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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妇 第173节

    殷阆也就笑了。

    傍晚蒋维帧还专门来了一趟济昌伯府,以过来人的身份勉励殷阆不必气馁,他也是考了两次秋闱才中的举人。

    殷阆郑重道谢。

    他对殷蓉没有任何感情,但蒋维帧君子如玉,殷阆也就把蒋维帧当友人相交,而非看重蒋维帧是他姐夫的身份。

    魏曕则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殷阆生了什么大病,他还会去探望一下,一次秋闱受挫,魏曕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关怀一番妻子过继来的小舅子。

    当然,对殷蕙,他还是安慰了两句,劝说她不必着急。

    没想到,过了两日,魏曕进宫与太子禀报一件案情时,谈完正事,太子竟主动与他提到了殷阆的卷宗,还把主考官对殷阆的点评告诉了魏曕,让魏曕去跟殷阆说一声,以后该在哪些方面下功夫。

    太子监国,他见任何臣子,都会有史官在旁记录他的言行举止。

    而太子刚刚对魏曕说的那番话,无疑表现出了太子作为兄长友爱兄弟的一面。

    魏曕亦替殷阆向太子道谢。

    兄友弟恭。

    太子笑道:“去吧。”

    魏曕行礼告退。

    既然太子都特意关照殷阆了,黄昏从刑部出来,魏曕也就去了一趟济昌伯府。

    殷墉、殷阆匆匆出来迎接。

    到了厅堂,魏曕向殷阆转达了太子的意思。

    殷阆一副又感激又惭愧的姿态,毕竟,他没有中举,间接连累魏曕在太子面前落了几分颜面。魏曕心胸宽广才没介意,换成个窄气量的,肯定要迁怒妻弟无用,害他在太子面前丢人。

    魏曕宽慰两句,因天色不早,他喝完茶就告辞了。

    殷墉祖孙俩又送了他出来。

    看着魏曕骑马远去的背影,殷墉摸了摸胡子。

    这太子,还挺会做面子活儿。

    第165章

    永平帝在外巡边巡了大半年,终于在冬月下旬回了京城。

    太子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帝王。

    魏曕也去了。

    最先看到的是骑在马上的父皇,晒黑了一些,比出发时也瘦了点,却更加精壮,明明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父皇龙精虎猛,魏曕十分欣慰。

    十六岁的大郎个头已经很高了,骑马跟在永平帝一侧,另外四位皇孙坐在马车中,车驾停下,他们才跳下马车,上前拜见太子等人。

    魏曕终于看到了阔别近八个月的儿子,这么久不见,衡哥儿个头窜了一截,脸庞也晒黑了,让那张本就比同龄孩子要沉稳的脸庞更加内敛。

    “儿子拜见父王。”

    衡哥儿朝太子行礼后,马上就来到父王身边,双眼明亮地仰望魏曕道。

    魏曕笑了笑,伸手捏捏儿子的肩膀,不错,比出发前结实多了。

    大臣们接到永平帝就回去各司其职了,永平帝带着儿孙们回了宫。

    徐皇后、四妃以及诸位王妃公主都在宫里候着,永平帝自有后妃关心,徐清婉、纪纤纤、殷蕙三妯娌都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孩子。殷蕙瞧见衡哥儿晒黑的小脸,眼里就微微湿润起来,她还算稳重,纪纤纤看到消瘦的二郎,眼泪就掉下来了,背过去偷偷抹掉。

    宫中设宴为永平帝接风洗尘,宴席上也没机会说什么,直到吃完宴席,殷蕙、魏曕才带着三个孩子上了自家马车。

    “大哥,我好想你啊。”宁姐儿最先扑到了哥哥怀里。

    循哥儿坐在旁边看着哥哥,嘴角翘起来,桃花眼里汪着泪。

    衡哥儿一手抱着妹妹,一手握住弟弟的手,笑着道:“哥哥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乖乖听娘的话?”

    宁姐儿、循哥儿都点点头。

    兄妹三个有好多话要叙旧,殷蕙与魏曕就坐在主位那边听着,儿子都回来了,话可以慢慢问。

    回到蜀王府,衡哥儿先带着家人们去看他从边关带回来的礼物,帝驾进京时,跟随衡哥儿的侍卫先将小主子的行囊等送回了王府。

    衡哥儿送了宁姐儿两只毛发蓬松雪白的小羊羔,送了循哥儿一匹他从草原带回来的矮马,送了父王一只他从辽地带回来的威风凛凛的海东青,送给母亲一张他亲手猎到的白狐皮。

    除了自家人,衡哥儿还从平城带回来十坛飘香楼的酒,准备孝敬曾外祖父殷墉。

    衡哥儿记得母亲说过,曾外祖父最爱喝飘香楼的酒了。

    “你有这份孝心,曾外祖父做梦都要笑醒了。”殷蕙欣慰地道。

    曾外祖父对他那么好,衡哥儿当然要孝顺了。

    趁宁姐儿、循哥儿稀罕各自的礼物时,魏曕带着衡哥儿去了书房,殷蕙想了想,没有跟上去。

    魏曕那人,不会与儿子聊家常,想知道的肯定是公爹这一路的经历,殷蕙虽然也好奇,却知道这种话题更适合他们父子俩单独聊。

    永平帝离京这八个月,见了很多文官武将,好官良将得到了他的嘉许,那种残害百姓、违背军纪的自然也受到了惩罚。

    永平帝要历练五个孙子,做这些的时候也就没有瞒着孙子们,甚至故意要他们旁观。

    返程之际,永平帝要求五个皇孙分别就这次巡边之行写一篇文章,随便他们自己拟题发挥,进京前交给他就行。

    听到这里,魏曕问:“你写的什么?”

    衡哥儿写的是“劝农”。

    这一路,衡哥儿在富庶的城县看到很多无田可耕的贫农佃农,也在偏远地区看到一片片因为人少而无人耕种的荒地。所以衡哥儿认为,可以将人多田少地区的部分百姓迁到人少田多的地方,由官府分配荒地、提供种子农具,前面两三年免收赋税。与此同时,官府还要安排官吏教导百姓如何耕种,避免农民因为耕种不当而浪费田地,另有一些奖惩措施。

    魏曕笑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在书上看到的?”

    衡哥儿如实道:“我自己想到的。”

    魏曕看看才十一岁的儿子,相信儿子没有撒谎。

    其实儿子提到的迁民劝农之法,自古便有,先帝登基后也大力实施此法,包括父皇也是这么延续的。不过皇孙们大多年纪还小,应该还没有学到这些,所以,衡哥儿能够自己想到屯田法,并且提出了一系列对应的举措,虽然还不够完善,也足以令魏曕感到骄傲。

    “皇祖父怎么说?”魏曕又问。

    衡哥儿摇摇头:“前日才交给的皇祖父,交上去后就没有消息了,皇祖父也没有找我们谈话。”

    魏曕沉默片刻,道:“那就不用再想了,以后继续读书,也不必对旁人提及此事。”

    衡哥儿明白。

    交完文章,他们五兄弟也凑到一起询问过彼此都写了什么,大郎言语不详,衡哥儿也就没有提太详细,只说自己认为该多开垦荒地。

    宫里,回京第一晚,永平帝自然歇在了徐皇后的坤宁宫。

    提到这一路的经历,永平帝也是兴致高昂,高兴的生气的,想起什么都要与徐皇后聊一聊。

    徐皇后一边为丈夫通发,一边含笑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大郎他们表现如何?”

    等永平帝列举过一圈官员,徐皇后笑着问,她做祖母的,当然也很关心孙子们的表现。

    永平帝哼了哼:“二郎被他爹娘宠坏了,娇气的很,将来估计难成大事,四郎身板不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龙生九子都各不相同,更何况孙子们,永平帝失望归失望,倒也没有太生气,毕竟孙子里面也有好的,并非全不成器。

    先批评完差的,永平帝就把大郎狠狠地夸了一通。

    三郎虽然也有些不足,可功夫学得不错,永平帝喜欢擅长武艺的儿孙,三郎有一样好,他就满意了,最怕的是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

    然后,永平帝也简单地夸了夸衡哥儿:“别看五郎年纪最小,吃苦耐劳的,什么都不挑,像老三。”

    他夸衡哥儿的,还没有夸三郎的多,更别提与大郎比了。

    徐皇后调侃道:“您该不是在我这里只夸大郎三郎,回头就去丽妃妹妹那里夸二郎四郎,再去顺妃妹妹那里夸五郎吧?”

    永平帝放声大笑,握着徐皇后一只手道:“老夫老妻了,朕还用如此哄你高兴吗?”

    徐皇后轻哼一声:“该哄还是要哄的,老小孩老小孩,我就爱听您哄我。”

    永平帝转过来,看看徐皇后眼角越来越深的皱纹,握着她的手感慨道:“这次去平城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咱们刚去平城就藩那年,那时候的平城,城墙残破不堪,北风一吹黄沙漫天,我都担心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可你一次都没叫过苦,跟着我任劳任怨。”

    徐皇后眼眶一热,回忆着年轻时候与丈夫在平城的点点滴滴,靠到他怀里道:“其实我也更喜欢平城,那里更像咱们的家,咱们俩一起,一点一点将平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年平城被围,于我而言就是贼人要来抢我的家,我当时真是抱了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心……”

    永平帝紧紧抱住她的肩膀:“好了,都过去了,现在平城已经在改建了,改好了咱们马上迁都过去,新皇宫就是在王府旧址上扩建起来的。”

    徐皇后:“那还要等多久,我现在就想回去看看。”

    永平帝:“本来今年也想带你去的,可老大第一次监国,你不在我不放心,别急,下次巡边,朕肯定带你去,到时候让你留在平城住上几个月,等朕回来了再接你一块儿回来。”

    徐皇后一脸憧憬:“那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不许您耍赖。”

    永平帝笑道:“不耍不耍,朕何时骗过你。”

    第二天,永平帝继续上朝听政,太子将所有权力交回皇上。

    昨日没有机会,下朝后,永平帝才叫来太子,上下打量一遍,皱眉道:“国事繁重,你怎么没见瘦,反而越来越胖了?”

    太子真心冤枉,国事确实繁重,他每天都早出晚归,越累越容易饿,越饿吃得就越多,心情好了胃口大开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靠吃东西发泄。

    不过,看看父皇结实的手臂,再看看自己,太子也知道这种辩解没用,只能默默地听着。

    永平帝扫眼儿子的双下巴,摇摇头:“你啊,就是吃不了苦。”

    长子幼时刚练武的时候,他还亲自教导过,奈何这孩子没什么习武天分。没天分,那就勤能补拙吧,可是儿子多跑几圈就累得晕倒,看着徐皇后忧心的样子,永平帝也就不忍强求了。

    幸好,大郎、三郎继续了他与徐家的习武天分,功夫学得不错。

    太子告退后,永平帝看看奏折,看累了想要休息时,拿出了五个皇孙交上来的文章。

    其实路上都看过了,二郎、三郎、四郎的看一遍足以,大郎、五郎的,永平帝反复比了又比。

    大郎论的是对官员的考评,五郎论的是民生。

    两个孙子写得都不错,可是,大郎已经十六了,先生教得也深,五郎才十一,应该还没学过屯田制,真就是这一路看到了,便想到了。

    最后看一遍,永平帝将这五份文章单独放进一个匣子,不准备给旁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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