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风景

    我锁上店铺,准备去购置一些开店用的东西。

    东逛逛西逛逛的,这个买点那个买点,总算买齐了。

    太阳已经悄悄滑向了西山,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了店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干吧。”我一边干活一边嘟囔着,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

    收拾了一晚上,终于整理妥当,整个店铺的布置,跟欣然医馆差别不大。我搬出那块牌匾,亲手又写上了四个大字“欣欣医馆”。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正常情况下一块牌匾要两个大男人来抬,这些活我一个人都干了,大概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吧。

    等字干了,我把牌匾挂上去了。看着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我瞬间瘫软了。

    “不行了不行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开门营业吧。”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医馆,关上门就上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都,我依然呼呼大睡,其实不是我不想起,实在是起不来,浑身酸痛。

    “咚咚咚!”正当我沉浸在梦乡之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的是焦急的呼喊:“大夫!大夫快开门!有人生病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焦急的男子,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看起来十分焦急。我瞬间清醒过来,也顾不上身体的酸痛了,快速穿好衣服,匆匆下楼。

    打开门,我迎上了那个男子的焦急目光:“大夫,快救救我老婆,她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我点点头,示意他带路。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简陋的民宅前。我推开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只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

    我快速为她把脉,中毒了?

    “你快去熬点绿豆汤,要浓的,越浓越好,而且汤要多。”

    我接着为她施针延缓毒素蔓延,“你媳妇这是得了什么病?”

    “她...她最近一直咳嗽,还发热,村里的郎中说是风寒,开了几副药,可是...可是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男子一边焦急地回答,一边快步走向厨房去熬绿豆汤。

    我皱起眉头,看着女子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阵刺痛。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风寒,而是有人故意下毒。这种毒虽然不会立刻致命,但若是不及时解毒,恐怕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我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材,开始研磨成粉末,准备配制成解药。同时,我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些未喝完的药汁,便走过去仔细查看。这些药材都是治疗风寒的常用药,并无异样,但是...我又仔细闻了闻药汁,多了一味草药?

    “药方可还在?”

    “在在在,我去给你拿。”

    男人把药方递给我后,又接着去熬绿豆汤了。

    我仔细观察药方,从配方到剂量都没有任何问题,我又重新仔细把了一下妇人的脉,无奈的笑了笑,“庸医啊,这哪是风寒,这明明是风热犯肺痰热内阻,虽然不对症,但也不至于中毒。”

    我走出房间,观察了一下他们的院子,我看到了他们晾晒的草药,我走近一看,半夏?

    “你们是以挖草药为生吗?”

    “是啊,我和媳妇没什么本事,我看着草药还能挣点钱,就跟着别人上山挖草药。”

    “我看着你院子里还晒着一些,你知道你晒的是什么草药吗?”

    “知道,那个是半夏,治疗咳嗽的,我还给媳妇的方子里加了点呢。”

    “什么?你放了半夏?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你媳妇。”我有点怒了,我指着那堆半夏,声音提高了几分:“半夏有毒!你怎么能随便加到药里给你媳妇喝?”

    男人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由茫然转为惊恐:“有毒?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听别人说半夏能治咳嗽,就……就加了一点进去。”

    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我心中一阵叹息。这些普通百姓,对于草药的了解往往只停留在表面,一旦用错,后果不堪设想。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立刻去把熬好的绿豆汤端来,越多越好。另外,把你媳妇喝剩下的药都倒掉,不要再给她喝了。”

    “把这些绿豆汤全部给她喝了,直到喝吐为止。”

    男人听了立刻照办。不一会那妇人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妇人躺在床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痛苦的表情已经缓解了不少。她按照我的指示,再次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绿豆汤,每喝一口都显得那么艰难,但每一次的吞咽都仿佛在驱散体内的病痛。

    房间里弥漫着绿豆汤的清香,与之前的药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气息。我站在床边,仔细观察着妇人的反应,不时调整着她的姿势,确保她能够更舒适地躺着。

    突然,妇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痛苦,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身体。我心中一紧,立刻伸手按住她的胸口,帮助她顺气。待她恢复平静之后,我扶她躺下。

    随后我再次为她把脉,然后重新施针,施完针后,我开始开方。

    “这一张方子是解毒的,另一张方子是治疗她的咳嗽的。先解毒,这几服药吃完毒素基本就清了。然后再开始吃这个治疗咳嗽的,按时按量吃,不要再私自添加别的药了。再有下次,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递过两张药方,男子的手颤抖着接过,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大夫,多谢您救命之恩。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不必言谢,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只需按方抓药,悉心照料你媳妇,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男子点头如捣蒜,连忙应声道:“是是是,我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做。大夫,您真是活菩萨啊!这诊费是多少?”

    我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妇人,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已经有了生机。

    我从晒药的席子上拿了几块半夏,“这个就当是诊金了。”然后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只听见那男人一直在道谢。

    回到医馆,我躺在摇椅上休息,酸痛劲又瞬间袭来。“哎哟,痛死我了。没有小路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啊。”我开始苦笑。

    旁边的邻居看着我开着门,“你是新来的老板?”

    “哎,你好,我是新来的,这家店的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赶忙起身作揖,生意人起码的礼貌,无论是谁,礼多人不怪。

    “你什么时候开业,我来讨杯酒喝啊。”邻居笑嘻嘻的也作揖恭喜我。

    “哎呀,小店小店,万事随缘,开业就不了,您要是喝酒,我随时欢迎。”

    “哈哈,那好啊,等我有空了,就来找你喝几杯。”邻居作了个揖,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暗自感叹,这小镇的人情味真浓,比起大城市的冷漠和疏离,这里更让人觉得温暖和舒适。

    我转身回到医馆,开始整理药材和器具。虽然医馆不打算正式开业,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为这里的百姓服务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喘息声,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大夫,快救救我娘!”他神色慌张,语气急切。

    我放下手中的药材,迅速起身跟随他来到后院。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病情不轻。

    我立即为她把脉,眉头紧锁。这脉象紊乱,显然是中毒的迹象。我心中一沉,但表面上却保持镇定,迅速开出解毒的方子,并指挥年轻人去抓药。

    同时,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为妇人施针。银针在我手中翻飞,每一次落下都准确无误。我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我和妇人。

    我们额头上布满了细珠,在我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那妇人直接一口黑血吐出。

    一般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抓完药回来的年轻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把药一扔,跑到妇人身边嚎啕大哭,“娘!你这个坏人,你杀了我娘!”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那妇人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不少,她有气无力的说:“谢谢大夫救了我一命,我感觉我好了大半。儿啊,快替娘谢谢大夫的救命之恩。”

    那年轻人立刻跪倒地上开始磕头,“大夫,对不起,是我冤枉了您,谢谢您救了我娘一命。”

    我立刻扶起他,“不用磕头,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去煎药吧,我有话要问你娘。”

    年轻人听后立刻照办。

    我满意的点点头,回过头来开始询问那妇人。

    “你为什么会中毒?”

    “我们这边这些没有能力上工干活的,只能去附近山上挖中药补贴家用,我已经挖了好几年了。有时候饿了,会吃一点点挖的药材,一直都没事。”

    “很多人去挖来卖吗?”

    “是。”

    “那你们都认识是什么中药吗?知道它们的药性吗?”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认识的知道点药性,不知道的只有收药材的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按时服药,会好起来的。”

    我走出房间,来到了他们的院子里,院子里还有没处理完的药材,马钱子?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随手抓起一把马钱子对着那个年轻人喊,“这是诊金,照顾好你娘,别再乱吃草药了。”

    回到医馆后,我决定出去走访每个中药铺,看看大致都在收购什么药材,我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踏出了医馆的大门,迎着温暖的阳光,行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街边的房屋错落有致,古色古香,仿佛一幅宁静的水墨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和淡淡的药味,这是属于小镇独有的气息,让人感到宁静而舒适。

    我走进了第一家药铺,店面不大,但药材摆放得井井有条。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见我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这位大夫,是来买药材的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当归、黄芪,都是自家种的,品质保证。”

    我微笑着摇头,“不是,我是新来的大夫,想了解一下小镇的药材市场。您这里都收购些什么药材呢?”

    “哦,那你随便看看吧,我还要去招呼别的客人。”说完就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店里不就我一个人吗?我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转了一圈就走了。

    “哎,这位大夫,看看我们家的药材吧,都是刚从山里挖回来的新鲜货。”我刚走出第一家药铺,一个热情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老人,手里提着一篮子药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低头仔细查看篮子里的药材。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老人见我认真挑选,得意地笑道:“大夫,这些都是我自己挖的,品质绝对没问题。您要是需要,价格也好商量。”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正要开口询问更多,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冲进药铺,“老板,老板,快,快救救我爹!”

    药铺里的大夫背起药箱,跟着那个年轻去了他家。

    我也立刻跟了上去,穿过狭窄的街巷,来到了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几个人正焦急地等待着,脸上写满了担忧。那个年轻人跑到大夫面前,急切地说:“大夫,我爹他突然晕倒了,您快看看他吧!”

    大夫点点头,迅速打开药箱,取出诊脉用的垫子。他坐在病人的床边,认真地为他把脉。我则站在一旁,观察着病人的症状和表情。只见病人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呼吸急促。

    大夫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他站起身,对旁边的家人说:“病人这是中风的症状,需要立刻施针治疗。”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判断,我并不是看不起别的大夫,只因为庸医太多了。

    可眼前这位大夫,却也是个半吊子,学艺不精。他没有判断出来老人家也有中毒迹象。施针穴位是对的,但施针手法有点生疏,力道不足,我只能在旁边点拨他。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走到大夫身边,轻声说:“大夫,我看老人家不只是中风,似乎还有些中毒的迹象。您施针的同时,也要注意解毒。”

    大夫听后一愣,疑惑地看着我,“中毒?这怎么可能?”

    “请相信我,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见过几起类似的情况了。而且,我发现小镇上的药材市场有些混乱,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挖的草药的药性,乱吃乱用,很可能会中毒。”

    大夫听后,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不过,我的针法可能不够熟练,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看着大夫施针的穴位,“这个穴位力道一分即可,这个需要三分,……”施针完后,老人家的脸色明显好转,那位大夫抬起头一脸佩服的看着我。

    “虽说老人家中毒不深,但我却没有诊断出来,是老夫才疏学浅,惭愧惭愧啊。”那位大夫一脸谦逊的看着我,作了个揖。

    我摇摇头,扶着老先生的胳膊,微笑着说:“医术之道,博大精深,我们都是在不断学习和进步中。我只是侥幸看出了一些端倪,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时,老人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们都在床边,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他努力想要说话,但声音却显得有些虚弱。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老人家,您别担心,您已经没事了,是这位大夫救了您。”

    听到我的话,老人家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走出老人家的家,在回医馆的路上,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快速回到医馆,走到桌子旁,拿出一大张麻纸,准备好了笔墨。

    夕阳的余晖洒在医馆的木质门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笔尖在纸上飞舞,每一个字都凝聚着我对医术的热爱和执着。纸的左侧,我列出了一排排中药的名字,字迹清晰,如行云流水。右侧,则是对应的功效、禁忌和相生相克的关系,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我深思熟虑。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边的纱帘,也吹动了桌上的麻纸。我停下笔,轻轻抚平纸上的褶皱,仿佛也在抚平心中的波澜。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与古人相通,与他们共同探索着草药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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