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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

    云清说道:“在湮砂岛第二次打开时空破之后,忽离大哥为了方便行事,让我传送了部分雷氏族的妖气到他体内,那样他可以随时打开时空破!但是因为妖气封存的原因,只够他使用一次的量,之后再想打开,除非有其他修炼雷氏族妖气的妖众给他传导妖气!”

    剔都紧握拳头,眉头紧皱起来,懊恼的思绪油然而生:玥慕撒就算妖力再强,但是没有雷氏族的妖气辅助,是没法帮忽离打开跨界的时空破的,按照小清的说法,忽离绝对是要牺牲自己的!应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的……!

    可那时候情况颇为紧急,而且忽离提出的想法也很符合当时的形式需要,怎么知道他会把大家都蒙骗了的!

    沉默了许久,剔都缓缓地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回去湮砂岛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谁也不在,要么只有玥慕撒在,回去也没用。”

    “怎么会这样?!都怪我……!”云清一想到忽离要面对的事情,就不敢再往下想。

    剔都长长叹口气道:“也不完全怪你,老电棍他是为了报玥慕撒的恩,和清算自己从前的罪。……了却道心的一道坎,如果他能有幸渡过这一劫,说不定实力就能恢复。”

    云清听不明白其中缘由,疑惑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别看他时常没正经的嬉皮样子,他其实一直掩饰多年前的事……。”

    云清听见这话,一下对标起自己隐瞒着剔都身份的事情,顿时不敢说话。希望剔都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可是哪有她想得那么顺利!剔都没有继续忽离的话题,转头看着她,目光如炬地问:“那你是不是要详细跟我说说,你是凡人这件事!?”

    要来的终归逃不掉,云清只感后背一凉!她虽然心里不希望这样,但是也做好了剔都不放过她的准备,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云清长长叹了一口气:“哎……一直瞒着剔都大哥你,我也觉得很累……!”

    云清不知道剔都将会怎么对待自己,但是她心里忽然感觉轻松了起来,自己不用在剔都面前,继续藏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顿了片刻,云清就把自己怎么在凡界遇到化名明凡的玥慕撒,如何中毒,如何来到妖界,之后被玥狂傲带到伐罗扎,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剔都。

    但是,夜蓉识破她身份,为了掩护自己认自己做女儿的事情,云清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没有利用其它话掩饰。只是一句带过,她知道剔都不会笨到不知道夜蓉帮自己隐瞒着身份这件事。

    剔都一直静静地细心听着,直到听完云清所有的经历,他全程都保持沉默。云清坦白万一切之后,内心无比释然,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过去,剔都还是忍不住确认问道才说:“夜蓉姑姑解毒的时候已经知道?……”

    云清有点纠结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剔都看看她说:“你怕我会为难夜蓉姑姑?”

    云清马上紧张起来说:“是我死缠硬磨着妈妈,求她放过我的。妈妈一下心软就答应帮我。剔都大……哥……你也知道妈妈她心地多善良。我的事情跟妈妈没关系的……!”

    剔都似笑非笑地扬了一下嘴角说:“哼!就算姑姑是故意的,我也不会追究,我也不敢追究。她帮助伐罗扎太多了!”

    云清却是松一口气,她知道剔都不会随便说说,说了不追究那肯定言而有信。她接着说:“你要怎么处理我都行,毕竟我确实不是你们的族类!”

    剔都又沉默了许久,他站起来走到船头背对着云清看着远处,又过了许久才说:“伐罗扎……本就……!”话没有说完,剔都始终看着海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船上再次陷入一段颇长的沉默时间。

    云清心里觉得自己说任何话语都像在辩解,干脆闭嘴不语,静静地坐在甲板看着飞翼船下方的海平面。心里感叹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这个异世界度过了这些年。结识了许多朋友,跟这些他们生离过,死别过!数年时间对于从前的自己来说不短,但是回想起自己初到妖界那一瞬间,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现在剔都知道自己一直都以一个异族骗子的身份在他身边生活着,他还能继续信任自己吗?!……不知道!

    船一直高速飞行着,时间慢慢过去,四周除了下方传来的海浪声之外,就剩下船身在空气中滑行的呼啸声,这种飞翼船是用妖界一种特殊的矿石‘离水石’作为核心,船身用坚硬的铁木树制造。离水石是蕴藏在地底下面的一种稀有矿石,只能在特殊的地区开挖出来。这种矿石在陆地跟普通石头无异,但是一放到水面上方,就会漂浮起来。按照不同大小,浮力也不相同,体积越大浮力就越大。但是无论多大的离水石都不会无限升高。驾驶者上船之后用妖气连接船核心的离水石,灌注妖气,设置飞行方向就行。这是妖界在水面行动最方便和最快的方式,只要不停灌注妖气,就能一直在海面上飞行,而且速度比一般妖众在海面上飞要快得多。

    此时的剔都和云清,一路都没有再说话。数天过去了,云清的外伤用过药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但脸上那道伤口开始一直刺痛,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回到妖界之后,妖力恢复正常,她能够暂时压制住这种程度的痛感。而剔都依然背着云清站在船头,几乎没怎么动过。

    云清也默默地看着远方,但从气氛上,她隐约感应到剔都前些天躁动的气息消失了,他此时给人的感觉颇为平静。

    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剔都突然说话:“要回到伐罗扎了!”

    云清正在发呆,听见这么一说就回答:“哦!”这沉默压抑的气氛被打破,剔都得语气却是非常平静,跟去凡界之前没什么区别,云清心里有些惴惴,她开口道:“剔都大哥……你……打算如何?……”

    剔都依然神色平静地说道:“你已经是我的族长,无论你从前的身份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同类又如何,异类又如何?百世童马、百世先马都是妖众,也是我们伐罗扎曾经的盟友,但是他们害了我伐罗扎一次又一次。玥慕撒是我们的大敌又如何?他却帮助过我很多。你是凡人又如何?你这些年一直用心用力协助伐罗扎。如果我因为你是一个凡人而杀了你,会让伐罗扎失去一个族长,让大家失去一位兄弟姐妹,让我失去一个朋友,小璞也不会原谅我的!”这一席话让云清非常感动,如果不是这些年的磨砺,让她心境坚毅了许多,估计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此时她呆呆地看着剔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

    剔都看着她的神情,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不会错,是一位能绝对信任的族长。他随机说到:“我们回去吧!族长!”

    这种善良在凡界会被视作愚蠢、无知。凡人对所有的未知,都会提防和恐惧!他们甚至会不惜一切消灭那些不理解和未知的事物,以确保自己一直处在无可撼动的地位。

    云清会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辜负剔都大哥你的信任!云清的命将一直系在伐罗扎上,即使我只是一个凡……。”

    剔都一手捏住云清的腮帮,让她的话不能说下去,然后说道:“闭嘴!以后不准在任何妖众面前说有关你身份的事。我这次只是去凡界为我鬼舞侍族的族长,原蛊氏族的后裔云清求药,其余事情一概不知,你也别再跟我说你是什么东东。”

    云清揉了揉腮帮子,噘了噘嘴说:“好吧!可是……。”

    剔都再次摆手制止她说:“族长没有什么吩咐,回伐罗扎之后,我要去一趟木卡扎,打探忽离的下落。”

    云清知道,如果剔都要处理自己,那是分分钟就能搞掂的,放任自己,是因为他的完全信任!所以云清心里感激万分,从前在凡界一直都听说妖魔鬼怪全是坏蛋,什么吃孩子、挖心脏、吸阳气,全都是迷信和胡话。自己在妖界遇见的这些妖众,比大部分凡人都要善良可亲!像剔都这等能力,如果在凡界,肯定都不会是善类。想到这里,云清忽然觉得妖界似乎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或者以后留在这里会是更好的人生选择……啊!不!以后是妖生了……。

    云清突然指着剔都,喵喵嘴说:“以后别捏我脸,不然我抽你!”

    剔都忽然开怀地笑着,背对着云清。片刻后他说:“你先把伤治好再说。”

    “嗯!”

    飞翼船终于回到了伐罗扎的海岸,剔都若无其事地和云清回到了族长大营。夜蓉听到消息,立即来到大营帮云清疗伤。几天后,云清在凡界受的伤已经完全恢复。

    夜蓉也把治疗她脸部伤口的药配制完成,那道折磨了云清大半年的伤口也开始愈合,用药两天之后痛疼感就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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