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转折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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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社！获胜！！”
“咔嚓~咔嚓~”
斯潘塞和姜云轻松战胜了游泳社，她在场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汗珠，一边将自己准备的零食袋给取了出来。
里面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电解质水。
颜欢坐在场边，履行着裁判的职责，为本子社添加着积分。
顺带，将这一切全部都尽收眼底。
“斯潘塞，既然眼神已经对上！那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吧！！”
“啊？”
斯潘塞还没咀嚼完口中的巧克力，看着眼前又围上来的其他社团。
便灌了一口电解质水，继续跟着他们去抽签。
路过颜欢的时候，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偷偷瞥了一眼他。
她的脚步稍稍一顿，又将手中的一块金色炸蛋猪的饼干放在了他的座椅扶手上。
做完这一切，她就连忙快步跑上前去，看都不敢看颜欢一眼。
“.”
颜欢又拿起了那块饼干，不由得在脑海中对喵酱问道，
“喵酱，你说斯潘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喵？”
喵酱突然显形，毛茸茸的身子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怀中，仰起头来看向他。
“那群她抢夺的人，她之前应该都不认识。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分辨出那些人虚不虚伪的？难道是因为修改器？”
喵酱看着那站在后场，宛如战神一样，运动间洒落一滴滴汗珠的斯潘塞，开口推断，
“修改器大概率并不会赋予她这样的能力。”
“那就是她自己的原因咯.”
颜欢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已经吃完的饼干包装袋，伸出手一次一次地对折，直到变作小小的一团。
他隐约觉察到斯潘塞这种本能一般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和修改器有关联的.
厌恶的debuff？
喵酱看着他的动作，默了片刻后又问道，
“.好点了吗，颜欢？”
“什么好点了？”
喵酱回头看向颜欢，喵喵说道，
“因为樱宫瞳不，或者说是因为修改器的事，这段时间你一直绷得很紧，有些挤压在心底的情绪不是可以自己消化的.
“在童滢滢那里你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在斯潘塞这里说出来了或许这会让你感觉好一些，也可能没有。”
听着喵酱的话语，颜欢也回想到了中午骂斯潘塞的那些话。
他到现在依旧认为，哪怕那些人真的如斯潘塞所说那样虚伪恶心，也不能证明斯潘塞抢夺他们的做法是对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么多句话语只有其中一些是真话，其余则全然是自己情绪的输出。
斯潘塞就像是代表了“所有修改器宿主”的靶子，承担了一些原本不应归属于她的愤怒。
“咔嚓~”
颜欢再一次撕开了包装袋，将那块金色炸弹猪曲奇给吃掉了。
“本子社，获胜！！”
“呼呼.”
斯潘塞擦着汗走回了自己休息的阵地，结果还未坐下喝一口水，另外一个社团的就走上前来，
“斯潘塞，我们要挑战你的本子社！”
“.”
斯潘塞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咬着巧克力站起身子来。
每次从本子社出发去抽签，路过颜欢的时候，她都会有些心虚地给颜欢塞一块金色炸蛋猪饼干。
颜欢只吃了两块，剩下的便留在手心里打量。
“本子社，失败！”
“呼”
“斯潘塞！起来.”
“喂！你们够了吧？！一个一个接着没完！我们本来人数就少，你也让我们休息一下啊！”
本子社那边，姜云满脸愤怒地看着眼前又来挑战的其他社团。
“我在和斯潘塞说话，你们剩下几个反正都是废物挂件，不管你们的事，搭什么茬？”
荒川恭司和尼诺没说话，倒是姜云直接咬紧了牙，就差没扑上去揍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学姐，冷静！冷静！”
安乐连忙拦住了姜云，以免两帮人真的干起来。
接连的社团大战已然将斯潘塞的体力全部耗空，原先是有斯潘塞上场他们就必定取胜，她下场休息就输多赢少。
但到了后面，哪怕是斯潘塞上场也开始无法应对比赛了。
没有掠夺其他人的东西，修改器就没有给她加成，以她那成为短板的体力，是经不起这么轮番消耗的。
其余人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反而斯潘塞表现越差他们越要接着过来抢积分。
斯潘塞捏紧了拳头，小脸有些苍白地抬起瞥了一眼那前面的男生，把那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斯潘塞要暴起发作了，
“你要干什么？有本事我们赛场上见，你别干其他的啊我警告你！”
她喘息了几下，撑着膝盖站起身子来，
“好，接着比就接着”
“行了，打住。”
颜欢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子拽住了其余人的注意力。
“会长.”
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其余还在排队上门挑战的社团，开口说道，
“你们一场接着一场比个没完，本子社不累我都坐累了。还剩下半个小时今天的比赛就结束了，明天再来吧，我还有点事要回学生会。”
“.”
其余人思考了一下，这才瞥了一眼那脸色苍白的斯潘塞一眼，最终说道，
“行，会长，听你的，我们明天再来。”
“走吧走吧，去看看田径社那边。”
“.”
本子社周围围着的社团一个接着一个散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消退而去，让斯潘塞之外的本子社社员都松了一口气。
“小欢，谢谢”
“谢谢会长。”
安乐表情一喜，向颜欢道了谢。
倒是旁边的姜云看着颜欢，开口问道，
“会长，今天社团大战还没结束，这么帮我们没关系吗？”
颜欢瞥了一眼她，摇了摇头，
“你们被安排到这个不合理的位置原本就是学生会的疏忽，我的疏忽。所以作为回报，我给你们一点帮助也没什么。”
说着说着，他对安乐微微一笑，问道，
“我这里还有一点个人的建议，你们要听吗？”
“好好啊，小欢。”
安乐看着颜欢的笑容脸色微微一红，立刻点了点头，俨然有一种无论他说什么，自己的回答都是“好呀”的感觉。
“本子社现在问题很大，准确来说，除了姜云学姐之外，你们每个人都有问题：
“斯潘塞过于逞强、浪费体力，安乐你没有主见，荒川同学和尼诺同学的参与度不高。”
颜欢眯了眯眼，指向了安乐，一下子给她指立正了，
“不能因为斯潘塞是社长，你就什么都听她的。相反，你要更多出力，把社员组织起来。
“什么比赛谁去更合适、队员的体力如何分配、如何训练队员的协调性.”
他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安乐，上面圈圈画画满了本子社每一场的比赛。
胜利的比赛里写满了斯潘塞上场比赛的弊端，输掉的比赛则标注了主要的问题。
“至于荒川和尼诺同学，我知道社团建立时间这么短，在大家彼此了解不深的情况下要求对社团有归属感是一件很难的事.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自愿加入的本子社？”
荒川恭司和尼诺微微一愣，瞥了一眼安乐和斯潘塞一眼，连忙说道，
“是是啊，因为.本来就没社团愿意要我们.”
“而且，斯潘塞同学给我们买了很多很贵的东西，所以.之后我们也会更多出力的。”
“嗯嗯.”
颜欢点了点头，说道，
“好。”
说到这里，他这才第一次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斯潘塞。
她的金色长发因为一下午的运动显得有些杂乱，额头上着一两滴汗珠，小脸苍白。
唯独那一双天蓝色的眼瞳，格外漂亮。
在斯潘塞那一双澄净如天空与海洋一般的眼眸中，正倒映着颜欢谜一样的影子。
她似乎没能明白颜欢说这些话的意义，甚至都不知道颜欢还有没有在生自己的气.
她只是觉得此刻颜欢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透彻，没有佩戴上什么面具，隐藏着什么目的。
当斯潘塞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望向颜欢的眼眸之中，那蓝孔雀的倒影稍稍荡漾起了涟漪。
同时同刻，看着脸色苍白的斯潘塞，颜欢对她也突然没了以往那种没来由的讨厌。
虽然依旧称不上“好感”，但颜欢却能清晰地意识到：
此刻他对斯潘塞的感觉是真正来源于自己的，而不是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都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后产生的。
“念名字念名字.”
“.”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内心中生起了更多的疑惑。
此刻，斯潘塞修改器让自己凭空生出讨厌感的副作用消失了？
为什么？
而耳边恶魔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他还有另外一种手段去探寻这个秘密。
“小欢？”
就在此刻，身边安乐的声音传来，迫使颜欢收回了目光，开口说道，
“那接着加油吧，我就先走了。”
“啊，好小欢。”
安乐对着颜欢摆了摆手，倒是斯潘塞一直盯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站起身子来，跟了上去。
“斯潘塞同学，你要去哪？”
“我我去趟厕所嗷。”
斯潘塞摆了摆手，而安乐看着她离开，也没有生疑，只是脑海里回想着颜欢的话，心里下定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帮斯潘塞帮本子社经营好！
一年部顶层，学生会驻地。
颜欢的手放在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上，却似乎想到了先前樱宫瞳的修改器。
“.”
默了一秒，他没有拉开办公室门，只是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似乎空无一人的走廊说道，
“出来吧。”
就在他开口的下一秒，走廊拐角处的墙壁边缘处，一双水灵灵的天蓝色眼眸便探了出来。
她歪着头，露出了鼻子往上的半张脸。
一头金色的长发铺散下来，眨着眼打量着自己，似乎有些心虚。
正是斯潘塞。
而哪怕颜欢如此开口了，她却依旧趴在墙边，就这样观望着自己。
似乎是害怕自己还在生气，过来又要挨骂什么的。
但颜欢却还是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于是，她便眼神躲躲闪闪起来，甚至半张脸颊还往墙体另一侧、颜欢看不到的地方缩了缩。
“你”
“我？”
“那呜.反.”
“.”
颜欢颇有耐心，就这样看着她。
等了好一会，斯潘塞才有些口吃地说道，
“我把.东西都还他们了.也道歉了”
“我知道。”
斯潘塞眨了眨眼，依旧躲在墙后，看着颜欢，显得依旧瑟缩。
颜欢叹了一口气，便主动转身朝着她走去。
每向她走一步，她的脑袋就往墙后缩一分。
等颜欢快走到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了半边眼睛在外面了。
还好，下一刻，颜欢便走过了拐角，将她藏在墙后的全身给收入眼底。
眼看无处可躲了，斯潘塞这才终于直起身子，眼神躲闪地看向颜欢，
“.你不是.刚刚说.我也有问题吗？你没和我说具体是什么嗷”
显然，她原本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
但颜欢却也没把她抛出来的这个问题当成耳旁风，他开口解释道，
“问题有两个，其实本质上是一个.”
“.那到底是两个还是一个？”
“.表面上，是你体力安排的原因。”
颜欢甚至已经习惯她那低下的理解能力了，便直接抛出观点，懒得解释了，
“你明明用几分的体力就能取胜，却偏要每场都拼尽全力。一场当然可以这样，如果每场都这样，你必然会力竭。”
“这这样嗷.”
闻言，斯潘塞又悄悄咪咪地瞥了一眼颜欢。
眼眸中，显然还有未问完的问题。
其实颜欢大致能猜到她想问的问题是什么，毕竟这个笨蛋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
但真正让颜欢想要探寻的是：
导致她修改器副作用产生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她能这么精确地判断什么人是虚伪的？
如此想着，颜欢终于还是决定动用自己得来的能力。
下一秒，他抬眸直直看向斯潘塞的眼眸。
“念名字念名字.”
“阿蕊娅·斯潘塞.”
颜欢在心底默念了斯潘塞名字的全称三次，旋即，耳边的恶魔极其满意地笑了起来。
“呵呵~”
那阴湿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失真，又一点点扭曲，变作了和斯潘塞声线一模一样的状态，说出了三句话，
“颜欢他长得有点帅的。”
“颜欢是不是还在生气嗷？中午的时候，他孔雀的样子都扭曲了，肯定是真的发火了”
“好饿啊，也不知道安乐那还有没有吃的，粉嫩小猪设定上可爱吃东西了。”
孔雀？
什么鬼？
粉嫩小猪又是什么鬼？
除了第一句话，剩下两句话颜欢都只能听得懂半句。
等下，你是不是单纯就是“愤怒的小猪”玩上头了啊？！
“.”
颜欢得脸色一黑，有点怀疑地瞥了一眼眼前的斯潘塞，甚至都不想去判断哪句话是真是假。
因为，反正哪句话都听不懂。
是的，颜欢已经开始后悔对她使用读心术了。
而眼前的斯潘塞看着眼前的颜欢表情又变得有点精彩，她便又稍稍往楼梯口的方向缩了缩。
看她那副生怕自己又开口骂她、又怕自己什么都不说不理她的表情，颜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
“斯潘塞，中午我的确是生气了，有些话我说得过了，我承认。”
“.”
斯潘塞眨了眨眼，看着颜欢，撅了撅嘴，轻声道，
“我我原谅你嗷，没关系。”
闻言，颜欢的脸色一黑，差点没气笑起来，
“我这不是道歉，请你读一下空气，OK？”
斯潘塞悄悄咪咪地瞥了他一眼，又连忙收回目光，
“.喔。”
“而且斯潘塞，我依旧是那句话，别人错了也不代表你是对的。”
“.”
“你扪心自问，你但凡收敛一点，你、你的本子社在学校内会不会这样举步维艰？要赢就堂堂正正的赢，不要耍这些小手段去激怒别人。”
“.”
颜欢收回了目光，最后对她摆了摆手，说道，
“抢来的东西，迟早一天是要还的，而且是连本带利的百倍奉还。”
“.”
就在颜欢打算转头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斯潘塞却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袖。
颜欢微微一愣，转过头去。
却看见她又递出了一块金色炸弹猪的饼干，同时，她看着自己，说道，
“.你今天下午都给我几块了？”
“好吃吗？”
“.还行。”
闻言，斯潘塞不由得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这是我最爱吃的饼干嗷。”
“.”
听她这样说，颜欢便也不好拒绝，伸手接过了她的小猪饼干。
“那我们这就是算是和好了？”
“咱们就没好过。”
“.反正，就是.别生气了中午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斯潘塞抬起眼眸看向他，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樱宫瞳这么做，但是.总感觉当时你有点累.”
“.”
“我比赛之后也很累，吃块小饼干就好了。”
颜欢瞥了一眼手中轻盈的小饼干，最终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
“.”
看着他脸上再一次绽放的笑容，斯潘塞眨了眨眼，只是看着。
只是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了，
“拜拜！”
“.”
颜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言语，只是握着那块饼干走回了学生会办公室。
“咔哒~”
办公室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坐在了沙发上，将小猪饼干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上面“金色炸弹猪”的卡通模样，他这才回想起了刚才读心术读到的内容，
“鸟和猪？愤怒的小猪？”
颜欢思索了一秒，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应用商城，输入了关键字，开始下载斯潘塞同款的“愤怒的小猪”。
刚刚打开，就有点绷不住了。
“小鸟们居住在天上漂亮的堡垒内，小猪们则居住在泥泞肮脏的地上。
“鸟儿们用虚伪的谎言诱骗小猪，告诉它们：
“因为我们天生有着漂亮的羽毛，而你们天生就丑陋不堪，所以理所应当要为我们服务。”
颜欢看着第一关里那熟悉的用弹弓去发射小猪砸鸟儿堡垒的关卡，不由得吐槽道，
“这不就是盗版的‘愤怒的小鸟’吗？”
“会长，你怎么和那斯潘塞一样，在玩这弱智游戏啊？”
就在颜欢吐槽的时候，旁边八桥木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八桥？何时来的？”
“刚刚才到，那边已经结束了。”
八桥木坐到了颜欢的身边，看着他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界面，吐槽道，
“啊，好老的画风了。不过会长你居然知道‘愤怒的小鸟’啊，真是稀奇。”
“.等下，这里真有？”
颜欢原本只是觉得这是平行世界的“愤怒的小鸟”，结果从八桥木口中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同款游戏？
那怎么现在流行的是什么鬼“愤怒的小猪”，而不是“愤怒的小鸟”啊？
“真有啊，我小的时候火过一段时间的。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网都下架了，然后那个公司再出的作品就是这个了。”
“愤怒的小猪？”
“嗯。”
颜欢摸了摸下巴，一脸震惊。
他连忙打开了搜索引擎，搜索起了两款游戏的资源。
果然如八桥所说，目前只能找到“愤怒的小猪”的资源。
他心有疑惑，心中暗暗一动，便搜索起了出品这两款游戏的公司。
是一家西洲的娱乐媒体公司。
下面的行业经历写着：
“在发行‘愤怒的小鸟’第二年，该公司被金狮集团收购。
“次年，该公司正式发行‘愤怒的小猪’。”
只是看到这两行字的时候，颜欢眼瞳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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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斯潘塞还没咀嚼完口中的巧克力，看着眼前又围上来的其他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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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颜欢的时候，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偷偷瞥了一眼他。
她的脚步稍稍一顿，又将手中的一块金色炸蛋猪的饼干放在了他的座椅扶手上。
做完这一切，她就连忙快步跑上前去，看都不敢看颜欢一眼。
“.”
颜欢又拿起了那块饼干，不由得在脑海中对喵酱问道，
“喵酱，你说斯潘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喵？”
喵酱突然显形，毛茸茸的身子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怀中，仰起头来看向他。
“那群她抢夺的人，她之前应该都不认识。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分辨出那些人虚不虚伪的？难道是因为修改器？”
喵酱看着那站在后场，宛如战神一样，运动间洒落一滴滴汗珠的斯潘塞，开口推断，
“修改器大概率并不会赋予她这样的能力。”
“那就是她自己的原因咯.”
颜欢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已经吃完的饼干包装袋，伸出手一次一次地对折，直到变作小小的一团。
他隐约觉察到斯潘塞这种本能一般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和修改器有关联的.
厌恶的debuff？
喵酱看着他的动作，默了片刻后又问道，
“.好点了吗，颜欢？”
“什么好点了？”
喵酱回头看向颜欢，喵喵说道，
“因为樱宫瞳不，或者说是因为修改器的事，这段时间你一直绷得很紧，有些挤压在心底的情绪不是可以自己消化的.
“在童滢滢那里你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在斯潘塞这里说出来了或许这会让你感觉好一些，也可能没有。”
听着喵酱的话语，颜欢也回想到了中午骂斯潘塞的那些话。
他到现在依旧认为，哪怕那些人真的如斯潘塞所说那样虚伪恶心，也不能证明斯潘塞抢夺他们的做法是对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么多句话语只有其中一些是真话，其余则全然是自己情绪的输出。
斯潘塞就像是代表了“所有修改器宿主”的靶子，承担了一些原本不应归属于她的愤怒。
“咔嚓~”
颜欢再一次撕开了包装袋，将那块金色炸弹猪曲奇给吃掉了。
“本子社，获胜！！”
“呼呼.”
斯潘塞擦着汗走回了自己休息的阵地，结果还未坐下喝一口水，另外一个社团的就走上前来，
“斯潘塞，我们要挑战你的本子社！”
“.”
斯潘塞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咬着巧克力站起身子来。
每次从本子社出发去抽签，路过颜欢的时候，她都会有些心虚地给颜欢塞一块金色炸蛋猪饼干。
颜欢只吃了两块，剩下的便留在手心里打量。
“本子社，失败！”
“呼”
“斯潘塞！起来.”
“喂！你们够了吧？！一个一个接着没完！我们本来人数就少，你也让我们休息一下啊！”
本子社那边，姜云满脸愤怒地看着眼前又来挑战的其他社团。
“我在和斯潘塞说话，你们剩下几个反正都是废物挂件，不管你们的事，搭什么茬？”
荒川恭司和尼诺没说话，倒是姜云直接咬紧了牙，就差没扑上去揍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学姐，冷静！冷静！”
安乐连忙拦住了姜云，以免两帮人真的干起来。
接连的社团大战已然将斯潘塞的体力全部耗空，原先是有斯潘塞上场他们就必定取胜，她下场休息就输多赢少。
但到了后面，哪怕是斯潘塞上场也开始无法应对比赛了。
没有掠夺其他人的东西，修改器就没有给她加成，以她那成为短板的体力，是经不起这么轮番消耗的。
其余人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反而斯潘塞表现越差他们越要接着过来抢积分。
斯潘塞捏紧了拳头，小脸有些苍白地抬起瞥了一眼那前面的男生，把那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斯潘塞要暴起发作了，
“你要干什么？有本事我们赛场上见，你别干其他的啊我警告你！”
她喘息了几下，撑着膝盖站起身子来，
“好，接着比就接着”
“行了，打住。”
颜欢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子拽住了其余人的注意力。
“会长.”
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其余还在排队上门挑战的社团，开口说道，
“你们一场接着一场比个没完，本子社不累我都坐累了。还剩下半个小时今天的比赛就结束了，明天再来吧，我还有点事要回学生会。”
“.”
其余人思考了一下，这才瞥了一眼那脸色苍白的斯潘塞一眼，最终说道，
“行，会长，听你的，我们明天再来。”
“走吧走吧，去看看田径社那边。”
“.”
本子社周围围着的社团一个接着一个散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消退而去，让斯潘塞之外的本子社社员都松了一口气。
“小欢，谢谢”
“谢谢会长。”
安乐表情一喜，向颜欢道了谢。
倒是旁边的姜云看着颜欢，开口问道，
“会长，今天社团大战还没结束，这么帮我们没关系吗？”
颜欢瞥了一眼她，摇了摇头，
“你们被安排到这个不合理的位置原本就是学生会的疏忽，我的疏忽。所以作为回报，我给你们一点帮助也没什么。”
说着说着，他对安乐微微一笑，问道，
“我这里还有一点个人的建议，你们要听吗？”
“好好啊，小欢。”
安乐看着颜欢的笑容脸色微微一红，立刻点了点头，俨然有一种无论他说什么，自己的回答都是“好呀”的感觉。
“本子社现在问题很大，准确来说，除了姜云学姐之外，你们每个人都有问题：
“斯潘塞过于逞强、浪费体力，安乐你没有主见，荒川同学和尼诺同学的参与度不高。”
颜欢眯了眯眼，指向了安乐，一下子给她指立正了，
“不能因为斯潘塞是社长，你就什么都听她的。相反，你要更多出力，把社员组织起来。
“什么比赛谁去更合适、队员的体力如何分配、如何训练队员的协调性.”
他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安乐，上面圈圈画画满了本子社每一场的比赛。
胜利的比赛里写满了斯潘塞上场比赛的弊端，输掉的比赛则标注了主要的问题。
“至于荒川和尼诺同学，我知道社团建立时间这么短，在大家彼此了解不深的情况下要求对社团有归属感是一件很难的事.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自愿加入的本子社？”
荒川恭司和尼诺微微一愣，瞥了一眼安乐和斯潘塞一眼，连忙说道，
“是是啊，因为.本来就没社团愿意要我们.”
“而且，斯潘塞同学给我们买了很多很贵的东西，所以.之后我们也会更多出力的。”
“嗯嗯.”
颜欢点了点头，说道，
“好。”
说到这里，他这才第一次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斯潘塞。
她的金色长发因为一下午的运动显得有些杂乱，额头上着一两滴汗珠，小脸苍白。
唯独那一双天蓝色的眼瞳，格外漂亮。
在斯潘塞那一双澄净如天空与海洋一般的眼眸中，正倒映着颜欢谜一样的影子。
她似乎没能明白颜欢说这些话的意义，甚至都不知道颜欢还有没有在生自己的气.
她只是觉得此刻颜欢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透彻，没有佩戴上什么面具，隐藏着什么目的。
当斯潘塞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望向颜欢的眼眸之中，那蓝孔雀的倒影稍稍荡漾起了涟漪。
同时同刻，看着脸色苍白的斯潘塞，颜欢对她也突然没了以往那种没来由的讨厌。
虽然依旧称不上“好感”，但颜欢却能清晰地意识到：
此刻他对斯潘塞的感觉是真正来源于自己的，而不是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都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后产生的。
“念名字念名字.”
“.”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内心中生起了更多的疑惑。
此刻，斯潘塞修改器让自己凭空生出讨厌感的副作用消失了？
为什么？
而耳边恶魔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他还有另外一种手段去探寻这个秘密。
“小欢？”
就在此刻，身边安乐的声音传来，迫使颜欢收回了目光，开口说道，
“那接着加油吧，我就先走了。”
“啊，好小欢。”
安乐对着颜欢摆了摆手，倒是斯潘塞一直盯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站起身子来，跟了上去。
“斯潘塞同学，你要去哪？”
“我我去趟厕所嗷。”
斯潘塞摆了摆手，而安乐看着她离开，也没有生疑，只是脑海里回想着颜欢的话，心里下定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帮斯潘塞帮本子社经营好！
一年部顶层，学生会驻地。
颜欢的手放在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上，却似乎想到了先前樱宫瞳的修改器。
“.”
默了一秒，他没有拉开办公室门，只是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似乎空无一人的走廊说道，
“出来吧。”
就在他开口的下一秒，走廊拐角处的墙壁边缘处，一双水灵灵的天蓝色眼眸便探了出来。
她歪着头，露出了鼻子往上的半张脸。
一头金色的长发铺散下来，眨着眼打量着自己，似乎有些心虚。
正是斯潘塞。
而哪怕颜欢如此开口了，她却依旧趴在墙边，就这样观望着自己。
似乎是害怕自己还在生气，过来又要挨骂什么的。
但颜欢却还是没开口，只是看着她。
于是，她便眼神躲躲闪闪起来，甚至半张脸颊还往墙体另一侧、颜欢看不到的地方缩了缩。
“你”
“我？”
“那呜.反.”
“.”
颜欢颇有耐心，就这样看着她。
等了好一会，斯潘塞才有些口吃地说道，
“我把.东西都还他们了.也道歉了”
“我知道。”
斯潘塞眨了眨眼，依旧躲在墙后，看着颜欢，显得依旧瑟缩。
颜欢叹了一口气，便主动转身朝着她走去。
每向她走一步，她的脑袋就往墙后缩一分。
等颜欢快走到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了半边眼睛在外面了。
还好，下一刻，颜欢便走过了拐角，将她藏在墙后的全身给收入眼底。
眼看无处可躲了，斯潘塞这才终于直起身子，眼神躲闪地看向颜欢，
“.你不是.刚刚说.我也有问题吗？你没和我说具体是什么嗷”
显然，她原本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
但颜欢却也没把她抛出来的这个问题当成耳旁风，他开口解释道，
“问题有两个，其实本质上是一个.”
“.那到底是两个还是一个？”
“.表面上，是你体力安排的原因。”
颜欢甚至已经习惯她那低下的理解能力了，便直接抛出观点，懒得解释了，
“你明明用几分的体力就能取胜，却偏要每场都拼尽全力。一场当然可以这样，如果每场都这样，你必然会力竭。”
“这这样嗷.”
闻言，斯潘塞又悄悄咪咪地瞥了一眼颜欢。
眼眸中，显然还有未问完的问题。
其实颜欢大致能猜到她想问的问题是什么，毕竟这个笨蛋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
但真正让颜欢想要探寻的是：
导致她修改器副作用产生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她能这么精确地判断什么人是虚伪的？
如此想着，颜欢终于还是决定动用自己得来的能力。
下一秒，他抬眸直直看向斯潘塞的眼眸。
“念名字念名字.”
“阿蕊娅·斯潘塞.”
颜欢在心底默念了斯潘塞名字的全称三次，旋即，耳边的恶魔极其满意地笑了起来。
“呵呵~”
那阴湿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失真，又一点点扭曲，变作了和斯潘塞声线一模一样的状态，说出了三句话，
“颜欢他长得有点帅的。”
“颜欢是不是还在生气嗷？中午的时候，他孔雀的样子都扭曲了，肯定是真的发火了”
“好饿啊，也不知道安乐那还有没有吃的，粉嫩小猪设定上可爱吃东西了。”
孔雀？
什么鬼？
粉嫩小猪又是什么鬼？
除了第一句话，剩下两句话颜欢都只能听得懂半句。
等下，你是不是单纯就是“愤怒的小猪”玩上头了啊？！
“.”
颜欢得脸色一黑，有点怀疑地瞥了一眼眼前的斯潘塞，甚至都不想去判断哪句话是真是假。
因为，反正哪句话都听不懂。
是的，颜欢已经开始后悔对她使用读心术了。
而眼前的斯潘塞看着眼前的颜欢表情又变得有点精彩，她便又稍稍往楼梯口的方向缩了缩。
看她那副生怕自己又开口骂她、又怕自己什么都不说不理她的表情，颜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
“斯潘塞，中午我的确是生气了，有些话我说得过了，我承认。”
“.”
斯潘塞眨了眨眼，看着颜欢，撅了撅嘴，轻声道，
“我我原谅你嗷，没关系。”
闻言，颜欢的脸色一黑，差点没气笑起来，
“我这不是道歉，请你读一下空气，OK？”
斯潘塞悄悄咪咪地瞥了他一眼，又连忙收回目光，
“.喔。”
“而且斯潘塞，我依旧是那句话，别人错了也不代表你是对的。”
“.”
“你扪心自问，你但凡收敛一点，你、你的本子社在学校内会不会这样举步维艰？要赢就堂堂正正的赢，不要耍这些小手段去激怒别人。”
“.”
颜欢收回了目光，最后对她摆了摆手，说道，
“抢来的东西，迟早一天是要还的，而且是连本带利的百倍奉还。”
“.”
就在颜欢打算转头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斯潘塞却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袖。
颜欢微微一愣，转过头去。
却看见她又递出了一块金色炸弹猪的饼干，同时，她看着自己，说道，
“.你今天下午都给我几块了？”
“好吃吗？”
“.还行。”
闻言，斯潘塞不由得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这是我最爱吃的饼干嗷。”
“.”
听她这样说，颜欢便也不好拒绝，伸手接过了她的小猪饼干。
“那我们这就是算是和好了？”
“咱们就没好过。”
“.反正，就是.别生气了中午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斯潘塞抬起眼眸看向他，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樱宫瞳这么做，但是.总感觉当时你有点累.”
“.”
“我比赛之后也很累，吃块小饼干就好了。”
颜欢瞥了一眼手中轻盈的小饼干，最终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
“.”
看着他脸上再一次绽放的笑容，斯潘塞眨了眨眼，只是看着。
只是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了，
“拜拜！”
“.”
颜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言语，只是握着那块饼干走回了学生会办公室。
“咔哒~”
办公室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坐在了沙发上，将小猪饼干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上面“金色炸弹猪”的卡通模样，他这才回想起了刚才读心术读到的内容，
“鸟和猪？愤怒的小猪？”
颜欢思索了一秒，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应用商城，输入了关键字，开始下载斯潘塞同款的“愤怒的小猪”。
刚刚打开，就有点绷不住了。
“小鸟们居住在天上漂亮的堡垒内，小猪们则居住在泥泞肮脏的地上。
“鸟儿们用虚伪的谎言诱骗小猪，告诉它们：
“因为我们天生有着漂亮的羽毛，而你们天生就丑陋不堪，所以理所应当要为我们服务。”
颜欢看着第一关里那熟悉的用弹弓去发射小猪砸鸟儿堡垒的关卡，不由得吐槽道，
“这不就是盗版的‘愤怒的小鸟’吗？”
“会长，你怎么和那斯潘塞一样，在玩这弱智游戏啊？”
就在颜欢吐槽的时候，旁边八桥木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八桥？何时来的？”
“刚刚才到，那边已经结束了。”
八桥木坐到了颜欢的身边，看着他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界面，吐槽道，
“啊，好老的画风了。不过会长你居然知道‘愤怒的小鸟’啊，真是稀奇。”
“.等下，这里真有？”
颜欢原本只是觉得这是平行世界的“愤怒的小鸟”，结果从八桥木口中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同款游戏？
那怎么现在流行的是什么鬼“愤怒的小猪”，而不是“愤怒的小鸟”啊？
“真有啊，我小的时候火过一段时间的。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网都下架了，然后那个公司再出的作品就是这个了。”
“愤怒的小猪？”
“嗯。”
颜欢摸了摸下巴，一脸震惊。
他连忙打开了搜索引擎，搜索起了两款游戏的资源。
果然如八桥所说，目前只能找到“愤怒的小猪”的资源。
他心有疑惑，心中暗暗一动，便搜索起了出品这两款游戏的公司。
是一家西洲的娱乐媒体公司。
下面的行业经历写着：
“在发行‘愤怒的小鸟’第二年，该公司被金狮集团收购。
“次年，该公司正式发行‘愤怒的小猪’。”
只是看到这两行字的时候，颜欢眼瞳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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