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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草原和毒龙(求月票)

    草原使臣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感觉到了来自于陈国文武百官投来的视线,

    这些陈国真正的名臣名将们,此刻的目光和以往的凌冽不同了,带着一种沉沉的狠厉。

    犹如箭矢一样,似乎要把草原使臣阙特勤给射穿了。

    阙特勤并不畏惧这种目光。

    他很熟悉这样的目光是什么,这是犹如失去了生存希望的狼群,那种对于周围极端警惕,抱有极端敌意的目光,这些陈国的名臣名将们有这样的目光,阙特勤并不意外。

    这一年多时间里面,秦王征讨四方,用慢刀子割肉的方式,将陈国的疆域大体平定下来,因为是缓步推行的策略,一边占领,一边发展民生,并没有出现太多的叛乱。

    自然,这种大体的平定之中,也有世家之乱,有假装投降实则蓄意出手的刺客。

    这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天下大势,却也是不能违逆。

    在这个过程中,蓄意制造叛乱和乱世,搅动麒麟军平定城池的那些世家成员皆遭到近乎于清算的结局。

    尤其是三个月之前,号称陈国南陈八姓之一的孙家暗中刺杀了前来前方勘定情况的秦王府府丞。

    秦王府丞身上有软甲,身旁有昆仑剑派的怒剑仙。

    怒剑仙,乃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本来就是宗师之境,又常在剑狂身边,听从教导,虽八重天之境界如同此生关隘,再不能踏破,却在宗师境界里面,昂首阔步而行。

    自入江南以来五六年的时间里面,早已修出了七重天的巅峰,剑气随心,将那一位六重天的刺客当场斩杀。

    秦王府丞晏代清只有惊无险。

    选择这位晏代清,是陈国世家们多方斟酌考虑之后的结果,一方面,晏代清掌管麒麟军的后勤大势,一旦将其斩杀,则庞大麒麟军的后勤被切断,就算是可以恢复,也需要月余时间。

    而来,晏代清本就是陈国之人,作为陈国大宗去杀死一个陈国的叛徒,从道义上讲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三则是晏代清的武功不高。

    且其从陈国过去江南,本身曾属于外来降臣。

    故而欲杀之。

    只是不知为何,在刺杀晏代清之后,整个天策府似乎直接进入了特殊的状态,文清羽亲自前去孙家,天策府和麒麟军对全部陈国世家都抱有一种敌意,加压。

    如同千万猛虎出山,孙家的家主在晏代清遇刺的第七日之后,自杀在路上;

    少主则是心情抑郁,投水而亡,大长老服毒自尽,都是自杀,都是殉国的忠臣。

    偌大孙家从内部崩乱,

    这导致了麒麟军对陈国世家的手段更为直接了一个级别,一年多来,陈国世家或被分散,或彼此为敌,已渐渐没有了什么声势,四方传遍的,都是麒麟的名望。

    而在得到陈国的疆域之中,麒麟军并未班师。

    经历过一年多大练兵的精锐麒麟军汇合,五路大军,并在关翼城的秦王一起,汇合为六路,以一种徐缓,却又气势磅礴的姿态朝着镇北城的方向逼近过来了。

    沿途属于镇北城掌控的那些城镇,无不是望风而降。

    从上往下,自城主到百姓,生怕自己投降的速度太慢。

    所谓肉眼不可见的大势,就在这种众人的反应之中,具现化,真实化了,真切地让人恍惚。

    至于此,陈国,几可以算是彻底灭亡。

    若是说逆臣反党。

    对面的秦王掌控了陈国的绝大多数疆域,并且占据西南,西域,以及应国一部分土地的秦王,其魔下的疆域,人口,土地,都远远超过了陈国的鼎盛期。

    相比起来。

    如今的陈皇陈鼎业,才更像是逆贼叛党。

    在占据了陈国的大部分疆域之后,秦王根本没有撤回去的打算,也不打算沽名钓誉,而是奋起余勇,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将陈国平定之后,再做其他考虑。

    且因为陈国疆域,并非强行的提振士气,强行打下来。

    而是经历了漫长的征战。

    麒麟军早已经习惯了战斗,士气沉凝如山,没有丝毫的降低,就这么朝着镇北关翻滚过来,明眼人都知道,陈国的气数已尽,陈皇的气数已尽。

    这二十余万大军,占据镇北城附近方圆数百里的地方。

    支撑不住多久,就会成为秦王本纪之中的一笔。

    在这个时候,大汗王骨咄禄伸出了援手,就和往日不同了,哪怕是之前再如何有骨气的君王,面对着身亡国灭,命丧人手的关头,也会彻底失去自己的底线。

    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可以把自己救出来的那一根树枝。

    「人都是这样的啊,底线会随着局面的变化而变化,君子也会做出卑劣的事情,恶徒有的时候也展现出英雄的气概。」

    「要做的事情,不是在对方的意志力最顽强的时候去拉拢他,而是就这样安静看着,等着这天下的洪流和大势冲击他,打磨他,把棱角都磨平了,等心里的血都冷下来。」

    「再在这个时候,伸出一只手去。」

    这也是他胆敢前来做使臣的底气所在。

    否则,陈鼎业之前御驾亲征的血腥尚在,他手中用上一位草原贵胄的大腿骨做的白骨琵琶,音色还仍旧空洞清幽,阙特勤即便是勇敢,却也不会来这里白白送死。

    把自己的骨头送给这个癫狂的中原皇帝当做乐器。

    不.....

    是前·中原皇帝。

    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沉醉于酒肉之中,彻底丧失了豪气和勇武的,【丧家之犬】罢了!

    阙特勤打量着坐在上首处的君王。

    他之前曾经有过机会见到过陈鼎业,那个时候的陈鼎业,看上去雍容平淡,

    一丝不苟,模样俊美,带着中原人斯文儒雅的气质。

    此刻的陈鼎业身上衣裳都不如何讲究了,远不如陈国大祭的时候那样华美,

    气质有些颓唐,须发浓密,胡须颇长了,喝酒的时候都会被沾湿,一双眼晴里面常带血丝。

    就这样坐在上首,端着酒看他。

    陈鼎业呵地笑出来:「我之前可是杀死了你们的使臣,你们就都还愿意帮我?

    阙特勤恭恭敬敬道:「上皇斩杀一个使臣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情,想来,

    一定是那人不懂得礼数,触怒了中原的上皇,这才引得了天威震怒。」

    「是他的错,怎么能够怪罪到陛下的身上。!

    陈鼎业放声大笑,指着他道:「哈哈哈,真会拍马屁。」

    「说话这么好听的人,想必不少舔那大汗王的钩子吧?啊?哈哈哈!」

    「技巧不错,很不错啊。」

    陈鼎业端酒大笑,言辞粗鲁,环顾左右,要众人一起大笑,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即便阙特勤算是突厥贵族里面,涵养颇高的人,也是被激怒,拳头微微握紧。

    心中甚至于升腾起来了一丝丝杀意。

    只是看着陈皇身边左右两侧,夜重道,周仙平,皆是历经沙场,真真切切在这战场之上滚出来,杀出来的悍将,眉宇凌厉看过来,一股汹涌煞气扑面。

    看这两员悍将的模样,似是一言不合,就要扑杀过来。

    剁下来阙特勤的脑袋做成乐器。

    阙特勤沉默了下。

    很有灵活底线地,把自己心底的杀气收起来了。

    但是不敢发作归不敢发作,他此刻心中却也有一丝丝的嘲弄。

    可笑,可笑。

    一个君王,在外不修边幅,在内,言辞粗鲁。

    陈鼎业啊陈鼎业,抛弃祖宗的基业,弃城而逃,就连自己的皇后和太子都扔掉了,这样的人,果然已经成为了一介丧家之犬,已经彻底失去了君王的气度啊。

    只是一条狗罢了。

    只会胡乱咬人,乱叫的野狗。

    不值得和这样的一条狗动气,等到诸多事情解决了,也一定要用绳索牵着这陈鼎业的脖子,去当做羊一样在草原上走过,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就是中原的皇帝。

    心中一阵发狠。

    阙特勤的心境平缓下来,恭恭敬敬道:

    「不知道,陈皇陛下可有意要和我等联盟?」

    「下臣,好回草原之上,禀报我突厥的大汗王。」

    陈鼎业却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大叫道:「盟约?盟约不着急,不着急,

    礼物呢?我还没有看你们送来了的东西。」

    「把礼物帖子送上来。」

    等司礼太监把礼物的拜帖送上来之后,陈鼎业喝完了酒,擦擦手,迫不及待地去看这帖子上的东西,似乎是发现给了不少的好东西,陈皇脸上的表情这才慢慢舒缓下来。

    道:「不错,不错,大汗王有心了。”

    「来,来,把酒先拿上来。」

    「贵使先不必如此着急,来,将美酒带来。」

    司礼太监去礼物里面,带回来了草原上酿造的美酒,陈鼎业拿着酒坛,仰脖饮酒,直呼喊痛快,饮尽之后,似乎是有些感伤,抚摸着华丽的酒器,道:「当日在江州城中,走得太快,走得太急。」

    「就连内库当中的美酒都来不及去取。」

    「到了镇北城中,距今日已经有一年有余,寡人竟不曾再喝这般好的酒了啊。」」

    「使臣也有心了,说说看,要怎么样帮我打回旧都?」

    阙特勤心中鄙夷的心思越来越大了,表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道:「陈皇陛下占据有天下的第一雄城镇北关,即便是秦王亲自率领军队,没有十倍以上的兵力,也不要想将这城攻破。”

    「又有诸位忠臣良将,有二十万的精锐大军。’

    「所欠缺的,也不过只是粮食和后勤。”

    「大汗王愿意提供这些,愿意提供给陈皇陛下足够三十万人所需的后勤,粮食,兵器。」

    陈鼎业的眉头稍微松缓下来,然后不满意道:

    「就只有钱粮吗?」

    阙特勤惬住,下意识道:「若是陈皇陛下需要弓箭手的话,我们这里还有木扎合贤王的部队,都是草原上可以射鹰的神射手,可以借给陈皇陛下守城。」

    「若是需要的话,只要您打开城门,我们草原上的重骑兵之王,铁浮屠将会踏入此间,为陈皇陛下您扫荡那些叛逆,保护着您,重新回到江州城。”

    「当然,只要您愿意。」

    「不过,给钱,粮不是什么,我们可以履行。」

    「但是,如果要借兵的话,这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陈皇陛下和我草原大汗签订盟约,血为盟,禀报历代先祖,说愿意联手,绝不违弃。」

    「陛下您意下如何?」

    气氛一时凝滞住。

    夜重道,周仙平等将军的目光看向陈鼎业,眼底有不甘,有希冀,他们的手掌甚至于已经放在了刀柄上,似乎是只要陈鼎业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扑杀往前,把这使臣的狗头砍下来。

    陈鼎业的目光落下,寻曳四方,然后伸出手掌,轻轻摩过了酒器,最后似乎终于做出了决断,仰起脖子又喝了口酒,脸上有醉酒红晕,颓唐道:

    「好啊。」

    「我,不,朕。」

    「朕同意了—」

    阙特勤在镇北城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然后才离去,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保住了自己的大腿骨,没有被那暴虐的陈皇做成乐器。

    非但如此,陈鼎业还把那个白骨琵琶都送给他了。

    说之前失礼,希望勿怪。

    知道这个琵琶是使臣曾经的青梅竹马,就物归原主了。

    阙特勤沉默许久,看着那个已经变成乐器,还似乎被盘出浆的故人,一时间觉得这个笑话似乎有些过于地狱了些,可是无论如何,还是把这个琵琶乐器也带上了。

    带回去,带到草原上,在草原上焚烧掉,也算是归于长生天的怀抱了。

    夜重道,周仙平等悍将,似乎对于陈鼎业同意了和草原的盟约感觉到极端的不满,阙特勤感觉到不安稳,所以没有在这镇北城里面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留下了带给陈皇的礼物。

    骑乘快马,飞驰而出,奔向了大汗王的地方,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大汗王骨咄禄,大汗王盘膝坐在草原上,用匕首去削制一枚箭矢,闻言扬起眉毛,道:

    「阙特勤,你是说,陈鼎业他同意了?」

    「甚至于还希望我们派遣驻军,进入他的镇北城?」

    阙特勤恭恭敬敬道:「是的,汗王。」

    他道:「陈鼎业已经没有了当时候的豪勇和身为王者的威仪,他现在,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心一样,不修边幅,浑身都是酒气,看上去犹如路边的一个乞正。」

    「他见到我们的礼物之后,极为开心,痛饮美酒。」

    「没有多少思考就同意了。」

    「太好了,大汗王!」

    阙特勤颇为兴奋,但是大汗王沉默许久,却摇了摇头,道:「阙特勤,不要开心地太早,陈鼎业不是一个草囊饭袋,他的同意,恐怕背后还保藏祸心。」

    「你这样开心和轻易相信他,只会被他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什么?」

    阙特勤住,大汗王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抬起手中用匕首切出来的箭矢,一双眼睛里面没有多少的涟漪波澜,道:「陈鼎业,他不如他的哥哥神武王,但是却也是一条毒蛇。」

    「毒蛇没有力量,没有速度,但是它的獠牙,也是致命的!”

    「一旦不小心,能够跑过猎豹的羚羊,也要被毒蛇吞吃。」

    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大汗王的弓箭一转,箭矢指着阙特勤,眼睛锐利地如同出鞘的宝剑,让阙特勤的心中都生出一丝丝寒意和畏惧。

    「汗王,您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大汗王道:「他的同意当中,一定是有计策的,恐怕是陷阱,打算包围我们的前锋部队的陷阱,一旦我们进入镇北城,怕是会被他狠狠地咬下一口。”

    「要不然,他就算是答应下来,也不会这样爽快。」

    阙特勤的心中一突,想到了那一个白骨琵琶,背后生出寒意,道:

    「陷阱—————那,那我们要怎么做,大汗?」

    「我们不是要和陈鼎业联手吗?」

    他有些不明白了。

    大汗王淡笑道:「不必害怕,也不必恐惧,就算是毒蛇,现在也不过只是一城数百里之地,也不过只是有二十万军队,且后勤不足。」

    「所谓的计谋,只存在于地位和实力相当的双方才有效。而当一方的力量足够强大,强大到足够碾压对方的时候,什么计策都是虚无的。”

    「如今局势,只需要以最强的力量,彻底地,堂堂正正,碾碎陈鼎业的所谓陷阱,就足够了,至于联手——·哼,陈鼎业的军队不是我们的目的。」”

    「镇北城才是核心。」

    「我们给他们钱粮,是让他这二十万大军,前去和秦王的大军继续厮杀下去的,耗尽这二十万的陈国军队,也用陈鼎业最后的力量,帮助我们顶住秦王的兵锋。」

    「而不是去用我们的儿郎帮他守城。」

    大汗王看着眼前的晚辈,教导道:

    「兵家的计策,讲究因势利导。」

    「陈国,和秦王本来就有血海深仇,无论是从个人,还是天下的角度,秦王都不会放过陈鼎业。」

    「中原人,讲究一个【兄弟睨于墙,共御外侮】。’

    「我们不可贸然参与其中,若是一不小心,秦王甚至于会止住攻陈都有可能。」

    「我们应该【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就在外面,不参与其中,给陈鼎业后勤支撑,就看着他们去打,看着他们去打得头破血流,再占据镇北关,占据这天下大势的主动!」

    大汗王的目光锐利,抬起手,只听得一声弓弦的鸣啸,他刚刚用短刀切削出来的箭矢化作一道残影,天空中有双雕在飞,却被这一枚箭矢直接洞穿,哀鸣声中,从天坠下。

    一箭双雕。

    「木扎合啊木扎合——

    「老兄弟,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坐视不理,我还是希望为我们的草原去拼死征战,留尽最后的血,哈哈,还真的是个,劳碌命啊。」

    「不过,这就是我们这一辈的人吧。」

    「你要我现在放下了刀剑,无视了中原王者们的决意,然后就看着歌舞,听着乐曲,过着虚饰的平和,老死在草原上,我也是不甘心的啊。”

    「何其落寞。」

    大汗王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

    「就和你说的那样。」

    「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脚下有路,手里有刀,那么天底下,哪里都是我们的牧场,又有什么值得哀伤,让男儿都流下眼泪的事情呢?」

    「战士,该死在战场上,今次我胜,还可以延续草原的繁荣,若是我死,也是死在了英雄的刀下,死在英雄的刀剑和马蹄之下,难道不比死在乐曲歌舞和美酒之下,更加痛快吗!」

    他把木扎合的弓用力插在草地上。

    风吹过来的时候,草木晃动起伏犹如波涛一样,吹过弓弦的时候,弓弦发出细微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特殊的草。

    大汗王骨础禄在同时和陈国联盟的时候。

    却在同时,派出了秘使,前往了江南,以及应国,他同时去和天策府,应国尝试联盟,提出的盟约都是,欲要联手,共讨敌国。

    自然,不过只是虚饰的计策罢了。

    只是将这乱世的水搅得更加浑浊,让自己的计策和手段,能够更为顺利,不出意外,天策府和应国都拒绝了突厥大汗王的联盟。

    但是,他们也知道了。

    知道草原上的突厥王虽然有野心,但是力量不足,尝试盟约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铁浮屠出现在镇北关外,和陈国进行盟约,就传递出一种信号。

    一种足以引导双方产生误判的信号。

    「那么,到时候,不管你是有什么想法。」

    「陈鼎业。」

    「在李观一和姜万象的眼中,你,已经和我等联盟了。」

    大汗王低语,眸子看着天空,风吹过草原,也吹过他的白发:「天下兵法,

    争的是【势】,大势汹涌之下,你纵不去和他们为敌,也不可能了。」

    「陈鼎业,你会是我的‘盟友’。

    「这一点,甚至于不由你来决断。」

    他翻身上马,背后的铁浮屠们浑身具装,骑乘着胸高八尺这个级别的异兽龙马,长枪丈余,旌旗烈烈,犹如从天空翻卷着落下的层云。

    天启十七年,七月十日。

    突厥大汗王率领的铁浮屠军团抵达镇北关外三十里。

    准备进行和陈鼎业的盟约。

    史称【镇北之盟】,亦称一一【天启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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