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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干的?

    密林上空,繁星之下。

    火势像是一条长龙,剧烈的燃烧着。

    森林消防第一时间组织人手,上山之后,发现沙河县和平阳县两千多人,已经把火势给控制住。

    大火边缘被清理出来一条蜿蜒的隔离带,不让火往下蔓延,也好在人数众多,发现的及时,要不然,那就真完蛋了。

    天亮时,陆康明和吕鹏坐在地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烟尘,两个人的裤脚都是泥土,袖子都挽在胳膊处。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和深深的惶恐。

    李农和姚泉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是冲在第一线,被烟熏红了双眼,嗓子也是干的想要冒火。

    下面人端来一箱箱矿泉水,两人先给自己的领导递了一瓶,接着拿起另一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剩下的水往头上浇。

    陆康明喝了一口水,平静的道:“那伙人肯定已经逃出去了吧?”

    李农瞧了一眼自己的领导,后退两步,没敢搭话。

    他太了解自家这位老上司了,越是平静,心里的火就越大。

    姚泉在一旁回答道:“这恐怕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他们之中有高手,肯定是借着我们灭火,顾不上他们,逃下山了。”

    陆康明撇向他:“你还挺聪明,怎么起火时,你不安排人去搜一搜?”

    吕鹏听出了他抱怨的口气,忙道:“我们派了两队人,去守住通往平阳县的口子,他们要逃,可能已经逃去沙河县了。”

    一听这话,陆康明炸了,站起身来,叉着腰。

    “吕胡子,你什么意思?”

    吕鹏白了他一眼:“我能什么意思?反正我平阳县是守住口子的,就看这四个歹徒逃去了哪个方向,要是逃去沙河县了,这事儿,上面追究下来,就不能赖在我们平阳县局的头上。”

    陆康明火冒三丈,看向李农道:“李农,伱派人守好我们那个方向了吗?”

    李农叫苦不迭,嘴里发苦,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想着怎么应对。

    见姚泉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他计上心来,找麻烦,也得找跟自己同级的。

    于是,他出声道:“姚泉,你就不地道了,山火这么大的威力,眼看就要烧起来,你竟然还留着一手?你什么意思?难道抓人比灭火还重要?”

    姚泉睁大了双眼,都说李农是一个大老粗,没想到还这么心细。

    “李农,你可别混为一谈,山火是山火,抓人是抓人!两不耽误的,要说我们的主要职责,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火已经灭掉了,只要人没跑,肯定还在这山上,有本事,我们继续搜捕去!”

    李农被怼的哑口无言,陆康明也是涨红了脸。

    何兵肩上扛着一把铁锨,一脸疲惫的带着自己的一中队走过来。

    他们刚把手上的活儿交给森林消防,熬了一夜,困的不行。

    他瞧见陆康明的脸色,犹豫着该不该来拎一瓶矿泉水。

    陆康明见到他,怒从心中起:“何兵,你给我过来!”

    何兵尾椎骨一颤,心叫不好,吞了一口唾液,走上前。

    陆康明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带人去守住下山的关口?”

    “啊?”

    何兵赶紧看向李农,起火时,他接到对方的指示,全部人员上山灭火,当时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李农眼观鼻,鼻观口,像是在找地上的蚂蚁。

    “李大……”

    陆康明气得一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整天在干些什么啊!追逃犯,你让逃犯跑了,上山搜捕,你也不务正业,跑来灭什么火!我要你一中队干个鸟啊!”

    何兵脸红脖子粗,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康明看向一中队的十几个人,骂道:“你们一中队是干什么的?你们自个清楚不?你们是我沙河县的牌面,是突击队!抓罪犯的干活,我不靠你们?难道靠警犬中队的小牧?”

    一中队的壮汉纷纷低下头,肩膀上都扛着铁锨,身上全是泥土,一整晚下来,确实累的厉害。

    陆康明看到他们的惨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大家都是好同志,棒小伙,遇到山火了,怎么可能不往前冲。

    都是为人民服务。

    李农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当缩头乌龟。

    “陆局,不怪何兵,都怪我,是我没安排好!”

    陆康明瞥了他一眼,李农这人,和自己太过熟悉了。

    两人合作多年,虽然不怎么有默契,但上次抓捕古志良时,这家伙可是九死一生,而且还和自己是同一个阵营的,算是自己的铁杆下属,所以没忍心骂他。

    一旁的吕鹏和姚泉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不同的是,吕鹏把这得意劲摆在了脸上,姚泉读过书,稍微斯文一些,只是在心里暗爽了一把。

    不管怎么样,这口黑锅,算不到他平阳县头上来。

    陆康明有心把事情的影响降低,便把吕鹏拉到一边。

    吕鹏递给姚泉一个眼神,后者赶紧也跟上。

    李农不能让领导处于弱势,也赶紧跑去。

    陆康明道:“吕胡子……呃,吕局,是这样的,咱们一会儿再去山里搜一搜,要是这伙人还没下山,那就最好。如果他们逃掉了,假如,我说假如逃到沙河县来了,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先不要上报?”

    向上报告的话,不是向市局或者省厅,而是向县*wei报告,毕竟这个单位才是给他们发工资、分福利的地儿。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不可能不管。

    陆康明的意思是,这四个人要是真逃去了沙河县,他马上就打电话给杨云桥,叫他给把县城给封*控起来,来一个瓮中捉鳖,事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吕鹏眨了眨眼,姚泉在他身后扯了一下衣服。

    两人走到一边低声交流了两句,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吕鹏走过来,开口道:“行,没问题,不过你们县局的小牧,得借调给我们十年!”

    “啊?”

    陆康明吓了一跳,心里直骂娘。

    李农更是直接喊了出来:“那不行!小牧是我们的二等功狗,县局的吉祥物,镇局之宝,妇女之友!借调十年?它都五岁了,你不如说,送给你们平阳县得了!”

    陆局也是叫苦,小牧比县局的老帮菜还宝贵,怎么能卖了它。

    “吕鹏,别得寸进尺,你看我把何兵借调给你,行不行?他可是副大队长!一个顶好几个人呢。”

    吕鹏摇头:“拉倒吧,我们就要小牧,狗中之王!你们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就何兵,卖给你二十年!就这么定了!”

    “我就要狗!”

    “不行,我只能卖人!”

    何兵站在一堆矿泉水瓶跟前,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还被卖了二十年。

    “何队。”

    这时,齐磊走到他身边,提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何兵向自己的前下属点点头。

    齐磊把一瓶水喝完,准备抱一箱水离开,但突然看见前面几个领导,争的面红耳赤,便好奇的问道:“那几个老狐狸干啥呢?”

    “还不是为了抓捕逃犯的事儿!”

    齐磊哑然,赶紧放下纸箱,一拍脑门,喊道:“我灭火都给整懵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逃犯被我们抓到了!”

    何兵皱了皱眉,瞥向他:“你说啥?”

    齐磊重复道:“几个小时前,逃犯全部落网了,现在那几个人都在我们七中队呢。”

    何兵目瞪口呆,手里的矿泉水瓶,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像是被蜜蜂扎了一下,惊叫一声。

    陆康明刚要向吕鹏妥协,便见到何兵跑上前,急匆匆的吼了一句。

    “人抓到了,罗锐把歹徒都给抓到了!”

    “你说啥?”

    陆康明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齐磊赶紧重复了一遍:“四个歹徒,三个活捉,另一个被同伙给杀害了!”

    陆康明和吕鹏对视一眼,李农和姚泉互相看了看。

    陆康明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问道:“你……你们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齐磊摊了摊手:“我们也是押着人刚回来,而且回来的路上,火势蔓延,罗队就把歹徒交给其他人看管,他带人去挖隔离带了。再说,对讲机也联系不上你们,这山里也没信号。”

    陆康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人在哪里,赶紧带我们去!”

    齐磊心里暗爽一把。“就在前边。”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陆康明看见罗锐和他的七中队,正往还没熄灭的火星子填土。

    眼前的都是地火,如果不处理的话,会一直烧下去,这山里没水,只能用土掩埋。

    他们手里拿着从消防借来的铁锨,干的满头大汗。

    一行人站在罗锐的身后,他也没有发现。

    陆康明心里哽咽一下,这是好同志啊。

    他拍了拍罗锐的肩膀,罗锐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陆局,是您啊!”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忙了一天一夜,早就疲惫不堪,动作也是机械式的。

    陆康明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把那伙歹徒都给抓了?”

    罗锐点头:“还没来得及向您报告,我叫人带他们去处理伤口了,不过其中一个人遇害,被同伙干掉了,人掉下了悬崖。”

    “行,我知道了,带我去看看人!”

    罗锐把铁锨插在泥土里,带着他们往下走。

    在下面斜坡的一块平地上,两个歹徒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一匹棕色的滇马在他们周围打转。    有四个人在此看守,钟帅和丁左的身上都有枪伤,但都不是要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也不着急带他们下山。

    疼,那就忍着,发炎?那就挖掉肉。

    谁特么让你们狂妄的敢放火烧山?

    见到两个垂头丧气的歹徒,陆康明一拍大腿,就像是看大熊猫一样稀奇。

    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怎么只有两个?不是说三……”

    罗锐赶紧把陆康明等人拉到一边,低语了一阵。

    陆康明一声狂笑,用力拍了拍罗锐的肩膀:“你小子做事还滴水不漏。”

    李农也高兴的道:“哈哈,罗锐你做的好啊,这回不用卖小牧了,连何兵也不用卖!”

    一旁的何兵抓了抓脸,两眼茫然。

    倒是吕鹏脸色铁青,看向姚泉,后者脸色也发苦,看一眼两名歹徒,再瞧一眼罗锐。

    他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你抓一个,行,算你厉害。

    但你七中队十来个人,就把人全给抓了,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两千多人上山搜捕,功劳你一个中队全拿了呗?

    平阳县,出人出力最多,还参与灭火,毛都没捞着,这像话吗?

    顿时,压力来到了平阳县局这边。

    这要是无功而返,上面追究下来,脸都没地方搁。

    人就最怕对比,本来两家人都是同一个水平,平时有说有笑,互相帮衬,但一夜之间,你的邻居发了大财,你心里怎么想?

    怎么也得薅一把!

    吕鹏嘴里发苦,想到古代买人头的事儿,他拉了拉陆康明,低声道:“我县局有一只幼犬,你看……”

    陆康明白了他一眼:“吕胡子,没得商量!你好歹也是一位老dang员,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呢?再说,也不符合规定。

    行了,看在你们辛苦一夜,到时候案件侦破,我会把你们平阳县的功劳也提一笔。”

    说完,他满意的看向罗锐:“好了,人都带下山,咱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罗锐叫来几个人,把有腿伤的钟帅绑在马背上,至于丁左,戴着手铐,被绑在马后,走路下山。

    一直给藏着的孙兴汉,被另外的一路人,押下了山。

    直到中午时分,大部队才回到县局。

    歹徒由专人送去医院,罗锐回到自己出租的公寓,澡都没洗,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李农还不能休息,他组织人手,跑去悬崖下边,搜索钟大明的尸体,他这一熬,又是一天。

    倒霉催的一中队,也被一起叫去了,险些被卖掉的何兵更是愁眉苦脸,站着就能睡着。

    以至于,罗锐睡醒后,回到县局,大楼里空荡荡的。

    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他溜达到食堂,准备填饱肚子。

    好家伙,七中队的人都在呢,且一个个狼吞虎咽,兴奋的不行。

    特别是齐磊,美滋滋的抽着烟,翘起二郎腿,听着这帮菜鸟吹牛逼。

    “罗队是真厉害,那样的地形,那样的环境,还那么漆黑的密林中,他弹无虚发,一枪一个,啧啧。”

    方永辉咬着馒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跟着罗队,算是跟对了,你们瞧见没,平阳县那帮人的脸色,跟吃了苦瓜一样似的。”

    杨波问道:“话说,咱们七中队,是不是得拿一个集体三等功?”

    说到这个,十来个人眉开眼笑,特别是孙功,这小子都是给队里搞后勤的,从警多年,个人嘉奖都没拿过,这才几天?就能捞着功劳了。

    他发现罗锐正往这边走来,故意扯着嗓子道:“我就说啊,罗队肯定不简单,你瞧瞧,两千多人行动抓捕,就咱们把人给全抓了!要我说啊,罗队起码值一个二等功!”

    罗锐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吹捧了,功劳是大家的,要不是其他人帮忙搜山,就咱们十来个人,在山里转悠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抓到人。”

    孙功讪笑两声。

    这是实话来着,也是罗锐的真心话。

    齐磊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这么年轻,还能如此谦虚,不多见啊。

    罗锐提着一个黑色袋子,扔在桌上,道:“大家辛苦了,拿去分了。”

    孙功把袋子一扒拉,好家伙,又是华子,还十多条。

    罗锐不抽烟的,囤这么多,都是给自己队友准备的。

    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些感叹,又喜笑颜开的一人拿了一条。

    山里不允许抽烟,所以这会儿,一个个点燃香烟,美滋滋的抽着,就连方永辉也来了一根儿。

    罗锐没在意他们的吹捧,填饱肚子,就带着方永辉和齐磊来到审讯室。

    沙河县局有专门的审讯官,但都是一中队的老帮菜,这会儿一个个还在凤凰嘴搬运尸体呢。

    再加上,人是七中队抓的,罪犯天然畏惧于能抓到自己的刑警,所以这个事儿就交给了罗锐。

    陆康明向罗锐交代了几句,然后跟着杨云桥走到隔壁的观察室。

    最先提审的是钟帅,这是一个软骨头,所以先拿他开刀。

    罗锐和齐磊走进去时,这家伙肩膀抖个不停,一只脚也跟着颤抖,另外一脚因为刚挖出来枪子儿,伤口包着纱布,所以疼的动不了。

    齐磊手里捧着一大摞文件,重重的放在审讯桌上。

    进来的时候,这厮随便找的一些废弃的文件,用来充数的,好给钟帅一点震撼感。

    意思是你的案子,捅天了,这么多证据,不判个无期、或死刑,都对不起受害人的家属。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问,钟帅就把作案过程全给撂了。

    作案动机很简单,就是吴自辉欠了他们半年的工钱,然后携款跑路,钟大明商量着把这钱给追回来。

    叔侄俩从吴自辉买票的窗口,打听到他的行程,便把这事儿告诉给了丁左。

    丁左在网上聊的一个女朋友,正好是这趟列车的乘务员,他便拜托关霞,给他们买了三张从临江市上车的火车票,并提前准备好了作案工具。

    枪是丁左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已经是好几手了,子弹也只有区区五发。

    至于为什么要从临江市上车,那是因为丁左当时在临江市,钟大明叔侄俩提前一天,坐大巴车过来,三个人还商议了一阵。

    钟大明计划在宝山隧道下手,然后跳车,逃进凤垭山。

    钟帅说,他后来看见接应人孙兴汉,才知道注意都是这个人出的。

    齐磊拍了拍桌子,道:“你们要自己的工钱,这是对的,但也不至于携带凶器,在火车上杀人啊!”

    钟帅哆哆嗦嗦道:“是,我就是这么给我叔说的,但是讨要工钱,没这么容易啊!再有,我叔动了私心,想我们几个独吞那笔钱。但我发誓,这都是我叔和孙兴汉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罗锐盯着他,问道:“关霞是谁杀的?”

    钟帅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知道,当时隧道里太黑了,而且应急灯也被丁左的女朋友关了。

    我当时在车厢的连接处望风,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打算杀人,我只记得有人抢走我手里的斧头,我没看清是谁,接着,我叔就叫我,去把连接处的门给关上。”

    罗锐看过13车厢乘客的问询本,当时只有两个人进入13号车厢的11号门。

    虽然三名歹徒都跑进了13号车厢,但有一个人确实是在外面望风。

    关霞死在走廊,而且是被斧头敲碎了后脑勺,背后还挨了一斧头。

    钟帅如果是在走廊上望风,那他的嫌疑就无法排出,而且通过监控图像对比,砍在关霞背上的那把斧头,正是钟帅手里握着的。

    罗锐继续追问:“那我再问你,13号车厢的女乘客汪家玲,是谁杀的?”

    钟帅吓了一跳。

    “他们还杀了一个?我……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杀了关霞,而且在山里,我们都没谈起这个事,警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

    相比钟帅,丁左的嘴就硬一些,他有过审讯的经验,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警官,没错,是我和钟大明进的11号床铺,但我没杀人。我记得很清楚,钟大明给一个女的砍了一斧子,之后我们抢了钱就跑了。”

    罗锐冷笑一声:“钟大明?钟大明说是你干的,你却说是他干的!你们谁在说谎?钟大明刚告诉我了,说是你抢走他手里的斧头,然后劈了汪家玲两斧头,而且还殴打了她!你特么给我老实一点!”

    一旁的齐磊眨了眨眼,有点意外的撇了一眼罗锐。

    好家伙,说起慌来比自己都强,人钟大明现在的尸体都发臭了,上哪儿告诉你这个?

    但审讯时,诈一诈嫌疑人,并不违规。

    丁左一听这话,叫嚣道:“钟大明在哪儿呢,你叫他来和我对峙!”

    齐磊嘴里冷哼一声,把笔记本的电脑屏幕转向他。

    “你是不是以为他们逃出去了?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我告诉你,钟大明挨了枪子,正在医院躺着呢。这是你们的同伙,孙兴汉,你自己瞧一瞧。”

    丁左定睛一看,发现孙兴汉坐在老虎椅里,面对审讯人员,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那表情,除了认罪,没别的。

    丁左的脸上一下就跨了下来。

    罗锐学着齐磊,用手往桌子上一拍。

    “丁左,负隅顽抗对你没好处,你给我老实点,说,你为什么要杀汪家玲和关霞?”

    “啊?”

    丁左的脸色苍白无血,吞了一口唾液,道:“我真没杀人,关霞肯定是钟帅杀的!

    我承认,我是向13号车厢一个女的砍了一斧子,但就砍了一斧子,而且斧头都被铁架床给挡了一下,根本砍不死人!”

    罗锐鄙视着他,道:“算了,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以为火车在隧道里,监控拍摄不到,你就可以把犯下的死罪推给其他人?”

    罗锐拿出十来张照片,扔在桌面上。

    这是火车快要出隧道时,13号车厢监控拍下来的场景。

    其中的几张原照片,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剩下的照片都经过影像增强处理,是海江区赵明刚刚发来的,罗锐之前以县局的名义,拜托过他。

    虽然照片也很模糊,但能看见丁左走出11号床铺,抢走钟帅手里的斧头。

    等钟帅走到拐角的车厢连接处,火车前面的车厢快出隧道时,窗外有一丝光亮。

    丁左扬起斧头,重重的砸向关霞的后脑勺。

    关霞踉跄两下,扶着窗台。

    丁左再次举起斧头,砍向她的后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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