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心头血而已
赤羽真君自然看的出自家徒弟累了，便招呼着其他峰主应对这些其他宗门来人，好给莫北笙腾出机会离开休息。
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两回熟，有上一回龙墨大师那次的经历，这一回就熟练多了。
赤羽真君他们给挡人，聂无双就扶着已经有些脚步虚浮的莫北笙到碎星峰去。
别人还真不敢轻易拦住聂无双的路。
段洪也跟着回碎星峰。
到烟波苑，段洪语重心长地对聂无双说道：“北笙现在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去跟厨房吩咐一声。”
聂无双看向靠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莫北笙，莫北笙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转身出去。
段洪关上门，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莫北笙，好一会才像终于忍不住怒气了一样咬着牙道：“你真是心大啊！还用上自己的心头血了！你是炼器师，能不知道心头血有多珍贵？为了给别人炼制法衣就搭上自己的心头血，你傻不傻呀你！”
莫北笙摇头，温和地笑着，却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大师，无双不是别人。”
一滴心头血而已，他既已心悦无双，自当要给她最好的。
段洪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北笙，“你就这么喜欢无双丫头？”
莫北笙歪头一笑：“大师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段洪：“……你哪里隐藏了？你这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你在这埋汰谁眼神不好呢！！”
莫北笙轻叹：“她又不是炼器师，不知道我是怎样炼制成的法衣，也看不出来我用了心头血。而我也希望大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段洪不解，“你就是为了无双丫头才会如此，无双重情义，她若是知道你为了给她炼制法衣牺牲这么大，必定大为感动，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莫北笙摇头：“就是因为她重情重义，我才不能让她知道。”
段洪：“真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莫北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淡淡地说道：“我确实心悦于她，也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但我真正期盼的，是她因真正心悦我，才愿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为感动或者想要报答。虽说我也相信她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但如果她不喜欢我，也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报答，那我对她的感情被知晓，对于她而言就会是负担，这是我所不愿见的。”
段洪眉心紧蹙：“你是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有什么好考虑的？”莫北笙展颜一笑，“我为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既然是心甘情愿，那就不图她回报我什么，只要她好，我便好。”
段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一直很欣赏莫北笙，不仅仅是因为莫北笙的炼器天赋，还有莫北笙为人处世的态度，这般练达通透，心性纯粹，且难得年轻轻的但什么事情都看得分明。既有看透世事的清冷，又保持对所爱之事的热情。
可没想到心思这么通透的人，也免不了会为情所困。
因为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行事想法便也不免落了俗套。
“好，你自己情愿如此，我也不说什么，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无双丫头也能对得起你的付出。”
“谢大师。”
段洪叹息：“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应该很难消停，碎星宫会提高你的身份，而其他宗门也会想尽办法来拉拢你。他们拉拢不成，你也要小心被人算计。毕竟现在人心坏了，许多人都觉得既然是自己得不到的，那也不要让别人得到。”
“是，大师，我会小心。”
没一会，聂无双回来，告诉莫北笙已经让厨房做他喜欢吃的菜，但要多等一会。
段洪不想在这看两人腻歪，转身要出去，走之前问莫北笙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同意跟我学炼器术，是不是就为了给聂无双炼制法衣？”
聂无双也看向莫北笙。
“既然你目的如此明确，那就是说即便我要求你要拜我为师叫我一声师父，你也会拜师，会跟着我好好学习炼器？”
莫北笙不想打击段洪打击得太厉害了，便十分委婉地说道：“可能吧！”
段洪心塞，十分心塞。
一甩袖子，段洪气哼哼地出去了。
聂无双坐在莫北笙身边，帮莫北笙垫了下身后的枕头。
“之前在炼器房外段大师的话到底何意？你为何不让大师把话说完？是不是跟你为我炼制的法衣有关？”
莫北笙握住聂无双的手，安抚着说道：“不要想太多，就是为了炼制法衣我消耗得有些大，段大师是觉得以我现在的炼器水平不应该冒险炼制这么厉害的法衣。不过我还是成功了！无双，我敢保证，你的这件法衣绝对是天下第一！即便将来到了入圣期依然能给你带来莫大帮助！”
聂无双皱眉：“你不该如此冒险。”
莫北笙张张嘴，但还是没说出来。
聂无双与他不同，他有血脉傍身实力随时可以解除压制，自保从来不是问题，但聂无双实力却是明明白白的，虽然天资过人，但终归随时可能遇到瓶颈，万一哪天没保护好她被小人所害，那他必定悔恨终身。
聂无双看出莫北笙的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莫北笙垂眸，收紧了握着聂无双的手，抿着嘴摇摇头。
聂无双莫名觉得这样的莫北笙有点委屈，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莫北笙的头。
莫北笙一愣，随即笑出来，心头刚刚冒出来的伤感也随之淡了不少。
“你干嘛呢！当我小孩子啊！还摸头。我还比你大呢！”
聂无双眉梢一挑：“只大一岁。”
“大一岁也是大。哎无双，你知不知道，魔虎兽时我们相遇，我刚想起来你是聂无双时就想着，这天才少女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啊！长得这般好看，像个玉娃娃似的，就算不爱说不爱笑也没关系，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一道风景，怎么看都看不够。我那时候还特别想捏捏你的脸，感觉手感一定特别好。”
饶是聂无双喜怒不形于色，也被莫北笙这一番话给说的有点不自在。
莫北笙朗笑不止，“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点欺负小孩子？”
聂无双不说话了。
莫北笙往后一靠，伸手垫在自己脑后：“哦，无双女君说不过人就不说话了，这是耍赖你知道吗？”
聂无双轻哼一声：“我没有。”
瞧着聂无双的样子，莫北笙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怎么能这么逗无双？无双不是不禁逗，不，她本来就不禁逗。
再者，说起来他能这样逗聂无双，还是因为对方对他的纵容罢了。
“好了好了，不逗了，法衣呢？穿上我看看。”
聂无双点头，站起来，从储物袋中取出法衣，到屏风后面换了上去。
待聂无双从山水屏风后走出来，莫北笙彻底看呆。
在炼制法衣的时候莫北笙就知道，聂无双穿上之后一定很好看，但实际的效果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果然，聂无双的清冷极雅不是靠想象就能展现的。
这虽是一身玄色衣裙，却并不显得张狂邪肆，反而是在聂无双一贯的素冷之中增添了几分优雅细腻，肩装广袖裙，浑然大气，美的惊心动魄。
莫北笙不住点头，“好！真好！无双，这衣服很衬你！我的眼光真不错，说来这款式也算是我亲自设计，我就知道合适你！”莫北笙眼中满是希冀地看着聂无双，“你喜不喜欢？”
聂无双点头，“喜欢，很喜欢。”
莫北笙笑了，聂无双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很喜欢了。
“喜欢就好！”
聂无双低头看着身上的法衣，心里热热的，心想，莫北笙带她如此，此生无憾。
“无双，我累了，想睡一会，你陪着我吧。”
莫北笙的声音放的很软，聂无双险些听得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北笙已经闭上眼睛躺下了。
聂无双也就没动，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莫北笙说要自己陪他。
莫北笙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做着噩梦醒过来。
“无双！”
莫北笙猛地坐起来，双眼大睁，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聂无双在莫北笙坐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握住了我才是的手，“北笙，我在。”
莫北笙大口喘着粗气，使劲儿攥着聂无双的手，指节和指甲盖都在泛白，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喊着聂无双的名字。
“无双，无双……”
“我在。”
莫北笙慢慢转头，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在聂无双的脸上，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慢慢抬起另外一直没有被握住的手，将聂无双紧紧搂入怀中，感受到那强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断了弦的弓，彻底松散下来。
莫北笙垂眸，放下手，“还好，你没事……”
“你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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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两回熟，有上一回龙墨大师那次的经历，这一回就熟练多了。
赤羽真君他们给挡人，聂无双就扶着已经有些脚步虚浮的莫北笙到碎星峰去。
别人还真不敢轻易拦住聂无双的路。
段洪也跟着回碎星峰。
到烟波苑，段洪语重心长地对聂无双说道：“北笙现在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去跟厨房吩咐一声。”
聂无双看向靠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莫北笙，莫北笙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转身出去。
段洪关上门，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莫北笙，好一会才像终于忍不住怒气了一样咬着牙道：“你真是心大啊！还用上自己的心头血了！你是炼器师，能不知道心头血有多珍贵？为了给别人炼制法衣就搭上自己的心头血，你傻不傻呀你！”
莫北笙摇头，温和地笑着，却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大师，无双不是别人。”
一滴心头血而已，他既已心悦无双，自当要给她最好的。
段洪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北笙，“你就这么喜欢无双丫头？”
莫北笙歪头一笑：“大师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段洪：“……你哪里隐藏了？你这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你在这埋汰谁眼神不好呢！！”
莫北笙轻叹：“她又不是炼器师，不知道我是怎样炼制成的法衣，也看不出来我用了心头血。而我也希望大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段洪不解，“你就是为了无双丫头才会如此，无双重情义，她若是知道你为了给她炼制法衣牺牲这么大，必定大为感动，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莫北笙摇头：“就是因为她重情重义，我才不能让她知道。”
段洪：“真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莫北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淡淡地说道：“我确实心悦于她，也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但我真正期盼的，是她因真正心悦我，才愿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为感动或者想要报答。虽说我也相信她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但如果她不喜欢我，也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报答，那我对她的感情被知晓，对于她而言就会是负担，这是我所不愿见的。”
段洪眉心紧蹙：“你是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有什么好考虑的？”莫北笙展颜一笑，“我为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既然是心甘情愿，那就不图她回报我什么，只要她好，我便好。”
段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一直很欣赏莫北笙，不仅仅是因为莫北笙的炼器天赋，还有莫北笙为人处世的态度，这般练达通透，心性纯粹，且难得年轻轻的但什么事情都看得分明。既有看透世事的清冷，又保持对所爱之事的热情。
可没想到心思这么通透的人，也免不了会为情所困。
因为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行事想法便也不免落了俗套。
“好，你自己情愿如此，我也不说什么，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无双丫头也能对得起你的付出。”
“谢大师。”
段洪叹息：“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应该很难消停，碎星宫会提高你的身份，而其他宗门也会想尽办法来拉拢你。他们拉拢不成，你也要小心被人算计。毕竟现在人心坏了，许多人都觉得既然是自己得不到的，那也不要让别人得到。”
“是，大师，我会小心。”
没一会，聂无双回来，告诉莫北笙已经让厨房做他喜欢吃的菜，但要多等一会。
段洪不想在这看两人腻歪，转身要出去，走之前问莫北笙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同意跟我学炼器术，是不是就为了给聂无双炼制法衣？”
聂无双也看向莫北笙。
“既然你目的如此明确，那就是说即便我要求你要拜我为师叫我一声师父，你也会拜师，会跟着我好好学习炼器？”
莫北笙不想打击段洪打击得太厉害了，便十分委婉地说道：“可能吧！”
段洪心塞，十分心塞。
一甩袖子，段洪气哼哼地出去了。
聂无双坐在莫北笙身边，帮莫北笙垫了下身后的枕头。
“之前在炼器房外段大师的话到底何意？你为何不让大师把话说完？是不是跟你为我炼制的法衣有关？”
莫北笙握住聂无双的手，安抚着说道：“不要想太多，就是为了炼制法衣我消耗得有些大，段大师是觉得以我现在的炼器水平不应该冒险炼制这么厉害的法衣。不过我还是成功了！无双，我敢保证，你的这件法衣绝对是天下第一！即便将来到了入圣期依然能给你带来莫大帮助！”
聂无双皱眉：“你不该如此冒险。”
莫北笙张张嘴，但还是没说出来。
聂无双与他不同，他有血脉傍身实力随时可以解除压制，自保从来不是问题，但聂无双实力却是明明白白的，虽然天资过人，但终归随时可能遇到瓶颈，万一哪天没保护好她被小人所害，那他必定悔恨终身。
聂无双看出莫北笙的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莫北笙垂眸，收紧了握着聂无双的手，抿着嘴摇摇头。
聂无双莫名觉得这样的莫北笙有点委屈，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莫北笙的头。
莫北笙一愣，随即笑出来，心头刚刚冒出来的伤感也随之淡了不少。
“你干嘛呢！当我小孩子啊！还摸头。我还比你大呢！”
聂无双眉梢一挑：“只大一岁。”
“大一岁也是大。哎无双，你知不知道，魔虎兽时我们相遇，我刚想起来你是聂无双时就想着，这天才少女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啊！长得这般好看，像个玉娃娃似的，就算不爱说不爱笑也没关系，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一道风景，怎么看都看不够。我那时候还特别想捏捏你的脸，感觉手感一定特别好。”
饶是聂无双喜怒不形于色，也被莫北笙这一番话给说的有点不自在。
莫北笙朗笑不止，“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点欺负小孩子？”
聂无双不说话了。
莫北笙往后一靠，伸手垫在自己脑后：“哦，无双女君说不过人就不说话了，这是耍赖你知道吗？”
聂无双轻哼一声：“我没有。”
瞧着聂无双的样子，莫北笙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怎么能这么逗无双？无双不是不禁逗，不，她本来就不禁逗。
再者，说起来他能这样逗聂无双，还是因为对方对他的纵容罢了。
“好了好了，不逗了，法衣呢？穿上我看看。”
聂无双点头，站起来，从储物袋中取出法衣，到屏风后面换了上去。
待聂无双从山水屏风后走出来，莫北笙彻底看呆。
在炼制法衣的时候莫北笙就知道，聂无双穿上之后一定很好看，但实际的效果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果然，聂无双的清冷极雅不是靠想象就能展现的。
这虽是一身玄色衣裙，却并不显得张狂邪肆，反而是在聂无双一贯的素冷之中增添了几分优雅细腻，肩装广袖裙，浑然大气，美的惊心动魄。
莫北笙不住点头，“好！真好！无双，这衣服很衬你！我的眼光真不错，说来这款式也算是我亲自设计，我就知道合适你！”莫北笙眼中满是希冀地看着聂无双，“你喜不喜欢？”
聂无双点头，“喜欢，很喜欢。”
莫北笙笑了，聂无双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很喜欢了。
“喜欢就好！”
聂无双低头看着身上的法衣，心里热热的，心想，莫北笙带她如此，此生无憾。
“无双，我累了，想睡一会，你陪着我吧。”
莫北笙的声音放的很软，聂无双险些听得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北笙已经闭上眼睛躺下了。
聂无双也就没动，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莫北笙说要自己陪他。
莫北笙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做着噩梦醒过来。
“无双！”
莫北笙猛地坐起来，双眼大睁，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聂无双在莫北笙坐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握住了我才是的手，“北笙，我在。”
莫北笙大口喘着粗气，使劲儿攥着聂无双的手，指节和指甲盖都在泛白，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喊着聂无双的名字。
“无双，无双……”
“我在。”
莫北笙慢慢转头，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在聂无双的脸上，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慢慢抬起另外一直没有被握住的手，将聂无双紧紧搂入怀中，感受到那强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断了弦的弓，彻底松散下来。
莫北笙垂眸，放下手，“还好，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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