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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捌』教坊司妙算授匣琅

    ———太子府

    苏寒玄着一身霜白底广袖流云纹常服,正处理着近几日积留下来的折子。

    苏栩称病不朝,泗城那边孙括又动作频频,他们连着追查了几日货物的来源,却发现不止胤都,连着近四座边境城池都与泗城有货物往来,而那些城池,都坐落于秦厦与华序的交界处……

    另外两国中,楚国虽强盛辉煌,可他们国家内部正在清剿地方遗留的最后几处豪强势力,暂时不会过多插手外界。

    所以,秦厦是目前对华序威胁最大的国家,秦厦尚武,且历代君王励精图治,以至秦厦国家富庶、军事实力十分雄厚。

    赶在这三国盛会到来之际,再微小的动作都会对局势产生影响,更何况,那批货物的内容他大约也能猜到一二。

    再加上今晨,唐临痕向他汇报的皇城中的近况,诸事纷杂,偏偏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实令人头痛。

    窗前,雕花香炉中的香料燃得愈发浓郁,案几周围云雾缭绕。

    许是太过疲倦伤神,也只有在这满室轻烟内,他才得以稍稍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感受到一阵奇风掠过,他双目微阖,启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深书立即在他面前站定,恭敬回道:“宫中的暗线说,谢贵妃只是将楚小姐请到曲台宫交谈,后来贵妃去参加赏宝宴时便派宫人暂时留住小姐等她回来,却不知为何,小姐突然消失不见了,明面上所有证据都指向谢贵妃,此事她辩无可辩。”

    “而据我们另一边查到的消息称,在小姐被谢贵妃的内侍请走的路上,有人截下了小姐派出去报信的侍女,谢贵妃只派了一名太监,那段时间内,谢贵妃不可能来得及去派人截下侍女。按照行动顺序与时辰,卑职以为,这更像是出自于两方不同势力的动作。”

    “看来是一场精心布下的局,完美的嫁祸。谢家都不会轻举妄动,更不要说这位形如弃子的谢贵妃,给谢湘华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动楚家之人。”苏寒玄颔首。

    “那,小姐会不会是被曲台宫其他人悄悄开门放走了?”浅卷在一边将烛芯拨高了些,拧着眉道。

    深书摇头,“曲台宫的内侍已经被审过,并无宫人作出过开宫门之举,离开曲台宫只有一扇大门,宫门未开,主殿槅扇也是关着的,封闭的环境让人消失,这世上估计也只有擅奇门之人才能做到了罢?赏宝宴那些术士都只会些欺骗人心的花架子,哪里能做到精通奇门?更不要提在宫中他们的行动轨迹是严格受限的。要同时满足精通奇门和在宫中来去布阵这两种条件,除非是某个高人手里还恰巧有通行令牌……”

    他说着,忽然一愣。

    浅卷还没明白,只顺着他的话向下分析,“通行令牌明面上自是只有今上手中才有,但殿下在宫中安插的暗线也不少,持殿下的令牌,暗中也是能在宫中走动的,难不成殿下的令牌好巧不巧是丢到了一位精通奇门的高人手中不成?”

    说到最后,浅卷也终于愣住。

    苏寒玄眸光凝紧。

    “令牌不必再找了,本宫知道它在何处了。”

    苏寒玄起身,声线沉冷:“备马。”

    ———华序皇宫,教坊司

    那宛若山中高士的矜雅公子,正抬步跨入教坊司的雅座,他身着一件霰霾蓝的氅衣,眉目间挑尽了山林雅意,看到一早便候在雅座内的女孩儿,他眼中多了些笑意。

    “便是这般盼我不及,早早就在这等着?”

    裴兴奴如一只活泼的雀儿一般小跑到他身侧,轻轻抱着他的手臂,笑吟吟地仰头望他:“起时哥哥都好久没陪我吃饭了,今日可不许再提前离开了!”

    云起时环住她的纤腰,轻吻了下她的鼻尖,低声道:“好,今日依你。”

    裴兴奴拉着云起时在桌边坐下,贴心地为他布菜。

    云起时含笑将她布的菜吃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我让阿奴办的事,如何了?”

    听到他唤她“阿奴”,裴兴奴不高兴地瞋视了他一眼,将太子府的令牌递还给他,然后应到:“已按照起时哥哥的吩咐,都办好了呢。”

    云起时接过那块白色的盘龙玉佩,小心地收了起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便不再说话。

    雅座外丝竹之声悠扬,教坊司内美人如织,这热闹的舞乐之欢并未因苏栩病重的传言消减半分,便足以见皇权式微。

    如今华序半数州郡之内的权力,分散在孙括、世族、太子、皇帝多方之手,单掌皇权已不再有太高威慑,太子欲与孙括以及另半数多姓诸侯相抗,便需尽可能将州郡内的各方势力变成掌中的棋子。

    变成棋子,而非盟友。

    而楚家那位小姐,身世离奇复杂,背后还不知究竟牵扯到多少势力,这般麻烦的角色,绝不适合拿来当棋子,以那位小姐的野心,她也根本不会甘心只作一枚棋子。

    所以,倒不如趁她羽翼未满时,除掉她。

    “起时哥哥?起时哥哥?”裴兴奴见他一直不说话,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袖。

    云起时收回思绪,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额头:“阿奴乖,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裴兴奴见状立即红了眼圈,又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于是,便只虚留了一句:“真的不能再待会儿了吗?”

    云起时弯了弯眉眼,语调含着安抚,“真的不能了,阿奴乖,一会儿有一人就要来找我了。”

    他说着,取出一只机关精巧的玉方块递给裴兴奴。

    “过会儿若有人来找我,就请阿奴将这只匣琅交给他。”

    “是,兴奴知道了。”裴兴奴带着些委屈低声应道。

    见她听话,云起时十分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云起时走后不到半刻钟,白衣谪仙般的清绝公子便策马而来,他跨下马走进教坊司,在一楼大厅的太师椅上落座。

    他面色清寒,不发一语的坐在太师椅上,周身携着凛冽迫人的威压,使满座之人皆不敢直视。

    丝竹管弦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正要起身,却见他抬手挥了挥,冷声道:“礼数免了,让云起时出来见本宫。”

    教坊司的主事嬷嬷赶忙上前,小心翼翼道:“殿下,云公子方才已经离开了……”

    苏寒玄冷冷的扫了那嬷嬷一眼,那嬷嬷吓得立即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气氛正冷凝时,裴兴奴拨开人群走到苏寒玄面前,恭敬的将玉方块呈出:“殿下,云公子离开时吩咐奴家将这只匣琅交给您。”

    “哦?这么说,他早知本宫会来找他,却提前跑了?”苏寒玄嗤笑着拿起那只巴掌大的玉方块,玩味地盯向裴兴奴。

    裴兴奴只得硬着头皮道:“回殿下,云公子只说稍后会有人来找他,奴家也不知他说的人是殿下您……”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苏寒玄哂笑一声,也懒的迁怒其他人,他掸了掸雪白的宽袖,起身带着侍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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