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必死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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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货的名字，彭小文自然都是知道的。
尤其是现在这个年轻小伙子，后来他有个化名，比这个本名的名气要大，沈醉。
其实真正聊起正事的话，年龄倒也不是啥问题。
老戴感兴趣的就是，卡尔逊和梦普这条线之外，彭小文还有没有其它的洋人关系和情报路子。
那还能没有嘛！彭小文五马长枪一通吹牛逼，老戴也实在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戴大哥，讲半天了，我就想知道，咱们现在确定了鬼子金山卫登陆的消息，那我怎么感觉，前线撤退速度没见加快呢？”
彭小文试探着问道。
“撤退？哦，小文你应该还不知道最新指示……”
戴春风轻声说道：“而且你还不知道吧，小文，苏联军援已经到位了！小鬼子就要吃苦头了！”
“哇！”
彭小文也不知道自己的夸张表情有没有表演过头。
但是心尖尖被上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前世里，常凯申他做出了让部队坚守俩星期，打到九国公约会议结束，打到制裁日本会议通过，那是他没有日军将在金山卫登陆的情报。
可现在，他有了这个情报，他也确认了信源了。
可为啥他仍然还是做出来这样的决定呢？
戴笠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小文兄弟，四行仓库这一仗，你们小战术啥的，玩的还挺溜的，不知道这个金山卫反登陆作战，你有没有什么奇思妙想，锦囊妙计？”
彭小文挠了挠头皮。
上次穿越，彭小文在金山卫组织起来了一场阻击战，也打到援兵抵达了，但并没有能够逆转历史。
穿越返回之后，彭小文认认真真做了研究，反反复复推演过不少方案。
还是那句话，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别想着毕其功于一役！
“怎么说呢。”彭小文酝酿了一下，开口问道：“大哥，那我能想到的话，你能帮着整出来不？”
“呦呵！还真有啊！”戴笠眉开眼笑，说道：“说出来试试呗，戴大哥别的本事不大，但是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彭小文想了想，找了张纸开始画地图，嘴里念念有词……
“你看啊戴大哥，小鬼子在这个地方登陆，那他们的舰炮，还有他们的航母还有舰载飞机肯定就能发挥很大作用。”
“那咱们有没有可能，咱们提前一天，比如说咱们在大金山岛和小金山岛上，埋伏上几门炮……”
此时彭小文并不知道老蒋已经有了那么大的胃口，居然想要在金山卫滩头玩个大的。
他只是根据自己对这个时代国军武器装备的认知，想着怎么才能利用各种因素当做支点，最可能多的用一条命多弄死几个小鬼子。
“这个好像还真能做到！”戴笠若有所思。
“整点潜水服和氧气瓶，再整点磁性炸弹和半潜式水雷……”彭小文继续写写画画。
“嘶……”戴笠倒吸一口凉气，打量了一下彭小文。
这小子大学里学的确实是理工科，但绝不是军校，更不是军工专业！
根据四行仓库里的东西，整出来了燃烧瓶和子弹雷这些没屁眼的玩意儿……当然了，骂归骂，现在国军正在全面推广这两样东西。
现在他这闹着玩似的，又想出来在外海那些无人岛礁上设伏的野路子！
说起来，这就跟他在四行仓库的时候，抽空就喜欢绕到鬼子背后去踢屁股捅菊花，一样的套路！
“可惜没有潜艇啊！”彭小文遗憾无比。
潜艇？戴春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那陆地上呢？小文兄弟，陆地上，有没有啥好法子？”
这次金山卫反登陆作战，好几十公里的滩涂地，虽说小鬼子提不起来速度都是活靶子，但是这么长的防御宽度，根本就没有永久性防御工事，再加上鬼子还能依托他们的舰炮和空中优势，所以很难部署大规模阻击兵力。
就算你想要一命换一命，那你也得确保鬼子来到面前的时候你还活着还没有被鬼子的大炮轰死。
“好法子就没有，笨法子倒是有几个……”
彭小文直接选了两处重点区域，说道：“几十公里正面宽度上，全公亭到金山卫这个区域，是重中之重！其次是漕泾……”
“鬼子也不可能像撒胡椒面似的平均分配，至少两个重点，那就是这里！”
“那所以也简单。”彭小文直接画了几个圈圈，说道：“藏点火炮阵地，放在能轰到这里的地方！备点烟雾弹，废旧轮胎，打起了的时候用烟雾阻挡鬼子视线，让咱们火炮阵地尽可能多存留一会儿！”
“嗯！有道理！”戴笠用力点头，说道：“滩头一带，放多少人都不够鬼子炸的！所以说，咱们可以放他们上来，咱们炸他个狗日的！”
俩人摩拳擦掌，越说越兴奋。
“只要是咱们能够挡住小鬼子一个白天！别让他们推进纵深太多！”
彭小文说道：“到晚上的时候，那咱们就可以往滩头打照明弹，然后咱们各种火力一起招呼！”
戴笠情不自禁挽起了袖子。
他戴春风也是黄埔六期步兵科的优秀学兵！
北伐期间，他戴春风自告奋勇执行化妆侦查工作，从济南到保定，从天津到北平，从前敌阵地侦查，到后来直接深入敌后！
当年他戴春风可是跑遍华北各省，如入无人之境，把军阀们各处布防情况摸的清清楚楚！
不谦虚地说，二次北伐如此顺利，他戴春风亲自搞来的军事情报起了巨大作用！
那一年，1928年，他戴春风才刚刚31岁，也想着自己会身先士卒陷阵冲锋。
“你等一下，小文兄弟！”戴春风打断彭小文的话，问道：“刚刚你说，挡住鬼子一个白天，你细讲，怎么才能挡住？”
“好！要挡住，那首先就要有足够的兵力配置！你比如说，如果咱们秘密在金山卫所城里进驻一支部队，但这个前提是，别让小鬼子知道，这个首先是保密工作！”
彭小文这个话一出口，毛红球和陈仓都面带喜色，看起来前两天成绩不错。
戴春风点头道：“整个这一带已经做了彻底的摸排，方圆几十里的县城、乡镇、学校，查抄了好几部电台，有嫌疑的人抓了七十多个，正在审。”
“牛逼！”彭小文竖起大拇指。
“那这样就最好了！那就这样，那得囤积一批物资，按照至少三到五天的消耗，卫所以前冷兵器时代是千人卫所，咱们放进去两个营的兵力完全没有问题！”
“两个营？这么多吗？”
“没错！”彭小文指着地图说道：“前提条件是，瞒得过小鬼子，他们不使用舰炮轰击，直接采用偷袭战术！”
“等到小鬼子登陆部队送上来之后，缠在一起的时候……那他们舰炮优势，在这个点上，就算是废了！”
“小鬼子完全可以先围起来！迅速向纵深推进！”冯森发凑了过来，说道：“这样一来，这里的部队就成了孤军，不太可能全身而退。”
“冯长官您客气了。”彭小文笑嘻嘻地说道：“你用的是不太可能，其实这里的两个营，就是有死无生，生还概率一点都没有，百分之零！”
“白天，就紧密城门，在城头零星抵抗，尽可能不暴露全部火力！”
“如同冯长官您的分析，鬼子大概率会不顾零星火力骚扰，直接插向纵深，把这里围起来留给第二梯队。”
“那到了晚上，其实都不用到晚上，只要是退潮之后，日军不方便登陆，咱们就主动暴露火力，短促反攻，大量杀伤敌人在滩头阵地的有生力量！”
冯森发皱着眉头，打量了彭小文一眼，点点头，说道：“行！可以！”
“这么安排，所城预计能守几天？”戴春风问道。
“看谁守。”彭小文拽拽地说道：“我进去指挥的话，十天八天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可能还能留几个种子撤出来……”
“其他人呢？”
戴春风问道。
“我去指挥？能行不？”
毛红球胸膛起伏主动请缨。
彭小文打量了一下毛红球，想了想，说道：“可以这样！从一营里挑一个班到两个班，然后在守备队伍里选两个连出来，由一营担任连排长，只要头两天撑下来，打个样，后面就不怕了。”
停顿了一会儿，彭小文说道：“其实另外几个重点区域的永久性工事群，都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那几个地方扛不住几炮，但也肯定能拼个够本……”
彭小文随手勾勒地图，在乍浦以东标记上独山、全公亭、金丝娘桥、金山嘴、漕泾等地名。
“看地形就能分析出来，全公亭到金山卫城的地形应该是主攻区域，然后漕泾那个方向是第二主攻方向，其它方向上的兵力都是佯攻。”
“那这一带的侧后方，最开始是滩涂地，然后就是水网稻田区，真正能够让步兵好好走路的硬路，根本就没有几条，那这几条纵深的路上，因为全都是开阔地，其实埋伏在这里的兵！也都是有死无生……”
“没错。”冯森发点头表示认同。
金山卫城，毕竟有坚固城墙能扛几发炮弹。
全公亭金丝娘桥的碉堡群，虽然扛不住一发200毫米舰炮直接砸上，但是小鬼子要想一炮准确砸到那么大一点的碉堡上，其实并不容易！
所以说，全身而退不可能，但是多杀几个小鬼子，够本甚至多拉几个垫背的。
这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沿线防御后面，滩涂地和水网稻田区，你就算挖个简易的单兵坑道，炮弹只要落在十米范围内，被冲击波直接震死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常规来说，这里是没办法部署防御兵力的。
要不然，大炮一响，全都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那玩意更伤士气！
“主要是这里的道路，河网密布，步兵行军，最多只能携带轻迫击炮！”
“但是打阻击也不容易，很难找到合适的部署阵地！”
“主要是很难隐蔽，我记得，好像这一带和咱们老家那边差不多，水网稻田区，平均一公里有好几条水塘沟渠。”
“咱们可以首先选择距离滩涂三到五公里之外的区域部署防御，也就是舰炮的射程极限之外。”彭小文介绍道：“先把这一带就像砸钉子似的，把单兵阵地撒在小鬼子的行军路线上！”
“然后，咱们一百米一百米地往岸边尝试着推进！”
冯森发没做声，他看了看那几个人。
戴春风抬头询问毛红球和陈仓，他们俩保证，说这次过来之前，那批江山兵都已经给家里留下遗书了。
“局座您放心，所有过来的青壮，报名就给了一笔安家费，这是给他父母的，如果已经结婚生子，老婆孩子那边就再给一份！”
“没娶媳妇的，也都给他们找了媳妇确认留了种，并且带着媳妇去了他们家，也是双份安家费！”
戴春风微微点头，腮帮子上的肉跳了跳。
虽然是拿钱买命，钱没贪墨全部到位，但这也是造孽啊。
“局座，湖南那边的兵，也是这么给的，咱们是最公平的了！真的局座，就因为这个双份安家费，好多青壮排着队过来，不让来都下跪，头都磕出血了……”
停顿了一下，陈仓轻声说道：“在哪都是个死，与其在家饿死，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换全家人多活几年……”
冯森发深呼吸了几口，背着手扭脸看向别处。
“好……”戴春风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回头下通知下去，这一仗，守滩头一线的，给五倍抚恤金！守滩头往里三公里的，给三倍抚恤金！其他的，都是两倍抚恤金！”
“不用吧！太多了吧！”陈仓小声说道。
“对呀局座，这价码要是涨上去了，以后就……”毛红球也面露难色。
戴春风眼睛一瞪。
俩人立正挺胸，大声回答道：“是！”
又不喝酒，所以吃饭也就简单。
吃饭临近尾声，卫兵通报说来了一辆军用卡车，说是送药品的。
冯森发趁机起身告辞说去接收物资，毛红球和陈仓也一起站起来，说他们也一起去。
估摸着老戴应该要和彭小文单独聊点什么事吧！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阿龙转身就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小文兄弟，你先继续！”
戴春风看着彭小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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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能没有嘛！彭小文五马长枪一通吹牛逼，老戴也实在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戴大哥，讲半天了，我就想知道，咱们现在确定了鬼子金山卫登陆的消息，那我怎么感觉，前线撤退速度没见加快呢？”
彭小文试探着问道。
“撤退？哦，小文你应该还不知道最新指示……”
戴春风轻声说道：“而且你还不知道吧，小文，苏联军援已经到位了！小鬼子就要吃苦头了！”
“哇！”
彭小文也不知道自己的夸张表情有没有表演过头。
但是心尖尖被上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前世里，常凯申他做出了让部队坚守俩星期，打到九国公约会议结束，打到制裁日本会议通过，那是他没有日军将在金山卫登陆的情报。
可现在，他有了这个情报，他也确认了信源了。
可为啥他仍然还是做出来这样的决定呢？
戴笠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小文兄弟，四行仓库这一仗，你们小战术啥的，玩的还挺溜的，不知道这个金山卫反登陆作战，你有没有什么奇思妙想，锦囊妙计？”
彭小文挠了挠头皮。
上次穿越，彭小文在金山卫组织起来了一场阻击战，也打到援兵抵达了，但并没有能够逆转历史。
穿越返回之后，彭小文认认真真做了研究，反反复复推演过不少方案。
还是那句话，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别想着毕其功于一役！
“怎么说呢。”彭小文酝酿了一下，开口问道：“大哥，那我能想到的话，你能帮着整出来不？”
“呦呵！还真有啊！”戴笠眉开眼笑，说道：“说出来试试呗，戴大哥别的本事不大，但是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彭小文想了想，找了张纸开始画地图，嘴里念念有词……
“你看啊戴大哥，小鬼子在这个地方登陆，那他们的舰炮，还有他们的航母还有舰载飞机肯定就能发挥很大作用。”
“那咱们有没有可能，咱们提前一天，比如说咱们在大金山岛和小金山岛上，埋伏上几门炮……”
此时彭小文并不知道老蒋已经有了那么大的胃口，居然想要在金山卫滩头玩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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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像还真能做到！”戴笠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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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戴笠倒吸一口凉气，打量了一下彭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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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潜艇啊！”彭小文遗憾无比。
潜艇？戴春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那陆地上呢？小文兄弟，陆地上，有没有啥好法子？”
这次金山卫反登陆作战，好几十公里的滩涂地，虽说小鬼子提不起来速度都是活靶子，但是这么长的防御宽度，根本就没有永久性防御工事，再加上鬼子还能依托他们的舰炮和空中优势，所以很难部署大规模阻击兵力。
就算你想要一命换一命，那你也得确保鬼子来到面前的时候你还活着还没有被鬼子的大炮轰死。
“好法子就没有，笨法子倒是有几个……”
彭小文直接选了两处重点区域，说道：“几十公里正面宽度上，全公亭到金山卫这个区域，是重中之重！其次是漕泾……”
“鬼子也不可能像撒胡椒面似的平均分配，至少两个重点，那就是这里！”
“那所以也简单。”彭小文直接画了几个圈圈，说道：“藏点火炮阵地，放在能轰到这里的地方！备点烟雾弹，废旧轮胎，打起了的时候用烟雾阻挡鬼子视线，让咱们火炮阵地尽可能多存留一会儿！”
“嗯！有道理！”戴笠用力点头，说道：“滩头一带，放多少人都不够鬼子炸的！所以说，咱们可以放他们上来，咱们炸他个狗日的！”
俩人摩拳擦掌，越说越兴奋。
“只要是咱们能够挡住小鬼子一个白天！别让他们推进纵深太多！”
彭小文说道：“到晚上的时候，那咱们就可以往滩头打照明弹，然后咱们各种火力一起招呼！”
戴笠情不自禁挽起了袖子。
他戴春风也是黄埔六期步兵科的优秀学兵！
北伐期间，他戴春风自告奋勇执行化妆侦查工作，从济南到保定，从天津到北平，从前敌阵地侦查，到后来直接深入敌后！
当年他戴春风可是跑遍华北各省，如入无人之境，把军阀们各处布防情况摸的清清楚楚！
不谦虚地说，二次北伐如此顺利，他戴春风亲自搞来的军事情报起了巨大作用！
那一年，1928年，他戴春风才刚刚31岁，也想着自己会身先士卒陷阵冲锋。
“你等一下，小文兄弟！”戴春风打断彭小文的话，问道：“刚刚你说，挡住鬼子一个白天，你细讲，怎么才能挡住？”
“好！要挡住，那首先就要有足够的兵力配置！你比如说，如果咱们秘密在金山卫所城里进驻一支部队，但这个前提是，别让小鬼子知道，这个首先是保密工作！”
彭小文这个话一出口，毛红球和陈仓都面带喜色，看起来前两天成绩不错。
戴春风点头道：“整个这一带已经做了彻底的摸排，方圆几十里的县城、乡镇、学校，查抄了好几部电台，有嫌疑的人抓了七十多个，正在审。”
“牛逼！”彭小文竖起大拇指。
“那这样就最好了！那就这样，那得囤积一批物资，按照至少三到五天的消耗，卫所以前冷兵器时代是千人卫所，咱们放进去两个营的兵力完全没有问题！”
“两个营？这么多吗？”
“没错！”彭小文指着地图说道：“前提条件是，瞒得过小鬼子，他们不使用舰炮轰击，直接采用偷袭战术！”
“等到小鬼子登陆部队送上来之后，缠在一起的时候……那他们舰炮优势，在这个点上，就算是废了！”
“小鬼子完全可以先围起来！迅速向纵深推进！”冯森发凑了过来，说道：“这样一来，这里的部队就成了孤军，不太可能全身而退。”
“冯长官您客气了。”彭小文笑嘻嘻地说道：“你用的是不太可能，其实这里的两个营，就是有死无生，生还概率一点都没有，百分之零！”
“白天，就紧密城门，在城头零星抵抗，尽可能不暴露全部火力！”
“如同冯长官您的分析，鬼子大概率会不顾零星火力骚扰，直接插向纵深，把这里围起来留给第二梯队。”
“那到了晚上，其实都不用到晚上，只要是退潮之后，日军不方便登陆，咱们就主动暴露火力，短促反攻，大量杀伤敌人在滩头阵地的有生力量！”
冯森发皱着眉头，打量了彭小文一眼，点点头，说道：“行！可以！”
“这么安排，所城预计能守几天？”戴春风问道。
“看谁守。”彭小文拽拽地说道：“我进去指挥的话，十天八天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可能还能留几个种子撤出来……”
“其他人呢？”
戴春风问道。
“我去指挥？能行不？”
毛红球胸膛起伏主动请缨。
彭小文打量了一下毛红球，想了想，说道：“可以这样！从一营里挑一个班到两个班，然后在守备队伍里选两个连出来，由一营担任连排长，只要头两天撑下来，打个样，后面就不怕了。”
停顿了一会儿，彭小文说道：“其实另外几个重点区域的永久性工事群，都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那几个地方扛不住几炮，但也肯定能拼个够本……”
彭小文随手勾勒地图，在乍浦以东标记上独山、全公亭、金丝娘桥、金山嘴、漕泾等地名。
“看地形就能分析出来，全公亭到金山卫城的地形应该是主攻区域，然后漕泾那个方向是第二主攻方向，其它方向上的兵力都是佯攻。”
“那这一带的侧后方，最开始是滩涂地，然后就是水网稻田区，真正能够让步兵好好走路的硬路，根本就没有几条，那这几条纵深的路上，因为全都是开阔地，其实埋伏在这里的兵！也都是有死无生……”
“没错。”冯森发点头表示认同。
金山卫城，毕竟有坚固城墙能扛几发炮弹。
全公亭金丝娘桥的碉堡群，虽然扛不住一发200毫米舰炮直接砸上，但是小鬼子要想一炮准确砸到那么大一点的碉堡上，其实并不容易！
所以说，全身而退不可能，但是多杀几个小鬼子，够本甚至多拉几个垫背的。
这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沿线防御后面，滩涂地和水网稻田区，你就算挖个简易的单兵坑道，炮弹只要落在十米范围内，被冲击波直接震死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常规来说，这里是没办法部署防御兵力的。
要不然，大炮一响，全都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那玩意更伤士气！
“主要是这里的道路，河网密布，步兵行军，最多只能携带轻迫击炮！”
“但是打阻击也不容易，很难找到合适的部署阵地！”
“主要是很难隐蔽，我记得，好像这一带和咱们老家那边差不多，水网稻田区，平均一公里有好几条水塘沟渠。”
“咱们可以首先选择距离滩涂三到五公里之外的区域部署防御，也就是舰炮的射程极限之外。”彭小文介绍道：“先把这一带就像砸钉子似的，把单兵阵地撒在小鬼子的行军路线上！”
“然后，咱们一百米一百米地往岸边尝试着推进！”
冯森发没做声，他看了看那几个人。
戴春风抬头询问毛红球和陈仓，他们俩保证，说这次过来之前，那批江山兵都已经给家里留下遗书了。
“局座您放心，所有过来的青壮，报名就给了一笔安家费，这是给他父母的，如果已经结婚生子，老婆孩子那边就再给一份！”
“没娶媳妇的，也都给他们找了媳妇确认留了种，并且带着媳妇去了他们家，也是双份安家费！”
戴春风微微点头，腮帮子上的肉跳了跳。
虽然是拿钱买命，钱没贪墨全部到位，但这也是造孽啊。
“局座，湖南那边的兵，也是这么给的，咱们是最公平的了！真的局座，就因为这个双份安家费，好多青壮排着队过来，不让来都下跪，头都磕出血了……”
停顿了一下，陈仓轻声说道：“在哪都是个死，与其在家饿死，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换全家人多活几年……”
冯森发深呼吸了几口，背着手扭脸看向别处。
“好……”戴春风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回头下通知下去，这一仗，守滩头一线的，给五倍抚恤金！守滩头往里三公里的，给三倍抚恤金！其他的，都是两倍抚恤金！”
“不用吧！太多了吧！”陈仓小声说道。
“对呀局座，这价码要是涨上去了，以后就……”毛红球也面露难色。
戴春风眼睛一瞪。
俩人立正挺胸，大声回答道：“是！”
又不喝酒，所以吃饭也就简单。
吃饭临近尾声，卫兵通报说来了一辆军用卡车，说是送药品的。
冯森发趁机起身告辞说去接收物资，毛红球和陈仓也一起站起来，说他们也一起去。
估摸着老戴应该要和彭小文单独聊点什么事吧！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阿龙转身就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小文兄弟，你先继续！”
戴春风看着彭小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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