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三线任务，线索交织（7k）
“别说，这飞云山谷不愧是5A级的风景区，风景真的非常不错啊。”
登上一座山头，俯瞰山谷间云雾笼罩下蓊蓊郁郁的山林，听着耳畔隐约响起的未知鸟类啼鸣声，宋岩忍不住露出一丝惬意而轻松的笑容。
“的确很美。”紧随其后攀上山巅的楚牧一边随口应声，一边从山顶的一块岩石上小心采摘一种约莫小指粗细，长两米左右的紫红色藤条。
在藤条上还开着一朵赤红色的花，成为这座小山头顶端最妙的一丝点缀。
这便是楚牧与宋岩此行的目标，赤花藤。
唯有开了花的赤花藤，才能够使用。
这样一段赤花藤的重量只有一斤多，楚牧小心将其盘成一圈，塞进身后的背包之中，在他的背包里，这样一圈圈的藤蔓已经有好几团了。
这是两人进入山谷后的全部收获，加起来大约有六七斤，不算少，但想要完成任务所需的二十斤赤花藤，他们还需要跑不少地方。
楚牧环顾四周，眼底红芒闪动。
腾空境的目力在第一段的通透视觉加强下能够轻易看到千米之外，而通透视觉特有的穿透效果对于山谷这样特殊的地形而言可谓如虎添翼。
如今站在高处俯瞰山林，景象更是一览无余。
很快，楚牧便在视野范围内发现了两朵飘摇的赤红色花朵，那独属于赤花藤的标志性花朵令他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赤花藤，一藤只开一花！
两朵花靠得很近，说明那个位置有两根已经成熟的赤花藤！
“石头，我们去那边！”楚牧指了指另一座山的半山腰，那里就是两朵花的所在位置。
“好。”宋岩点点头。
他对自身的定位很清晰，干架他很在行，但采集资源他并不擅长，此刻自然是以楚牧马首是瞻，做到不给楚牧添乱。
两人脚步轻快，飞速穿梭在原始山林之中，从空中往下俯瞰，只能从山林间看到他们若隐若现的残影，十几分钟之后，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果然是两根。”看着距离不足五米的两段赤花藤，楚牧的脸上笑容灿烂了不少。
其中一段和他之前找的那些差不多，也在两米左右，但另一端长度却几乎要达到三米了，同时明显要更粗一圈。
熟练地完成采摘和收集，楚牧掂了掂背包，“够十斤了！”
进入飞云山谷到现在过去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采集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按照这个效率，他们很快可以收工离开了。
“厉害。”宋岩憨厚一笑，朝楚牧比了个大拇指，“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看看。”楚牧眼中赤芒再现，迅速望向四周，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寻找赤花藤的下落。
预期的赤红色花朵并未出现，不过楚牧的目光望向某个位置，忽然挑了挑眉。
隔壁山峰的山腰位置，有一个山洞。
刚才俯瞰的时候，那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它，此刻所在的位置却恰好能够看到。
这个山洞被繁茂的植物层层掩盖住，如果不是通透视觉具有穿透的效果，楚牧根本发现不了。
山洞里，会有什么呢？
楚牧心中涌现出几分好奇。
“木头？”见楚牧愣在原地，表情变换，宋岩挠了挠头，又喊了一声。
“啊！”楚牧回过神来，将他发现的山洞告诉宋岩，“之前我查询飞云山谷的资料，没听说过飞云山谷有山洞存在，这个山洞应该比较隐蔽，很少有人知道。”
“你想去看看？”宋岩明白了楚牧的意思。
“确实有点好奇。”楚牧点点头，“但我们现在是一起完成任务的，所以得看看你的意见。”
宋岩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那我也好奇。”
楚牧哑然，两人消失在原地，径直朝山洞的方向而去。
“果然很隐蔽。”扒开密集的灌木，宋岩忍不住感慨一声，“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就算从旁边走过，都可能会发现不了。”
楚牧点点头，目光望向眼前这个宽度大约一米五，高度两米五，洞口形状有点像瓜子的山洞。
这山洞似乎是往下的，一眼望去看不到底。
“如果这山洞里面大一些，说不定会有熊存在。”楚牧笑了笑。
一路上，两人看到不少野生动物，但并未过多理会，寻常人畏惧的毒蛇和一些肉食动物，在星武者面前完全不构成威胁。
“就算真遇到熊，我也能给它揍趴下。”宋岩哈哈一笑。
“走吧，去看看。”楚牧也在笑，他表情轻松地一步走入山洞，不过很快笑容便消失了。
他缓缓走向岩壁处一块凸起的尖锐石块。
在那石块的末端，有少许暗色的污迹存在。
“是血。”宋岩的声音猛地压低，凑到石头前闻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一周内的。”
“看来这里真有肉食动物生活啊。”
“不…”楚牧压低声音，而后忽然转为源力传音，“这可能是人血。”
虽然人血和很多动物的血都是红色，血腥味也大致相同，但并非完全无法分辨。
楚牧从包里拿出一瓶试剂，小心喷洒在暗色的污渍上，而后拿出一张试纸蘸取些许。
此地距离洞口并不远，借着洞口照射进来的光，楚牧眼睁睁看着试纸上出现了两条杠。
“还真是人血。”宋岩也不再直接说话，转为源力传音，“不过木头你怎么带着血样试纸？”
“是许云灿带的。”楚牧解释道，“另外两组的任务都可能用到，所以许云灿提前准备了，因为准备的比较多，我就顺手拿了一盒放着。”
“没想到，居然还真能派上用场。”说着，楚牧目光有些凝重地望向山洞深处。
在这种很少有人知道的山洞内，近期出现人血的痕迹，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宋岩一步跨出，站在楚牧身前，“接下来我走前面吧，我来探路。”
“如果真打起来，我们应该能占据优势。”
宋岩的源技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相当强。
“好。”楚牧没有拒绝，利用源技将自身的气息隐匿起来，踩着浮云步如一阵轻烟飘过，不疾不徐地缀在宋岩身后。
——
飞云市，警备署。
“关于失踪案的全部资料，都在这里了。”
身着制服的警备署调查组成员陈哲走入会议室，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同时目光打量着眼前两位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这已经不是飞云市第一起孩童失踪的案件了，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飞云市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位孩童莫名失踪，这显然是有组织的作案。
但作案的团伙却格外谨慎，天罗地网一般的监控都没能找到他们的任何线索。
因为长时间没有破获，飞云市警备署承受的压力非常大，不得不寻找外援。
如今心心念念的外援可算是来了。
只是…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其中一位始终抱着怀中的西洋剑神游天外，即便自己将资料放在了桌上，也没有看一眼的意思，虽然这个少年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实力应该很强，但如此作为显然对案件并没有任何帮助。
至于另一位，态度上倒是很认真，此刻正在认真翻阅资料，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还拿出纸笔不断地写写画画。
但他的实力却只是纳源境。
不是说纳源境弱，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对方这个修为，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武道生了。
但按照警备署的推测，这个团伙之中绝大多数成员应该都是腾空境实力，纳源境在这样的暗流中委实有些危险了。
总之，这两个外援令陈哲有些失望。
心中想着，陈哲却没有表露分毫，他平静地坐在会议桌的另一侧，耐心等待许云灿翻阅资料。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许云灿才将埋下的头抬起来，歉意一笑，“抱歉，久等了。”
“没事。”陈哲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客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反正我也没什么能做的。”
倒不是摆烂，只是调查组在两人到来之前，已经将所有能够分析的点都分析过了。
这个失踪的七岁女孩和过去其他失踪的孩子一样，都是在某个瞬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许云灿目光在陈哲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轻声开口，“她的父母还没放弃，你们也不该放弃。”
“抱歉。”陈哲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面颊，“不是放弃，只是…真的没有任何思路。”
“你已经看过资料卷宗了，有什么想法么？”
“有一些。”许云灿微微点头。
嗯？
陈哲目光一凝。
他只是随便一问，其实并没有指望许云灿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一系列的失踪案过于离奇。
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子真的有想法？
本着万一的态度，他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拿出纸笔，“请说。”
“虽然我并未有过刑侦的经验，但大概还是了解一些的，既然已经确定这是同一个作案团伙的连续作案，那我们就要寻找案件的共同点。”许云灿话音微微一顿，“所有失踪的，都是孩子。”
“这些孩子性别有男有女，年龄不超过10岁，失踪的方式一致，都是在落单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许云灿看了一眼之前记录在纸上的信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十岁以下的孩子正常来说，是很少有机会落单的。”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和父母在一起。”
“所以，失踪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在厕所失踪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都是独自上厕所的，家里的卫生间自不必说，公共厕所也会有隔间，构成一个不被外界察觉的小空间。”
“是这样的。”陈哲微微点头。
许云灿说的这些不算什么新东西，但相当有逻辑性，倒是让他心中涌现出了几分希望。
他是真的很希望许云灿能够给案件带来些许转机。
“站在罪犯的角度分析一下…”许云灿用手敲了敲桌面，“想要抓住孩子极短的落单机会出手，满足作案的条件，有两种可能。”
“第一，罪犯全程暗中跟着目标孩子，在落单的时候第一时间下手。”
“第二，罪犯其实没有固定的目标，而是蹲守在一些容易让孩子落单的地方，遇到符合条件的孩子后就会立刻下手。”
“什么？！”陈哲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好似有一道惊雷炸响。
许云灿提到的第二种可能性，在陈哲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没有固定的目标！
按照正常失踪案的逻辑，有孩子失踪，那么罪犯必然是以孩子为目标的。
所以在过去分析这一系列失踪案的时候，警备署考虑的，正是许云灿提出的第一种情况，然后在此基础上，尝试失踪孩子之间的交集，锁定罪犯。
这也是这一案件迟迟未能有线索的原因。
失踪的孩子之间…找不到交集。
他们自身的交际圈，父母亲人的交际圈绝大多数没有重叠。
此外，想要用这种方式令孩子失踪，罪犯需要始终关注着孩子，才能抓住短暂的落单机会。
也就说是，罪犯需要长时间跟踪目标！
而在所有失踪孩子失踪前的大量视频中，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符合条件的身影。
陈哲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提前假定犯罪团伙是先有目标，再实施犯罪的呢？
如果他们要的只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或者符合其他特定条件的孩子，那么守株待兔就够了。
这样的做法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但隐蔽性却要高得多，且很难想到。
“你继续说！”陈哲深吸一口气，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眼前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许云灿，眼中却已经没有了半分轻视，反而带着几分尊敬。
“嗯…”许云灿思索一瞬，而后开口，“按照你们的判断，这个犯罪团伙存在腾空境强者。”
“因为孩子的失踪过程，存在超凡的因素。”
这也是这一系列失踪案最显著的特点。
罪犯完全不介意监控的存在，选择出手地点的时候甚至不会刻意去破坏监控，其中六成以上的失踪都是在监控下完成的。
那些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如同忽然隐身了一般。
“我没有见过天地境强者出手，但如果只考虑实力因素，万物境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就让一个孩子消失。”许云灿轻声开口。
“天地境也不行。”另一边抱着西洋剑的莱帕尼忽然开口。
陈哲和许云灿忍不住看向莱帕尼，然而他已经再度回到了那神游天外的状态。
许云灿：“…”
“行吧，天地境也不行。”他轻咳一声，“而且我觉得天地境强者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对方做到这一点，就和单纯的实力没有关系。”许云灿话音微微一顿，“不出意外，应该是源技造成的。”
源技，可以说是星武者最特别的能力了。
因为它们完全是随机的，种类更是千奇百怪。
光是许云灿在复筛之中，就已经见识过很多种奇怪的源技了，联盟内存在其他特别的源技，他也丝毫不意外。
“隐身、潜行。”许云灿表情严肃下来，“我能想到的源技，大概只有这一类符合。”
“你们有从这方面入手，进行排查么？”
“有的。”陈哲点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并对市内的腾空境武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排查。”
“但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源技拥有者。”
“有没有可能，飞云市存在你们不知道的腾空境武者，或者有腾空境武者隐藏了源技？”许云灿询问道。
“前者不可能。”陈哲摇摇头，“因为系列失踪案的特殊性，我们有权限对市内所有居民进行实力的检查，虽然不至于非常精确，但绝对不会漏过任何本地的腾空境强者。”
“至于后者…”陈哲神色有些无奈，“这个是有可能的，但一个腾空境强者铁了心要隐藏源技，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目前已知的源技规律就是中三等源血必有一个源技，上三等源血必有两个源技。
但额外的源技，完全可以轻松隐藏。
“从不在场证明的角度去考虑？”许云灿再度询问。
“这个可以做到，并且我们已经尝试过了。”陈哲点点头，“每一起失踪案，都会有腾空境强者无法给出不在场证明，但是…”
“这些腾空境强者在其他的失踪案里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许云灿说出了陈哲没有说出的话，神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系列失踪案，在其中一个失踪案中没有嫌疑，那么实际上就相当于洗脱了其他案件中的嫌疑，按照这个方式，最终一个嫌疑人都找不到。
会议室陷入死寂。
陈哲无奈苦笑一声。
虽然有了新的方向，但想要找到真正决定性的东西，还是很困难啊。
许云灿默默找出一张飞云市地图，拿出笔在上面标记起来。
觉察到许云灿的动作，陈哲忍不住起身，走到许云灿的身后。
在飞云市的地图上，许云灿首先用红笔圈出了每一次失踪案的失踪地点，紧接着用黑色笔圈出飞云市每一个腾空境强者的家庭住址所在。
很快，地图上就密密麻麻有了数十个圆圈。
陈哲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茫然神色。
他不知道许云灿这样做的目的，但看着许云灿此刻陷入沉思的表现，又不敢轻易询问，唯恐打扰他的思绪。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期间许云灿拿出铅笔，将这些圆圈用线连接起来，而后又擦去。
终于，他再度抬起了头。
“飞云山谷。”许云灿一字一句地开口。
“什么？”陈哲眨了眨眼。
“犯罪团伙绑架孩子之后，第一站应该会将他们送往飞云山谷。”许云灿平静开口，“孩子后续会去哪里，凭借现在的线索我无法判断。”
“但是…飞云山谷内大概率有一个犯罪团伙的据点，用来暂时关押失踪的孩子。”语速极快地说到这里，许云灿拿出通讯仪，拨通楚牧的通讯。
楚牧和宋岩，就在飞云山谷！
片刻后，许云灿皱着眉，将通讯仪放下。
打不通。
两个人的通讯，都打不通。
——
朱霞市，警备署。
“宋哥，你们已经找到了赵洪的位置？”涂山明兴奋地看着眼前接待三人的青年，“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动了？”
在涂山明身后，双手抱胸倚靠在房间门框上的林常峰和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余倩倩同时起身，眼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别急。”被称为“宋哥”的接待人员宋长远哑然，“赵洪的位置，我们其实很早就定位了，但想要抓捕，却很麻烦。”
“我们署长被其他事情牵绊，暂时没办法出手，除了他，警备署的大家都是腾空境实力。”
“赵洪的实力是腾空境四转，不算弱了。”宋长远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这段时间，一直藏身于闹市区之中，说是藏身，实际上是绑架周围的居民，令我们投鼠忌器。”
“我懂，你们怕的不是抓不住他，而是造成更大的伤亡。”涂山明了然点头。
“是的。”宋长远笑了笑，“好在，有你们三位的加入，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充足的人手，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其抓捕。”
“事不宜迟，出发！”
三人紧跟着宋长远，坐上一辆警备署的专车。
专车前往赵洪藏身处的路上，涂山明忍不住好奇询问起来，“宋哥，我听说光是确定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就用了足足四天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他应该在飞云市就被抓捕归案？”
“是的。”宋长远苦笑摇头，带着几分抱怨开口，“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飞云市的罪犯跑到我们朱霞市来，如今抓不住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以现在的刑侦手段，四天才锁定通缉犯身份，有些慢了。”余倩倩轻声开口，“是因为飞云山谷监控盲区较多，没有拍摄到杀人过程么？”
“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说到这里，宋长远也多了几分聊性，“虽然有监控盲区，但我们通过多个监控画面的推演，早就将赵洪确定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迟迟未能定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找不到赵洪杀人的动机。”
“他和那位死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因为他违规潜逃，我们甚至没办法通缉他。”
“啊？”听到这话，车上三人齐齐愣住。
“没有交集…难道这个赵洪是个随便杀人的疯子？”涂山明瞪大眼睛，想到自己等人即将联手抓捕这样一个家伙，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这倒也不是。”宋长远摇了摇头，“杀人之前，赵洪是一家私人武馆的老师，不论是学员还是同事对他评价都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罢了。”
“不过，这次将他抓捕归案之后，我们应该能够通过审讯，了解他杀人的真正理由。”宋长远说着，忽然一叹，“说起来，死者家属也很可怜。”
“那个女人上个月刚刚失去唯一的儿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唉——”
——
漆黑的空间中，传出隐约的啜泣声。
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女孩双手抱住大腿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漂亮裙子此刻粘了灰尘与污迹。
因为长时间哭泣，她的眼眶肿的厉害，眼中满是畏惧之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给她带来慰藉。
女孩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印象中她昏迷了好几次，而这片漆黑潮湿的地方无法判断出日升日落，所以时间观念也变得模糊。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住很久了。
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吧？他们会不会让警备署的叔叔来找自己？
女孩瘪着嘴，默默想着，泪珠在变得更红了几分的眼眶中打转，啜泣声更大。
“哭什么哭，烦死了。”
一声低喝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令女孩身形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几分，即便害怕，她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哭声，竭力不去看向那片传来声音的黑暗。
“砰——”
一声闷响传来，一个袋子被丢在女孩身边不远处，她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紧接着借助微弱的烛光，看清那是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吃完安静点，再吵我会让你安静的。”
那声音显得格外凶狠。
女孩知道对方会如何让自己安静。
过去的几次昏迷，就是对方的手段。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面包和水，小口小口吃着，不敢再发出太多的声音。
那个说话的人，走了吗？
女孩不知道。
因为对方从来没有发出过脚步声。
黑暗中，她没有看到，一道身影默默注视她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很快，这道身影出现在另一处黑暗的洞穴之中，烛光照亮他瘦削而阴翳的面庞。
在这道身影的旁边，还有另一道身影存在，那是一个身形健硕如铁塔的男人。
“情况如何？”铁塔男人闷闷开口。
“没死，在哭。”阴翳男子低沉开口，“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
“以往一天内就必须转移了！”
“这不是出了意外吗？”铁塔男子一脸郁闷。
“赵洪被通缉，没人接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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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一座山头，俯瞰山谷间云雾笼罩下蓊蓊郁郁的山林，听着耳畔隐约响起的未知鸟类啼鸣声，宋岩忍不住露出一丝惬意而轻松的笑容。
“的确很美。”紧随其后攀上山巅的楚牧一边随口应声，一边从山顶的一块岩石上小心采摘一种约莫小指粗细，长两米左右的紫红色藤条。
在藤条上还开着一朵赤红色的花，成为这座小山头顶端最妙的一丝点缀。
这便是楚牧与宋岩此行的目标，赤花藤。
唯有开了花的赤花藤，才能够使用。
这样一段赤花藤的重量只有一斤多，楚牧小心将其盘成一圈，塞进身后的背包之中，在他的背包里，这样一圈圈的藤蔓已经有好几团了。
这是两人进入山谷后的全部收获，加起来大约有六七斤，不算少，但想要完成任务所需的二十斤赤花藤，他们还需要跑不少地方。
楚牧环顾四周，眼底红芒闪动。
腾空境的目力在第一段的通透视觉加强下能够轻易看到千米之外，而通透视觉特有的穿透效果对于山谷这样特殊的地形而言可谓如虎添翼。
如今站在高处俯瞰山林，景象更是一览无余。
很快，楚牧便在视野范围内发现了两朵飘摇的赤红色花朵，那独属于赤花藤的标志性花朵令他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赤花藤，一藤只开一花！
两朵花靠得很近，说明那个位置有两根已经成熟的赤花藤！
“石头，我们去那边！”楚牧指了指另一座山的半山腰，那里就是两朵花的所在位置。
“好。”宋岩点点头。
他对自身的定位很清晰，干架他很在行，但采集资源他并不擅长，此刻自然是以楚牧马首是瞻，做到不给楚牧添乱。
两人脚步轻快，飞速穿梭在原始山林之中，从空中往下俯瞰，只能从山林间看到他们若隐若现的残影，十几分钟之后，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果然是两根。”看着距离不足五米的两段赤花藤，楚牧的脸上笑容灿烂了不少。
其中一段和他之前找的那些差不多，也在两米左右，但另一端长度却几乎要达到三米了，同时明显要更粗一圈。
熟练地完成采摘和收集，楚牧掂了掂背包，“够十斤了！”
进入飞云山谷到现在过去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采集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按照这个效率，他们很快可以收工离开了。
“厉害。”宋岩憨厚一笑，朝楚牧比了个大拇指，“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看看。”楚牧眼中赤芒再现，迅速望向四周，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寻找赤花藤的下落。
预期的赤红色花朵并未出现，不过楚牧的目光望向某个位置，忽然挑了挑眉。
隔壁山峰的山腰位置，有一个山洞。
刚才俯瞰的时候，那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它，此刻所在的位置却恰好能够看到。
这个山洞被繁茂的植物层层掩盖住，如果不是通透视觉具有穿透的效果，楚牧根本发现不了。
山洞里，会有什么呢？
楚牧心中涌现出几分好奇。
“木头？”见楚牧愣在原地，表情变换，宋岩挠了挠头，又喊了一声。
“啊！”楚牧回过神来，将他发现的山洞告诉宋岩，“之前我查询飞云山谷的资料，没听说过飞云山谷有山洞存在，这个山洞应该比较隐蔽，很少有人知道。”
“你想去看看？”宋岩明白了楚牧的意思。
“确实有点好奇。”楚牧点点头，“但我们现在是一起完成任务的，所以得看看你的意见。”
宋岩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那我也好奇。”
楚牧哑然，两人消失在原地，径直朝山洞的方向而去。
“果然很隐蔽。”扒开密集的灌木，宋岩忍不住感慨一声，“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就算从旁边走过，都可能会发现不了。”
楚牧点点头，目光望向眼前这个宽度大约一米五，高度两米五，洞口形状有点像瓜子的山洞。
这山洞似乎是往下的，一眼望去看不到底。
“如果这山洞里面大一些，说不定会有熊存在。”楚牧笑了笑。
一路上，两人看到不少野生动物，但并未过多理会，寻常人畏惧的毒蛇和一些肉食动物，在星武者面前完全不构成威胁。
“就算真遇到熊，我也能给它揍趴下。”宋岩哈哈一笑。
“走吧，去看看。”楚牧也在笑，他表情轻松地一步走入山洞，不过很快笑容便消失了。
他缓缓走向岩壁处一块凸起的尖锐石块。
在那石块的末端，有少许暗色的污迹存在。
“是血。”宋岩的声音猛地压低，凑到石头前闻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一周内的。”
“看来这里真有肉食动物生活啊。”
“不…”楚牧压低声音，而后忽然转为源力传音，“这可能是人血。”
虽然人血和很多动物的血都是红色，血腥味也大致相同，但并非完全无法分辨。
楚牧从包里拿出一瓶试剂，小心喷洒在暗色的污渍上，而后拿出一张试纸蘸取些许。
此地距离洞口并不远，借着洞口照射进来的光，楚牧眼睁睁看着试纸上出现了两条杠。
“还真是人血。”宋岩也不再直接说话，转为源力传音，“不过木头你怎么带着血样试纸？”
“是许云灿带的。”楚牧解释道，“另外两组的任务都可能用到，所以许云灿提前准备了，因为准备的比较多，我就顺手拿了一盒放着。”
“没想到，居然还真能派上用场。”说着，楚牧目光有些凝重地望向山洞深处。
在这种很少有人知道的山洞内，近期出现人血的痕迹，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宋岩一步跨出，站在楚牧身前，“接下来我走前面吧，我来探路。”
“如果真打起来，我们应该能占据优势。”
宋岩的源技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相当强。
“好。”楚牧没有拒绝，利用源技将自身的气息隐匿起来，踩着浮云步如一阵轻烟飘过，不疾不徐地缀在宋岩身后。
——
飞云市，警备署。
“关于失踪案的全部资料，都在这里了。”
身着制服的警备署调查组成员陈哲走入会议室，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同时目光打量着眼前两位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这已经不是飞云市第一起孩童失踪的案件了，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飞云市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位孩童莫名失踪，这显然是有组织的作案。
但作案的团伙却格外谨慎，天罗地网一般的监控都没能找到他们的任何线索。
因为长时间没有破获，飞云市警备署承受的压力非常大，不得不寻找外援。
如今心心念念的外援可算是来了。
只是…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其中一位始终抱着怀中的西洋剑神游天外，即便自己将资料放在了桌上，也没有看一眼的意思，虽然这个少年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实力应该很强，但如此作为显然对案件并没有任何帮助。
至于另一位，态度上倒是很认真，此刻正在认真翻阅资料，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还拿出纸笔不断地写写画画。
但他的实力却只是纳源境。
不是说纳源境弱，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对方这个修为，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武道生了。
但按照警备署的推测，这个团伙之中绝大多数成员应该都是腾空境实力，纳源境在这样的暗流中委实有些危险了。
总之，这两个外援令陈哲有些失望。
心中想着，陈哲却没有表露分毫，他平静地坐在会议桌的另一侧，耐心等待许云灿翻阅资料。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许云灿才将埋下的头抬起来，歉意一笑，“抱歉，久等了。”
“没事。”陈哲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客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反正我也没什么能做的。”
倒不是摆烂，只是调查组在两人到来之前，已经将所有能够分析的点都分析过了。
这个失踪的七岁女孩和过去其他失踪的孩子一样，都是在某个瞬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许云灿目光在陈哲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轻声开口，“她的父母还没放弃，你们也不该放弃。”
“抱歉。”陈哲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面颊，“不是放弃，只是…真的没有任何思路。”
“你已经看过资料卷宗了，有什么想法么？”
“有一些。”许云灿微微点头。
嗯？
陈哲目光一凝。
他只是随便一问，其实并没有指望许云灿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一系列的失踪案过于离奇。
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子真的有想法？
本着万一的态度，他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拿出纸笔，“请说。”
“虽然我并未有过刑侦的经验，但大概还是了解一些的，既然已经确定这是同一个作案团伙的连续作案，那我们就要寻找案件的共同点。”许云灿话音微微一顿，“所有失踪的，都是孩子。”
“这些孩子性别有男有女，年龄不超过10岁，失踪的方式一致，都是在落单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许云灿看了一眼之前记录在纸上的信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十岁以下的孩子正常来说，是很少有机会落单的。”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和父母在一起。”
“所以，失踪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在厕所失踪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都是独自上厕所的，家里的卫生间自不必说，公共厕所也会有隔间，构成一个不被外界察觉的小空间。”
“是这样的。”陈哲微微点头。
许云灿说的这些不算什么新东西，但相当有逻辑性，倒是让他心中涌现出了几分希望。
他是真的很希望许云灿能够给案件带来些许转机。
“站在罪犯的角度分析一下…”许云灿用手敲了敲桌面，“想要抓住孩子极短的落单机会出手，满足作案的条件，有两种可能。”
“第一，罪犯全程暗中跟着目标孩子，在落单的时候第一时间下手。”
“第二，罪犯其实没有固定的目标，而是蹲守在一些容易让孩子落单的地方，遇到符合条件的孩子后就会立刻下手。”
“什么？！”陈哲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好似有一道惊雷炸响。
许云灿提到的第二种可能性，在陈哲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没有固定的目标！
按照正常失踪案的逻辑，有孩子失踪，那么罪犯必然是以孩子为目标的。
所以在过去分析这一系列失踪案的时候，警备署考虑的，正是许云灿提出的第一种情况，然后在此基础上，尝试失踪孩子之间的交集，锁定罪犯。
这也是这一案件迟迟未能有线索的原因。
失踪的孩子之间…找不到交集。
他们自身的交际圈，父母亲人的交际圈绝大多数没有重叠。
此外，想要用这种方式令孩子失踪，罪犯需要始终关注着孩子，才能抓住短暂的落单机会。
也就说是，罪犯需要长时间跟踪目标！
而在所有失踪孩子失踪前的大量视频中，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符合条件的身影。
陈哲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提前假定犯罪团伙是先有目标，再实施犯罪的呢？
如果他们要的只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或者符合其他特定条件的孩子，那么守株待兔就够了。
这样的做法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但隐蔽性却要高得多，且很难想到。
“你继续说！”陈哲深吸一口气，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眼前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许云灿，眼中却已经没有了半分轻视，反而带着几分尊敬。
“嗯…”许云灿思索一瞬，而后开口，“按照你们的判断，这个犯罪团伙存在腾空境强者。”
“因为孩子的失踪过程，存在超凡的因素。”
这也是这一系列失踪案最显著的特点。
罪犯完全不介意监控的存在，选择出手地点的时候甚至不会刻意去破坏监控，其中六成以上的失踪都是在监控下完成的。
那些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如同忽然隐身了一般。
“我没有见过天地境强者出手，但如果只考虑实力因素，万物境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就让一个孩子消失。”许云灿轻声开口。
“天地境也不行。”另一边抱着西洋剑的莱帕尼忽然开口。
陈哲和许云灿忍不住看向莱帕尼，然而他已经再度回到了那神游天外的状态。
许云灿：“…”
“行吧，天地境也不行。”他轻咳一声，“而且我觉得天地境强者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对方做到这一点，就和单纯的实力没有关系。”许云灿话音微微一顿，“不出意外，应该是源技造成的。”
源技，可以说是星武者最特别的能力了。
因为它们完全是随机的，种类更是千奇百怪。
光是许云灿在复筛之中，就已经见识过很多种奇怪的源技了，联盟内存在其他特别的源技，他也丝毫不意外。
“隐身、潜行。”许云灿表情严肃下来，“我能想到的源技，大概只有这一类符合。”
“你们有从这方面入手，进行排查么？”
“有的。”陈哲点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并对市内的腾空境武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排查。”
“但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源技拥有者。”
“有没有可能，飞云市存在你们不知道的腾空境武者，或者有腾空境武者隐藏了源技？”许云灿询问道。
“前者不可能。”陈哲摇摇头，“因为系列失踪案的特殊性，我们有权限对市内所有居民进行实力的检查，虽然不至于非常精确，但绝对不会漏过任何本地的腾空境强者。”
“至于后者…”陈哲神色有些无奈，“这个是有可能的，但一个腾空境强者铁了心要隐藏源技，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目前已知的源技规律就是中三等源血必有一个源技，上三等源血必有两个源技。
但额外的源技，完全可以轻松隐藏。
“从不在场证明的角度去考虑？”许云灿再度询问。
“这个可以做到，并且我们已经尝试过了。”陈哲点点头，“每一起失踪案，都会有腾空境强者无法给出不在场证明，但是…”
“这些腾空境强者在其他的失踪案里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许云灿说出了陈哲没有说出的话，神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系列失踪案，在其中一个失踪案中没有嫌疑，那么实际上就相当于洗脱了其他案件中的嫌疑，按照这个方式，最终一个嫌疑人都找不到。
会议室陷入死寂。
陈哲无奈苦笑一声。
虽然有了新的方向，但想要找到真正决定性的东西，还是很困难啊。
许云灿默默找出一张飞云市地图，拿出笔在上面标记起来。
觉察到许云灿的动作，陈哲忍不住起身，走到许云灿的身后。
在飞云市的地图上，许云灿首先用红笔圈出了每一次失踪案的失踪地点，紧接着用黑色笔圈出飞云市每一个腾空境强者的家庭住址所在。
很快，地图上就密密麻麻有了数十个圆圈。
陈哲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茫然神色。
他不知道许云灿这样做的目的，但看着许云灿此刻陷入沉思的表现，又不敢轻易询问，唯恐打扰他的思绪。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期间许云灿拿出铅笔，将这些圆圈用线连接起来，而后又擦去。
终于，他再度抬起了头。
“飞云山谷。”许云灿一字一句地开口。
“什么？”陈哲眨了眨眼。
“犯罪团伙绑架孩子之后，第一站应该会将他们送往飞云山谷。”许云灿平静开口，“孩子后续会去哪里，凭借现在的线索我无法判断。”
“但是…飞云山谷内大概率有一个犯罪团伙的据点，用来暂时关押失踪的孩子。”语速极快地说到这里，许云灿拿出通讯仪，拨通楚牧的通讯。
楚牧和宋岩，就在飞云山谷！
片刻后，许云灿皱着眉，将通讯仪放下。
打不通。
两个人的通讯，都打不通。
——
朱霞市，警备署。
“宋哥，你们已经找到了赵洪的位置？”涂山明兴奋地看着眼前接待三人的青年，“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动了？”
在涂山明身后，双手抱胸倚靠在房间门框上的林常峰和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余倩倩同时起身，眼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别急。”被称为“宋哥”的接待人员宋长远哑然，“赵洪的位置，我们其实很早就定位了，但想要抓捕，却很麻烦。”
“我们署长被其他事情牵绊，暂时没办法出手，除了他，警备署的大家都是腾空境实力。”
“赵洪的实力是腾空境四转，不算弱了。”宋长远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这段时间，一直藏身于闹市区之中，说是藏身，实际上是绑架周围的居民，令我们投鼠忌器。”
“我懂，你们怕的不是抓不住他，而是造成更大的伤亡。”涂山明了然点头。
“是的。”宋长远笑了笑，“好在，有你们三位的加入，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充足的人手，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其抓捕。”
“事不宜迟，出发！”
三人紧跟着宋长远，坐上一辆警备署的专车。
专车前往赵洪藏身处的路上，涂山明忍不住好奇询问起来，“宋哥，我听说光是确定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就用了足足四天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他应该在飞云市就被抓捕归案？”
“是的。”宋长远苦笑摇头，带着几分抱怨开口，“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飞云市的罪犯跑到我们朱霞市来，如今抓不住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以现在的刑侦手段，四天才锁定通缉犯身份，有些慢了。”余倩倩轻声开口，“是因为飞云山谷监控盲区较多，没有拍摄到杀人过程么？”
“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说到这里，宋长远也多了几分聊性，“虽然有监控盲区，但我们通过多个监控画面的推演，早就将赵洪确定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迟迟未能定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找不到赵洪杀人的动机。”
“他和那位死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因为他违规潜逃，我们甚至没办法通缉他。”
“啊？”听到这话，车上三人齐齐愣住。
“没有交集…难道这个赵洪是个随便杀人的疯子？”涂山明瞪大眼睛，想到自己等人即将联手抓捕这样一个家伙，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这倒也不是。”宋长远摇了摇头，“杀人之前，赵洪是一家私人武馆的老师，不论是学员还是同事对他评价都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罢了。”
“不过，这次将他抓捕归案之后，我们应该能够通过审讯，了解他杀人的真正理由。”宋长远说着，忽然一叹，“说起来，死者家属也很可怜。”
“那个女人上个月刚刚失去唯一的儿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唉——”
——
漆黑的空间中，传出隐约的啜泣声。
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女孩双手抱住大腿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漂亮裙子此刻粘了灰尘与污迹。
因为长时间哭泣，她的眼眶肿的厉害，眼中满是畏惧之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给她带来慰藉。
女孩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印象中她昏迷了好几次，而这片漆黑潮湿的地方无法判断出日升日落，所以时间观念也变得模糊。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住很久了。
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吧？他们会不会让警备署的叔叔来找自己？
女孩瘪着嘴，默默想着，泪珠在变得更红了几分的眼眶中打转，啜泣声更大。
“哭什么哭，烦死了。”
一声低喝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令女孩身形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几分，即便害怕，她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哭声，竭力不去看向那片传来声音的黑暗。
“砰——”
一声闷响传来，一个袋子被丢在女孩身边不远处，她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紧接着借助微弱的烛光，看清那是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吃完安静点，再吵我会让你安静的。”
那声音显得格外凶狠。
女孩知道对方会如何让自己安静。
过去的几次昏迷，就是对方的手段。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面包和水，小口小口吃着，不敢再发出太多的声音。
那个说话的人，走了吗？
女孩不知道。
因为对方从来没有发出过脚步声。
黑暗中，她没有看到，一道身影默默注视她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很快，这道身影出现在另一处黑暗的洞穴之中，烛光照亮他瘦削而阴翳的面庞。
在这道身影的旁边，还有另一道身影存在，那是一个身形健硕如铁塔的男人。
“情况如何？”铁塔男人闷闷开口。
“没死，在哭。”阴翳男子低沉开口，“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
“以往一天内就必须转移了！”
“这不是出了意外吗？”铁塔男子一脸郁闷。
“赵洪被通缉，没人接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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