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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捉虫)

    说着话,于大仙搁了大蒲扇,走到窗边的斗柜旁,拉开了最上头的那一层。

    潘垚踮脚瞧了瞧,里头是黄、红、黑、青、白的五色符纸。

    她有些意外。

    “符纸有这么多种颜色啊。”

    “是啊,里头的学问大着呢。”于大仙如数家珍,“符纸的颜色不一样,用来绘制的符箓也不一样。”

    他拈了张黑纸,“像这黑符,我们用它时,通常是想着借助冥神之力,请阴兵,招小鬼。”

    说完,那枯瘦的指头一点,落在另一张白纸上。

    “白符同样是借助冥神之力,只是,它意在通灵,通常是与鬼魂沟通时用的,搭上一碗白米,通灵的效果会更好。”

    见潘垚好奇,于大仙又将其它三色粗略的介绍了下。

    “红符祈愿,保家宅平安;青符多是借灵物之力施法,什么是灵物?都说年久成精,这灵物就是成精之物。”

    “像一些古树,老井,山野间的狐狸黄皮,甚至是家里养的老猫老狗……它们活的久了,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造化之力,通了灵,成了精,这样的东西就叫做灵物。”

    “青符借的就是这灵物之力。”

    最后,于大仙拿出几张黄纸,放在潘垚面前,又寻了一把小管狼毫。

    “而黄符,也叫皇符,借的是天神之力,驱邪辟邪最是好使。”①

    潘垚听的认真。

    最后,于大仙叹息了一声,“不过,我听我师父说过古,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对于有仙缘的人来说,符纸朱墨是不需要讲究太多的,修行到一定的境界,道人能以指为笔,天地为符纸,凌空而画就能成符。”

    潘垚点头。

    这事儿她知道。

    以后的电视上都有演,手诀一掐,脚都不用动,大招五彩斑斓的齐齐开放,咻咻咻的,特别的厉害!

    于大仙:“好了,你试一试,不成也不要紧。”

    “恩,师父,我会努力的。”潘垚应下。

    ……

    潘垚按着于大仙的指导,用竹签刮了些朱砂到小碟子中,又调和了些阴阳水。

    所谓阴阳水,阳指天上未沾地的雨水,阴则是指未见天日的井水。

    符箓分符头、符窍、符脚,讲究的是一气而成的气势。万事开头难,潘垚也想有个好的开始,要是头一次画符就不成,多打击自己的信心啊。

    她翻了翻手札,挑了张笔画最少的临摹。

    只见手札的纸张已经泛了黄,上头朱砂写就的符文仍然鲜艳,笔触龙飞凤舞,瞧过去就是不凡之势。

    潘垚看了一会儿,以食指为笔,在上头细细描绘。

    不过片刻,她心里就有了底。

    也不用铅笔和草纸描绘,调了朱砂和阴阳水,潘垚抓起狼毫沾墨,摒气凝神,随即笔尖触及黄纸。

    一开始是有些生涩,写上几道后,笔画自然顺畅了。

    手札里的蝇头小字写了,这符箓名为五雷镇鬼符。

    潘垚先是画了符头,符头是三勾,代表三清之意,当真是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速去千里外,着实气势不凡。②

    写到符窍时,潘垚只觉得心头一动,绛宫处有道暖流心随意动而出。

    一开始只是一点,接着,它犹如奔流的潮水般,带着磅礴的气势涌出。

    下一刻,灵光从符窍处漾出,光盖过黄纸,一闪而过,随即寂灭,快得就像是个错觉一样。

    桌上一张写了朱砂的黄符,平平常常。

    潘垚收了笔。

    旁边,于大仙捧着茶杯的动作都愣住了,显然,刚刚那道光亮他也是瞧见了。

    于大仙几乎是跳了过来,半点没有平时老胳膊老腿儿的慢吞吞劲儿。

    “世人枉费朱与墨,一点灵光即成符……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抓着符,浑浊的老花眼瞧着潘垚,眼睛里头是亮得惊人的光亮,“这就是偃骨,这就是仙骨吗?”

    他说到后面,神情又是激动,又是颓败。

    潘垚担心,“师父——”

    “师父没事。”好半晌,于大仙才按捺下了这激动不平的心绪。

    他摆了摆手,示意潘垚不用担心,低头看手中的黄符。

    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黄符搁下,伸手摊平上头被抓出的褶皱。

    “这符画的很不错。”于大仙欣慰。

    他虽然道法不行,这眼力还是有一些的,有符力的符,它握在手中的感觉和黄纸是不一样的,这感觉很微妙,有些暖,也有些安心。

    偃骨啊。

    于大仙又看了潘垚一眼。

    如此天资,难怪被称为仙骨,修行中人谁都想拥有,甚至有人不惜沦为畜生,害人性命,挖了仙骨,化为己用。

    以往只是听说,今日亲眼见到这画符的一幕,只是初初碰笔,符箓就成……这等资质,真是让人又羡又妒。

    于大仙长叹,“师父就是嫉妒了。”

    潘垚见于大仙说出这句话,背着手看向窗户外头,神情怅然,肩膀都跨了,显然是十分的失意。

    不过,他直白的将嫉妒说出,可见胸怀坦荡。

    视线一转,潘垚瞧着桌上装着凉茶的杯子,连忙捧起,奉到于大仙面前,笑着哄道。

    “师父喝茶,天儿热,喝点凉茶败败火。”

    于大仙哼哼。

    喝茶?不不,他不喝茶!

    嫉妒已经让他面目全非了。

    潘垚:“您瞧啊,我是您的关门弟子,以后我出息了,您面上也有光,多好啊。”

    “大家说起来,都会说是您教得好,名师出高徒,回头您是于大仙,我潘垚以后就是潘半仙,一听就是师徒俩,多好。”

    “滑头!”于大仙一拍潘垚脑袋,失笑不已,“和你爸一样会说。”

    潘垚嘿嘿笑了下,心里松了口气。

    可算是将这被嫉妒淹没的老仙儿拉出来了。

    当徒弟,不容易!

    ……

    外头蝉鸣声不断,潘垚在小庙的桌子上认真的学画符。

    多画几张,她也弄明白了,符窍可以说是一张符箓的灵魂。

    都说不知书符窍,反惹鬼神笑,若知书符窍,惊得鬼神叫,《太上日月经》炼化的日华和月华,从绛宫入符窍,这即是灵光。

    而有了这,朱墨黄纸才成符。

    不知不觉,日头从东边爬向了西边。

    于大仙瞅了瞅外头的日光,开始赶人了,“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早点回去,别等你爸妈来喊人。”

    “知道了,师父。”潘垚应下,收拾了下桌子。

    她初初修行,一个下午画了十一张符,成了七张,废了四张,这画废的符也不能随便丢弃,她拿着火柴盒,划了一根,将画废的符箓燃进化宝炉中。

    金黄的火光燎过,符箓成灰。

    “师父,我走了。”

    潘垚抱着符箓手札,还有几本堪舆的札记,冲于大仙告别。

    出了小庙,站在空地上,潘垚回头瞧那小庙的檐角。

    只见落日的余辉犹如一件华美的彩衣,它轻柔的披在仙人跑兽的石像上。

    石像周身氤氲着同落日同一色的日华。

    乡间的岁月静谧又闲适。

    虽然玉镜府君瞧不到,潘垚还是欢快的摇了摇手,在心里喊一声,我回家去了,这才哒哒哒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今儿下午下过一场急雨,地还泥泞着。

    乡间路上,李耀祖迎面走来。

    潘垚:“耀祖叔。”

    李耀祖瞧见潘垚,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是潘垚啊,这是去大仙那儿了?”

    潘垚点了点头,“准备回家了。”

    李耀祖不是见外的性子,他转了个方向,跟在潘垚旁边,朝同一道方向走去。

    说起于大仙,他那是心里满腹的牢骚。

    “不是叔爱说他,你师父这人啊,性子忒小气!”

    潘垚意外,“怎么了?”

    “真的!”李耀祖点头强调,“今儿啊,我带老帽儿来寻他指点迷津,他家里有点不太平,这几日正愁着呢,都是我推荐了咱们大师的名头!潘家丫头,你说,我这算是给你师父介绍主顾,介绍生意了吧。”

    潘垚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李耀祖继续:“老帽儿可是大主顾,他口袋里是这个。”他做了个口袋鼓鼓的动作,显示老帽儿有钱。

    潘垚想了想,确实不像差钱的主,那一身衣裳可精神了。

    李耀祖丧气,“按理说,我介绍了这么个大主顾,你师父得看重我一些,我想向他讨张符护护身,倒也不用太好太高级的,就那日你师父他贴箱子,镇小兰香那样的就成。”

    潘垚咋舌,那可是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呢,这耀祖叔上门讨,那不是小乞儿抢绣球,讨打么。

    果然,下一刻就听李耀祖埋怨数落了。

    “可是他呢,脸一臭,转眼就把我赶走了,潘垚,你说,你师父是不是小气?”

    潘垚觑了李耀祖一眼。

    师父小不小气另说,不过,这耀祖叔在师父眼里,他一定是个脸大的。

    李耀祖瞧见潘垚手中抱着的书,“咦,这些是什么。”

    潘垚:“哦,师父传我的符箓道法。”

    听到符箓,李耀祖眼睛一亮,这不是瞌睡来枕头了么,求不到大仙儿的,这大仙徒弟半仙的也不错啊。

    “潘垚,你会画符了?”

    潘垚:“就学了点皮毛,刚刚才学——”

    “送叔一张啊。”

    潘垚为难,“这确实才刚学——”满打满算,凑个整的,那也才一日呢。

    符箓虽然画成了,功效却不一定强。

    要是真遇到事了,她的符箓跟那哑炮一样,她不要面子的吗?

    李耀祖突然打断,“前几天我送来的鸡好吃吗?”

    “好吃。”潘垚下意识的回答。

    也许是身体变小了,她都变馋了,想起周爱红做的大盘鸡,潘垚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李耀祖豪气,“侄女儿你给叔一张符,过两日,叔再给你送只鸡来。”

    潘垚被缠得紧,最后,她没办法了,只得从手札中将第一次画成的那张符箓取出,递给了李耀祖。

    “真是刚学的,要是不顶用的话,你别怪我。”

    李耀祖小心的将符揣进衣兜,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直不安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不会不会,好了,叔走了,过两日得空了,再给你送只鸡来。”

    潘垚笑眯眯:“不麻烦叔了,明儿我要和师父一起去白鹭湾,到时我自己上门抓。”

    她一定要抓最肥的那只,要两条大腿都粗的。

    李耀祖心中一梗,本来还想着小丫头年纪小,他拖上几日,小孩忘性大,他就能把这事儿赖掉了。

    看来,这下是赖不成了。

    “成吧成吧,你明儿自己挑。”

    ……

    老帽儿姓张,名国钦,家里有三个儿子,前头的儿子都二十来岁了,就最下头的那个,今年夏日刚刚满八岁,是狗憎猫嫌的年纪。

    老帽儿和李耀祖是同乡,都是白鹭湾的人,离芭蕉村有十来公里的距离,两家还是邻居。

    这次,老帽儿家里不太平,也是见李耀祖天天嚯嚯他家大公鸡的鸡冠,多问了两嘴,这才知道他前几日竟然被戏子鬼上身了。

    这鸡冠血,那是他自己阴气重,用来去晦补阳气的。

    也是这样,老帽儿十分信服于大仙,这才去了芭蕉村,求上了于大仙。

    回到白鹭湾,李耀祖远远的瞧到老帽儿,他正在和他的大儿子张建飞在一处说话。

    老帽儿精悍的脸上都是对大儿子的欣慰,说着话,还抬手拍了拍。

    说起老帽儿这大儿子张建飞,李耀祖脸上浮起艳羡。

    无他,老帽儿家里最近家底丰厚了,那都是大儿子在外头搂回来的财。

    听说,他靠的是赌,十赌九赢,手气旺得让人眼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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