵着白马的缰绳路过贵宝地,他厉声苛责白发婆娑的土地公,脚踩到东方的土地上,他准备向土地打听一些关于妖猴动向的蛛丝。

    土地公须发皆白,却有着一张白璧无瑕的玉颜,那张玉脸未经雕琢,有着清水出芙蓉的俊秀,天然去雕饰的质朴美感,如画般的眉眼间无不散发着纯粹的气息,他是唐三藏见过少之又少率真率性的神仙。

    “你罪责难嚣,你颤抖的文字在怒号,你想寻求玉帝的保护,可是他最终放弃了你,让你成了全三界最大的笑话!”唐三藏故意在嘲讽下位者低贱的体态。

    “你应该早点来,如果你能早点来,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般局面,他就不会死……”泪如雨花,土地公即将爆发,他极力隐忍着愤懑的情绪。

    土地把手僵直指向郁郁而终的悟空,手足无措的他不由得纵声大哭,在哭过骂过之后,他又扶着牢门艰难起身。

    “他死前应是受了极大的折磨,所以走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悟空因为病魔伤得体无完肤,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唐三藏目击死在结界里的那个人,到底是心生不忍。

    “佛祖画地为囚,五指山是佛祖画的一张大饼,他的目的就是将孙悟空圈禁在这里?”土地公在唐三藏面前愈加放肆,更是对他恶言相向,出口挑衅佛祖的权威。

    唐三藏岂容他一个小小的东方土地作威作福:“你以为你恶燥,佛就会与你们为敌,你们简直错得离谱,我对你们的品德刮目相看,却又对你们的道法弃如敝履,佛是为了救赎你们每个人而生,他存在于你们每个人的心中,他不畏惧你们他在靠近世人,他是为了救赎你们的罪,救赎你们骨肉犯下的原罪。”

    土地公呕心沥血,指桑骂槐:“不要给你一根竿子,你就顺竿爬……”

    在东方的地界上,唐三藏掌握国际舆论的走向,他视若无睹东方的神,一口气炮轰消极的土地公:“你以为你们道士关起门来念经,我们天竺人就不会东渡香象,我为你们异想天开的思想感到愚蠢而又可笑,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倒是一成不变,难道不能默许我们天翻地变……”

    “如果我今天让你拿捏了,是不是你下次还会拿捏其他神人?”唐僧愚见,土地似乎很不满天竺和尚自圆其说。

    “你们中原人成天张口闭口地念,嘴里老是在喊什么道啊什么德的,小道士更是整宿整宿地紧闭山门大门不出,若你们道士真的是清心寡欲的修士,又岂会六根未净不干不净,修发还俗的比比皆是。”外来的和尚比大唐的圆,唐三藏言辞无忌,越发肆无忌惮冲撞土地公。

    “你们的野心比释迦牟尼更甚!”唐三藏这个无赖无耻谰言,号称文明人的土地公也不得不赤裸裸公然揭露他们暗箱操作的底牌。

    “你们分明就是为了躲清净,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因为只有心骗不了自己你们龌龊的思想。因为放不下折腾自个的情情爱爱,你们就是在关起门来自己躲自己,你们越压制就越狂妄不禁,你们早就变得面目可憎魔怔不堪!”两方势力针锋相对,实力不分伯仲,但唐三藏的嘴是开了光的嘴炮。

    “你以为我们天生就这么软弱吗,我们必将站在人性的弱点上狠狠地踩你们一脚……”针尖对麦芒,人性的自私戾气被放大了,说到底唐三藏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贪痴爱恨。土地公原不想动粗口,前辈还算跟小辈讲点道理。

    “我们就是你们道士割了头发做和尚的压缩品,我们到来为的就是六根清净,为了禁世俗的欲,净这浑世的邪!”事情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岂料唐三藏不依不饶,死性难改,他红口白牙非要与东方的神唇枪舌战下去。

    “恶不是你们开战的理由,你们没有利益,只有私心。”唐三藏的邪见不着寸缕,土地公势必要与他缠斗下去。

    “这是一场陋习,理应从根本上肃清,可是你们烧毁了孙悟空的根!”唐三藏歪曲事实,扭曲真相,他的邪门歪理得以隐裂,土地公开始变被动为主动,掌握了主战场优越的攻伐能力。

    “根没变,就是主枝变了……”唐三藏不再埋怨,看来是要替佛祖的错误开始买单了。

    “你借的是释迦牟尼的势,还是皇亲国戚的国威?”土地公大动干戈。

    “东天庭树大根深,孙悟空是一根主枝,如来是不可能让他细枝末节横向发展盖住灵山的光采,所以必要时如来会让花农替他好生修剪修剪,那就让主枝发展为一根独苗旺盛的望天树吧!”被东方人埋怨指责,唐三藏想替西方开口辩解。

    “如来不是你的保护伞,同样的他也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你犯的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他犯的错,不应该由你来填框。”土地公对于庞大的西方金字塔失望透顶,由上及下的体系开始腐败滋出劣芽。

    不出片刻,土地公重整雄风,烈劣英豪开启手撕模式:“蠢不一定是你的错,但是太蠢就是你的错了!”

    “不聪明的人始终是不聪明的人,多说一句话也是浪费口舌!”土地对如来亦有怨憎,正好借此机会拿他的爱徒金蝉子撒气。

    土地挂不住满脸的火气,咄咄逼人:“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简直是浪费生命!”

    土地满腔热血继而大骂道:“莽夫之见,有勇无谋,跟你说话也是多余!”

    此刻显然是土地的高光时刻,他为了东方的长远好好的出气西方粗制滥造的布局:“蠢货就是蠢货,简直愚不可及,教也教不会!”

    排兵布阵岂能由笨蛋出列,土地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神,他代替和尚的法师好生训斥面前的纨绔子弟:乡下农夫,粗鄙、无知、浅薄到了极点!”

    唐三藏被喷了一头狗血,他也不气恼,好像瞬间被土地骂醒了,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觉悟。

    唐三藏自顾思忖道:一叶障目!”一片叶子缓缓飘过和尚的身前,他盯着叶子思量良久。

    他都不认识孙悟空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凭什么认定悟空罪无可恕要带他去赎罪,熟黑熟白,熟白熟黑,唐三藏嘲笑着他那可笑的殿前信仰。

    “生是爷娘,死是阎王,先让你生,后让你死!白无常俩兄弟飘飘幽幽上了山岗,他阴森森催促将死之人的魂魄上路,孙悟空是长了人身的猢狲,死后既入畜牲道轮回转世,来生投胎必是一只苦逼的六畜命。

    “孙悟空,你生不见魂,死不见魄,阎王要我们来拘你,戴上手铐脚镣,随我们一道回阴司吧!”白无常阴气森森地探查长睡不起的痨病鬼。

    正巧,孙悟空阳寿已尽,黑白无常带上生死簿前来五指山搜寻死魂,黑无常用乌鸡爪般的勾魂索勾去了悟空的三魂七魄,三魂七魄速速离开肉身,悟空也不挣扎也不反抗,上了枷锁随无常爷同去地府复命。

    “悟空不是已经勾画了阴阳寿命吗?”唐三藏知晓地府阴阳图册的事儿,看着长眠的悟空心中起了疑心。

    无常兄弟天天起黄更闹五更,四处八岭的收鬼。

    孙悟空倒反天罡在地府涂鸦阴阳册,阎罗王因忌惮他有些本领故而默许他删改猴子猴孙寿元一事,今烈法陨身,阎罗王便想收回成命,匡扶阴阳时序,因此阎罗王承诺的道儿便不复存在。

    白无常白口红舌咒人死:“阎王要你三更死,哪里留你到五更!”白无常翘起兰花指引导悟空的魂魄脱离肉壳的制约。

    “易君,我走了,你多保重!”悟空虚无缥缈的鬼影径直穿越五指山的大结,双手双脚被迫拷上勾魂索魄的手铐脚镣,叩头一拜土地的大恩大德,脚踝拴了两条铁链随黑白无常下阴山赴黄泉。

    “救人还是杀人,你自己选吧!”白易君痛彻心扉,将锋芒宝剑横在唐三藏的脖子前,似乎要斩断仙缘背弃神道,帮助悟空消灭妖僧唐三藏的性命。

    悟空死了,陪伴了五百年的好友突然在他面前痛苦死去,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足以教白易君哀默心死。

    “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的命我不要了,你走吧!”白易君收了项上宝剑,执意放唐三藏走,他本打算同孙悟空一起赴死。

    “他或许还有救!”唐三藏冰冷的唇角一字一句吐露实情,不过白易君的杀神举动足以教他心寒。

    “真的吗?”是什么逼人毁灭绝望,又是什么教人重塑希望?得知悟空可以复生还阳,白易君满脸惊愕,差点喜极而泣。

    “嗯!”唐三藏行事从不说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希望白易君放宽心态。

    唐三藏纳闷道:“我看得出你仙缘不浅,何不稍加利用,飞升上天,何苦屈尊做一个小小的土地?”

    白易君失神道:“一个没有心的神怎么能体会出我的痛苦呢?”

    唐三藏不禁问道:“心是什么?”

    白易君抿嘴一笑:“心是有情有义,不会背信弃义,这才是女娲造人的高明之处?”随后固执说起。“你胸口的那颗心是莲花做的吧,很好,很逼真,但不实用。”

    唐三藏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心口安的心是颗假心吗?”

    白易君仰天大笑,似乎是对天上的神仙不满不敬,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他说道:“我白易君自愿放弃晋升飞仙的机会,自我惩罚五指山下千千万万年。”

    唐三藏质问土地削弱的梦想:“你不后悔吗,他还躺在那儿,你这一切辛苦付出真的值得吗,他要是醒来后忘记了你怎么办?”

    白易君心甘情愿承担全部的后果,他对唐三藏坦白道:“我不后悔我做下的每一个决定,即便放弃到手的大好前程也再所不惜!”世人都对锦绣前程着了魔,攀桂折枝的折枝,只有白易君看得透透儿的, 一点儿也不贪。

    唐三藏是金蝉子的化身,身负大乘佛法,法力惊人,他孤身一人来到五指山下,两手合掌喃喃念经,等到晦涩的经文念毕,大力金刚掌试探性地打向磐石,山头留下一个金手印,可五指山仍旧岿然不动安于盘石。

    唐三藏眼见不能打破佛祖的咒语,遂取下佛珠一百零八颗劈开大山,再解下通肩的赤衣袈裟破除佛祖圈地而设的咒术。唐三藏一身神力,外加有两样法器加持,开天辟地无所不能,顷刻间天昏地暗,山石滚落,唐三藏趁乱飞进洞中卷起悟空的尸身就跑,终于给他救出了因饥寒病死的孙悟空。

    “悟空?”悟空遭受灭顶之灾,全身伤痕累累,土地趴伏悟空伤痕遍布的肉身,心内悲痛欲绝,竟嗷嗷大哭起来。

    “你先别急,我有如来佛祖亲赐的圣元金果,可救他一命!”唐三藏找出小金瓶喂了一粒仙果给悟空服下。

    “你照看好他!”唐三藏把悟空的肉身托付给土地保管,他则立刻施法找到冥泉的入口溜到鬼界,寻找传说中通向地狱入口的铁索桥。

    地狱苦寒无比,四方鬼怪鬼哭狼嚎,烈火烹油的妖精比比皆是,可见地府不是神仙能待的地方,唐三藏心中急促不定,觉得早做打算才是。

    地底是熊熊燃烧的岩浆,熔岩的温度能焚毁一切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而通向地府鬼门关的是一条长长的铁索桥,桥上的悟空正被鬼差羁押上岸,前往地府宣判待命。

    “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不及时救出悟空,只怕后面的阴差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会变得非常棘手!”唐三藏顾不得头疼,一路披荆斩棘斩杀阴兵。

    鬼差统领陆判颁发阴诡旗调兵遣将,他将附近能调遣的兵力全部补给危困的铁索桥,持枪的阴兵借道如过江之鲫,唐三藏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阴兵遍布桥头桥尾,左右支绌,移西进东 ,将支身闯入下界的唐三藏拦截于铁索桥的炎洞上。

    “金蝉子,这可不是灵山的大光明界,这里是阴曹地府,没有光你能与鬼战斗吗?”陆判出言嘲讽金蝉子的武力用错了地方。

    “即便鬼府没有光,我也能自己放出光!”滨海诡异的哭声阵阵麻痹头脑,唐三藏倒念咒经,直接在鬼差面前开大。

    唐三藏像个会发光的小金人,左一记勾拳,右一个扫堂腿,再来一个劈风掌,一拨一拨的黑菱角干瘪死菜。

    “不要管他们,装马虎一点!”牛头阿傍最会装死,他跟马面阿晚悄眯眯的指点迷津,随即出掌对准唐三藏的面额虚晃一枪,胸部正中唐三藏霸道的纯阳掌力,不幸吃了闷拳重伤倒地,趴在桥头动也动不了。

    兄弟阿晚也模仿牛头人紊乱的章法,乱打一通,将自己给自己撂倒,这下躺在炎谷起也起不来正和他意。

    过狼关斩虎门,唐三藏没空管这些番茄柿子,他与悟空的距离越拉越远,想到悟空一旦进入冥府强大的势力范围,更甚者阎罗王的眼皮子底下,他的性命就越发朝不保夕了。

    无计可施之下,唐三藏利落翻身从高台跳下铁桥,前去营救悟空消弱的灵魂,截住黑暗势力迸发的兵卒。

    黑无常依着倚着鬼殿耀武扬威,他大喝道:“金蝉子,这里是地府,不是你灵山,容不得你撒野?”黑无常在自家门前耍威风,十分放诞无礼。

    哥俩护送魂魄回府的路上,唐三藏现身铁索桥,他出其不意一掌打伤白无常,仅用三招将黑无常打退,佛界鬼界法力悬殊太大,很快无常爷被唐三藏吸附的力量打得哇哇吐血。

    唐三藏的掌风霸道刚硬,黑无常直接被打出内伤,五脏六腑皆被雄厚的掌力震碎,最终他气愤谴责唐三藏的无耻行径:“金蝉子,孙悟空的大限已到,我们哥俩奉阎王爷的旨意拿人,你为何在此阻拦我们过关,难不成是存心为难我们哥俩的吗?”

    西天之上的事,鬼界阴差如何得知,唐三藏再三盘桓之下决意澄清始末:“如来佛金口已开,点名要他随我西进求佛,他恐怕去不了阎王那里报到了!”

    现在身在阎王的家门口,唐三藏不好意气用事,果断报出佛祖的名讳,如来佛祖的名气有多大,势力完全碾压阎王爷,黑白无常不过是阎王手底下的两条狗腿子,天上的官大还是地下的官大,他不会不知道?

    听清是佛祖点名指派唐僧取西经的任务,无常爷不好无礼得罪西天的人,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两家矛盾闹大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再说了老板阎王爷的脸上也挂不住彩,到头来还是要埋怨他们哥俩办事不力,小喽啰不知礼数得罪了西面的佛陀。

    唐三藏拿出如来佛祖的官威,无常爷顷刻底气不足,没了先前在自家门口耀武扬威的口气,他将信将疑:“金蝉子,你说话可当真?”

    唐三藏闭目合掌:“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好,我就依你放了孙悟空,让你回去复命!”黑无常依言放过悟空,将魂魄完好无损归还给唐三藏。

    “多谢!”唐三藏十分感谢无常爷放行。

    两个小小的鬼差不是如来二弟子的对手,他们忌惮唐三藏手中厉害的法器以及他那高深的术法,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悟空走。

    唐三藏使出纯厚的法术斩断坚不可摧的手铐脚链,那玩意竟比五指山的大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唐三藏不得已使出全部灵力摧毁铁链,帮助悟空从黑白无常手底下逃了出来,俩人顺利脱离苦海回到陆地,一神一鬼随后安然抵达五指山的边界。

    “去吧!”所幸魂魄离开肉身的时间不会太久,唐三藏即刻放悟空回去还阳,灵魂飘飘然钻进冷硬硬的躯壳,灵与肉合而二为一融合在一起,悟空 的身体机能恢复很快有了生命特征。

    唐三藏色厉内荏,他不是很会说话,不善言辞的他给刚回魂的悟空敲了一记警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将它戴上!”

    唐三藏一挥僧袖,观音赏赐的金箍子从袖子里抖了出来,唐三藏是想将金箍套在孙悟空的头上,将妖怪的命门死穴死死地攥牢手心。

    唐三藏救了悟空一命,悟空没有多想,按照唐三藏的吩咐,悟空举起金箍将它戴往头顶。

    悟空见过人生巅峰的美景,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不再留恋虚名浮利还有那些曾经的恩恩怨怨,看淡人生之后的他毅然决然返回花果山潇洒度日,他辞别了好友白易君和救命恩人唐三藏,打起精神直奔山下。

    观音大士将金箍咒的生死诀窍告诉给了唐三藏,唐三藏正好利用金箍降伏妖猴孙悟空。

    悟空一时不察,着了唐三藏的当儿,龇牙咧嘴好一阵,他头疼欲裂不得已向金蝉子跪地求饶:“我求你放了我吧!”

    五百年的囚禁将悟空的脑子关傻了,悟空执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唐三藏不念旧情反倒念起了《金箍咒》,金箍越收越紧,疼痛难禁。悟空知道他是被唐三藏下了套儿,他怙恃不住跟唐三藏磕头作揖,请求三藏法师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戴上金箍,随我西征!”唐三藏刚正不阿,给出的条件不容悟空置喙。

    “我愿意,我愿意跟你西去,只求你别念了。”悟空含泪答应,被迫西去。

    “孺子可教!”唐三藏收手念停。

    唐三藏出色的完成佛祖交派的任务,虽然佛祖迟迟没有现身露面,但是观音还是从千里之外跑过来接见他。

    “弟子见过观音菩萨!”唐三藏前倨后恭。

    观音菩萨手握净瓶,杨枝甘露青葱一点,佛珠跟袈裟两样法器被观音收回,唐三藏身着素衣僧袍虔诚参拜观音。

    “西天之路困难重重,金蝉子你好生去吧!”观音叮嘱一番便回了紫竹林。

    “弟子遵命!”唐三藏恭送观音菩萨回紫竹林。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土地公虽然跟唐三藏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始终相信凭借唐三藏的品性与为人断不会贸然加害悟空,他告诫悟空从今以后要修身养性潜心修炼,必能扭转命运的契机。

    命运的轮盘已然敲响,尽管心中有太多的不舍,悟空还是拜别了昔年的好友,牵着白马护送唐三藏求取真经,夕阳西下是最后挥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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