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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银色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手链和上面的钻石都很亮。

    不用猜是谁的手笔。

    江月疏给那人发了条信息:【谢谢。】

    【是不是很贵?】

    XFZ.:【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随便买的,戴着玩。】

    见他这么说,江月疏心里轻松了,笑了笑,回:【那好吧。】

    又加上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XFZ.:【九月初我可以休几天。】

    江月疏弯弯唇,眼睛亮了:【好呀。】

    XFZ.:【到时再约。】

    【我先训练了,不用回。】

    江月疏放下手机,把手链拿在腕上比划,嘴角很久都压不下来。

    一大早,刘主任时不时盯着她手看,一副深思的表情。

    直到查完房,交班结束,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说:“戴上小饰品了?”

    这话明显有点别的意思,急诊科不成文规定,工作时间不能戴首饰,江月疏连忙找补:“我马上下班了!”

    刘主任见她那紧张样,和颜悦色起来:“瞅你眼圈儿黑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去更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江月疏犹豫了下,还是把链子装起来了。

    谢逢则这礼物送得挺得她心的,只不过从小到大,她没有戴饰品的习惯。

    所有人都觉得女孩子臭美会影响学习,江月疏的父母也是。

    穿得最多的衣服是校服,饰品顶多戴个发夹,高中毕业以前一直留短发。

    后来上大学,作为一名成年人终于有捯饬自己的自由了,但也没时间和精力了。

    学医这条艰苦又穷酸的路,被她贯彻得很彻底。

    好在父母给的基因好,她是天生丽质的那种姑娘,皮肤白净,长相洋气,原本的黑长直就很显气质。

    不化妆不戴首饰,更有种天然雕饰的清丽。

    但谁心里没住着个爱美的小姑娘呢?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喜欢所有亮晶晶的东西,想把自己打扮成公主。

    江月疏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感觉就像一种深藏隐秘的心思被他触及。

    被他珍视,被他捧在了手心。

    *

    江正豪和徐瑛两个人突然造访,是江月疏万万没想到的。

    她和余昭昭好不容易同时休息,正在窝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吃麻辣烫,看电影。

    江月疏欲哭无泪:“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堵在她宿舍门口的江正豪振振有词:“我来看我女儿,需要提前打什么招呼?”

    “我是想提前跟你说的,你爸怕你不让他来,就不许我说。”徐瑛摸了摸她脸颊,“瘦了啊,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江月疏鼻头忽然酸了一下:“还行。”

    余昭昭探头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徐瑛笑得无比温柔,“好多年没见到你了,是不是长高了?”

    余昭昭吐了吐舌头:“没长高,长胖了。”

    江月疏“噗嗤”一声,戳了戳她的腰。

    在女儿闺蜜面前,江正豪难得态度软了些,朝余昭昭点点头:“你好。”

    余昭昭笑嘻嘻回应:“叔叔还是这么帅。”

    徐瑛瞥了眼他的啤酒肚:“都走样了,就你嘴甜。”

    两人把他们迎进去。

    “换拖鞋吗?”徐瑛问。

    “不用不用。”江月疏忙不迭摇头,“我这儿没有多的拖鞋。”

    说话间,余昭昭清着嗓子让开路,江正豪和徐瑛望向客厅,几秒后,夫妻俩回过头,沉默对视。

    “那个,叔叔阿姨,她这儿平时不这样的。”余昭昭连忙解释,“我俩昨晚喝了点小酒,我在这儿睡的,今天又休息,就不想动,还没来得及收拾……”

    朝江月疏使了个眼色,继续说:“你们和月月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江月疏一脸震惊地望向她。

    余昭昭溜得比狗还快,出门前,还记得拎走了玄关的垃圾袋。

    江正豪沉默了很久,环视这个面积不大,却堆满各种食品垃圾的客厅,最后目光停留在小茶几上的麻辣烫,叹了一声:“出门在外,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江月疏心虚,解释的声音都很小:“平时真的不这样……”

    说来也是个意外。

    余昭昭最近减肥有点成效,昨晚想吃个放纵餐,所以点了虾子和烧烤,今天吃的还是素麻辣烫。

    谁能想到这两人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袭击?

    “算了算了,你说她干嘛。”徐瑛把江月疏往屋里推,“孩子在外面过日子容易吗?别又拿你那一套要求她。”

    母女俩坐到沙发上,徐瑛拉着她问了很久,工作怎么样,和同事相处怎么样,甚至八卦医院有没有不错的男生。

    江正豪把屋里所有垃圾都收拾到屋外,又给她拖地,边拖边抱怨:“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这种拖把不好用,拖不干净。”

    江月疏扭头看他:“这是上一个同事留的,不是我买的。”

    江正豪暂时闭嘴了。

    过一会,又忍不住:“你这些衣服会掉色,说了多少次要翻面晒。”

    “……”江月疏放弃顶嘴。

    徐瑛看不下去了,戳穿他:“在家怕闺女吃不好饭,一天问三次,过来了又一张臭脸,净说些不好听的惹人家生气,你说你这种人有什么意思?”

    江月疏小心瞅了江正豪一眼,后者绷着脸颊皱着嘴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屋里收拾好后,一家三口去超市,买了点短期用的生活用品,两双拖鞋,江正豪还给她添置了扫帚拖把之类的工具。

    江月疏问:“你们要待多久啊?”

    “你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徐瑛笑。

    “……”江月疏张了张口,噎住了。

    回宿舍路上,她一个人走在最后面,悄悄给谢逢则发信息:

    【休假时间定了吗?】

    XFZ.:【嗯,请好了。】

    【6-11号。】

    江月疏赶紧看了看日期。

    今天是3号。

    爸妈待一周,算七天就是10号走。

    完了。

    心里正敲着小鼓,不知道这种悲催的巧合该怎么解决,谢逢则消息又来了:【怎么了吗?】

    江月疏咬咬牙,实话实说:【那个,我爸妈来了。】

    【他们要待一周……】

    那边正在输入了一会儿,才给她回复:【那是好事。】

    【没关系,好好陪你爸妈。】

    江月疏心事重重的抿紧唇,手指在屏幕上逡巡犹豫,很久没打出一个字。

    他没不高兴吗?

    没有吧?

    江月疏盯着这两行消息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恰恰如此,更令人心慌。

    *

    江月疏短暂失去了社交,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吃饭。

    来延城这么久,倒挺怀念徐瑛做的饭。

    江正豪吃完饭,又坦着大肚子在沙发上看手机,徐瑛往他身上扔了个抱枕:“洗碗去。”

    江正豪刷某音刷得不亦乐乎,把抱枕推开:“你放着我一会儿洗。”

    “放久了有细菌,现在洗。”徐瑛索性夺过他手机,敲了他脑门一下,“好吃懒做,到时候女婿有样学样,你想看你女儿伺候人是吧?”

    江正豪这才被点到了穴,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嘀咕:“我说放一会儿又没说不洗,凶什么……”

    作为一名事业成功的社会人士,江正豪虽然在外面硬气,但几十年如一日的怕老婆。

    嘴上逼逼赖赖,活一分没少干。

    有时候江月疏看他俩互动,也挺有趣的。

    宿舍虽然是单人床,但也是1米35的单人床,江月疏和徐瑛都瘦,能挤着睡,江正豪睡在外面沙发。

    想起来今天周六,谢逢则能多玩半小时手机,江月疏等徐瑛睡着了,把手机藏到被子里面,悄悄戳他:【在干嘛?】

    XFZ.:【写点材料。】

    江月疏努了努嘴:【那我不打扰你啦……】

    XFZ.:【没事,不急着写完。】

    江月疏手停在屏幕上,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头顶像盖着层闷闷的云。

    直到他又发来信息:【我明天出来。】

    江月疏:【嗯嗯。】

    她继续打字:【好不容易休假,可以找地方玩一玩。】

    打完又觉得很别扭,删了。

    明明说好约吃饭的。

    XFZ.:【这次休假,是很早就定下来的,顺便回趟家。】

    江月疏心尖微颤,他紧接着往她这儿扔了个定心丸:【不全是为了那顿饭。】

    【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鼻子忽然就堵了,她吸了吸气,酸酸涨涨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

    随便说个话,都能戳到她心尖上。

    第二天,江月疏在急诊团团转一个半天,中午才收到他消息。

    是一个定位。

    东城某个还建小区,离这儿三十多公里。

    她回复:【这是你家吗?】

    XFZ.:【我外婆家。】

    江月疏摘下口罩,露出上扬的唇:【哦~】

    XFZ.:【我家就我和外婆两个,家庭关系不复杂,其余的亲戚基本没来往。】

    【外婆81岁,身体还硬朗,不用照顾。】

    【房是政府补贴的,两套,不过还建房不值钱,质量也一般。如果想买的话,市区随时能买,不用贷款。】

    过几秒,他又加了一句:【别的城市也行。】

    江月疏懵懵地看着,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自报户口吗?

    怎么那么像相亲流程……

    他说了这么多,江月疏不知道该怎么回,可不回复又不礼貌,手指摁在屏幕上犹豫不决。

    直到谢逢则主动把话题茬开:【明天还上班吗?】

    江月疏松了口气,敲字都轻快很多:【嗯,白班~】

    谢逢则:【好。】

    【今晚我不回市区了,陪陪外婆。】

    江月疏:【嗯嗯。】

    有人经过,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

    又热了。

    和他说话,总是忍不住脸热。

    谢逢则说了陪外婆,当晚就没怎么跟她聊,直到她睡觉前收到例行晚安。

    小心翼翼瞅了眼身后的徐瑛,江月疏无声笑着,把手机压到枕头下,闭上眼睛,一夜好梦。

    第二天上午,没想到在急诊看见他。

    男人穿的还是高铁上那身黑衣黑裤,挂了号,大摇大摆地走进诊室,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

    江月疏震惊了一下,保持专业的态度问:“你哪儿不好?”

    谢逢则瞥了眼她头顶的墙壁,嘴角弯得痞气:“空调有点凉。”

    “……”江月疏瞬间恼了,“没事请不要随便挂号,耽误别人看病。”

    她正要把这号过掉,喊下一位,谢逢则笑着拉住她手腕:“等等。”

    江月疏看过来,眉头皱着,明亮的眼睛带着怒气,像头张牙舞爪的小兽。

    谢逢则收起那副玩世不恭,边说边撩起衣摆:“没逗你,换个药。”

    江月疏低头看过去。

    他腹部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眼睛顿时被刺痛了,心脏也一痛,江月疏稳住心神,压着嗓音站起来:“到这边坐。”

    他领她坐到诊疗床边,把器械车推过来。

    “自己抬一下衣服。”江月疏嗓音闷闷的,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剪刀。

    谢逢则乖乖照做,她动作沉稳地下剪刀,卸掉伤口上的纱布。

    里面皮肉恢复得不错,就是针缝得太草率些,肯定要留疤。

    他腹部还有道旧疤,像刀伤,倾斜着足有三寸长。

    而在这些伤痕之下,是豆腐块一样清晰完整的腹肌,满满的男性荷尔蒙。

    江月疏不是新手,男男女女的身体见多了,一直觉得再完美的身材在他们医生眼中,也就是无差别的人体结构。

    但谢逢则不一样。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对着一副人体结构心跳加速,耳尖发热,整个脑袋都快烧起来。

    直到额头落下一片热气,是男人微沉的嗓音:“最近在养伤,没怎么练。”

    顿了顿,夹着十足揶揄的痞气:“凑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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