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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红目,两俱败

    “好,此钟同我有缘。”

    “此处果然有宝,当是我门户大兴之宝。”

    “速速拿宝,此地是丰囷山,万一镇虎老鬼回山,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云上众人论定,各怀鬼胎的几人一起出手,各施妙术玄法,顿时那雷云中钟声不断。

    云中有神隼尖鸣一声,喙中吐出一道黄光,在雷云中一绕,一道身影霎时两分,接着两翅一振,扑向其中的一座大钟。

    神隼惊动云中散众,一个个齐齐出手,只打得神隼呜鸣数声,再吐黄光在云中穿梭运动。

    季明在道上仰视云中,知晓神隼乃是张霄元所化,那道黄光乃是他的一件宝器,名曰「珀黄剑」,乃是杀伐上的利器。

    在似快压到头顶的乌云里,雷光剑光闪到一处,黑沉沉的云气被搅得一团浆糊似的,现出怪爪长角般的风云变化。

    那些个散众心知厉害,不敢让剑光近身,只得让神隼拖走一口大钟。

    就在这时,天象再起变化,云散雷收,数口大钟齐齐轰鸣,爆出一大团的光气,接着滴溜溜转着,往丰囷山各处飞去。

    季明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些个散人左道必是他们考核中的一部分,而这一点估计这些散众并不知晓。

    在看准一口钟的落点,季明倒是不急,照着那个落点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追至近处,便见那处岗下,被惊飞出许多鸟雀,季明扯了扯嗓子,嘎嘎的叫了两声,鸟雀中几头红嘴乌鸦飞了下来。

    “嘎嘎嘎”

    它们围着季明一阵叫唤,好奇的询问着各种问题。

    季明拈出几粒辟谷丹,它们在被季明一一投喂后,飞到了季明的肩头蹦着,兴奋的叫唤起来,将山中的异样尽数告之。

    在大钟落处来了个骑虎的道人,正在役使山中阴鬼,准备将那口大钟搬走。

    季明又问起了此山中的一些情况,几个红嘴乌鸦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通说着。

    它们称山上有个红目猿,自称虫甬法师,住于枯水渊下的华蜕洞中,那里鸟兽绝迹,山鬼都不敢靠近,很是恐怖。

    又说在山阴处有棵长在石头上的漂亮小树,树上结着竹子一样颜色的果子,只是闻一闻树上的果香它们都能飞快许多。

    再赠了几粒辟谷丹,季明便近前而去,在快靠近大钟的一处坡下,便见有一阵的腥臭恶风刮起。

    他单手往前一推,腥风中扑来的黄额虎被一气大擒拿手摁下。

    这大虎被死死按住,仍在发威,一对黄目圆瞪,九尺长的虎尾抽着地,大块的土皮被打得炸飞,软趴趴,烂稀稀的。

    “找死!”

    季明真炁一摧,一气大擒拿手正待发力捏死黄虎,一道人在坡上喊话。

    “何方来的小辈,不知打虎也得看主人吗?”

    那道人捏着自己下巴上稀疏的山羊须,一对松皮的老眼内满是阴郁,故作高深想再说几句,却见坡下被摁住的黄虎呜咽几下,脖子嘎的一声被扭到一边。

    “你”

    道人未料这小道这般果决,心中怒极。

    季明懒得废话,出手便是杀招,一气大擒拿手化成道罡气,往坡上一冲,整个坡头连同上面的道人一道被冲飞上去。

    整个坡头被冲散,土石断木被冲得有三四丈高,漫天的洒落下,如同下着冰雹一般。

    那道人狼狈不堪,乱发披面,一身的袍衣被刮成布条似的,赶忙朝着相反的方向遁去,不料似撞入泥沼里,寸步难行。

    “这是何妖法?”

    道人调炁入目,启开法眼,只见周遭上下尽是些个密密麻麻的人影,一时间仿若落在了鬼群中,惊道:“虚空力士!”

    “吼~”

    道人身中,竟是传出了龙吟,将力士们荡开。

    季明心中一凛,没想到竟是个「降了阳龙」的筑基三境,再不敢托大,祭出白骨攒心珠,化成圆光往道人身上照去。

    “吼~”

    又是一声龙吟,季明脑后圆光微微一晃,受了些影响,只摄了四两心血出来。

    再看那个道人,已是脱开虚空力士的重重包围,遁去林深处,往那起伏的朦胧山势中而去。

    在筑基三境的前中、期为降阳龙,而伏阴虎,一旦修行有成,身中可发出龙吟虎啸,有克邪法阴宝之能。

    早在铁牢庙之战中,素罗禅师就曾凭着一招龙虎大音,将诡变化龙的山犊老爷给震杀当场,并且爆了小湫龙的一对招子。

    季明的这件宝器乃是阴属,在此龙吟之下,极易被针对克制。

    在道人遁走后,他没有立即去追索,而是将一众力士散开,寻找那一口大钟。

    大钟沉重,便是道人役鬼搬运,这一时半刻的也搬不远,他只要找到大钟所在,那道人定然出现。

    另外,季明只是刚才打了个道人措不及防,如今对方遁走林中,待其镇定下来,缓上一口气,便不那么好对付了。

    在他的心中,不得不重新判定这一次考核的难度。

    一个已入筑基三境,哪怕只是前期的,但那也是降了阳龙,这对于他们这一些人而言,这是不是难度过大了一点。

    还是说.这里不只是考解符图,连带着斗法一道考了。

    在心中盘算自己的底牌,心中稍稍的镇定下来,再看向附近的某一处,更是有了底。

    林深处,一斜峰下的潺潺流水处,道人从地里冒出个鸡窝似的头来,接着身子一脱,从土里脱将出来,肉疼的撕下身上一道土行遁符。

    似他这样的野修,平日里省吃俭用,得两个年头才攒得这一张五行遁符,这还得有些人情关系才能买到。

    稍有喘息,不放心的运作法眼四下看去,并无力士藏定虚空,这才拿出个精血膜囊吞服下去,一点点的补足亏损的心血。

    “真是又腥又辣!”

    道人吞了膜囊,像是吃了个破了的苦胆一般,脸皮都皱到一处。

    没法子,他没拿丹丸当糖豆吃的命,只得取巧以邪法取心,炼成这类的精血膜囊,作斗法时的亏补之用。

    “有诈。”

    这丰囷山本就是太平山甲峰二翁中镇虎翁的立洞建府之所,他这样的野道散人很少有来这里。

    这一次他能来山中,也是意外得了道经出世的消息,一颗贪心作祟,再加上左近好些散众作伴,这才过来搏一搏的。

    如今虽是如愿得了印有符图的宝钟,但却遭逢太平山的道人,这让他心中很是没底。

    想来想去也是没用,道人将心一横,决意早早印下钟内符图,离了这是非之地,便在这时一声钟响让他心脏猛然颤了几下。

    得失之念一起,道人再顾不得其它,往藏匿大钟所在的深潭而去。

    赶到那里,只见潭水幽深,水中的岩石、水草和游鱼在幽暗的环境中若隐若,四周的岩石崎岖嶙峋,满是苔痕草斑。

    轻风起落,潭中又添几片枯叶。

    运目一看,潭下的大钟还在,心中暗松,忽的想起早已停住的钟声,道人脸色立时白了些。

    “中计了。”

    念头刚生,呼呼风声似刮擦在耳膜里,整个身子被吹得不着上下,在岩上擦着,树上撞着,手脚被扭成麻花似的。

    季明施施然的走到潭边,他寻到这潭边,只是以海市大法的幻音拟成钟声,便将道人诈了过来,心中着实有些得意。

    在那罡风中,一绦子飞出,像条细蛇般,在罡风中一卷,将道人给卷带出来。

    半空中,传出一阵的骨骼脆响声,道人强自扭好关节,拍出个青玉牛佩,霎时这玉佩化作头玉石老牛,一下驮起了道人。

    见此,季明倒是不急,抽身而退,再作法以力士佯装着搬运潭下的大钟。

    道人顿时大急,将绦子一端系在牛身,一端探入潭下,将大钟从力士手中夺走,给一下拉到了牛背上。

    “它是我”

    道人刚要强势的宣扬此钟主权,钟内窜出一道流光,直直的打在他身上,一下挤到血肉里,往热腾腾的心脏处钻去。

    老牛驮着大钟,还有捂心的道人,四蹄一甩,便要遁了去。

    季明足尖发力,欲纵身追赶,不料牛身上的道人回身一指,季明提纵半空的身子坠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潭水里。

    “山”

    在意识昏沉之际,季明喊出了半个字。

    “中了我的乱错迷神指,少说三五日才能转醒。

    像你这样的道种,在山上定是享极荣宠,今日却是要死在我这野道手中。”

    面色惨白的道人癫狂大笑,他正在大乐之时,心口处塌了下去,却是那整颗心脏被白骨攒心珠给吃了,只留下个心窝窝。

    饶是如此,道人一时半刻仍未身死。

    此时,潭上又起大风,道人惊疑的看向潭中,以为那落在潭中的小道未中迷术,且再次施起了罡风,直至看到风中红目才惊道:“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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