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他心通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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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真决定先将秘术封存起来，等到能用上的时候再说。
可以将它当成是沉睡的恶神在人间投下的诱饵，但目前还只是男人的猜测；况且，诱饵本身就是线索。
总之，岑冬生赞同这种处理方式。
有了庞大的收获、又遇见了全新的挑战，未知的敌人仍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男人重生了大半年以来，首次有种“故事掀开新篇章”的感觉。
他不惧挑战，充满期待。
还是那句话，三个特等咒禁师组成的阵容，在这个时代绝无敌手。如果准备充足，一起动手，那几位尚在坟墓里沉睡的恶神一样要被打至跪地。
何况，这三人中里面还有两位是自己人，是未来就算与苏醒后的神魔正面抗衡都不落下风的人类至强者。
唯一遗憾的是，在确认能迎来苏醒机会之前，上古神魔大战的胜利者们全都表现出了与其漫长寿命相符的耐心与狡猾。
祂们可能潜藏在大陆架下，可能藏匿在别的星球，甚至可能将沉眠之所搭建在了异次元，就算后来的历史证明恶神会派遣意识分身在人间搅动风云，但它们从不曾泄露本体的所在位置。
要不然，岑冬生还真想提前把这几位人类最危险的对手提前扼杀在坟墓里，而不是老老实实等着对手苏醒。
伴随着己方实力和势力的增长，男人渐渐有了某种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责任感。
如果他还是那个平庸的乙等咒禁师，就算听闻与恶神相关的情报，他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觉得“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与己无关，又会带来不可控的风险，倒不如宁愿从未听闻过。
但是现在，岑冬生和他身边的人，已经是天底下最高个的那一批，面对人类的最终大敌，总得防范于未然。
“我所知晓的与沉睡恶神们有关的信息，全都整理出来后再告诉她们，希望能起到一定警戒作用……”
岑冬生陷入沉思。
从时代上来说，如今距离恶神苏醒的年代，尚有一年以上的间隔。
而且可以确定，这段历史不会发生改变，不是他这个重生者能改变的。
甚至哪怕是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的枯荣王，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预见”了自己成为第一祖的未来，但还是无法加快这个进度。
道理很简单：天地间的“灵气复苏”本身是个稳定渐进的过程，是无人能改变的时代大背景。
人们将复苏以来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除去不同波次间往往会有重大的历史事件作为划分，真正的关键是构成这个世界的阴阳二气动荡越演越烈，这颗星球上超自然的能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
灵气复苏的浪头，一波比一波更高。
第一次浪潮，允许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等咒禁师的诞生；
而到了第二次浪潮的尾声，便有打破天地规则的人类至强诞生；同样的，神魔想要彻底苏醒，需要外界能量浓烈到某个程度——回归到祂们曾经活跃的上古时代的水平。
第三次浪潮的进度则较为和缓，一直延续到了他重生之前，咒禁师统治的社会因此形成了稳定结构。
如此看来，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岑冬生的性格中有着谨小慎微的一面，就算成为特等咒禁师候选人之后依旧本色不改。
他自知不聪明不机敏，所以喜欢将手里的牌堆叠到最满，唯有将事前工作准备完全、保证万无一失的前提下，才愿意出手。
就好像此次鬼市之行，从结果来看，在对手们不了解伊清颜存在的前提下，胜算已经很高；但如果没有雨棠的刺激，他大概率还是不会出手。
毕竟是两个特等咒禁师。若不能妥善处理，还得操心事后，屠龙师的自投罗网，只能算是偶然。
如今当他留意到恶神活动的迹象后，就开始觉得是时候要考虑姐妹俩的成祖计划了。
“知真姐和清颜妹妹的下一个‘特等’必须提上日程。”
最适合伊清颜的武器，是那把即将在明年年初出土的“杀生”。除开昆吾剑，亦是曾经的他认知中的第一把特等禁物。
姐姐大人就比较麻烦了，他完全没听说过上辈子的哲人王掌握的其它特等的消息，但岑冬生对她本人有信心。
相比起张是道或者屠龙师，从岑冬生那里得到了来自未来信息的安知真，才是这个时代进度最领先的那个人。
“这次，安知真能否比枯荣王更快，取代‘第一祖’的地位呢？”
《生旺死绝》是有着干涉命运之伟力，他重生后掀起的“蝴蝶风暴”能否与之相提并论，还是未知数……
*
在姐妹二人谈妥后，山阴鬼市的前途就此定了下来。
作为当事人的天宝阁、阴戏班、地师会，反而没有资格去讨论自己的未来。
但他们没有任何意见。仅仅是为有了新的主心骨、有能庇护这座城市的强者出现而欢喜。
除了纸扎匠一脉。
他们站错了队，以为自己抓住时机抱上了新大腿，却不曾想这才过去几天的功夫，大腿在一场大战输得透彻，灰溜溜地离开。
有关这场大战的参战人员，他们的信息都刻意取消了保密措施，人尽皆知：最后的胜利者，是官方组织超工委的领袖安知真，以及……
阎罗会的领袖，伊清颜。
是她亲手杀死了屠龙师，将张是道逼退。在这一战中所展露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安知真。
有关她的消息已在最近数日传遍大江南北，这一世的伊清颜，以一种与上辈子迥异的面貌，登上了历史舞台。
对鬼市的人们来说，能得到这等强者的庇护，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幸运。
刚上任的伊清颜难得展现出了宽容，纸扎匠一脉被赶走，但考虑到他们并未真正做出伤害和背叛鬼市的行为，并没有遭到残酷的清洗。
离开鬼市的纸扎匠们后来还是找上了张是道。他们靠着往昔的情分，成为山阴鬼市与万仙朝会之间牵线搭桥的人选，因祸得福有了一份稳固的地位——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
安知真带着超工委的人离开；岑冬生则陪着伊清颜，等待阎罗会的人手过来，接手鬼市，种种繁琐的交接工作，毋须赘述。
又过了数日，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底。
在岑冬生重生第一年的末尾，他与两位队友和山阴鬼市告别，踏上归家之路。
*
一个月过去了，空气中的料峭寒意，比他们来山阴市前更加浓烈几分。
秋风萧瑟，从路边栽种的梧桐树上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凸起的明黄色盲道上。
这里的地点是山阴市，地铁二号线永宁站附近。白天人来人往，不远处的街角边上有一家便利店，现在是暂时停业的状态。看来经历过那场短暂的闹鬼事件后，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三人从废弃车站出来，回到了来时的座驾，那辆越野车里。
上车前，岑冬生在附近居民楼下面的小吃摊买了炒面和饮料。简单对付完一餐，准备开车前往别的城市。
本来鬼市之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替云湄选购一件防身用的禁物，没想到发生了一连串大事件，算是超额完成目标。
但岑冬生的忙碌生活不会就此结束。下个月，又有一场咒禁师群体间的盛会在等待着他。
“唉，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姜云湄揉了揉肚子，懒洋洋地躺在后座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在队友们面前，姜小姐的表现越来越堕落。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学校时期精英学生会长的模样了，暴露出躺在家里的废柴宅女的真面目。
“怎么了这是，吃个炒面而已，有那么满足吗？”
岑冬生从车后镜中看着她的脸，觉得有点好笑，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宋雨棠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把某人架过来的大腿推到一边的小动作后就更好笑了。
“笨蛋，当然是因为能离开鬼市才松口气啊。离开你的女朋友和好妹妹的视野范围后，我才能放心。”
姜云湄吐槽道，除去态度的改变，她的说话方式越来越直率和犀利了。
还没等岑冬生回答，她又转过头对宋雨棠说道：
“话说回来，你还真的蛮厉害，很会伪装啊。”
“……伪装？”
宋雨棠歪了歪头，面露疑惑。
“关于有没有‘特等’资格的问题，我那时候安慰你，你还反过来劝我别在意，我以为你真的不当回事，真是个性洒脱。”
姜云湄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已经被逼到了要用以性命做赌注的程度。其实和现在真正放下心事的你一比就能看出区别，但当时的我却被蒙骗过去了。”
“呵呵。”
宋雨棠轻声笑了起来，没有回应。
看到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姜云湄就不免产生挫败感，嘟囔道。
“要是我有能看穿别人心思的能力就好了……”
“你会有的。”
坐在前排的岑冬生插入对话。
“忘了吗，你的《无有障碍》是与佛家六神通对应的咒禁。在‘天眼通’与‘天耳通’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心通’了吧。”
“……啊。”
姜云湄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到了一件事：
“‘他心通’？对了，他心通……按照先前两种异能的例子，我现在已经处于摸索新异能的状态。难道说……”
姜云湄发现，自己的“能力”很可能是在无意识间捕捉到了宋雨棠心不由衷的表现，虽然被她的表现骗过去了，心底却还是觉得在意，放心不下。
这种伙伴身上异样的“错位感”，让她寝食难安，以至于宋雨棠和岑冬生都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她那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心思太重了……
而现在，谜团解开了——
“居然是咒禁害的吗！”
她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为何变得超爱操心了。
“也不一定，有可能你本人就是这种老妈子的性格呢。”
一旁的宋雨棠投来惊讶的目光，岑冬生则强忍着笑意。
“谁是‘老妈子’啊……”
姜云湄捂着自己的额头，感到头疼。
据说佛教中的禅宗一门，讲究“顿悟”，对悟性要求很高。
与之相似，姜云湄每次掌握新异能，似乎都要经过奇妙的觉悟过程，就像现在，当她意识到自己已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咒禁影响的瞬间，她自然而然触及到了“第三异能·他心通”的境界。
姜云湄眼中的世界，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看到了每个人心中的颜色。
女孩恍惚间转过头去，隔着车窗看着匆匆来往的行人们。
世界中漂浮着绚烂的色彩，就像深海中游荡的水母。
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每个人身上的颜色——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的色彩是纯粹的，像是往白纸上反复泼洒油彩混合而成的彩虹，又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但只要仔细观察，似乎就能从绚烂燃烧的火焰中分清主次，从而判断他（她）此刻占据主导的情绪；甚至更深一层，说不定能看穿作为基盘的颜色，即每个人的人格本质……
但是现在，尚未熟练掌握这种观察能力的她，才用了片刻，就觉得眼睛酸得不行，几乎要落下泪来。
姜云湄不得不先闭上双眸。她努力定了定神，轻声问道。
“岑老师，接下来的行动，你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吧。”
“当然。”
男人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产生安心感，姜云湄一边听着，一边平复着涌动的情绪。
“我们要去参加一场沧东大区咒禁师们的宴会，争夺有可能出现在宴会上的‘特等咒禁’。”
“又是‘特等’吗？感觉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呢。”
她嘴上抱怨个不停……
“岑老师，您还真是停不下来啊。”
“其实，这才是我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心情却很雀跃。
岑冬生带给她的，是永远不会觉得无聊、永远新鲜刺激的冒险，是过去的她从未想象过的壮阔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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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将它当成是沉睡的恶神在人间投下的诱饵，但目前还只是男人的猜测；况且，诱饵本身就是线索。
总之，岑冬生赞同这种处理方式。
有了庞大的收获、又遇见了全新的挑战，未知的敌人仍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男人重生了大半年以来，首次有种“故事掀开新篇章”的感觉。
他不惧挑战，充满期待。
还是那句话，三个特等咒禁师组成的阵容，在这个时代绝无敌手。如果准备充足，一起动手，那几位尚在坟墓里沉睡的恶神一样要被打至跪地。
何况，这三人中里面还有两位是自己人，是未来就算与苏醒后的神魔正面抗衡都不落下风的人类至强者。
唯一遗憾的是，在确认能迎来苏醒机会之前，上古神魔大战的胜利者们全都表现出了与其漫长寿命相符的耐心与狡猾。
祂们可能潜藏在大陆架下，可能藏匿在别的星球，甚至可能将沉眠之所搭建在了异次元，就算后来的历史证明恶神会派遣意识分身在人间搅动风云，但它们从不曾泄露本体的所在位置。
要不然，岑冬生还真想提前把这几位人类最危险的对手提前扼杀在坟墓里，而不是老老实实等着对手苏醒。
伴随着己方实力和势力的增长，男人渐渐有了某种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责任感。
如果他还是那个平庸的乙等咒禁师，就算听闻与恶神相关的情报，他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觉得“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与己无关，又会带来不可控的风险，倒不如宁愿从未听闻过。
但是现在，岑冬生和他身边的人，已经是天底下最高个的那一批，面对人类的最终大敌，总得防范于未然。
“我所知晓的与沉睡恶神们有关的信息，全都整理出来后再告诉她们，希望能起到一定警戒作用……”
岑冬生陷入沉思。
从时代上来说，如今距离恶神苏醒的年代，尚有一年以上的间隔。
而且可以确定，这段历史不会发生改变，不是他这个重生者能改变的。
甚至哪怕是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的枯荣王，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预见”了自己成为第一祖的未来，但还是无法加快这个进度。
道理很简单：天地间的“灵气复苏”本身是个稳定渐进的过程，是无人能改变的时代大背景。
人们将复苏以来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除去不同波次间往往会有重大的历史事件作为划分，真正的关键是构成这个世界的阴阳二气动荡越演越烈，这颗星球上超自然的能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
灵气复苏的浪头，一波比一波更高。
第一次浪潮，允许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等咒禁师的诞生；
而到了第二次浪潮的尾声，便有打破天地规则的人类至强诞生；同样的，神魔想要彻底苏醒，需要外界能量浓烈到某个程度——回归到祂们曾经活跃的上古时代的水平。
第三次浪潮的进度则较为和缓，一直延续到了他重生之前，咒禁师统治的社会因此形成了稳定结构。
如此看来，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岑冬生的性格中有着谨小慎微的一面，就算成为特等咒禁师候选人之后依旧本色不改。
他自知不聪明不机敏，所以喜欢将手里的牌堆叠到最满，唯有将事前工作准备完全、保证万无一失的前提下，才愿意出手。
就好像此次鬼市之行，从结果来看，在对手们不了解伊清颜存在的前提下，胜算已经很高；但如果没有雨棠的刺激，他大概率还是不会出手。
毕竟是两个特等咒禁师。若不能妥善处理，还得操心事后，屠龙师的自投罗网，只能算是偶然。
如今当他留意到恶神活动的迹象后，就开始觉得是时候要考虑姐妹俩的成祖计划了。
“知真姐和清颜妹妹的下一个‘特等’必须提上日程。”
最适合伊清颜的武器，是那把即将在明年年初出土的“杀生”。除开昆吾剑，亦是曾经的他认知中的第一把特等禁物。
姐姐大人就比较麻烦了，他完全没听说过上辈子的哲人王掌握的其它特等的消息，但岑冬生对她本人有信心。
相比起张是道或者屠龙师，从岑冬生那里得到了来自未来信息的安知真，才是这个时代进度最领先的那个人。
“这次，安知真能否比枯荣王更快，取代‘第一祖’的地位呢？”
《生旺死绝》是有着干涉命运之伟力，他重生后掀起的“蝴蝶风暴”能否与之相提并论，还是未知数……
*
在姐妹二人谈妥后，山阴鬼市的前途就此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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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没有任何意见。仅仅是为有了新的主心骨、有能庇护这座城市的强者出现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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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场大战的参战人员，他们的信息都刻意取消了保密措施，人尽皆知：最后的胜利者，是官方组织超工委的领袖安知真，以及……
阎罗会的领袖，伊清颜。
是她亲手杀死了屠龙师，将张是道逼退。在这一战中所展露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安知真。
有关她的消息已在最近数日传遍大江南北，这一世的伊清颜，以一种与上辈子迥异的面貌，登上了历史舞台。
对鬼市的人们来说，能得到这等强者的庇护，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幸运。
刚上任的伊清颜难得展现出了宽容，纸扎匠一脉被赶走，但考虑到他们并未真正做出伤害和背叛鬼市的行为，并没有遭到残酷的清洗。
离开鬼市的纸扎匠们后来还是找上了张是道。他们靠着往昔的情分，成为山阴鬼市与万仙朝会之间牵线搭桥的人选，因祸得福有了一份稳固的地位——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
安知真带着超工委的人离开；岑冬生则陪着伊清颜，等待阎罗会的人手过来，接手鬼市，种种繁琐的交接工作，毋须赘述。
又过了数日，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底。
在岑冬生重生第一年的末尾，他与两位队友和山阴鬼市告别，踏上归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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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空气中的料峭寒意，比他们来山阴市前更加浓烈几分。
秋风萧瑟，从路边栽种的梧桐树上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凸起的明黄色盲道上。
这里的地点是山阴市，地铁二号线永宁站附近。白天人来人往，不远处的街角边上有一家便利店，现在是暂时停业的状态。看来经历过那场短暂的闹鬼事件后，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三人从废弃车站出来，回到了来时的座驾，那辆越野车里。
上车前，岑冬生在附近居民楼下面的小吃摊买了炒面和饮料。简单对付完一餐，准备开车前往别的城市。
本来鬼市之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替云湄选购一件防身用的禁物，没想到发生了一连串大事件，算是超额完成目标。
但岑冬生的忙碌生活不会就此结束。下个月，又有一场咒禁师群体间的盛会在等待着他。
“唉，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姜云湄揉了揉肚子，懒洋洋地躺在后座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在队友们面前，姜小姐的表现越来越堕落。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学校时期精英学生会长的模样了，暴露出躺在家里的废柴宅女的真面目。
“怎么了这是，吃个炒面而已，有那么满足吗？”
岑冬生从车后镜中看着她的脸，觉得有点好笑，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宋雨棠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把某人架过来的大腿推到一边的小动作后就更好笑了。
“笨蛋，当然是因为能离开鬼市才松口气啊。离开你的女朋友和好妹妹的视野范围后，我才能放心。”
姜云湄吐槽道，除去态度的改变，她的说话方式越来越直率和犀利了。
还没等岑冬生回答，她又转过头对宋雨棠说道：
“话说回来，你还真的蛮厉害，很会伪装啊。”
“……伪装？”
宋雨棠歪了歪头，面露疑惑。
“关于有没有‘特等’资格的问题，我那时候安慰你，你还反过来劝我别在意，我以为你真的不当回事，真是个性洒脱。”
姜云湄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已经被逼到了要用以性命做赌注的程度。其实和现在真正放下心事的你一比就能看出区别，但当时的我却被蒙骗过去了。”
“呵呵。”
宋雨棠轻声笑了起来，没有回应。
看到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姜云湄就不免产生挫败感，嘟囔道。
“要是我有能看穿别人心思的能力就好了……”
“你会有的。”
坐在前排的岑冬生插入对话。
“忘了吗，你的《无有障碍》是与佛家六神通对应的咒禁。在‘天眼通’与‘天耳通’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心通’了吧。”
“……啊。”
姜云湄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到了一件事：
“‘他心通’？对了，他心通……按照先前两种异能的例子，我现在已经处于摸索新异能的状态。难道说……”
姜云湄发现，自己的“能力”很可能是在无意识间捕捉到了宋雨棠心不由衷的表现，虽然被她的表现骗过去了，心底却还是觉得在意，放心不下。
这种伙伴身上异样的“错位感”，让她寝食难安，以至于宋雨棠和岑冬生都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她那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心思太重了……
而现在，谜团解开了——
“居然是咒禁害的吗！”
她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为何变得超爱操心了。
“也不一定，有可能你本人就是这种老妈子的性格呢。”
一旁的宋雨棠投来惊讶的目光，岑冬生则强忍着笑意。
“谁是‘老妈子’啊……”
姜云湄捂着自己的额头，感到头疼。
据说佛教中的禅宗一门，讲究“顿悟”，对悟性要求很高。
与之相似，姜云湄每次掌握新异能，似乎都要经过奇妙的觉悟过程，就像现在，当她意识到自己已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咒禁影响的瞬间，她自然而然触及到了“第三异能·他心通”的境界。
姜云湄眼中的世界，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看到了每个人心中的颜色。
女孩恍惚间转过头去，隔着车窗看着匆匆来往的行人们。
世界中漂浮着绚烂的色彩，就像深海中游荡的水母。
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每个人身上的颜色——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的色彩是纯粹的，像是往白纸上反复泼洒油彩混合而成的彩虹，又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但只要仔细观察，似乎就能从绚烂燃烧的火焰中分清主次，从而判断他（她）此刻占据主导的情绪；甚至更深一层，说不定能看穿作为基盘的颜色，即每个人的人格本质……
但是现在，尚未熟练掌握这种观察能力的她，才用了片刻，就觉得眼睛酸得不行，几乎要落下泪来。
姜云湄不得不先闭上双眸。她努力定了定神，轻声问道。
“岑老师，接下来的行动，你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吧。”
“当然。”
男人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产生安心感，姜云湄一边听着，一边平复着涌动的情绪。
“我们要去参加一场沧东大区咒禁师们的宴会，争夺有可能出现在宴会上的‘特等咒禁’。”
“又是‘特等’吗？感觉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呢。”
她嘴上抱怨个不停……
“岑老师，您还真是停不下来啊。”
“其实，这才是我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心情却很雀跃。
岑冬生带给她的，是永远不会觉得无聊、永远新鲜刺激的冒险，是过去的她从未想象过的壮阔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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