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0章 濯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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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划分三界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三千余年，期间人类文明发展迅速，若不是中途古神横插一手，他们恐怕早已形成了自己新的力量体系。
长期压抑的怒火让他们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再加上古神们心中忌惮天道，不敢太过肆无忌惮，因此这场战争耗时竟比预想的还要久。
偏僻的山峦间，有一老一小两道身影正在寻找食物。
“阿祖，我找到了！”年幼的风黎从树下挖到一大朵蘑菇，兴奋地举起来给江寅看。
她笑着夸赞道：“阿黎真厉害。”
风黎跑到她身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她笑容顿时消失，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江寅垂下眼眸，拉起她的手，“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乖乖跟在旁边，一段路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祖，这仗还要打多久啊？”
江寅叹了口气，“不知道，咱们别管这些，好好待在这里就是了。”
她陷入了沉默，手里的蘑菇杆被捏扁，汁水混着泥巴黏在手上，有些滑腻的触感令人心中生厌。
她想要将蘑菇丢掉，可犹豫片刻后还是继续攥在手里。
这天晚上，她们一如往常，伴随着隐隐的喧嚣声吃完了晚饭。
她们躲藏的山脉十分偏僻，但如今外面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几乎遍布整片人间大地，离她们最近的一个战场，甚至就在几里开外。
夜晚的星空很漂亮，天边还挂着一轮弯月，让风黎想起了很多快乐的往事，她嘴角微弯，但很快又耷拉下来，满脸失落。
“阿祖，我们还能回部落里吗？”
不自觉地，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江寅也一如往常般回答她：“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可是，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不知道，也不敢再问。
“阿祖，我有些记不清阿母的样子了。”
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久到风黎开始模糊时间。
原来，生命漫长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会遗忘掉很多重要的回忆，变得麻木、浑噩。
她对阿母最后的印象，是她在与那群古神战斗，匆忙一瞥间，她似乎看到阿母身形踉跄地往后退，她的胳膊上一片赤红，似乎流了好多血。
阿母还活着吗？
她时常会想这个问题，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于是她不断安慰自己，阿母还活着的，等战争结束，她们回到部落里，就能见到她了。
“嗯……阿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这都是很寻常的事，咱们的寿命很长，往后啊，这样的事还很多呢，等阿黎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听到这些话，风黎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难受，于是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却很快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
“睡吧，别怕，阿祖在呢，睡吧。”
思绪随着慈祥的声音逐渐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伴随着远方熟悉的吵闹声，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又是不知几载岁月流逝，随着战场的更替，江寅和风黎也在不停搬着家，日子久了，长大的风黎开始无比厌倦这样的生活。
在她成年那一天，江寅特意将珍藏许久的兽肉取出来，打算为她烹饪一顿丰盛的食物。
这些年，战争让脚下的土地满目疮痍，食物也越来越少，兽肉对她们而言，已经是难得的食材了。
一大早，江寅就在山洞里忙活，她担心肉的香味会引来不必要的敌人，所以特意将空间封锁，防止味道飘散出去。
风黎换上江寅制好的新衣裳，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倒不是她不想上去帮忙，而是江寅不让她动手，“以前部落里有小家伙成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要好好庆祝一番的，你啊，乖乖等着就是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地上铺好了大张的树叶，上面摆放着肉食、野果以及江寅珍藏很久的佳酿。
“这可是好东西啊，阿黎现在成年了，可以陪阿祖一起喝了。”
江寅笑眯眯将清澈的酒水倒入碗中递给风黎，风黎接过后，好奇地浅尝了一口，醇厚柔和，带着微微的甜，咽下去后回味无穷。
她不禁赞叹了句：“真好喝！”
江寅很高兴，自己也仰头灌了一大碗，她擦擦泛红的眼尾，又将一大块肉夹到风黎碗里。
就在两人吃喝得正高兴时，洞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故旧来访，还请江寅一见。”
听到这声音，江寅脸色一变，笑意全无。
她让风黎留在洞里，自己往外走去，风黎心中好奇，于是偷偷跟在了后面。
“你来做什么？”
男声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不得不来。”
“发生什么了？”
男声沉重道：“这些年一直打仗，他们觉得厌烦了，前几日，太问召集了一群与他想法相同的神，他们打算不再跟人类耗下去，直接动用最大的力量进行抹杀。”
此话一出，江寅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们怎么敢？难道忘了还有天道的存在吗？”
男声苦笑道：“这么多年，天道都没出现过，他们觉得那只是虚无的传说。”
“太问虽然自称见过天道，可他现在对外说，只要天地不毁，区区战争，天道是不会管的，否则第一次划分三界时，它就该出现了。”
“所以……”
“所以他们觉得，不必再顾忌什么天道，神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今日一早，太问对众神发了令，名为濯尘，他们将要以洪水清洗整个人间，人类虽然得到了女娲相助，但他们无法涉足天廷，只要洪水降下，所有人都会被淹死。”
“届时，他们只需要再将大地毁灭，让阳光照到地府，那么无论是人类还是他们的亡魂，就都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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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压抑的怒火让他们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再加上古神们心中忌惮天道，不敢太过肆无忌惮，因此这场战争耗时竟比预想的还要久。
偏僻的山峦间，有一老一小两道身影正在寻找食物。
“阿祖，我找到了！”年幼的风黎从树下挖到一大朵蘑菇，兴奋地举起来给江寅看。
她笑着夸赞道：“阿黎真厉害。”
风黎跑到她身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她笑容顿时消失，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江寅垂下眼眸，拉起她的手，“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乖乖跟在旁边，一段路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祖，这仗还要打多久啊？”
江寅叹了口气，“不知道，咱们别管这些，好好待在这里就是了。”
她陷入了沉默，手里的蘑菇杆被捏扁，汁水混着泥巴黏在手上，有些滑腻的触感令人心中生厌。
她想要将蘑菇丢掉，可犹豫片刻后还是继续攥在手里。
这天晚上，她们一如往常，伴随着隐隐的喧嚣声吃完了晚饭。
她们躲藏的山脉十分偏僻，但如今外面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几乎遍布整片人间大地，离她们最近的一个战场，甚至就在几里开外。
夜晚的星空很漂亮，天边还挂着一轮弯月，让风黎想起了很多快乐的往事，她嘴角微弯，但很快又耷拉下来，满脸失落。
“阿祖，我们还能回部落里吗？”
不自觉地，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江寅也一如往常般回答她：“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可是，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不知道，也不敢再问。
“阿祖，我有些记不清阿母的样子了。”
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很久，久到风黎开始模糊时间。
原来，生命漫长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会遗忘掉很多重要的回忆，变得麻木、浑噩。
她对阿母最后的印象，是她在与那群古神战斗，匆忙一瞥间，她似乎看到阿母身形踉跄地往后退，她的胳膊上一片赤红，似乎流了好多血。
阿母还活着吗？
她时常会想这个问题，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于是她不断安慰自己，阿母还活着的，等战争结束，她们回到部落里，就能见到她了。
“嗯……阿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这都是很寻常的事，咱们的寿命很长，往后啊，这样的事还很多呢，等阿黎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听到这些话，风黎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难受，于是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却很快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
“睡吧，别怕，阿祖在呢，睡吧。”
思绪随着慈祥的声音逐渐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伴随着远方熟悉的吵闹声，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又是不知几载岁月流逝，随着战场的更替，江寅和风黎也在不停搬着家，日子久了，长大的风黎开始无比厌倦这样的生活。
在她成年那一天，江寅特意将珍藏许久的兽肉取出来，打算为她烹饪一顿丰盛的食物。
这些年，战争让脚下的土地满目疮痍，食物也越来越少，兽肉对她们而言，已经是难得的食材了。
一大早，江寅就在山洞里忙活，她担心肉的香味会引来不必要的敌人，所以特意将空间封锁，防止味道飘散出去。
风黎换上江寅制好的新衣裳，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倒不是她不想上去帮忙，而是江寅不让她动手，“以前部落里有小家伙成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要好好庆祝一番的，你啊，乖乖等着就是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地上铺好了大张的树叶，上面摆放着肉食、野果以及江寅珍藏很久的佳酿。
“这可是好东西啊，阿黎现在成年了，可以陪阿祖一起喝了。”
江寅笑眯眯将清澈的酒水倒入碗中递给风黎，风黎接过后，好奇地浅尝了一口，醇厚柔和，带着微微的甜，咽下去后回味无穷。
她不禁赞叹了句：“真好喝！”
江寅很高兴，自己也仰头灌了一大碗，她擦擦泛红的眼尾，又将一大块肉夹到风黎碗里。
就在两人吃喝得正高兴时，洞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故旧来访，还请江寅一见。”
听到这声音，江寅脸色一变，笑意全无。
她让风黎留在洞里，自己往外走去，风黎心中好奇，于是偷偷跟在了后面。
“你来做什么？”
男声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不得不来。”
“发生什么了？”
男声沉重道：“这些年一直打仗，他们觉得厌烦了，前几日，太问召集了一群与他想法相同的神，他们打算不再跟人类耗下去，直接动用最大的力量进行抹杀。”
此话一出，江寅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们怎么敢？难道忘了还有天道的存在吗？”
男声苦笑道：“这么多年，天道都没出现过，他们觉得那只是虚无的传说。”
“太问虽然自称见过天道，可他现在对外说，只要天地不毁，区区战争，天道是不会管的，否则第一次划分三界时，它就该出现了。”
“所以……”
“所以他们觉得，不必再顾忌什么天道，神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今日一早，太问对众神发了令，名为濯尘，他们将要以洪水清洗整个人间，人类虽然得到了女娲相助，但他们无法涉足天廷，只要洪水降下，所有人都会被淹死。”
“届时，他们只需要再将大地毁灭，让阳光照到地府，那么无论是人类还是他们的亡魂，就都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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