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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杜良硕鼠寻粮仓 游走郎中碰好运

    第十章杜良硕鼠寻粮仓游走郎中碰好运

    军师杜良,自小不知爹娘。无名无姓,无远亲也没近邻,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居无定所。

    十岁那年,偶遇一游走郎中姓杜名衡,为糊口活命,拜杜衡为师学医。师傅赐姓杜,单一个良字,寓意其悬壶济世,善良众生。

    杜良跟随师傅学医乞食,师傅有一手好手艺,药到病除,针灸病散,妙手回春,被称为神医。

    杜良秉性奸巧,拈轻怕重,好吃懒做,学艺偷工减料,十成不得其三。

    师傅杜衡怒其不争,哀其不胜。见不但顽劣,且心贪性恶,趁行医之际,贪财好色,把客主妻女奸杀。

    杜衡赶走杜良,仰天长叹:“天意啊!想必我杜衡从不收徒,光明磊落,医术精湛,救人无数,到头来却因着弟子,晚节不保,悔恨终生。尸藏瑰宝,苍天无眼,师徒恩断义绝。”

    杜衡悔恨不已,愤懑淤积,气堵心塞,身患重疾,一命呜呼。

    杜良学艺不精,但为了口食,到处坑蒙拐骗,自诩拜相封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边一群唯利是图,贪财好色地痞盲流。相约苟富贵不相忘,游手好闲,奇技淫巧,荒淫无道,无恶不作。

    其中吃食是无源之水,食不果腹。杜良又不得不背其行囊,游走于村寨乡野。颠沛流离,苦难和多年的奔波让他练就了翘舌行骗的生存之道。

    杜良学医不精,一知半解都做不到。为人医治一是看自己运气,二是看对方运气。病痛治愈是郎中技艺精湛,妙手回春。如果病人一命呜呼,就是阳寿已尽,命当该绝。

    杜良常年行走江湖,察言观色,见多识广,练就了火眼金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巧舌如簧。

    抓住病人和家属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他也诊疗乱施药,出了人命多被人追打,就赶紧溜之大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若治好了病人就大肆宣传,找些狐朋狗友当托,说的天花乱坠,如神仙降世,让人深信不疑,真假难辨,倒也混的丰衣足食。

    游荡于滇海,混迹于人世。这天出现在凤凰岭。无巧不成书,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泼天富贵就降临在杜良身上。

    艾扎征战途中眼疾复发,右眼肿胀的像铃铛,疼的坐卧不安,抓耳挠腮,痛不欲生。随军医生无计可施,整个滇海寻找个遍为良方更为名医,各种灵丹妙药都试了个遍。前前后后,几十个号称名医的郎中都被艾扎斩杀了。

    整个滇海郎中心惊胆寒,躲避艾扎侍卫寻来。被迫给艾扎看病前都给家人作最后交代,如同赴死。他们知道看不好,自己身死殒命,刈灭全家,连坐宗族,一时人心惶惶,从医逃亡,郎中隐名埋姓,难见天日。

    病痛折磨的艾扎生不如死,杜良也听说了郎中躲避大王求医,他突发奇想,说不准自己能对症下药,与其窝窝囊囊苟且偷生,不如富贵险中求。

    数日不进食的艾扎,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把痛苦转移到将士和无辜的人身上,数百名将士遭到杀戮,芝麻小事,就挖眼、剥皮,把人油灌入天灵盖,点燃驱赶人奔跑,直到人死灯灭。

    把人赤身裸体,捆绑于绑树,用荆棘抽打,再让兵士万箭齐发,之后千刀万剐凌迟,挖心摘眼,丢进油锅里,看肉烂骨化,提炼燃油。

    把数百人驱赶燃烧山林,烧烤干枯,取乐于死亡,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心理变态至极,人性扭曲至极。

    艾扎眼睛肿胀、溃烂,艾项疽痈入脑入髓,就听从郎中建议摘除眼球保命。艾扎暴跳如雷,他下令杀光所有庸医。

    气急败坏的艾扎,见侍卫田三慌里慌张跑来,弯弓搭箭瞄准田三,田三吓得心颤腿软,汗如雨下,大声说:“神医来了...神医来了。”

    有人偷偷报告凤凰王城的守卫,说是发现一个游走郎中,其貌不扬,长得不一样,定有不一般的本事。卫兵报告给侍卫田三,田三赶紧带人把人先拿了。

    田三见到杜良,也是吃惊,就见他头尖如削,下巴像锥子,脸长如驴,稀疏三根长须,脸面倒是白净,眼睛凸出,浓眉大眼。一身灰布长袍大褂,千层底的布鞋,骨瘦如柴,背一郎中药箱,田三问杜良说:“你是何人,从哪里来?敢不敢为大王看病。”

    杜良原先只想浑水摸鱼混饭吃,后来听说艾扎比自己还坏,看不好病,这小命肯定没有了,内心胆怯,很想逃之夭夭。

    但为时已晚,田三每天在艾扎身边也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还是自投罗网,五花大绑,押送王廷。

    跑是跑不了,杜良把心一横,想自己吃饱一家人不饿,能面见大王的机会不多,如果被杀,也该是命已至此,万一成功了呢?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杜良回田三话说:“不要管我是谁,我从来处来,大王乃是天命,我乃天神所遣,为解除大王病痛而来。”

    田三见这人长相奇特,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神乎其神,说话上天地下的,不敢得罪,赶紧松绑,众人簇拥着,直奔王廷,面见大王。

    守在王宫的艾项听有郎中主动而来,这天下还有真有不怕死的。想必有什么神奇之处。就传令快快带来。

    看自己的侄子被病痛折磨不成人形,积毁销骨,性情大变,病入膏肓,命丧黄泉为时不远。

    之前有庸医献计策,挖除疮灶保命无忧,就是要挖掉眼睛。艾扎葬心病狂,不但残杀其人并灭其族,还殃及无辜。

    艾项也无计可施,自己多谋善断,可为相不可为将,滇海还是需要艾扎统御四方,何况是自己的起侄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艾扎听有人主动为自己看病,心里好奇,并期待,自己日夜受病痛折磨,摧残身心,夜不能寐,食不能味,恨不得自己举刀挖眼断头,但自己还不想死,滇海未平,心有不甘。

    内心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急待神医。

    得到军师催令,侍卫把边挣扎边喊叫的杜良生拉硬拽到艾扎面前。

    杜良故作镇定的喊叫:“我自己会走,老子是神医,不是盗贼。大王乃是天选之子,滇海之王,九霄天神派我为大王而来。”

    艾项和艾扎都被杜良的容貌惊呆了,世上怎么有如此奇容怪貌,如瘦猴,人如灯影。头似犁梭,面似纸画,真个怪物。

    人生的奇形怪状,真好像天外来客,说话也神神叨叨,云里雾里,如神巫附体。

    艾项示意侍卫松给杜良看凳端茶。艾扎问杜良:“你是何人?可有本事。”

    杜良察言观色,见艾扎头大体宽,锦衣蟒袍。头顶有阴邪之气,脾性相投。他一目圆睁,一目布遮物盖。

    这艾扎容貌也出众,三角眼,吊脚眉,卧蚕鼻子,裤腰嘴。

    艾扎端坐正厅,强忍疼痛,如坐针毡。旁边站立老者艾项,魁伟庄正,鹤发童颜,愁容憔悴,正气浩然,是为长者。

    杜良伏地向艾扎行礼,起身,诈回道:“我乃杜良,滇海西山岛之人,梦与天神语。知大王有疾,特来消灾解难。”

    艾项对杜良说:“那就快给大王诊治吧。”

    艾扎心情出奇的好,众人更是震惊于大王的话:“西山岛本是神仙之地,远道而来,备下馆舍,供给膳食,养精蓄锐,再为本王行医用药。”

    杜良进入王城,守卫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威风凛凛的卫士,明晃晃的刀枪,层层叠叠的殿堂。

    王的天下和王的处所天渊之别,这里是滇海的粮仓,锦衣玉食,大屋华盖,安身之处,立身之命,不过如此!

    杜良放下痴心妄想,保命要紧,他对艾扎说:“给大王消肿止疼,病情稳定,臣下修养不急。”

    杜良的话很让艾扎受用,就说:“那就有劳先生了,本王配合,所用之物,使人办理。兴茂,令百人亲卫和百人侍女听命于杜先生差遣。”

    兴茂唱喏领命,立即召唤待命之人。

    杜良现在才算镇定下来,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哪里还有不怕死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微风吹来,杜良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才知已汗流浃。杜良心里喊道:“我命由不由天。”

    杜良说:“先找些上好的酒来,干净纱布,三五个水盆...干燥的艾草...”杜良说出一句,身后侍者匆忙转身去准备。

    杜良所用之物立现,一样样,一件件,专人手持,整整齐齐站立待命。

    杜良口中念念有词,又含糊不清。好似招魂,又似驱鬼,众人噤若寒蝉。他用酒洗手,崭新的干净丝绵绸布也用酒洗了给艾扎擦拭面部。

    艾扎忙制止杜良说:“先生不必亲自动手的,让他们去做。”艾扎看了一眼侍女,侍女吓得全身颤抖。

    前面的两个侍女看到兴茂指示她们,就疾跑向前,接过杜良手中之物,按照杜良的指示和要求,为艾扎净面,当擦拭到患处,疼得艾扎呲牙咧嘴。

    艾扎怒道:“拉出去杀了。”侍女腿软跪地求饶。杜良赶紧说:“大王息怒,这本事消污去毒,稍微疼痛,并无伤害,切忌急火攻心。”

    艾扎才说:“起来吧,看在杜神仙面上,本大王不杀生。”

    杜良讨好道:“大王乃是天下共主,拯救苍生,大慈大悲极乐佛。”艾扎心花怒放。

    艾项坐在对面的太师椅,看着杜良行医施法,眉头微皱,心起波澜。观其形,听其言,知这杜良奸佞诡诈,谋略皆为利,两人臭味相投,大王身边如若有此小人,王廷危矣,滇海危矣!但他也希望杜良能治好艾扎的眼疾,内心很矛盾,轻轻摇头暗自叹息。

    杜良消濯清垢,诊断之后,从药箱行囊里翻来找去,翻半天找出来镇痛之药,只不过无认识者,这主要成分为医用罂粟。艾扎用药后,顿感疼痛减轻,心情舒坦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

    艾扎问杜良说:“能否治愈?”

    杜良很坚定的说:“能,三日病止,七日好转,要治根本,还需要时日”

    艾扎说:“住下来,做本王御医。”

    杜良叮嘱侍卫说:“去采蒲地蓝、羌活、菊花、桑叶、牛蒡子、夏枯草、决明子、金银花、大青叶、紫花、地丁、鱼腥草、龙胆、生地黄、火麻仁、车前子、郁金、蒲黄...”

    杜良搜肠刮肚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杜良接着说:“这些草药治疗眼疾翳痈,很多都可以直接食用,养身健体。采集来,我自有妙用。”

    杜良接着说道:“还有一味极难特效药...”众人听得仔细,书记也记得认真,艾扎张着嘴等杜良说:“熊胆。”

    杜良说完,艾扎就喊道:“传,黄标。”

    片刻,黄标觐见听旨,艾扎令黄标:“酥派兵猎熊取胆。”

    艾扎又令韩伏敬说:“多带识药之人,三天内把草药配齐,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都不敢怠慢,动用军队找人的找人,挖药的挖药。捉熊的捉熊。

    草药采来,干湿胡乱的配。有用根茎的,有用枝叶的,有用花果的。日晒、火烧、干焙。捣確碾压,片块条整,汁汤固末。外敷内用,包扎贴盖,吃喝吞咽,无所不用其极。

    艾扎很是配合,对杜良言听计从,两人每天形影不离,杜良天上地下,瞎吹胡扯,赛狗斗鸡,吃喝嫖赌,两人居然臭味相投。

    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比自己固执的叔父要满意多了,身边这样一个活宝,自己绝不寡味,并且艾扎眼泪的杜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艾扎给杜良开玩笑的说:“你如能治好本王疾病,给您加官进爵。”

    杜良本是寻找粮仓的硕鼠,来的目的就没想过要走,对艾扎的病很是用心。

    这样一来二去一个月过去,艾扎眼疾居然好了,就连见凤流泪的痼疾也没了。他告诉艾扎:“大王的病根本兼治,还需巩固保养一年,确保万无一失,永不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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