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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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八年，十一月初。
才不过短短十数日，大越国便从海上一路输到了陆地上，再由陆地上，又输到了国都门口。
然而，大越国的人口还不算少，要是真的全都被动员起来，这像唐时的高句丽那样，真给你拉出个二三十万大军，还真是有可能的。
如今……
赵宏唯一能做的，第一，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对方的国都。
第二，在拿下对方国都的同时，还得防备他们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军队随时赶回来进行支援。
只能说……
这一仗还是比较地险的。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参谋的王韶，也是一个胆大有谋略之人。
因此，即便这局势再危险，他们也还是这么干了。
而好消息则是……
经过前些天的战斗，大越国的士卒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双方的差距。
因此，这部分已经见识过大宋军队实力的士兵，至少在抵抗他们的时候，这军心肯定是不那么稳固，不怎么想跟对面的宋军交锋。
而李常杰要做的，则是鼓励士卒。
原本如果是由狄青带兵的话，那李常杰说不定还能用家仇国恨来让士兵奋死拼命。
说他们来了，就会抢你们的土地，抢你们的女人。
可现如今……
带兵的是赵宏，而且，赵宏的征讨檄文，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说是可以善待当地的百姓。
这直接就把李常杰最后的希望给掐灭。
说实话！
现如今的这个时间节点，还真不是攻打交趾最适合的时期。
因为现如今的李日尊才不过是李朝越南的第三任君王，要知道这放到大唐，那就恰恰是李治的时期。
此时，国力刚刚正在往最鼎盛的时候去冲，国家矛盾少，文臣、大将，士兵相对更为忠诚。
同时，不少的官员，还是对他们大越国，很有成就感的。
甚至是以‘天朝’、‘上国’而自居。
此时……
你选择去攻打这样一个国力正冉冉上升，而且国内矛盾还比较少的国家。
那人家的臣子，便是出于忠诚，都得跟你拼一拼。
不过……
大宋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吧。
毕竟……
总不能说每次都等你虚弱了，再去打你。
也就当作是给自己上一上强度。
十一月十日。
李常杰带领剩余的残兵退回到了大越国的都城升龙城。
而赵宏，也派出了小股部队，对周遭的一些小城，府州，进行劝降，控制。
当然！
李常杰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甚至……
大越国的一些忠肝义胆之士，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虽说，大越国的国都升龙城离海岸直线最多也不过就是二百余里。
可这二百余里的路程上的每一段路。
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伏击宋军的地点。
这年。
李日尊四十九岁。
敌人眼看都快要打到国都来了，李日尊自然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是说……我们的士兵连靠近他们都做不到？”
李常杰也是回道：“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常杰也是道：“请陛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日尊想了想，便道：“你说的这个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打算？”
李常杰便道：“请陛下移驾到北部山上的城池。若是能拖延对方到第二年夏天，对方必退。”
可正当他们商量着，此时此刻要不要撤离升龙城的时候。
外面也是有人来报。
“报！”
“说。”
“敌人已经来到城外。”
“什么！”
李常杰再次劝道：“请陛下速速移驾。”
……
城外。
宋军的两千五百前锋已经抵达城下。
而且……
在攻下了几座城后，也征用了当地的一些马匹。
现在他们也算是勉强组建起了一支小五百人的由当初伴随着赵宏他们一起南下的北人所组成的骑兵。
越南还是有马的。
只不过，跟北方草原比起来，数量上有点少而已。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有匹马骑，总好过走路。
众人来到了升龙城下，其余大军则是携带着攻城器械，还在赶来的路上。
说实话！
这攻城是真的麻烦。
尤其是像升龙城这种国都级别的。
那护城河自然是老宽，一点都不好攻打。
李常杰得知宋军已经来到了这边，心中也是不免一惊。
为何这么快？
这下催促的也就更急了。
但李日尊也是有尊严的啊。
而且，他还曾上过战场，跟别人打过架。
然而……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是给如今晚年的他，带来了一些隐疾、病痛。
“就真的无法打了？”
李日尊一脸严肃地问李常杰。
李常杰也是道：“以宋军攻城的速度，这升龙城，怕是抵抗不了一日。”
其实李常杰更想说的是……
倒也不是不能打。
只是……
士卒都已经被吓破了胆，你现在让他们去跟宋军打，来再多人，也基本上都是能逃就逃，十成里面，九成都在摸鱼，根本起不到真正去跟敌人作战的作用。
可李日尊觉得，这会不会过于夸张了！
一旁的大臣也是道：“升龙城如此坚固。若是升龙城都守不住，其他的城池也就更加不可能守得住了。”
李常杰便道：“可这能拖延宋军的时间。若是留在这，便成了瓮中捉鳖了。”
大臣便道：“你这是在说陛下是鳖？”
李常杰回道：“臣赤胆忠心，陛下也是知道的。”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反正……
敌人如今也已经是来到了城下了。
那干脆看一看得了。
随后……
便让所有人一起出去，同时，让李常杰点好兵马。
当李日尊带着人来到城墙上的时候，也是看到，远远的，一二里地之外，正有不下千人的士兵在聚集。
但目前看来，这人数也并不多。
因此在看了以后，也是对身边的另外一位亲信道：“对方这人数这不挺少的。李力奴，你去，带两千人，去会一会对方。”
近身侍卫李力奴一听，也是当即便回道：“是！”
同时，又对另外一个侍卫道：“陈利，你带一千骑兵，出北门，等双方交战起来以后，看能不能分成两股，从两翼绕到对方的身后发起袭击。”
但李常杰却是道：“陛下……”
然而……
李日尊眼睛朝着这边一瞪。
李常杰便也只好是闭嘴。
然后……
这城门便缓缓地打开，吊桥，也缓缓地落下。
宋军这边，侦查兵也在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情况。
立马便报告给了指挥官。
指挥官也让人把这情况向后面去报告。
同时，准备往后撤。
李日尊站在城墙上，眼看敌人似乎有要撤退的迹象，也是问李常杰道：“这宋军真有你说的那么强？”
李常杰便道：“这一定是圈套！”
那李日尊倒真想要看看，这宋军有何圈套。
而城下，李力奴也看到了宋军想要逃。
那自然不可能让对方逃。
他命令士兵快速地跟上对方想要撤退的士兵。
可问题是……
那好歹也是一二里地。
就算是皇帝身边的精锐，在跑完了这么一二里地以后，那也有点出汗了。
果然！
当对方带着两千人就快要跑到宋军前方时，已经开始有点气喘。
当然！
他们的目的倒不是说非要正面击溃敌人。
反倒是挨到骑兵接下来上场，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
宋军想要撤退的这个举动，却是逼着他们不得不急行军。
还有由于对方多少也有点贪功，不过试问，那个当武将的，不贪功，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李力奴是真的怕被宋军给跑了，那自己就无法立功了。
以至于接下来，他跟宋军所保持的距离一下子有点靠得太近。
甚至……
当宋军停下来转过身准备进行射击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宋军这是见自己跑不掉，所以主动停了下来御敌。
“杀！”
李力奴大声地呼喊。
仿佛战功近在咫尺。
李常杰说什么，敌人的武器能洞穿他们的盾牌，李力奴明显是不信。
不过很快……
李力奴也不得不信了。
只见砰砰砰砰的声音响起。
一些人手中的木制加铁片加固的盾牌便被直接打穿。
宋军采取轮番装弹、射击的方式，让火力足以做到连绵不绝。
反观李力奴这边……
这不一会的功夫。
所有人打仗的心思便全都没有了。
其实……
讲道理，李常杰理应给李日尊献上一枚被火枪打穿的盾牌的。
不过……
也确实！他根本没有那样的时间跟机会去这么做。
也就一个照面的功夫。
与此同时……
不远处在其他方向城下侦查的骑兵部队，也听到了这边的枪炮声。
知道估计是打起来了，立马便朝着这边骑兵赶了过来。
一看……
一大堆的溃散的逃兵，骑兵们都乐开花了。
纷纷拿起武器。接下来只需直接收割人头就好。
而且……
逃兵们为了保命，会把他们的铠甲给提前脱了的。
升龙城下，顿时一片大乱。
也得亏是后面他们的骑兵来了，宋军这才放弃了这一场大屠杀。
然而即便是如此。
这一小仗下来，李日尊还是损失了超过六七百名步兵，以及两百多名骑兵。
可是要知道……
这可都是他们国中的精锐。
那都是李日尊的禁卫军。
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结果……
李日尊看完了这战果后，也不再坚持了。
今晚就走！
可问题是……
他要是走了，那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是直接便被抛给了李常杰。
李常杰也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很快便道：“陛下请放心。大宋军队不搞屠杀。臣亲眼所见。”
李日尊又道：“那我堂堂大越皇帝，在最危急的时候，如果抛弃自己的子民。自己跑了……这算什么？”
李常杰：“……”
对啊！
你身为皇帝，你自己都带头跑了，那以后谁还服你啊！
李日尊这人的脑子还是有点清醒的。
并不是史书上的那些脑子比较昏庸的皇帝。
毕竟……
如今的大越国也才到第三代。
李常杰想了想，觉得也对，可如果真不跑，估计就真的怕是要亡国了。
便道：“陛下您真的想要成为亡国之君吗？”
李日尊心想，他当然不想。
可问题是……
你跑了，你怎么跟城中的百姓交代。
更别说……
城中还有不少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妻女。
李日尊最后便道：“此事，不要再说了。坚守升龙城！”
而宋军这边，也在想着这李日尊会不会跑。
王韶以为，跑了也没用，跑了他们就把城给霸占了。
赵宏则是道：“就怕占得了他们的城，留不住他们的人心啊。”
王韶便道：“对方连国君都跑了，这国君，又还能有什么民心。”
“反倒是对方逃了，说不定对我们接下来更有利！”
赵宏细细地琢磨了一下。
对！
这样一来，李日尊就再多了一项罪状了。
然而……
当后续大军来了以后，让赵宏有点失望的却是，对方居然选择不跑。
以至于赵宏都不得不感慨，要想统治交趾，任重而道远。
一万多大军直接来到了城下。
还有大量的民夫，被宋军召集来负责搬运泥土。
也就吊桥那一块，需要填平。
所以这工程的压力，还算不上是很大。
至于那些被叫来打工的交趾百姓，赵宏也直接给对方每人都发了钱。
这样的好人，你说哪里去找！
关键赵宏也不需要对方去填线。
对方只需要把泥土什么的，都搬到一个相对较近的地方即可。
当工程器械都立起来后，一场生死存亡之战，也是即将展开。
当然！
打之前，还是要先劝降一下的。
即便对方可能不一定会听。
但宋军还是要先表达出自己的善意才行。
对平民，秋毫不犯。
对士兵，只要放下兵器投降，就不杀。
对官员，从前当什么官，接下来还是当什么官。
若还要负隅顽抗，那便后果自负。
此时的升龙城内，如果加上把民兵也动员起来，这随随便便拉出个五万以上的士兵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是……
这五万以上的人到底有多少的战斗力，就得打个问号了。
当天晚上。
李常杰尝试做最后一次顽抗，带了五千精兵出来，打算偷袭宋军的大营。
不过……
宋军早有准备，李常杰只能又退了回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城楼上时。
大越国这边的军官，还有士兵，以及城中的居民，百姓，都不由得有一种感觉。
他们……
似乎就要亡国了。
赵宏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人打出了收复汉唐失土，让交趾重回中原的怀抱的口号，尔后，下令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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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越国的人口还不算少，要是真的全都被动员起来，这像唐时的高句丽那样，真给你拉出个二三十万大军，还真是有可能的。
如今……
赵宏唯一能做的，第一，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对方的国都。
第二，在拿下对方国都的同时，还得防备他们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军队随时赶回来进行支援。
只能说……
这一仗还是比较地险的。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参谋的王韶，也是一个胆大有谋略之人。
因此，即便这局势再危险，他们也还是这么干了。
而好消息则是……
经过前些天的战斗，大越国的士卒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双方的差距。
因此，这部分已经见识过大宋军队实力的士兵，至少在抵抗他们的时候，这军心肯定是不那么稳固，不怎么想跟对面的宋军交锋。
而李常杰要做的，则是鼓励士卒。
原本如果是由狄青带兵的话，那李常杰说不定还能用家仇国恨来让士兵奋死拼命。
说他们来了，就会抢你们的土地，抢你们的女人。
可现如今……
带兵的是赵宏，而且，赵宏的征讨檄文，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说是可以善待当地的百姓。
这直接就把李常杰最后的希望给掐灭。
说实话！
现如今的这个时间节点，还真不是攻打交趾最适合的时期。
因为现如今的李日尊才不过是李朝越南的第三任君王，要知道这放到大唐，那就恰恰是李治的时期。
此时，国力刚刚正在往最鼎盛的时候去冲，国家矛盾少，文臣、大将，士兵相对更为忠诚。
同时，不少的官员，还是对他们大越国，很有成就感的。
甚至是以‘天朝’、‘上国’而自居。
此时……
你选择去攻打这样一个国力正冉冉上升，而且国内矛盾还比较少的国家。
那人家的臣子，便是出于忠诚，都得跟你拼一拼。
不过……
大宋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吧。
毕竟……
总不能说每次都等你虚弱了，再去打你。
也就当作是给自己上一上强度。
十一月十日。
李常杰带领剩余的残兵退回到了大越国的都城升龙城。
而赵宏，也派出了小股部队，对周遭的一些小城，府州，进行劝降，控制。
当然！
李常杰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甚至……
大越国的一些忠肝义胆之士，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虽说，大越国的国都升龙城离海岸直线最多也不过就是二百余里。
可这二百余里的路程上的每一段路。
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伏击宋军的地点。
这年。
李日尊四十九岁。
敌人眼看都快要打到国都来了，李日尊自然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是说……我们的士兵连靠近他们都做不到？”
李常杰也是回道：“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常杰也是道：“请陛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日尊想了想，便道：“你说的这个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打算？”
李常杰便道：“请陛下移驾到北部山上的城池。若是能拖延对方到第二年夏天，对方必退。”
可正当他们商量着，此时此刻要不要撤离升龙城的时候。
外面也是有人来报。
“报！”
“说。”
“敌人已经来到城外。”
“什么！”
李常杰再次劝道：“请陛下速速移驾。”
……
城外。
宋军的两千五百前锋已经抵达城下。
而且……
在攻下了几座城后，也征用了当地的一些马匹。
现在他们也算是勉强组建起了一支小五百人的由当初伴随着赵宏他们一起南下的北人所组成的骑兵。
越南还是有马的。
只不过，跟北方草原比起来，数量上有点少而已。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有匹马骑，总好过走路。
众人来到了升龙城下，其余大军则是携带着攻城器械，还在赶来的路上。
说实话！
这攻城是真的麻烦。
尤其是像升龙城这种国都级别的。
那护城河自然是老宽，一点都不好攻打。
李常杰得知宋军已经来到了这边，心中也是不免一惊。
为何这么快？
这下催促的也就更急了。
但李日尊也是有尊严的啊。
而且，他还曾上过战场，跟别人打过架。
然而……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是给如今晚年的他，带来了一些隐疾、病痛。
“就真的无法打了？”
李日尊一脸严肃地问李常杰。
李常杰也是道：“以宋军攻城的速度，这升龙城，怕是抵抗不了一日。”
其实李常杰更想说的是……
倒也不是不能打。
只是……
士卒都已经被吓破了胆，你现在让他们去跟宋军打，来再多人，也基本上都是能逃就逃，十成里面，九成都在摸鱼，根本起不到真正去跟敌人作战的作用。
可李日尊觉得，这会不会过于夸张了！
一旁的大臣也是道：“升龙城如此坚固。若是升龙城都守不住，其他的城池也就更加不可能守得住了。”
李常杰便道：“可这能拖延宋军的时间。若是留在这，便成了瓮中捉鳖了。”
大臣便道：“你这是在说陛下是鳖？”
李常杰回道：“臣赤胆忠心，陛下也是知道的。”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反正……
敌人如今也已经是来到了城下了。
那干脆看一看得了。
随后……
便让所有人一起出去，同时，让李常杰点好兵马。
当李日尊带着人来到城墙上的时候，也是看到，远远的，一二里地之外，正有不下千人的士兵在聚集。
但目前看来，这人数也并不多。
因此在看了以后，也是对身边的另外一位亲信道：“对方这人数这不挺少的。李力奴，你去，带两千人，去会一会对方。”
近身侍卫李力奴一听，也是当即便回道：“是！”
同时，又对另外一个侍卫道：“陈利，你带一千骑兵，出北门，等双方交战起来以后，看能不能分成两股，从两翼绕到对方的身后发起袭击。”
但李常杰却是道：“陛下……”
然而……
李日尊眼睛朝着这边一瞪。
李常杰便也只好是闭嘴。
然后……
这城门便缓缓地打开，吊桥，也缓缓地落下。
宋军这边，侦查兵也在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情况。
立马便报告给了指挥官。
指挥官也让人把这情况向后面去报告。
同时，准备往后撤。
李日尊站在城墙上，眼看敌人似乎有要撤退的迹象，也是问李常杰道：“这宋军真有你说的那么强？”
李常杰便道：“这一定是圈套！”
那李日尊倒真想要看看，这宋军有何圈套。
而城下，李力奴也看到了宋军想要逃。
那自然不可能让对方逃。
他命令士兵快速地跟上对方想要撤退的士兵。
可问题是……
那好歹也是一二里地。
就算是皇帝身边的精锐，在跑完了这么一二里地以后，那也有点出汗了。
果然！
当对方带着两千人就快要跑到宋军前方时，已经开始有点气喘。
当然！
他们的目的倒不是说非要正面击溃敌人。
反倒是挨到骑兵接下来上场，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
宋军想要撤退的这个举动，却是逼着他们不得不急行军。
还有由于对方多少也有点贪功，不过试问，那个当武将的，不贪功，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李力奴是真的怕被宋军给跑了，那自己就无法立功了。
以至于接下来，他跟宋军所保持的距离一下子有点靠得太近。
甚至……
当宋军停下来转过身准备进行射击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宋军这是见自己跑不掉，所以主动停了下来御敌。
“杀！”
李力奴大声地呼喊。
仿佛战功近在咫尺。
李常杰说什么，敌人的武器能洞穿他们的盾牌，李力奴明显是不信。
不过很快……
李力奴也不得不信了。
只见砰砰砰砰的声音响起。
一些人手中的木制加铁片加固的盾牌便被直接打穿。
宋军采取轮番装弹、射击的方式，让火力足以做到连绵不绝。
反观李力奴这边……
这不一会的功夫。
所有人打仗的心思便全都没有了。
其实……
讲道理，李常杰理应给李日尊献上一枚被火枪打穿的盾牌的。
不过……
也确实！他根本没有那样的时间跟机会去这么做。
也就一个照面的功夫。
与此同时……
不远处在其他方向城下侦查的骑兵部队，也听到了这边的枪炮声。
知道估计是打起来了，立马便朝着这边骑兵赶了过来。
一看……
一大堆的溃散的逃兵，骑兵们都乐开花了。
纷纷拿起武器。接下来只需直接收割人头就好。
而且……
逃兵们为了保命，会把他们的铠甲给提前脱了的。
升龙城下，顿时一片大乱。
也得亏是后面他们的骑兵来了，宋军这才放弃了这一场大屠杀。
然而即便是如此。
这一小仗下来，李日尊还是损失了超过六七百名步兵，以及两百多名骑兵。
可是要知道……
这可都是他们国中的精锐。
那都是李日尊的禁卫军。
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结果……
李日尊看完了这战果后，也不再坚持了。
今晚就走！
可问题是……
他要是走了，那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是直接便被抛给了李常杰。
李常杰也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很快便道：“陛下请放心。大宋军队不搞屠杀。臣亲眼所见。”
李日尊又道：“那我堂堂大越皇帝，在最危急的时候，如果抛弃自己的子民。自己跑了……这算什么？”
李常杰：“……”
对啊！
你身为皇帝，你自己都带头跑了，那以后谁还服你啊！
李日尊这人的脑子还是有点清醒的。
并不是史书上的那些脑子比较昏庸的皇帝。
毕竟……
如今的大越国也才到第三代。
李常杰想了想，觉得也对，可如果真不跑，估计就真的怕是要亡国了。
便道：“陛下您真的想要成为亡国之君吗？”
李日尊心想，他当然不想。
可问题是……
你跑了，你怎么跟城中的百姓交代。
更别说……
城中还有不少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妻女。
李日尊最后便道：“此事，不要再说了。坚守升龙城！”
而宋军这边，也在想着这李日尊会不会跑。
王韶以为，跑了也没用，跑了他们就把城给霸占了。
赵宏则是道：“就怕占得了他们的城，留不住他们的人心啊。”
王韶便道：“对方连国君都跑了，这国君，又还能有什么民心。”
“反倒是对方逃了，说不定对我们接下来更有利！”
赵宏细细地琢磨了一下。
对！
这样一来，李日尊就再多了一项罪状了。
然而……
当后续大军来了以后，让赵宏有点失望的却是，对方居然选择不跑。
以至于赵宏都不得不感慨，要想统治交趾，任重而道远。
一万多大军直接来到了城下。
还有大量的民夫，被宋军召集来负责搬运泥土。
也就吊桥那一块，需要填平。
所以这工程的压力，还算不上是很大。
至于那些被叫来打工的交趾百姓，赵宏也直接给对方每人都发了钱。
这样的好人，你说哪里去找！
关键赵宏也不需要对方去填线。
对方只需要把泥土什么的，都搬到一个相对较近的地方即可。
当工程器械都立起来后，一场生死存亡之战，也是即将展开。
当然！
打之前，还是要先劝降一下的。
即便对方可能不一定会听。
但宋军还是要先表达出自己的善意才行。
对平民，秋毫不犯。
对士兵，只要放下兵器投降，就不杀。
对官员，从前当什么官，接下来还是当什么官。
若还要负隅顽抗，那便后果自负。
此时的升龙城内，如果加上把民兵也动员起来，这随随便便拉出个五万以上的士兵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是……
这五万以上的人到底有多少的战斗力，就得打个问号了。
当天晚上。
李常杰尝试做最后一次顽抗，带了五千精兵出来，打算偷袭宋军的大营。
不过……
宋军早有准备，李常杰只能又退了回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城楼上时。
大越国这边的军官，还有士兵，以及城中的居民，百姓，都不由得有一种感觉。
他们……
似乎就要亡国了。
赵宏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人打出了收复汉唐失土，让交趾重回中原的怀抱的口号，尔后，下令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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