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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钦天监小神仙

    白马寺中有诸多佛像,大殿中的佛像密密麻麻,塔林中的佛像数不胜数。

    用金银、玻璃、砗磲、玛瑙、玫瑰、琉璃,珍珠,把一尊尊佛像装点得珠光宝气,活脱脱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土妞,虽然穿戴得花枝招展,无奈却是令人惨不忍睹,庸俗不堪,一尊尊佛像或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趴着的,反正各种奇形怪状,或庄重、或慈祥、或哭、或笑、或怒目、或狰狞,总之,为了博世人的眼球,它们出尽了诸多洋相。

    佛说万法皆空,佛不着相!

    佛本无相,一切归于大自在,心中无佛,佛何在?

    佛本是一执念,我心即我佛。

    无奈,这世上的傻の逼实在是太多了,歪嘴的和尚也实在是太多了,君不见,那些作恶多端,最后走投无路的江洋大盗,地痞、恶棍、浑蛋,统统走入了佛门,原本的清净之地,如今也成为藏污纳垢之所,他们脱下原来的旧皮囊,换上一身崭新的锦澜袈裟,便说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于是乎,这世上便有了越来越多的佛像。

    假如,让中原的僧人也像天竺国那里的苦行僧般生活,估计十有八九都得脱了袈裟跑路,那时,才是真的四大皆空。

    也才是真的修佛!

    墨北风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流,又看了一眼白马寺,不禁无奈摇头。

    白马寺门前的比拼仍在继续,不过,看得出褐衣少年几乎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如果再强撑着打下去,墨北风知道,他最终的下场会非常凄惨,褐衣少年即便侥幸不死,也会落得气衰力竭而造成重伤,若真到了那种地步,他也就真成废人了,墨北风走到褐衣少年跟前,一把搀住站都几乎站不稳的少年,劝道。

    “这位兄台,不必勉强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褐衣少年看了他一眼,冲他感激一笑,一咧嘴,一缕殷红的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汩汩流淌。

    “多谢这位小兄弟的好心,不过……”

    说着,一努嘴,望向了对面的巫鹊,此刻,他正握着笛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完全是一副猫戏老鼠的玩味表情,他眨巴了几下乌黑的眼珠,忽然笑道。

    “他下去也行,反正也不禁打,不好玩了,不过,你得陪我打上一架。”

    墨北风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沉思片晌,淡然道。

    “恩,就依你说的。”

    这时,一直紧张注视场上变化的舞剑小姑娘跑了过来,也顾不得众人异样的目光,还有舌头底下能压死人的七嘴八舌,把褐衣少年扶下去休息、疗伤,不管怎么说,当初褐衣少年可是为了救她,才出头与人结怨的,如今见人受了伤,要是撒手不管,那还叫人吗?

    这世上还有道义、良心在,假如连这两样都没了,还算人吗!

    墨北风手无寸物,淡然站定。

    他刚才在一旁见过巫鹊他们二人的比拼,知道他的路数自成一家,音律的抑扬顿挫,被他操控得随心所欲,而他又巧妙地将气机注入到音律之中,根据六道律吕的发音,使得阴阳相生,左右旋转,从而使得他的气机连绵不绝,周而复始,循环无端。

    不得不说,巫鹊是个奇才,更是个异类,不可小觑。

    一声笛音锵然响起,高亢的笛音实在不太适合近听,这笛声好像是高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由远及近,轰鸣声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又似从地狱里飘忽而来的黑白无常,吟唱着含糊不清的咒语,有种荡人魂魄的魔力,让人心乱意迷,这一声笛音响起,如刮过一阵强劲的寒风,白马寺门前瞬间空无一人。

    笛,又称“涤”,笛声又称“荡涤之声”。

    笛声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节奏,这节奏像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了墨北风。

    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却像有一块块的巨石飞来,一块巨石还能扛住,但第二块巨石紧随其后,第三块巨石步步叠加,第四块,第五块,第六块,第七块……

    墨北风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巨大压力,重若大山。

    巫鹊看到墨北风的样子,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显然比刚才那个褐衣少年强了很多,好像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这让巫鹊很是头大,本来以为自己够强了,却没想到遇上个更强的,看样子,他不但修为强,心境更是坚如磐石,直到现在,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墨北风忽地席地而坐,竟然开始修炼起了无极内功。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他双目微阖,充耳不闻,安静地坐在那里,内心一片空冥,仿佛超然于万物,神游于九霄云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变成了一尊万年石佛,与大地结为了一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压力,是大地所不能承载的。

    墨北风,不动如山。

    见此情景,巫鹊原本轻松而自信的脸上,此刻反而流露出一种焦躁不安的神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正受到一种无以言表的奇怪压力,而这股压力,原本是他施加给墨北风的,但是万万没想到,此刻,它正倒过头来施加在自己身上,无论巫鹊是吹奏凄凉哀婉、如泣如诉的《夜殇闻笛》,还是横吹雄浑激昂、荡气回肠的《踏楼兰山阙》,都如泥牛入海,那少年竟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压力本是相对的。

    墨北风这边越是气定神闲,泰然入定,巫鹊越开始感到有些心慌意乱,不但接连吹错了好几个音调,而且,他的气息开始变得不流畅了,还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这让他极为茫然,因为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的,怎么会这样呢?

    巫鹊那张稚嫩的小脸上,这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突然,他反手一指,一道粗壮如巨蟒的气机昂然奋起,向着墨北风奔袭而去。

    刹那间,墨北风一声长啸,身形随着这啸声冲天而起。

    他如御风而行的仙人般,脚踩在那道凶猛不羁的气机上,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时而荡上高空,时而潜入深渊,看似凶险无比,但他脸上依然是不悲不喜,不嗔不怨,如千年古佛般泰然自若,闲庭信步般徐徐前行。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做出太多的惊人之举,这次与巫鹊交手,不过是一次砥砺而已。

    看到越来越近的墨北风,巫鹊横吹长笛的曲调突然一改前辙,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清明,右手食指浮空不按,略作停歇,左手中指按下,如滴滴答答的细雨敲打在梧桐叶上,西楼的纱窗上,忽然,一缕清凉穿窗而过,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闲愁,丝丝缕缕的杀机从笛孔中浩然荡出,绵延不绝,不过,当这股杀机到了墨北风的身前时,竟然似热油泼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笛声戛然而止,一枝竹笛赫然到了墨北风手中。

    这时,褐衣少年惊呆了,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为他上药、包扎伤口的舞剑女孩也惊呆了,微张着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黑衣剑客也惊呆了,默然看了眼自己腰间悬着的长剑,不由喟然长叹,与巫鹊同行而来,白衣胜雪的绝色丽人也惊呆了,贝齿咬着手帕,双手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口,站立在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惊呆了,看一眼墨北风,又看一眼巫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忙个不停。

    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巫鹊了,稀里糊涂,自己手里的长笛竟然被人夺走啦!

    这一刻,他泫然欲泣,他万念俱灰,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啦,虽然他才不过七八岁,但他却是极为骄傲的,更有极强的自尊,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打小就被师父寄予厚望,被视为钦天监小神仙的存在,神仙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哇!

    巫鹊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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