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报复

    而且他们都是男人,这种感情在每一个人眼中都是畸形的,恶心的……

    许加走出门时沈清然还坐在急诊部门前的中央花坛上迟迟没有离去。

    似雾气般的小雨早就停了,但冷气充斥着整个夜空。

    沈清然外套被打湿浅浅的一层,攥着手里所剩无几的白色药瓶,颤抖着唇瓣问他:“这是……什么药?陆宴琛有抑郁症,是……真的吗?”

    许加摇头,想到他在走廊里被打得火红的半边脸,答非所问:“沈小姐,请跟我来,我带您擦点药。”

    沈清然显然没想到许加会在意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事,摆摆手示意不用管,继续问有关陆宴琛的情况。

    许加对她无奈地笑:“沈小姐,不马上处理伤口的话,老板醒来看见你这副样子会发疯的。”

    沈清然就这么张着嘴直接愣住,随后也和他一起无奈地笑:“那好吧。”

    给沈清然擦完药,天空已经泛了白,许加想送沈清然回家休息,可她怎么都不肯上车,没了办法,他以“如果您被冻生病老板会发怒”为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沈清然,和她一起在医院漫步。

    二人先是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虽然谁也没说话,可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许加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带着歉意对沈清然说:“沈小姐,虽然我不能替傅总给您道歉,也不是希望您能原谅他,我只是想客观地说一些实话,傅总是老板最好的朋友,之前矿山出事的时候也是他豁上不少身家没日没夜地指挥救援,才让老板捡回条命,所以……”

    沈清然茫然地打断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矿山出事?出什么事了?”

    “您不知道?”许加惊讶:“之前傅氏在南非原矿浅矿区通道塌方,老板被困在通道凹陷区的临时置物屋三天三夜,被救出去之后因为那年车祸留下的旧伤复发,在医院昏迷一周……这么大事傅总没能压住,被国内网络和媒体大肆报道,所以……”

    “是吗?”

    沈清然本就不太关注花边新闻,又赶上那几天他在江家给小向言设计百天宴要穿的小衣服,根本就没时间看手机和电视,也没听江家有人提起过。

    低下头,她有些无措的茫然:“抱歉,我没看新闻。不过矿山出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许加为难道:“老板的事儿不是我能够插嘴的,您还是等人醒了,亲自去问吧!”

    沈清然了解许加的性格,没再逼问。

    已经凌晨五点钟了,疲倦的沈清然被许加送回家休息。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经历层层洗胃和手术抢救的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

    “医生,您说他可能会长时间昏迷是什么意思?他以前身体一直很健康。”

    傅远航不让沈清然再进住院部的大门,沈清然只守在大门口等陆宴琛主治医生下班。

    医生推了推眼镜,客气回她:“病人之前有过大脑受创的昏迷病史,有很多潜伏的并发症会在这几年慢慢表现出来,其中对刺激的过激反应就是其中一个。”

    医生拍拍沈清然肩膀,宽慰道:“这次应该是能够醒来的,不过如果他再次因意外陷入昏迷,没人能保证他能醒来。”

    沈清然咬唇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还有,我之前麻烦您化验的药,有结果了吗?”

    “啊,对,抱歉,我太忙了,忘了告诉你,是缓解中度抑郁症的药物。”

    医生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有什么事给我发邮件吧!”

    沈清然急急把人拉住:“抑郁症……医生,您确定吗,会不会弄错医生摇头。”

    “没错。”

    汽车在宽敞的马路上一会就不见了踪影,留沈清然一人在马路边晃神。

    陆宴琛狂妄自大,脾气暴躁,处理工作又得心应手,他的生活还算顺利,怎么会得上抑郁症这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病症。

    是自己太过分了吗?

    说了那些伤人的话让他难过了?

    可是爱和伤害不应该成正比吗?

    大街上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无缘无故骂你两句,你可能会气愤,但不会悲痛欲绝,因为他不是能够牵动你所有敏感神经的那个人。

    未曾在意,何来伤害。

    沈清然收敛自责的情绪不是她害的,全都和她没关系,可能是陆老夫人离世对他打击太大。

    对,一定是这样。

    都已经分开了,没关系了,就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要怎么做才能从死循环中走出来,放两人一条生路?

    离开可以吗?

    再也不见可以吗?

    两周之后,医生说陆宴琛有苏醒的迹象,许加趁着傅远航出差几天不在医院的时间,恳求沈清然能不能来医院看看老板。

    沈清然犹豫许久,最终决定周末去医院看看。

    刚踏进住院部大门,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感来,沈清然后退几步跟跄着瘫坐在地。

    虽然她勉强站了起来,并一再说自己没事,可有位好心人依旧坚持扶她去了门诊部。

    医生问了她大概情况,乏力,晕眩,恶心……把过脉,医生开了张化验单给她,沈清然看着上面的科室心惊肉跳,等化验单出来医生带着惊喜的眼神望向他时,沈清然额头冒了层冷汗,接过单子匆匆逃出医院。

    出大门时正是中午,一辆黑色豪华的汽车停在门口正中央,见她过来,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

    江北山秘书恭敬地弯腰鞠躬:“大小姐,江总十分想念您,希望能和您见一面。”

    “哦。”

    沈清然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疏离冷漠的眸子没了刚才的惊恐惧怕,回他一个讥讽的微笑:

    “他是怕死了没人给他烧纸么?请您让他放心,他大侄子江言晨绝对不会让他走的没有尊严。”

    秘书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回到刚才凝重敬的神情:“请您不要这么说。江总日日夜夜思念两位小姐,已经抑郁成疾,现在整日不吃不喝,只想见见您和嫣然小姐。”

    “哈……是该不吃不喝……”

    沈清然想憋笑,可身体还是笑到抽搐,转身上了秋书的车,给他个真挚微笑:“江总想见我,我哪能不见啊。”

    到江家私人医院进了高级病房,躺在白色丝绒毛毯上的江北山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上扎着吊瓶,身体比几个月前消瘦了两圈,以往乌黑的头发因为手术被剃光,现在头皮上冒出雪白的一层白色头茬。

    沈清然是想像个有礼貌的女儿一样先虚伪地问候一声的,可江北山这个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没忍住,沈清然捂着脸笑到肚子疼。

    江北山忽略她意味不明的笑,艰难地扭头看她,有气无力道:“清然,你终于肯来看看爸了。”

    梦沈清然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笑问:“所以呢,江总叫我来是什么事?”

    江北山缓了缓,颤颤巍巍从枕头底下抽出文件伸手给她,激动的胸膛不断起伏,语重心长叮嘱:

    “清然,爸把咱家的主营产业交给你……这是爸这一辈子的心血,守好它,不要让爸打下来的品牌消失。”

    沈清然接过,翻了翻已经转到自己名下的股份以及董事长任职同意书,笑道:“谢了。”

    如释重负的江北山露出个真诚的微笑:“你永远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沈清然笑着点头:“是呢。”

    一周之后,在病床上喝中药的江北山听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才知道,沈清然把他接手的产业连同上游制造商和下游销售商一同卖了,破釜沉舟,连根拔起,干净利落,一丝不剩。

    他奋斗了一辈子的产业,没了。

    江北山看到新闻后一口气没喘上来,脑梗发,当天因为脑出血被推进了手术室。

    签手术同意书时医生联系了沈清然,说明江北山的身体状况,要求家属尽快赶来医院签字,不然多耽误一秒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沈清然笑说:“该死的也留不住。”

    她拒绝了医生的请求,最后还是正在公司开会的江言晨过去签的同意书。

    手术后人怎么样沈清然没再关注了,不过既然没通知她参加葬礼,想必人没死成,但是以他脑出血的严重程度,估计就算救回来也可能直接疯在床上。

    这个宇宙能量守恒,你所作造的孽经过长年累月不断滋长,最终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以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成倍地回赠给你,遭受报应的悔不及当初,还没来得始料不及。

    这天沈清然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扯着得意的嘴角去江北山公司大楼签收购合同。

    到会议室推开玻璃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坐了一个人,原本达成协议的集团老板没来,坐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熟悉的背影。

    沈清然脸色一沉,把手中拿着的文件重重摔在会议桌上,咬牙道“你来干什么?”

    “清然,”江言晨从转椅上转过身,沉着脸看她:“你想把三叔气死是不是?”

    沈清然扯起冷淡的嘴角:“被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气死他。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江言晨,别再虚伪地饰演你那烂好人的角色了行吗,真让人讨厌。”

    江言晨直勾勾盯着他看,半晌,把手中的文件推给她:“既然你执意要卖了三叔的产业,那签字吧。”

    沈清然翻看江言晨推来的合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扯过合同摔在他脸上,对江言晨近乎绝望地怒吼:“我孩子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江言晨从转椅上站到沈清然身旁,高大的身影把沈清然覆盖住,用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的情绪说:“报复江家人就那么让你快乐吗?真的不能放下以前的恩怨,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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