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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第 117 章(捉虫)

    7

    事情就被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至于那位小姐是否会对糟糕的住宿环境提出异议,那也不是他们的麻烦,而是总局那帮人的麻烦了。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更希望她能在这次的事件里成长起来,她在某些方面……真是天真到近乎可怕。

    行李还在收拾,但五分钟后,苏曼父女也来到了这间休息室——比起正式的客厅,休息室的布置更随意也更舒适,这里的一边还有台球桌,墙边的柜子分别摆放着红酒、各式烟斗、雪茄,以及扑克牌等等。

    苏曼先生首先招呼大家打扑克,但被奥尔扫兴了:“苏曼小姐,刚才有些事我还没有问完。您和康尼约德莱德见面的时候,他身边都有谁他说他的父亲是帝大的教授,那您见到过他吗”

    “他身边没有人。我见过约德莱德教授,他曾经带我去帝大野餐,有人叫康尼为助教。我们还在帝大图书馆借书,用的是他的借书证,现在我还有一本《希弗莱诗集》。”

    “他的马车夫呢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吗您见过康尼租书吗他租没租过地图”

    帝大图书馆的藏书十分有名,很可能那里也有下水道的图纸备份图。

    “马车夫我为什么要去注意马车夫不,我没见过他租书。呃,但是马车当然是他自己的。”

    “你们拿着康尼的借书证去租书,但你没见过他租的书”

    “他拿出借书证的时候都是我在借书……啊,这好像确实有些奇怪,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借过书。”苏曼小姐一脸天真地惊讶着。

    “那么……”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看见过他借书证上的清单,那上面好像有什么地图集,还有些房屋的图画。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也就渐渐忘了。这对您有帮助吗”

    “这对我有帮助,十分感谢。”

    这位小姐的态度太奇怪了。她已经说了这么多,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并没有说谎的必要。苏曼小姐补充说出了一部分,她假如说谎了,那意图隐瞒的很可能不是书单。

    奥尔思考的同时,也在继续询问关于康尼的问题,在剩余的问题上,她的回答倒是没什么不对劲了,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白甜贵族小姐的形象。

    当苏曼小姐的行李整理好了,他们终于能够告辞离开了。

    走出苏曼家房子的那一刻,奥丁就从天而降,它脚踝上挂着的不再是那个银烟盒,而是一个有着皇家的红色袋子,十分醒目。袋子里放着一共五枚小纸卷,每一枚上都有编号。

    “斯科特警官!”即将上车的苏曼小姐发现送她离开的竟然不是奥尔、斯科特和警长的任何一人,顿时叫了起来。

    斯科特正凑在奥尔身边,想蹭上观看纸卷的第二顺序,但出于礼貌,只能去应付苏曼小姐。他刚离开,警长就占据了他的位置,用余光看到的斯科特,顿时气得肝疼。

    “哇哇!”

    “哦,好的,奥丁,你可以去吃饭了。”

    鸦鸦虽然骂骂咧咧,并且沉迷干饭,但也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得到了奥尔的允许,它才飞去找彼得吃饭。

    奥尔提供的几个方法,警局都开始施行,并且找到了一些线索。尤其是那个三小时车程范围内的可疑目标(他们扩大了一点范围),目前已经捣毁秘密赌场一座,人贩子窝点一处,私酒作坊两处,另外有疑似银行抢劫犯的团伙与皇家警察发生了冲突,目前还在交火中。

    ——赌场和酿酒坊,也是要到有关部门报备,得到证书,才能开张的。但比起普通商业活动的营业执照,这种执照,当然要昂贵得多。

    开头就让奥尔无语,讽刺喜剧的电影都不敢这么拍,这么小的一个区域,谁知道藏着这

    么多东西呢

    但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尤其是人贩子窝点,能拯救很多无辜的人。

    下水道的栅栏门也去检查了,钉死栅栏门的螺栓没有缺损和拧动的痕迹。但这也是收获,进一步证明了,犯人确实不是人。

    至于四位死者在炸弹客前负责的案子,至少总局那边没有什么发现。

    但他们还是将那些案子的主要涉及人物,以及简单的案情,一块寄给了奥尔。这些可以稍后再看,现在还有更大的事情。

    “亲爱的奥丁,你还要跑一趟。”得把康尼和他父亲约德莱德教授的事情转告给总局。

    康尼还算是好处理,但约德莱德教授就比较麻烦。

    帝国大学和皇家警察一样,有那个前缀就与同行有着巨大的区别。帝国大学的主要出资人是皇室,而皇室成员要么在帝大毕业,要么就是在另外一个帝大毕业——帝事大学,还有少数佼佼者是“两个都要”的。

    听说,帝大教授在入职时,也要向皇室宣誓效忠。

    帝大是皇室的母校,所有帝大的教授,都是皇室的老师与顾问。而皇家警察呢高情商的说法是皇室的护卫,低情商就是皇室的狗。

    “哇哇!”刚吞了一口牛肉条的奥丁,直接从马车的车灯上飞了起来,挥舞着爪子扑向奥尔。

    奥尔站着没动,奥丁也没有真的抓到他,只是从他眼前掠过,巨大的身体十分灵活地急转弯,落在了奥尔的肩膀上:“哇!”

    他站稳之后,对着奥尔伸出了一只爪子:终归是它的主人,把它养大的亲爹,不能扔了。

    奥尔摸了摸它的爪子:“你先吃,还能吃两口,我去写信。”

    “哇!”奥丁的爪子凶狠但轻柔地在奥尔的手背上抓了两下。

    奥丁去吃了,奥尔叫来斯科特和警长,三人商量着在五分钟内写好了两张纸条,塞进总局配给奥丁的红色布袋里,系在了鸦鸦的脚上。

    这时奥尔才能开始看剩下的部分,一看就有了发现。其中一位殉职警官,并没有被调入炸弹客的专案组,他在被害时,还负责着另外一个案子。

    “皇后东大道27号,是不是在玛德琳皇后艺术馆的对面”

    索德曼有两条皇后大道,一条在皇后区,是皇后西大道。一条在梧桐区,是皇后东大道。皇后东大道,就是玛德琳皇后艺术馆所在的那条大道,这条道也因此得名。

    斯科特和警长都在思考后点头:“差不多。”

    “这位警官……大概是听到了苏曼小姐与康尼的对话”奥尔不确定,但这个地方,也是要去看看的。

    这位警官负责的案子,正是皇后东大道一家饰品店的被盗案。

    “已经有人去抓捕康尼了,帝大我们是进不去了。现在还有两件事,第一,将所有宅子里的佣人都找出来,询问他们关于那位康尼约德莱德与苏曼小姐最近几个月的情况——是最近几个月的。”

    “我们不是已经破案了吗,蒙代尔警官”警长一脸懵逼,“还有必要见那些不安分的下等男女吗他们要么是什么都不说,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工作,要么就是给苏曼小姐泼脏水吧而且,这里的仆人不算少,把他们乱糟糟的证词收集整理出来,工作量可是不小。”

    刚对警长印象改观的奥尔,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自认为后半程他和奥尔也算是合作愉快的警长立刻改变了说法:“呃,当然,您已经破案了。”

    “斯科特警官,能调人过来吗”

    “当然,我们一定会详细认真地完成您的工作的。”

    “等等!我会收集证词的!”

    “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我不认为您的人会询问每一位仆人。我们的案子实际上还没破,

    康尼约德莱德与约德莱德教授,只是两个嫌疑人,而并非确认的炸弹客,仆人们的证词,能够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我会配合你们派来的人员的。”警长叹气,但奥尔看得出来,他依然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赌气。毕竟他刚刚表示会收集证词,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其实我想亲自询问证词的,但今天时间不够……因为我要趁着天还没黑,去皇后东大道看看,一起吗”奥尔问的是斯科特。

    他觉得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从仆人们那收集证词是为了线索,去皇后东大道也是为了更多的线索。

    “我当然会继续跟着您行动。”他看向仅剩的狼人,这下这位狼人也要被派出去叫人了。

    可还没等两人开始行动,有位巡警过来了:“警官们,那两位女仆从被关进囚车,就一直嚷嚷着要再见您们,她们说有些消息要告诉给您。”

    “没……”警长说了一个单词,但很快闭上了嘴。

    果然,奥尔同意了:“稍等一会,我会去见她们的。”

    警长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从刚才的合作上看,警长不算是一个彻底的坏人,他也想捉住凶手,但也仅此而已,他这种“差不多就够了”的作风,让他在奥尔眼中,变成了一个极其糟糕的警察。

    奥尔的“稍等”,就是彻底看完纸条,第五张纸条的最后,给了奥尔一个惊喜,竟然还有关于猪贩家的消息。

    警察总局出手了,教会直接召回了那名教士,大概会把他扔到某个深山老林的修道院里去静修吧

    猪贩一家的情况,奥尔不相信那个村子里无人知道。毕竟猪贩证词里能透露出,他们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活着的时候,教士屁都不放一个,他们被抓了,即将被火烧死的时候,教士冒出来要烧毁什么恶魔的居所了

    奥尔摸了摸下巴,教士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在村民和记者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吗又或者……是为了毁灭某些证据他过去还真的没朝这个角度思考过,看来一会奥丁回来,又要麻烦它了,这次是要给安卡传个消息。

    正在快速飞向总局的奥丁突然感觉身上一冷,翅膀下驾驭的风都变得不听话了,它骤然下降了七八米,总算是没发生坠鸦事件。

    奥尔来到了囚车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囚车里边。

    外边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号保险柜的囚车,里边也是狭窄又闭塞,两个女仆的双手被铐住,被锁在同样纯铁的板凳上。

    “我来了,女士们,请说吧。”奥尔坐在了靠门的地方。

    “约德莱德先生并不是残忍的暴徒。”

    “那天苏曼小姐没有被吓到,她甚至还去触摸一位警官先生身上的警徽。”

    “对,她想把警徽拔下来,但是被约德莱德先生制止,因为那样会被发现的。”

    “她还说:‘你终于做到了!’约德莱德先生回答:‘只要是为了你。’”

    “她那天甚至还兴奋地询问约德莱德先生具体的杀人过程,但是约德莱德先生还没来得及说,缇娜就来了。”提到中年女仆,褐发女仆的表情顿时变得咬牙切齿。看来,中年女仆依然是她们最憎恨的人。

    假如她们说的都是真的,那还是不要给苏曼小姐介绍未婚的警官了。她看起来并非是一位被骗的无辜事外人,而更像是一知情的同犯,至少也是从犯。

    “约德莱德先生总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经常在一起的伙伴,或者仆人”

    “……”两位女仆又闭嘴了。

    “女士们,我知道你们想尽量帮助约德莱德先生,让他免于死刑。从我目前收集到的证据看,约德莱德先生已经是炸弹客无疑了。但是!”他加重语气,又顿了一下,吸

    引住了两人的视线,“但是,他很明显只是一位年轻的绅士,还不到二十岁。”

    旁边的斯科特瞟了奥尔一眼,奥尔完全当根本没注意到。

    “他并不是很强健,做不到在近身搏斗中,杀死四位彪悍的警察。而炸弹客没有直接伤害到任何一条生命,虽然他吓死了一位老人,以及让两位清洁工溺死,但是过错不在他,只是这三个人倒霉,并且自己不小心。”

    两位女仆点了点头,她们也这么认为。

    “只要证明在警察案上,他不是动手的人,那他的命就能保下来了。”

    这也是欺骗两个女仆彻底不懂法,主犯可不是按照是否亲自动手来决定的。

    “我们知道得不是太多……”当褐发女仆这么说的时候,奥尔就知道,没问题了。

    果然,接下来两位女仆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们开始绞尽脑汁地从记忆里寻找可以为康尼脱罪的线索。因为她们俩也明白,自己确实不懂法,所以说着说着,也就带出了更多的事情来。

    她们俩都是杂活女佣,不是贴身女仆,所以,多数情况下,无法亲眼目睹发生在主人身边的事情,但杂活女佣有杂活女佣的渠道。

    在她们的证词中,康尼约德莱德第一次出现在这片社区,是在两个半月前,苏曼小姐的十五岁生日宴会上——家庭越靠上,女孩的出嫁年纪就越大,索德曼也是这样。十五岁还不是正式进入社交场的年龄,需要与妈妈在一块儿,但在苏曼家这样的家庭,十五岁的苏曼小姐确实已经到了寻找未婚夫的年龄了。

    那天周围几家人的未婚男性当然都来了,也有一些拿着请柬的陌生男性。康尼约德莱德就是其中最醒目的一个,即使他不是最英俊的,也不是最富有的,但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气质。想找麻烦的人,在听说他的家庭后,也立刻放弃了。

    在场的最多是二流商人,或者中下层的官员,虽然有权有钱,但社会地位远低帝大教授。

    而在仆人们的眼中,这位帝大助教,也有这和才华相匹配的风度,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友善,不是装腔作势的虚伪,而是真挚的。

    从那之后,这位约德莱德先生,就成为了苏曼家的常客。

    他每次来都会给苏曼小姐带来一份礼物,大多是用野花和野草编织的头饰、胸花之类的,也有昂贵的花束、首饰,以及知名糕点店制作的点心,还有鞋子、衣帽。

    苏曼小姐并不是很在意昂贵的礼物,会把收到的点心糖果直接扔给仆人,首饰、鞋子和衣帽则放在衣帽间的最里边,鲜花之类,在约德莱德先生离开后,就会被她扔掉。但是,她会把那些不值钱的草编小心珍藏起来,甚至在褐发女仆一次打扫房间,不小心碰到那个盒子时,一直脾气还算好的苏曼小姐突然大发雷霆,差点让褐发女仆失去工作。

    他们也经常会出去玩,来接两人的马车,都是同一辆,上面有帝大的学院徽章。他们的马车夫也是同一个人,一个高大强壮,长着大胡子的憔悴男人。苏曼小姐对这位车夫也很关心,在约德莱德先生来赴约时,经常会提前嘱咐女仆照顾好外边的车夫,给他沏一杯热咖啡,端一碟点心之类的。

    但女仆们都很怕他,因为他说起话来嗓音嘶哑阴沉,有一次天气太热,他没系紧领口的扣子,送饮料的褐发女仆看见了他锁骨处的可怕伤口,她根本想象不出来那是用什么伤到的,就像是一条巨大狰狞的蜈蚣趴在了他的身上。

    而苏曼小姐与约德莱德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在凌晨约会。四点之前,各家都有守夜的男仆,要防备火灾、小偷或强盗。五点时,男仆们都去睡了,杂活女佣这时候也恰好起身,所以几家的杂活女佣都知道这件事——包括那位中年女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但她们

    也都得到了苏曼小姐与约德莱德先生给予的好处,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对未婚夫妻,所以没人会多事。

    “……前一天她与约德莱德先生前往艺术馆回来后,小姐就很兴奋,她一直都面带笑容,经常会小声哼唱着歌曲。我在擦地的时候,听见了她的贴身女仆询问她,小姐说,因为今天的奶茶十分合她的口味。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

    “杀人的一定是那个马车夫!”

    “苏曼小姐或许是命令了马车夫为她杀人,约德莱德先生只是无奈的恐惧和害怕之下,为他们运送一下尸体罢了。”

    两位女仆从最初的尽力将康尼捞出来,到最后已经变成康尼是受害者了。

    她们一直在尽全力地美化康尼,证词里夸张与片面的部分不少,但有些基本情况可以认为是真实的。那就是苏曼小姐撒谎了,一、她认识车夫。二、她提前知道康尼会对四位警察动手。三、她早已经知道炸弹客的存在,甚至是一位同谋,当然,这一点存疑。

    而这些谎言的作用……是将罪责全部推到了康尼约德莱德和约德莱德教授父子俩的身上。

    奥尔从囚车上下来,紧皱着眉,斯科特问他:“您发现了什么紧要的证据吗”

    “这些情报,即使车里的两位女仆不说,其他仆人的证词里,也会暴露的。但如果不是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继续去收集证词”

    虽然脸上有些发热,但斯科特还是选择了诚实:“是的。如果是我,案子在刚刚就已经结束了,只要约德莱德父子那找到进一步的证据,而之后再也没有发生糟糕的爆炸,那我就可以等着升职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们无法解决像是炸弹客与缎带杀手这类案子的原因吧”

    这番话有马屁的成分,但也是斯科特的真心。他是怀着学习的心情来的,在发现奥尔的破案手段“只是”一些很容易借鉴的方法后,甚至还产生了些轻视的想法。但或许,他最该学的不是方法,而是态度吧

    奥尔叹气:“如果我继续查下去,总局会阻挠我吗”

    “您是……所以不会。”

    他不只是血族们想推出来的偶像,同时也是血族的王储,血族们必然要给予他更多的尊重。

    “那就好。”面对事实,奥尔必须得承认,这个身份除了零花钱增多外,还是挺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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